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Khan當然會去到那個神聖之地。

在兩人已經是第三次的親密接觸行為中,利亞終于成功在最為‘正常守舊’的高柱床上度過整個過程, 而不是溫室暖房或書房座椅。

但由于時間漫長, 讓她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如此悉心盡力的‘致歉’方式。

并且, 利亞對于基因強化這件事算是再次有了徹底了解。

分明是她處于被動位置, 按理說理應節省不少體力, 但在結束之後, 主導整個過程的Khan卻毫無任何疲憊困頓之感,而利亞即便不能說是完全筋疲力盡, 無疑也好不到哪去。

至少等她沉睡許久的意識再次回籠時, 已經是第二日午後時分。

深棕微卷長發有些淩亂的散落在鵝絨枕上, 利亞躺在高柱床上靠近扇形窗的一側, 正維持着側躺姿勢,面部朝向外側。

她睜開雙眼時,視線稍有些模糊,接着看見濕潤空氣在幾扇哥特式長窗上蒙上一層輕薄雨霧, 細小雨線接連敲打在窗上, 但聲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下一刻,利亞感覺到胃部傳來陣陣緊縮感受,看來她是被餓醒的。

而在她正要将原本側躺的身體轉正, 并順勢坐起時,很快察覺到身側位置, 正坐在高柱床上的男士。

Khan背脊靠在藍色金絲絨軟墊床背上, 身側放着整疊文件, 手指正在筆記本上操作着, 神情冷淡。

而在發覺利亞醒來後,他點擊郵件發送,接着便合上筆記本。

利亞裹着被子坐起,轉身面對他的同時,看見Khan将不知何時擺在床邊矮櫃臺面上,鋪着潔白餐墊的鎏銀食物托盤端起來,接着放在兩人之間的平整床面上,“你的早午餐。”

他又故意強調。“雖然還差兩小時,就要接近下午茶時間。”

雪白布墊上,擺放着近乎豐盛的午餐,奶油濃湯正冒着些許熱氣,讓利亞感覺她此刻似乎感覺更餓了些。

托盤上,加入香煎幹貝與奶酪丁的沙拉色澤誘人,煙熏三文魚則搭配着奶油迷疊香,主菜果木烤小羊肩香氣四溢,而在小紅莓馬卡龍與檸檬脆餅酥一旁,同時擺放着純淨水、香槟與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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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進餐似乎并不是個好行為,但利亞持續緊縮,饑餓感明顯的胃部,讓她一時有些難以拒絕。

利亞先是飲下幾口純淨水,才看向始終将目光放在她身上的男士,“下午有其他安排嗎?”

“如果你想要出門的話,我們可以去皇家艾伯特演奏廳看一出芭蕾舞劇,”他拿起一側刀叉,替她切開七成熟的烤小羊肩,“今日演奏廳下午場演出,是聖彼得堡芭蕾舞劇團的《天鵝湖》巡演。”

Khan當然沒忘記她昨晚在皇家歌劇院內,原本想要欣賞戲劇的打算。

可惜出現幽靈擾亂,不但昨晚的《歌劇魅影》取消表演,在向來行事誇張的英國媒體報道下,就連今日也閉館停演。

而明天是周一工作日,利亞已經向聯調局申請複工,也就是說她今晚就要乘機返回華盛頓特區。

在倫敦的多家劇院內,今日下午及晚間将要上演的多項表演中,聖彼得堡芭蕾舞劇團的《天鵝湖》,稱得上是明星劇目。

并且皇家艾伯特演奏廳,對于兩人有點特殊意義,雖然利亞早就将那段多年往事忘了個精光。

“在芭蕾舞劇下午場結束時,正巧是傍晚時分,你可以在海德公園多停留一會。”Khan将她昨晚原定的安排也加入今日行程中。

利亞對此行程安排,當然挑不出任何問題,她吃了塊小紅莓馬卡龍,向他詢問道,“芭蕾舞劇下午幾點開場?”

“三點三十分,”他将紅茶遞給利亞,用來解掉馬卡龍帶來的些許甜膩感,“還有充足的兩個小時。”

接下來的時間,Khan就像是化身蒙特梭利早教園的指導師一樣,盯着她将這份午餐幾乎全部吃光。

而在利亞終于結束用餐,啜飲着溫熱紅茶之時,他聲音稍沉,轉而向她提起媒體對于昨晚發生的兩次超自然事件的報道內容。

“在皇家歌劇院內,雖然演奏廳電路中斷,但一位原本想要私自攝錄音樂劇演出的觀衆,意外拍攝到了你驅除幽靈的影像。而在博覽會路的街區監控影像中,則捕捉到你對付惡魔溫迪戈的全程行為。”

“雖然由于距離問題,這兩段圖像在經過處理後,拍攝到的面容依舊不算十分清晰,但已經足以讓媒體結合起幾天前的白宮襲擊事件。”Khan将擺在矮櫃上的《泰晤士報》《衛報》與《每日電訊報》遞給利亞。

利亞看着幾份報刊上,關于‘風水俠’的報道版面,“傳媒業在不列颠果然相當發達。”

時至今日,在傳統紙媒受到網絡巨大沖擊下,英國傳統傳媒版圖,依舊占據着不可撼動的地位。

這也令英國媒體記者對于熱點新聞,幾乎是千方百計挖掘內幕,試圖翻找出當事者的一切私生活。

比如今日關于‘風水俠’的瘋狂報道猜測,比起從前幾次,幾乎稱得上狂熱程度。

利亞開始回想她這些天來,對付超自然生物的幾次事件——

她初次行事,便是與約翰·康斯坦丁在華盛頓街頭施咒驅魔。

但也許是由于當時是深夜,無人察覺,以及那棟古舊公寓附近街區的監控設施落後,時至今日,并沒有任何相關記錄影像被公布,或者有旁觀者提及曾目睹此事。

利亞第二次對付邪惡生靈,則是與鋼鐵俠、蝙蝠俠和康斯坦丁攜手,救出被綁架的十歲男孩彼得·帕克,在陳舊陰森古堡裏,對付一群吸血鬼。

雖然此次事件導致利亞被托尼·斯塔克扣上了‘風水俠’的帽子,但媒體似乎并未能找出,‘她是個年輕女性’之外的任何有效資料。

而在邪神洛基制造的白宮襲擊事件中,華盛頓方面拒絕對外公布室內監控錄像,因此只有一張模糊側面照片,被現場人士曝光,由此辨認出她是個亞裔女性。

至于在洛城警署內,驅除惡魔帕祖祖,聯調局與地方警署,自然更不可能主動向媒體曝光這一超自然事件。

在随後的空天航母事件中,神盾局同樣選擇低調行事,不對外公布,以防引起恐慌。

而昨晚發生在哥譚醫療中心的魔神馬巴斯之事,布魯斯·韋恩雖然曾對外透露這是起超自然事件,并且在醫院內部,包括斯特蘭奇在內的多位醫學專家,聽聞這位哥譚首富找來了法師驅魔。

但事後韋恩對此事選擇冷處理,以哥譚首富的影響力,目前為止,利亞沒有在任何渠道,看見此次驅魔事件的詳情披露,或者在相關新聞上發現她的身影。

可是在此刻,倫敦細雨彌漫的午後,擺在利亞面前的多份報刊上,由于她昨夜對付邪惡力量的攝錄影像,清楚記錄了全程,英國媒體掀起軒然大波,因此進行廣泛追蹤報道。

利亞接着操作手機,登錄上社交平臺搜尋,發覺熱度幾乎稱得上驚人。

她面前這幾份更接近于嚴肅報刊的新聞報道還算正常,更多英國小報,要難纏的多。

估計利亞這個雖然不蒙面,但身份暫時尚未向公衆曝光的法師義警,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媒體查個底掉。

實際上,在昨晚的兩次事件中,Khan自然有的是方法,為她及時抹除影像痕跡。

而他之所以并未如此做的原因在于,他試圖借此機會,讓利亞對媒體熱議的‘英雄’身份生出厭煩之心。

這些天來,Khan自然能察覺到利亞應對超自然事件時,從來沒有蒙面隐藏的跡象。比起大多隐姓埋名的蒙面義警,她似乎更接近于鋼鐵俠托尼·斯塔克,不介意将真實身份公之于衆。

而那同時,代表着無數麻煩。

Khan從未打消過圖謀對利亞的絕對占有,将這些無關人事,全部驅逐出她的世界。而現在無孔不入,将侵犯隐私當成正常手段的英國小報,就是他的利用手段之一。

他希望借此,令利亞初步産生對于成為超級英雄的不适。而接下來,他還将一步一步,将所有可能導致令他失去利亞的意外與危險隐患,全然消除驅逐。

他再次僞裝溫良,“如果你不希望被媒體查出身份,我将為你解決這件事。”

“沒必要為此多費精力,”利亞握住Khan的手指,并向他解釋,“雖然身份曝光會增加些沒必要的麻煩,但這能讓更多遭遇邪惡事件,需要救援或協助的人士知曉我的存在,并設法與我聯系。”

利亞的言論完全印證了他的猜測,Khan垂下目光注視她溫暖的細白指節,眼底深沉難測。

“我去洗個澡換身外出衣服,”利亞并未察覺到他的企圖,反而在他臉頰輕吻一下,“我們出發前往皇家艾伯特演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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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肯辛頓,騎士橋

午後時分,善變的倫敦城內,連綿陰雨已經停止,但室外空氣依舊潮濕陰冷。

從倫敦城近郊來到中心地帶,仿造羅馬劇院的皇家艾伯特演奏廳,終于進入利亞視野之內。

古老紅磚為這座維多利亞時代的建築,平添了幾分古典魅力,覆蓋其上的玻璃穹頂,壯觀且華美。

而Khan在兩小時前的那段談話後,始終心情不愉。

但在進入演奏廳後,他依舊生出些許期願,故作漫不經心的向利亞詢問道,“你昨晚提起曾在童年走失後,被送回這座會堂。對于那位‘好心人士’,也許你現在能記起更多?”

智力數值處于正常水準的利亞,對于二十年前的記憶難免已經淡忘,她試着回憶後依舊無解,“我只能想起那位先生似乎穿一身黑衣。”

至于其他的細節,對于大腦皮層功能都尚未發育完全,短時記憶很快就會忘卻的五歲孩童來說,要想清晰記到成年實在艱難。

而這無疑令Khan心緒更加不快。

于是利亞很快發覺到,在觀賞聖彼得堡芭蕾劇團演出劇目的整個過程中,她身側這位男士的面部表情,幾乎算得上沉冷威壓。

這場號稱“《天鵝湖》最美,且最忠實原著精髓版本”的俄羅斯芭蕾舞劇,沒能讓他露出一個好表情。

比起來欣賞經典舞劇,他更像是和整座演奏廳的任何人都有着仇怨,看誰都厭惡。

“我又不小心得罪了你?”下午場結束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利亞走出演奏廳,同時向Khan詢問道。

演奏廳對面便是艾伯特親王紀念碑,這一位置,同時也是海德公園南端。

Khan緊握住她的手指,邁步進入即便是在冬季裏,也依舊綠意盎然的海德公園內。

他嗓音磁冷,“你當然不知道。”

利亞對于這位先生有事沒事就被她惹怒的情況,已經快要十分習慣。

于是她不太上心的将目光投向說是公園,實際上更接近森林的滿目綠色中,在渾然天成的綠茵植被與灌木喬木之間,利亞覺得就像是誤入了松鼠與鹦鹉之家。

樹影之間不時飛過幾只鸠鴿,令原本蒙着藍灰霧霭的靜谧園林內,感受不到絲毫陰沉凋敝氣息,她朝前走去,“我記得九曲湖栖息着不少天鵝。”

Khan沒回答她,心裏則惱羞成怒想到——

這她倒是記得清,還記得天鵝,當年她差點被淹死在湖邊時,旁邊不知道正圍着多少只。當初就應該讓她去跟那些破鳥泡在水裏當同類。

經過歐陸噴泉與幾座英雄雕塑,染上深邃晚霞色澤的靜谧湖面,終于進入利亞視線之內。

成群天鵝正栖息之上,而湖畔沿岸則有着不少鸠鴿和海鷗停留,并且不時飛揚而起。

利亞剛在湖邊站穩,便聽見身旁男士語氣帶着暗嘲的對她說道,“希望你接下來,不是要求我去附近商店買些面包,好讓你喂這些肥鵝。”

見鬼的破鳥。

“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麽?”利亞轉身面對他,展開手臂抱住他身體。

但她并不是從外側環住,而是雙手探進Khan敞開的黑色毛呢大衣內,因此顯得更為親密。

利亞身體與他貼合,将臉埋入他頸側,聲音柔軟,“好暖。”

Khan發覺他無法回答出她的問題,因為在這一刻,任何事似乎都不足以讓他心生不悅。

他雙手分別握住敞開的長款外套兩側,将其覆蓋在利亞背後,将她整個人裹在他的身體和他的毛呢大衣之間,壓低聲音,“你可真是手段頻出。”

Khan垂下目光,望向她漂亮的深蜜糖色眼珠。

幾乎每一天,他都認為自己已經無法對她繼續更深的沉迷,而也許就在下一刻,她就會讓他知道,明天他将更加耽溺其中。

靜谧暮色下,九曲湖面上天鵝投下優雅剪影,鸠鴿和海鷗再一次飛揚而起,在空中回巡飛行,而利亞擡高身體,嘴唇輕碰上他。

一個不帶任何複雜欲念的親吻,卻顯露出她對他的一切珍視。

一個吻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生命——王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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