第40章 斜陽裏
陸鸱吻沒有拉開窗簾, 她睡了很久,自午時睡到日落, 刺目的陽光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斜陽溫柔餘輝。
女人從床上起來, 她去拉窗簾, 一只手卻伸過來,将她拉到沙發上。那不是蕭惠卿的手,陸鸱吻扭頭, “你怎麽在這裏?”
“我在這裏坐了很久了。我原以為你會在二哥床上睡不着, 誰知道你睡的很好,比在我身邊的時候睡的還好。”
“你先出去吧, 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和二哥相處的很好,睡上.瘾了?”
陸鸱吻起身,“你先出去,有話出去說。”
“出去說?”蕭九齡将女人手腕一拉,“出去說就不怕人家看見了,出去說你就清白了?”
陸鸱吻跌坐在沙發上, 她來了脾氣,回道:“我有甚麽不清白?我下樓就告訴蕭惠卿,說你和我睡過,說蕭賀老頭子也看上過我, 老頭子還想花錢嫖我,我要說你們蕭家蠅營狗茍,全是茍且之人!”
房間裏暗沉沉的, 蕭九齡将女人的臉轉過來,就着牆面上一盞壁燈,他看陸鸱吻眼神,女人目光裏全是憎惡。“你恨我?你恨我,嗯?”男人兩根手指将女人臉頰握住,他捏住她的雙頰,低頭就往她唇上吻去。
這等熟悉的香味又侵襲過來,蕭九齡身上的書生氣質淡了許多,當年那個穿黑色大衣并着白色襯衫的斯文的男青年慢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蕭九齡。
十一年後,一個能吞聲忍氣,也能裝傻藏拙的蕭四公子。
兩人唇齒交纏,無聲又激烈。蕭九齡扣着女人的後頸,唇齒在對方口腔侵占掠奪,兩人舌尖觸到又放開,陸鸱吻躲開來,蕭九齡又去找,你追我躲。
這個吻實在太綿長,吻到末了,陸鸱吻已經躲不動,蕭九齡才放緩攻勢,輕啄女人的唇。
蕭惠卿的房間裏,厚重的絲絨窗簾垂下,沙發上有細細的喘息聲,蕭九齡已經去解陸鸱吻的衣扣,女人抓住他的手,“你膽子太大了,小叔勾嫂,過去要沉河的。”
男人輕輕笑,“我陪你一起沉。”
又是一陣糾纏喘息的深吻,愛欲教人沉淪。再過一刻,日頭又斜了些,蕭九齡從陸鸱吻身上起來,陸鸱吻睜着眼睛,“你是誰?”
Advertisement
男人修長手指撫她眉眼,“鸱吻,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嗯?”
蕭九齡站起來,一手拉開窗簾,說:“陸小姐睡了好久,是不是病了,蓉姐的手工泡芙可都涼了。”
“唰”地一聲,陽光照進現實。
女人“哧哧”笑,“是呀,我病了,病得不輕。”
陸鸱吻笑得發抖,她趴在沙發上笑,笑着、笑着,眼淚又湧出來。
“你是誰?你是将我從蕭賀手裏撈出來的蕭家四公子?你不是。你是個想将蕭家整個吞下的私生子,你就是個狼子野心的私生子,對嗎?”
男人站在窗邊,分割成四方形的老舊的窗戶映出男人的身形,他穿沉黑的西裝,那西裝顏色比蕭惠卿房間內厚重的藍.絲.絨還沉。
男人扭頭看她,“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陸鸱吻站直了,女人手指覆在蕭九齡身邊的窗簾上,“始終看不清楚,原來是藍色的。”
蓉姐已經将晚餐擺好,陸鸱吻下樓,說一聲:“抱歉,我睡過頭了。”蓉姐端出來一杯熱咖啡,“不晚,不晚,陸小姐睡的這樣安穩,二少爺只會高興,哪裏睡過頭。”
蕭九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陸鸱吻接過咖啡坐了下來,男人翹着一條長腿,說:“陸小姐要不要看電視,蓉姐喜歡看電視,你們可以一起。”
蓉姐又拿出一碟子餐前甜點,“這是榛子黑蛋糕,我剛剛學的,陸小姐嘗嘗?”
陸鸱吻用小叉子叉了一塊,還沒入口,已經有傭人去開門,蕭惠卿回來了。女人擱下食物,站起身,“我睡晚了,剛剛起身。”
蕭惠卿脫了西裝,蓉姐要去接,陸鸱吻已經接過來,抹平了,放在沙發上。蕭惠卿解開袖扣,陸鸱吻又用手接了,将一對珍珠袖口放進他的西裝口袋裏。
女人動作很流利,蓉姐直笑,“陸小姐是個會做事的人,也會照顧人。”
蕭二摟了女人的腰,“在吃甚麽?”陸鸱吻彎腰拿起叉子,往男人嘴邊喂,“你吃一口,蓉姐新學的點心。”
蛋糕切得很小,也就大拇指蓋大小一塊,蕭惠卿輕輕咬了一口,陸鸱吻将剩下來的一口吃了,蓉姐一臉笑意,蕭惠卿也笑,“餓了?”
陸鸱吻回:“蛋糕又吃不飽,這樣的我能吃三十塊。”
蓉姐笑得更厲害了,蕭二拍女人的背,“回家再滿足你。”
“咳”,蕭九齡咳一咳,“蓉姐,可以開飯了嗎?”
許管家點頭,“二少爺,四少爺,陸小姐,飯菜都準備好了,這邊請。”
中午喝湯吃飯,晚上是西餐,有魚子醬、牛排、面包,還有濃湯和意面。陸鸱吻掰了一塊面包往濃湯裏泡,蕭惠卿看她,“吃得慣嗎?”
蓉姐又端了新煎的魚排上來,陸鸱吻沒有動,蕭惠卿夾一塊給她,“吃。”
陸鸱吻不是很愛吃金槍魚煎出來的魚排,她比較愛吃各種魚肉混合攪拌在一起的涼沙拉,女人低頭吃了半塊魚,就不動了,蕭惠卿瞧她,“剛剛不是說餓了嗎?”
“我吃飽了。”
“陸小姐吃飽了?”蓉姐端了果盆出來,“那這邊坐,最近有一套新的連續劇,很好看的。”
陸鸱吻看蕭惠卿,蕭惠卿拿熱毛巾擦了手,又站起來,“蓉姐,不用忙,我和鸱吻回去了。”
“二少爺走了?”蓉姐又拿了幾個食盒出來,“這是鹵好的牛舌還有牛腩,下頭是雞腳,熱一下就能吃的。”
陸鸱吻接過,“多謝蓉姐。”
許管家已經備好了車,走過大廳的時候,陸鸱吻還把蕭惠卿的西裝拿在手裏,車裏開着冷氣,蕭惠卿眼睛微微眯着,陸鸱吻将外套給他蓋上去,“當心着涼。”
蕭惠卿拉了陸鸱吻的手,在掌心輕輕磨了磨,陸鸱吻低頭在他手心畫圈圈,男人手一抓,陸鸱吻被他抓緊手腕,女人看他,“怎麽了?”
兩人四目相對,蕭惠卿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條鑽石手鏈,鏈子是鉑金,細細的,上頭嵌了滿鑽,男人給她系上,“男人的口袋就是給女人摸的,它一直在我口袋裏,你沒摸出來。”
陸鸱吻低頭笑,“我最怕摸別人口袋,看起來就像竊賊。”
男人俯身過去,吻在她唇邊,“我不介意。”
四月的天氣已經熱了,晚風都透着三分燥、七分濕。待到回家,陸鸱吻要打開冰箱将蓉姐給的食物放進去,男人已經摟了她的腰,他在她身後磨蹭,手指從腰部又往上摸。蕭惠卿手指解開她襯衫,“如果這是一條拉鏈,解開它就方便多了......”
“男人有一半時間在等女人換衣服,還有一半時間是在脫女人衣服。”
“蕭先生,這衣服太好脫,也就沒甚麽意思了。”
陸鸱吻扭頭,拉開男人的手,“我要洗澡,蕭先生請止步。”
“哧哧”,蕭惠卿低聲笑,“浴室也行。”
“我說我要洗澡。”
男人點頭,“嗯,一起。”
陸家的浴缸幾乎沒怎麽用過,陸鸱吻洗澡屬于戰鬥澡,她在裏頭絕對不花超過二十分鐘的時間,別人洗澡一個小時,陸小姐已經出來又看了半集連續劇。
蕭惠卿自己去調試浴缸水溫,等他研究出來,水才接了半池子,陸鸱吻已經裹着浴巾要出去了。陸鸱吻咳一咳,“你自己洗吧,我好了。”
陸鸱吻濕着頭發,胸上系着果綠的浴巾,男人扭頭,将女人往懷裏一扯,“急什麽,再洗一次。”蕭惠卿襯衫還沒脫,陸鸱吻身上有水,女人身上的水汽氤濕了男人前胸,男人手摸在肩頭,觸到浴巾角之時,陸鸱吻将蕭惠卿往後頭一推,“你自己洗吧。”
陸鸱吻進了房間,拉開浴巾換了睡裙,一條款式浮誇色澤複古的蕾絲睡裙,女人等了一會兒,裏頭沒有動靜,她又等了一會兒,裏頭還是沒有聲響。
陸鸱吻拉開浴室的門,“惠卿,惠卿?”
蕭惠卿躺在浴缸裏,沉在水中,陸鸱吻沖過去,一手去拉他,“惠卿,你怎麽了,快起來!”女人一手沒拉動,陸鸱吻彎腰,兩只手去抱他。
“噗通”,陸鸱吻跌進水裏。蕭惠卿睜着眼睛,“頭一次聽你叫我的名字。”
陸鸱吻推開蕭惠卿,從水裏爬起來,她揪着浴缸的扶手爬出去,女人臉色很不好看,“我不會游泳,我怕水,我連洗澡都不會太久的,你下次不要這樣。”
女人扭頭出去了,從衣櫃裏摸了一件七八年前就已經過時的深v黑色真絲裙出來,她脫了濕答答的公主睡裙,又将裙子丢進洗衣籃,再用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最後拉開被子,躲被子裏頭去了。
蕭惠卿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衣服,他身上有股子清淡的橘子混木調香氣,男人捏開被子一角,“不要捂着,當心喘不過氣。”
男人摸她頭發,“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怕水,我不知道你不會游泳......”
陸鸱吻沒有動,蕭惠卿輕聲嘆息,“是我不對,你願意原諒我嗎?”
“嗯。”
蕭惠卿笑,将女人從被子裏拉出來,“餓不餓?”
“嗯?”
“方才吃飽了嗎?”
“嗯。”
蕭惠卿手指從陸鸱吻背部穿過去,他将她抱在身上,“鸱吻,對不起......”她坐在他身上,察覺他的意圖,女人擰身,“你是想道歉嗎?”
女人這麽一扭,蕭惠卿已經扣住她脖頸,吻了上來,他的手在她腿間摩挲,男人喃喃:“咱們再來一次,嗯?”
雙人床上,男人壓住女人的腿,他撩開她衣袍,女人縮一下,男人覆在她身上,嘆一聲:“乖,不要躲......”
夜已深,屋內正春。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夥伴們拔刀相助,謝謝大家的收藏。
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于是四六要使出殺手锏了,如果咱們《舊時墨》破200收藏,四六就雙更。
如果咱們《舊時墨》破掉300收藏,那麽四六就三更。
說到做到,做不到的是小狗。
看見我的心,我的心是咚咚為你們跳動的,全部看你們的...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