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青春抛
陸鸱吻連吃了兩碗才住嘴, 接着喝一口冰檸茶,問:“這是甚麽羹, 好吃呀。”
“你還吃嗎?”
陸鸱吻擡頭, “不吃了。”
“好吃就行了, 你們女人吃過了就要問, 問了又不一定高興。”
“是甚麽了不起的東西?”
“蛇羹。”
陸鸱吻點頭,“味道不錯,其實油炸的蛇肉也不錯。”
趙聿明說:“夾了貓肉的蛇羹, 這還有個名字, 叫龍虎鬥。”
“嗯。”陸鸱吻咬着嘴巴,突然感覺自己五髒沸騰, 她擱下檸檬茶,揮揮手,“走,快走。”
趙聿明笑一笑,拿出五百塊,放在臺面上, “小份的,有沒有錯?”
店家點頭,連歡迎下次光臨都懶得說,又縮回自己櫃臺下看連續劇。
陸鸱吻出了小巷子, 仰頭道:“下回先說一聲好麽,起碼先來個預示?”
男人倒是坦然,“吃都吃進肚子裏了, 後悔有甚麽用?”
“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你和蕭二睡都睡了,還分甚麽你我?就像那缽龍虎鬥一樣,你們煮在一起,不分家。”
“算了吧,非要扯到一絲.不.挂,沒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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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聿明低頭一笑,“說來說去,你還是吃杜雲遼的醋,明日叫蕭二送東西給你,你是否開心一點?”
“你上回說蕭大公子外遇,是不是真的?”
陸鸱吻與趙聿明往回走,在紅綠燈路口,女人踢了踢腳下石階,“你是蕭二的人,林見深是蕭大公子的人,還是只是林月明女士的弟弟?”
許多人停在一處,隔一個街角就是燈紅酒綠的熱鬧處,趙聿明笑一笑,“我不是蕭二的人,我是星河的舊人,我在星河做了二十年,我是盛家的人。”
“哦?”
男人挑眉,“你不信?”
“你是個貳臣,原本該滾回盛家去,可恰巧你和蕭二是竹馬,所以你又留下來了?”
“都是緣分。”
女人點頭,“是呀,所以你也當我是個傻子。”
兩人并行一段璐,又快要望見海,趙聿明方嘆一口氣,“蕭家各自為營,蕭大和林月明幾十年夫妻,說不合是假的,說沒有一點摩擦也是假的。蕭大在外頭養女人不假,林月明找男人也是不假,只是蕭大養在外頭,不影響家庭。林月明這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他們不準備離婚?”
“離婚?整個林家都是蕭家的外戚和爪牙,離甚麽婚?”
陸鸱吻點頭,“出了事将林家的人推出去就對了,很妙。”
“星河虧錢也是林見深的事情,我是邊緣人物。”
陸鸱吻簡直想給蕭家諸位公子頒發獎牌,這樣算計功夫,舍他們其誰。
電話又來,趙宋在那頭催命,“怎麽還不來,我還等着領你觀賞新居。”
陸鸱吻回一句:“自己吃吧,改日來看你。”
這頭挂了電話,那頭趙聿明手機也響,趙聿明低聲嘀咕了幾句,後又轉身,蕭二的黑色商務車已經駛入同一個停車場。
司機去停車,趙聿明同走過來的蕭惠卿笑,又将陸鸱吻一拉,“走吧,我将你完整送回蕭二手上,也算功德一件,免去你離開星河的風險,也免去蕭二同我問責的痛苦。”
蕭惠卿似是喝了酒,面色微紅,他看陸鸱吻,“他說什麽,你要離職?”
“你們感情.事我不參與,人就在這裏,我先走了。”
趙聿明扭頭想跑,蕭惠卿伸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怎麽回事,說!”
海風又吹了過來,陸鸱吻将頰邊短發別進耳後,說:“是我不想幹了,和趙總沒關系。”
趙聿明攤手,“女人都有點小脾氣。”
陸鸱吻嘆氣,“那日在蕭宅,大嫂和四公子都不太喜歡我,我能感覺到。”
女人低下頭,頭發掩住半面臉,她踢了踢地上的鵝卵石,“我們本來就不合适,趙總也說我們不合适,硬要湊合在一起有甚麽意思。如果你是為上次的事情心懷歉疚,也沒有必要非要與我戀愛,還債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弄成感情債,然後肉償。”
趙聿明同蕭惠卿擠眉弄眼,“她很特別,好像不是特別愛錢。”
“鸱吻,等時機成熟一點,我會與你結婚。”
趙聿明挑眉,“Tiffany還沒關門,快點進去挑選鑽戒。”
街角偌大精品店,蕭二嘆口氣,他拉了女人的手,“要不先買個訂婚戒指?”
......
“戒指呢,傳說中的訂婚戒指呢?” 姚璐攤開陸鸱吻的手。
女人推開好友的手,“我同他說,我不喜歡Tiffany,不要買。”
“你是否知道你錯過了甚麽?”
姚璐搖頭嘆息,“我很想說一句,怒你不争哀你不幸。”
陸氏女笑,“不用哀,也不要怒,都是雲煙,都是雲煙。”
陸鸱吻随意找出來一個敷衍蕭惠卿的理由,蕭惠卿沒有強求。陸鸱吻松了一口氣,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等蕭惠卿的戒指套入她指尖的時候,她會是何反應。
姚璐搖頭,嘆完氣就開始喝檸檬水,她用勺子戳杯中檸檬,“下周盛家有個宴會,盛家的十一小姐二十歲生日,你去嗎?”
“聽惠卿說了一回,他是要去的。”
姚璐纖纖素手托着下巴,“陸小姐,你一定要去,求你了。”
“嗯?”
“陳淵說這一次政商名流皆盡到場,咱們報業也有采訪指标,盛家只會在晚上給媒體半小時公衆時間,半小時不夠,甚麽都影不到。陸小姐,求你行行好,你也去,帶着我一起去。”
“咳”,陸鸱吻睃姚璐,“你真像個狗仔。”
姚璐挑了挑眉眼,“你老板。”
“誰?”
陸鸱吻扭頭,卻見穿一件輕薄長袍的趙宋飄逸而至。趙宋拍陸鸱吻的肩膀,“那晚說好去我公司視察工作,你怎麽又臨陣脫逃?”
陸鸱吻指着趙宋,“這是趙大師,人家精于風水、羅盤、卦象,能測兇吉,以後有事都找他,他會給你打折的。”
趙宋脫了襯衫西褲,穿上長衫自有風味,修長指間還有一枚翠玉戒指,戒指顏色緋色通透,他伸出手,“您好,我是趙宋。”
姚璐連忙起身,同趙宋握手,脫開手,還嘆一句:“掌心真薄啊。”
桌上飲品兩杯,陸鸱吻擡手,“來一杯冰咖啡。”
趙宋笑,輕薄的眉眼笑得愈發輕薄,“阿陸,少喝涼的,影響日後子嗣。”
“哧哧”,姚璐先笑起來,她說:“人人都知道你要嫁去豪門,勸你保重身體,厚愛子宮。”
趙宋撩開長衫,在陸鸱吻身邊坐了,“我再勸你一句,蕭家的飯不是那麽好吃的,下周蕭三小姐可能要回來,她和她二哥很是親近,我怕你遭人嫌。”
陸鸱吻低頭,笑了一笑,“炀帝說了,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餘下者皆無不可。蕭家三小姐膽子大的話,就嫁給她二哥咯,反正也無不可。”
“噗”,姚璐一口水噴在趙宋的長袍上,“我要笑死了,她是認真的嗎?”
趙宋不用紙巾,反而掏出一張手帕來,他遞給姚璐插嘴,又說:“這話叫蕭二聽見,會以為自己找了個怪物。”
陸鸱吻揚眉,“是嗎?我聽你的話,就是這麽個意思。”
姚璐擦了嘴,又拿出濕紙巾給趙宋擦衣擺,弄濕的地方在趙宋大腿上,她才伸手,趙宋就接了紙巾,“多謝,我自己來。”
陸鸱吻睃他,“你當然自己來,誰幫你擦,擦出愛火花怎麽辦?”
趙宋聲音涼涼的,“你跟着蕭惠卿很不開心嗎,怎麽越來越像個怨婦?”
陸鸱吻低眉,手機響,她挂掉電話。
“怎麽不接?”姚璐湊過去,“蕭二公子啊?”
“服裝店,說來了新貨,叫我去看。”
趙宋瞥她,“瞧瞧,還沒進門,屁股都翹起來了,當心被人踩住背,不能翻身。”
陸鸱吻起身,她看姚璐,“那店是蕭家自己的零售店,蕭二的衣服也是那裏拿的,你不是要去澳門嗎,一起吧。”
“跟着未來少奶奶就是沾光。”
姚璐将提包一拿,對趙宋揮手,“再見啦,趙大師。”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到7月1日,跟大家預報一下,7月1日當天,可能三更。
2017年7月1日是香港回歸20周年紀念日,那一天對于我們的祖國來說,非常重要。
對于作者本人來說,1997年也是非常不一般的一年,當然,那年不是我的生辰年份,但那一年很重要。
當天剛好是周六,朋友約我去香港看煙花,晚上維多利亞港有煙花表演。
我攤攤手,表示我不是很喜歡去香港,那邊消費太高,我出去一天,吃冰棒都要花掉我在晉江寫作一年的收入。是的,收入低廉,我時常覺得這點錢不夠我喝牛奶吃補品的,腦細胞每天成千上萬的死去,我感覺自己身體也大不如前。
一個年輕人,行動坐卧都已經遲緩,我母親勸我,快去結婚生子,寫個屁,看見你敲鍵盤就煩。
我會嘟嘟嘴,我上過數年班,在金融行業,收入還不錯,每日踩着高跟鞋,出入寫字樓,也就是所謂的都市白領。
更年輕一些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在烏克蘭留學的時候,我有個朋友學俄英互譯,我很疑惑,這鬼專業有什麽用,我自己學了個更無語的專業,這裏暫時不表。
那位朋友很好哭,動辄就哭,丢了東西要哭,別人惡作劇,将她的鍋藏起來,她也要嚎啕大哭一場。我就不耐煩,問她為何要哭?
她說:“我這鍋是從中國帶過來的,我奶奶給我買的。”
然後我只得靜默,鍋不值錢,烏克蘭也有得賣,基輔還有個中國市場,裏面甚麽都有,中國有的,那裏通通都有。
但值得她哭泣的是情誼,她思鄉......我自己是很少哭泣的,那小姑娘長我歲數,她說我像她媽。
我不贊同将孩子養成嬌滴滴的模樣,我被她哭得多了,我也厭煩,哭甚麽呢?遇見問題,那麽就去解決問題,我一路很堅強,但我不如她。
她時時哭一場,情緒發洩得很快,我就憋着,一聲不吭,發燒要命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但我後來發現,我情緒摧毀起來,無法遏制。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只能讓灰心地摧山崩,然後徹底失去信心。
這麽多年以後,我依舊心理素質極差,被噴一句,我整夜睡不好覺,不知和網絡背後哪個小人生氣。
朋友說我,“你這樣性格,敏感脆弱多情,根本不适合幹這個,趕緊停筆,浪蕩世界。”
哈,我大概是有病,我還有好多故事想和大家分享,如果我的故事太老土陳舊,請你們包容。寫故事,寫來寫去都是自己的故事,說來說去,都是凡間土到不能再土的恩怨情仇。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有耐心聽我這個傷心的《名利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