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雞蛋（1）

宋玺和宋林帶着豐厚的戰果回到家的時候，支清芳正在照顧宋長發，不知這一晚上怎麽過的，回來就發了高燒，吃了藥也不見退燒，急得支清芳不知所措。

“送走了？”宋長發見宋玺和宋林回來，終究按耐不住問了一句。

宋玺笑了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門，确實燙的吓人，“放心吧，我和二哥親眼看見大哥上的火車。帶的東西也足夠，大哥說那邊無論冷熱他都不會虧着他自己的。”

宋林一個勁兒的點頭附和，“對對，就是這麽說的。”

宋長發一顆心這才落回了肚子裏。

“哪來的雞蛋和小雞仔？”支清芳忙活暈了頭，平時異常發達的雷達這時都不怎麽敏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平白無故多出來不少小生物。

“回來路上買的。”宋玺說瞎話不帶心虛的。

支清芳顯然不信，鷹一樣的眼睛看向宋林，“是嗎！”

宋林點頭，“是是是，真的。宋玺說的對。”

“那這些可不便宜，你哪來那麽多錢？”支清芳還是不信。

宋玺哈哈笑了兩聲，“媽你不知道，我們剛看了出大熱鬧。我跟二哥剛出火車站，就遇上一群人，湊過去一看，艾瑪，一個漂亮的跟天仙兒似的姑娘為了能自由戀愛，和一個不咋樣的男的雙宿雙飛，扛着雞蛋攤子來火車站賣，聽說家裏極其不同意，天天派人盯着這女孩兒，結果今天終于反抗了，賣完了好帶着錢私奔！雞蛋和這小雞仔就是最後他們便宜賣給我們的，因為火車要到點了。”

“真的假的？還有這麽瘋狂的事呢？那姑娘漂亮？男的不咋樣？那樣這姑娘看上他什麽了？還要私奔？多丢人。”支清芳果然被帶歪了，哪裏還記得問那其他的。

此時的宋林已經在寒冬臘月裏冒了一身冷汗了，又覺得周身都是小寒風，一吹一身雞皮疙瘩。

“真的，當然真的，簡直瘋狂的跟偶像劇似的。”宋玺跟沒事人一樣。

“偶像劇？你這都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支清芳覺得自己快跟不上年輕人的思路了。

“媽，這你就不懂了，等将來我買臺電視回來孝敬你。說實在的，咱家也真該置辦點先進設備了，電視機才幾百塊錢，不行從我嫁妝裏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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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混說，嫁妝能提前買嗎？”

說道這裏，宋玺又想起了江淮來，擰着眉頭問她媽“你有沒有幫我問問那姓江的啊媽？”

支清芳點頭又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李三娘說啊。側面打聽了幾句，人家是高幹家庭裏的長子。”

對，江子昂還有個小姑。

“這也不是李三娘的直接關系，據說是她家大姑娘跟人那江家遠房親戚在一個單位，這才能尋摸上門路，也沒真要介紹，當時說給咱家的時候也沒當真，畢竟門第差的多。”

“啥！他還嫌咱家？切～沒事，媽你放心大膽的去提，我保證那姓江的不敢拒絕見面！”

支清芳表面上雖然應着，心裏卻想着孩子姥姥怎麽還不來，這閨女身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跟着，說的話實在讓人聽不懂啊。

“行吧？媽？”

“行行行，我有空給你問問。”

宋玺怒“不是有空問問，是一定要問！”

“煩不煩，我要給你爸煮姜糖水去了。”支清芳想打發了這潑猴。

宋玺提起地上的雞蛋塞到支清芳手裏，“這都挺新鮮的，等我爸燒退了你煮兩個給他補補身子吧。”

宋林哎哎兩聲，對上支清芳投過來的視線時把提醒的話咽了回去。

宋玺擺了擺手，從籃子裏挑了個極小的蛋拿在手裏，“給我一個，一會兒我拿熱水沏着吃。”說完推着她媽去熬姜糖水了，又回頭嚷了一聲“我跟二哥出去玩會兒就回來。”

“你把雞蛋都給咱媽了，拿什麽去看趙仁啊。”宋林推着車子，車子上坐着宋玺。要說這姑奶奶總有新法子折騰人，本來以為宋玺不願意坐車子，宋林就沒想騎着車去。結果宋大姑娘說什麽走着忒累，又想坐車子，還不讓他騎着，說騎着太颠簸，最後就變成宋林拿車推着宋玺了。大冷的天，熱的宋老二一頭的汗。

宋玺手裏拿着小雞蛋在宋林眼前晃了晃，“這不還剩下一個嗎？給他多了都是浪費。”邊說邊把雞蛋抛起來，吓得宋林哎呦一聲，又穩穩的被宋玺接住。看到宋林大驚小怪的樣子，樂得合不上嘴。

“就這一個你再扔碎咯！空着手去看趙仁，我這個歉可咋道？”宋林覺得這事一點都不好笑，從來沒聽說過去看病人就拿一個雞蛋的。宋玺卻覺得這樣都虧本了。他哪想得到上次宋玺去看趙仁連一個雞蛋都沒拿啊，還吃了人家一個大蘋果呢。

“唉，我說哥，這就是你不會投胎了。你要是個嬌滴滴的妹子撒個嬌就能辦成的事兒現在都得靠威脅，費勁。你讓我說你啥好。”

“哼！也分人，我看你這個妹子撒百八十個嬌也不見得辦成一件事了！撒潑還差不多！”宋林難得有一回怼的宋玺沒法回嘴。

“哥！”

“坐穩了啊！走咯！”宋林推着車子飛奔起來，甩的後車座上的宋玺一踉跄。兄妹兩個人就在這冬日的街頭小巷裏狂奔着，宋玺笑的眉眼生動，她好像越來越喜歡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裏了。或許來的時間久了，自己也不知道現在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在生活，想離開或者不想離開。這裏總有一天會和他生活的那個時代重合，只是自己已經老了。又或者，宋玺和江淮結婚生子的那一天，自己這個他們曾經的兒子又該何去何從。而自己自從上次偶然得到了些宋玺人生的記憶後，就再沒有新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