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秀女
秦免去了佩劍,大步跨進這殿內來,他的右手邊扶着他的姐姐秦碧落。
秦碧落一身黑色大紅錦衣打扮,那衣飾上繡着的孔雀十分精巧,特別是那一粒眼珠子,是用齊國特有的頂級黑珍珠所鑲,顯的靈動如生。
頭飾也是通體黃金镂空鳳凰,兩邊随着步搖,飾着紅珠,一看就是頗有心思,亦造價不菲。
曹太後轉頭看向一臉有些不鎮定的王後,有些譏諷道:“你是呂家的親戚,她是呂家的婢女,用的着,把你最喜歡的東西拿出來讨好她嗎?”
“她以前是婢女,現在卻是齊國的催命使,只能讓呂後看到這些,我們齊國才是安全的,大王才是安全的,一套衣服算不了什麽。”
王後雖心疼這衣服,但又不得不為之。這太後不明白她的苦心,但她希望齊王能夠明白。她下意識轉眼看向齊王,可他此時已經邁向了秦碧落。
她是呂家的遠親,被指給這齊王,本就是呂後做的媒,當時曹太後就是反對最為強烈的人,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她還是一直看她不順眼。
但她并不在乎這些,她只在乎的是她的齊王。她相信,齊王是個明主,他明白她做的一切,是出于真心。
他們進到殿內,徐徐向前。到了殿前行了禮,這齊王不敢怠慢,下了王位來,臉上帶着并不是十分快樂的笑容,他亦轉頭回看了齊王後一眼,與她眼神交換,篤定而認可這齊王後的大度。
直到他的手牽過秦碧落的手,打心眼裏未能正眼瞧她,她的模樣在這齊國中也能算的上是數一數二,但她這樣的一顆棋子可是呂太後下在他身邊的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給爆了,想到這,不由的覺的後背發涼。
他暗忖,她雖個絕色佳麗,比王後年輕,漂亮,妖嬈,但她卻是一條美女蛇。
想到這,他不由的輕輕一揮手。
司禮太監早就候在身後,連忙打開手中的王旨宣道。
“大王有令,茲有女秦碧落溫婉賢淑,德才兼備,綽令有司進位碧夫人,住永馨殿。欽此。秦夫人,謝恩!”
秦碧落行了跪禮,思忖着,呂後對她來之前的訓話。
這齊王是曹太後與先帝的庶長子,後宮卻只有齊王後一位。別無侍妾。這子嗣也是單薄,只有一位公主,亦有六歲。
她雖說是長安來的細作,但只要這齊王安分,她亦可在齊國享受榮華,再替齊王生下一位公子,她的地位就更國鞏固。
她被齊王扶起,隔着金絲紅紗巾,她笑顏如花。
哈家是這齊國大家,府第也是一流的華麗非常。
莫琴心如果小時候沒有進過皇宮,她一定會認為這是皇宮。
她被安排在一間香氣四溢的房間裏,身邊跟着兩個小丫環。
她認識其中一個小丫環,就是與她一起在城門樓口站在那兒讓秦免指領的人。
她緩緩道,“我見過你。你們為什麽會在哪裏?”
“我們也不清楚,只是大人讓我們去哪兒,說是跟我們玩一個游戲,讓夫人找小姐的游戲。我們都是這府裏受訓的秀女。我們以後可是要進宮去,伺候大王,伺候皇上的。”
說到這兒,這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歪着腦袋,一臉的憧憬滿足。
說起皇宮,讓她不寒而栗。她正想說些什麽,這房間的紅漆木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進來那位自稱是她娘的人,身後跟着兩個陌生男人,她沒見過,更不認識。
“把她們帶去秀女閣。”哈夫人開口幾句,就有人應聲進來,把兩個小丫環帶走了,門被再次掩上。
哈夫人和其中一位着官服的三十歲小下男人,一起朝她跪了下去,行了禮道,“臣,拜見公主。”
莫琴心本就把她當成了救命恩人,真想問她關于她娘的事情,娘對她來說,有好多的迷團,沒想到,她們的舉動,把她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
“哈夫人,您弄錯了,我是從京城來的欽犯,莫琴心。不是公主。”
她救了她,自然不會出賣她,實事相告是她目前能夠對她的唯一回報。
“公主,我們沒有莫錯,您的母親莫紫霜是曹太後的女兒,是齊王的姐姐,是我大齊的功臣。您是她唯一的女兒,您就是公主。我是您母親原先的婢女,負責接受與她的信件來往,她每年都會寄您的畫像回來,還有雙魚玉佩。”
看她一下子無法接受,她指了指她身後的另一位陌生男子激動道,“公主,他就是您的生父,簡傑,簡将軍的公子。”
簡傑把雙魚玉佩遞到琴心的眼前道,“琴心,我是你爹,我真的是你爹,我以為我真的再看不到你了,沒想到,我們還有見面的時候,只是少了你娘。”
他話不多,但眼框是濕潤的。
見他們父女相認,場面溫馨。哈氏夫婦識趣離開。
莫琴通過與父親的對話,她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的母親是齊國同母異父的姐姐,她是曹太後的外甥女。母親是齊國打入未央宮的細作。
她們想讓她繼承母親的遺志,成為這齊國第二代的細作。
而這個對她來說,本于今天之前未見過一面的父親也是默許的而且來作說客的。
這個公主只是一個虛名,對她死去母親的安慰罷了。她整個有些崩潰了,整個接受不了。她把簡傑趕出了房間,把自己關在裏面,不讓任何人靠近。
“你們這樣對待一個八歲的孩子,是不是太過殘忍。”哈大人見此情此景,替琴心打抱不平,他從小生活在繁華京都,雖是齊國人,出身齊國将門,但卻心生不忍。
亦是一路跟随着莫琴心來到這齊國,目睹了她一路走來的艱辛與不易。
“她會明白的。她的身份注定了她應該擔當起的一切,我相信她繼承了她母親的聰慧與他父親的機智果敢,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她不會讓太後失望的。”
哈夫人拍了拍哈大人的肩膀,嘆了口氣,再說道,“你的女兒和簡傑的女兒也是其中,這太後早就下定了決定,誰都逃不了,不如從容面對,仿有轉機。”
哈府的五月美景異常,但這府內藏着的事也異與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