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３依計試探

十天後，齊國，哈府。

一輛馬車快速疾行，車輪痕跡停止于哈府門前。

哈府仆從皆在府外相迎，随着馬車簾子的掀開，從馬車上下來的哈齊兒仍是一臉從容篤定，可此時她已經中毒，而且中毒至深，無解藥可解。

仆人把下馬三級梯放到馬車邊上來，齊兒踩下第一步，腳步就有些顫抖，第二步，已經整個人頭暈眼昏，一頭倒了下去。

要不是身邊跟車的丫環迅速扶住，她一定是摔到了地上。

緊接着就是身邊仆從們一陣慌亂。

齊兒的嘴角流出血來，整個人已經沒了意識。

哈府的某個房間內，哈齊兒已經褪了衣衫靜躺于上，看診的禦醫已經離開這個房間，對着伫立在房間門口的哈夫人彎腰，一臉為難神色，雙手一拱道，“夫人，卑職已經盡力，只是這少主從長安回來時就中了毒箭，毒至深，無藥可解，這卑職開的藥能維持幾個時辰已屬不易。”

語畢，他只管搖頭，帶着他身後一衆幾名禦醫離開。

哈夫人眼一閉，悲切吩咐身後的嬷嬷，“下去準備後事吧！”

翌日，哈府已經擺起了靈堂，白紗黑棺相對，仆從哭靈，悲悲切切。

一輛馬車從齊國王宮穩穩馳出，秦夫人端坐于馬車之內，與她同行的還有她的貼身宮女。

秦夫人此時換上了一身輕便宮服，依然錦衣紅裳，金飾玉響。

秦夫人一臉狐疑，不由的問道，“你确定，這哈齊兒已經死了？”

“奴婢回夫人，這是确定的，哈齊兒身中毒箭，又喝了齊王賞的禦酒，這禦酒事也是有劇毒的，這兩種劇毒合在一起，讓她喝了，就是只沾一滴，也能讓她失了武功，內功，亦忘記了這她之前的種種，再說禦醫已經确定了，他是我們的人，不會說謊，她現然已死無疑。這國中都認為，她是在從長安回來的路上被偷襲，中了呂氏的毒箭，豈實是夫人高明，在她的侍女春兒那裏，下了功夫，才讓她把掌心毒通過掌心傳到了哈齊兒的掌上，真是可惜，這哈齊兒到死，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真是可笑，還跟我争原極。”

這宮女一臉爽笑，讓秦夫人仍有疑惑，“簡丹，哈齊兒可是你的親姐姐。”

她怔了一下，下一秒嘆出一口氣來，悠悠道，“她長的極美，人又極聰明，一直都是我爹疼愛的女兒。她好好的呆在代國不行，非要回來，跟我争原極，原極跟着她一道回到齊國，從那兒起，我就下定決定，只有她沒有我。她和她娘一樣，就是喜歡搶別人的相公，當初，是我娘先認識我爹，都已經成了親了，她娘又來插一腳，才導致我娘這輩子都是這樣的痛苦。親姐姐又如何，從小又不在一處長大，本就不太來往，并無感情，還不及一路人。”

秦夫人從她的臉上看到的大仇得報的快感和與人搶奪財寶最後得到的愉悅。

秦夫人冷冷一笑，“你老實點，這件事如果外傳了，本夫人就會讓曹原極知道這件事，你知道後果的。”

面對秦夫人的威脅，簡丹報以同樣的嘲弄，“你是怕影響了你的王後之位，還有公子的世子之位吧！”

“知道就好。”秦夫人冷冷道，那聲音帶着千年寒冰般扔向簡丹。

語畢，馬車已在哈府停下，仆從們行禮恭迎。

哈夫人聽到外面仆從的喊令，知道這秦夫人大駕光臨，早就帶着這府內衆人，包括在府內吊唁的各位官員夫人，帶頭恭敬的行了禮：“臣哈氏向王後娘娘行禮，王後娘娘長樂無極。”

秦夫人雖被已傳的風聲所說會立為王後，可這漢朝的诏書一天未來，她就一天不會成為王後，這哈夫人們等提前向她行了王後禮，她心中倒是暗暗一陣歡喜，不由的擡手讓她們起來，表面謙讓道，“這本夫人還是夫人呢，你們不用行如此大禮，這今天一切以死者為大，這齊兒可是我大齊的帼國，唉！真是可惜，真是可惜了。”

語畢，她已經接過這府中仆從遞上來的三柱清香，走到這案頭前上香，她是夫人，又是未來的王後，而哈齊兒只是郡主的身份，她是君，她是臣，她自然不會向她行禮，只是穩穩上了三柱清香，上香時，她還不望向簡丹遞過去眼色。

這簡丹抽出袖中的帕子，抹了抹她眼中落下來的淚水，抽泣着，撲到棺木旁，邊哭邊細瞧，看着棺中的齊兒，“齊姐姐，你就這樣走了，妹妹，我以後還找誰來說說心裏話，”她的帕子已經放到了齊兒的鼻息間，又趁機按了她的脈博，再三确定她已經離世，才被她身邊的丫環扶着離開，那丫環倒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陪着哭，感覺主子與齊主子的姐妹情深。

哈夫人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是誰，這樣的一個小小把戲怎能瞞過她的眼睛，她向秦夫人行了禮道，“夫人，大王已經派來了大臣來幫着料理這小女的喪事，這還讓您過來傷心哭一場，小女真是走的也是榮光無限，不虛來人間一遭了。”

秦夫人見這簡丹的神情，已經哈齊兒已死，一顆懸着的心已然放到心上，留在此處亦無益處，她又是宮中侍妾，亦不要留太久。隧道，“夫人客氣了，這是少主應得的榮光，大王後面的封賞還會陸續來，本夫人後宮事務繁多，不便久留。還望哈夫人節哀順便。”

“有勞娘娘，簡丹你好生照顧娘娘。”哈夫人恭敬行禮，與衆人送別秦夫人，她知道這簡丹自從與曹原極成親後，就幾乎隔三差五的入宮，時不時的替這秦夫人辦些該辦的不該辦的事，無論是該辦的不該辦的，她都以她的力量能明着辦的就明着，不能明着辦的就以她自個的力量暗着辦着。

再加上她背後和曹相的勢力支持，她幾乎沒有什麽辦不到的事情的。

望着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她頭一陣暈眩，被身邊的嬷嬷扶住，急喚來太醫，這後事之事情亦有齊王派來的人招待，她自能好好休息。

她被嬷嬷扶到寝室，安排休息，太醫一離開，她使了眼色，嬷嬷自行關門離開。

她一起身，徑直通過暗室到了書房。

書房內，曹原極和簡傑已在那兒等着。

曹原極見哈夫人一來，他緊握的拳頭松了開來，用壓制住自己的聲音冷冷道，“岳夫大人，你現在相信了吧，這秦夫人與簡丹已經是一夥的了，是她利用了我爹，”說到爹時，他的眉頭皺了一下，這個爹，讓他頭疼，他雖然從來不認可他的做法，可他必竟是他的爹。

“讓她舅舅派了殺手到長安，在齊兒的飲食中加了離情散，這種無聲無葉的藥，如果下在我的飯菜裏，我都無法察覺，何況她。”

想到齊兒的慘死，他無不心疼，發萬把劍在挖刺他的心。

“他的舅舅也是她的公爹，也是你的親爹，她從小善良，定是受了這秦夫人的鼓惑，這簡丹是我的女兒，齊兒也是我的女兒，我定會求證這件事，她最多也就是一個幫兇，你的她的夫君，還望你，能夠諒她一次，這齊兒已去。如果證實卻是她所為，我……”想到這，不由的心下一顫，他不敢相信，這會是他從小疼愛的女兒教養出來的女兒做的出來的事情，他又想到簡夫人的那對善良的眼睛，不由的吸了口氣道，“等齊兒的喪事一閉，我自會給齊兒一個交待。”

語畢，他舉步離開，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哈夫人才把望着他的目光從遠處收回。

見曹原極一臉痛苦，勸慰道，“齊兒雖中了這簡丹下的毒，可我哈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解不了的毒。這齊兒的死也只是為了瞞了秦夫人，過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讓她換個身份。不過，她中的毒雖說解了，可耽誤了時間，導致她不會記得任何事務，怕是連我這個娘，和你這個曹原極也忘記的一幹二淨，這到時候不知道，該如何安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