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這場鬧劇以珠寶大會主辦方道歉結束。
他們辭退了所有評選會成員,把鍋甩得一幹二淨。
ry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用資金左右評選結果, 表示自己未來不會再對珠寶大會進行資金支持。
主辦方也發表官方說明, 先甩鍋, 再發文稱今年第一應該是鄭氏,只是評選會被ry收買了, 他們在了解了真相之後決定把原本屬于鄭氏榮耀還給鄭氏。
這下鄭氏珠寶大出風頭,至少在國際上有了名氣,但鄭成才最後決定接受主辦方致歉, 但不接受珠寶之王稱號。
雖然這樣會顯得有些小氣,不夠大度,但如果他接受了,就會顯得他不是為了不公平待遇争鬥, 而只是為了自己好處。
所以他拒絕了, 哪怕董事會人都勸他接受。
鄭成才覺得有點可笑,珠寶大會經過這件事後将失去威信, 所以這個珠寶之王稱號已經沒有了含金量,沒見ry都快成一個笑話了嗎?
或許再過幾年珠寶大會會重拾之前榮光,但這兩年是不可能了。
所以鄭氏再次發表了聲明,對主辦方知錯認錯表示諒解理解,但是對珠寶大王稱號謝敬不敏。
比起鄭氏收獲, 尤家收獲相比起來算少了,但是對原本尤家來說, 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畢竟之前雖然有陳雪打了廣告, 可是國內訂單并不算多, 公司也還沒有正式開始盈利。
但最近訂單卻如雪花般紛湧疊至,整個公司都忙碌了起來,人手又開始不足,尤爸爸索性又招了不少應屆生,讓秦珊她們來帶,訂單可以晚點做,但不能做不好,那才是砸自己家招牌。
服裝和飲食都是不能敷衍東西。
稍微敷衍一下就能被看出來。
尤爸爸在商場混跡了這麽多年,雖然做不是什麽高端活,但他清楚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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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無商不奸,但東西要好,才能奸得起來。
不然光靠廣告,質量不過硬,照樣不行。
尤銘沒有插手家裏公司運作。
他對這個沒興趣,那是尤爸爸和尤媽媽興趣,他們做了半輩子生意,不讓他們做反而渾身不得勁。
以前尤銘一個同學家就是,家裏算小康,有房有車,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只有他一個獨生子,家裏沒有經濟壓力,對老人也很孝順,但老兩口每天都要出去撿瓶子,撿完就堆在家裏陽臺。
搞鄰居都以為他們虐待老人。
後來還有鄰居上門指責,同學父母有苦說不出。
吃早飯時候,尤銘覺得氣氛有些怪。
前幾天他忙着處理鄭家事,回來以後也沒怎麽和父母交流過。
尤爸爸和尤媽媽捧着碗,一臉欲言又止地模樣看着他,數次張嘴都沒把話說出來。
尤銘放下碗,奇怪地問:“怎麽了?”
尤爸爸吭哧吭哧地說:“親家那麽跟我們說了……說江予安……”
他至今都還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照片和錄像是不會騙人,但是他還是覺得,那說不定是個和江予安長得有 幾分相似人呢?畢竟江予安死得太早了。
可能是專門有人處心積慮送到親家們面前,圖謀江家財産。
都是為人父母,當然知道父母對孩子感情。
思子成魔,明知道荒唐,卻還是會去相信。
但合照裏還有尤銘……
尤銘沒想到江爸爸他們會說,但這樣也好,自己不用從頭再解釋一遍。
他冷靜地說:“他們說沒錯。”
尤爸爸他們傻眼了。
尤銘說:“之前擔心你們害怕,就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本來我是想找更合适時機。”
“我在去法國之前一直很忙,不是因為在外面玩。”
尤媽媽怒瞪丈夫:“我就說小銘不會只想着玩。”
尤爸爸卻問:“那你在外面幹什麽?”
他一直以為兒子以前身體不好,不能像別人一樣享受生活,身體好了之後肯定是出去玩了。
尤銘認真地說:“我卡裏現在有三千多萬,是自己掙來。”
尤爸爸他們嘴都快合不攏了。
畢竟中彩票和自己賺錢是兩碼事,而尤銘就算做生意也沒有啓動資金——錢一直被尤媽媽握在手裏,連尤爸爸要用錢都要找她支,家裏還有賬本,每一筆大開銷都有記錄,日期和用途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更何況就算給了尤銘啓動資金,自己從頭開始做生意,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掙到三千萬。
除非去炒股。
或者是去幹一些非法事……
尤銘看着父母臉色,知道他們肯定想到了奇怪地方,也不賣關子了:“我做是驅邪抓鬼問蔔事。”
尤爸爸一聽,看着尤銘眼神都變了,兒子變成神棍了?
不對……神棍也要會騙人才能當神棍。
自家兒子自家知,尤銘可是從小到大都沒說過一句謊話。
尤銘知道自己這麽一說爸媽不可能馬上就信,于是他問:“今天我正好要去處理一個客戶事,爸媽今天沒事話可以跟我一起去。”
尤爸爸和妻子互看一眼。
尤媽媽說:“我去吧,你爸還要去公司,現在公司離不了人。”
提拔起來只有中層,高層管理還要再看看,所以公司需要尤爸爸去壓陣。
出門時候尤爸爸還小聲叮囑妻子:“要是發現什麽不對,你也不要鬧起來,先把他哄回家。”
尤媽媽點頭:“我知道。”
尤銘開車,尤媽媽坐在副駕駛上。
她問:“江予安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尤銘目不斜視看着前方,解釋道:“我是在冥婚那幾天和他接觸,那時候他還沒有人形。”
“後來我住院,出院時候那個租庭院給我們朋友就是江予安。”
尤媽媽之前一直沒想起這回事,甚至她都要忘記那個年輕人臉了。
現在回想起來,确實跟親家他們給她看照片上人是一個。
她也看過江予安少年時照片,但是之前為什麽沒有把人對上?
尤銘似乎猜出尤媽媽在想什麽,說道:“那是障眼法,見過他 人對他記憶都會變得模糊。”
畢竟江予安早期是準備有了心跳脈搏五髒六腑以及體溫之後像個正常人一樣出現在衆人眼前。
尤媽媽沒有繼續問了。
是真是假待會兒就知道。
但她還是更願意相信是假。
畢竟不管是親家說還是尤銘說,都很不科學。
他們開車去了泰守一家,泰守一已經連蒙帶騙把他爸騙到了省城。
他房子在山上,建了一棟別墅,帶着花園和游泳池,在城市裏想都不要想。
泰守一給他開門時候沒想到他還帶着家人。
“阿姨好。”泰守一這時候倒是很有禮貌。
尤媽媽知道泰守一,畢竟丈夫之前總是念叨着想跟泰華合作。
而且在尤爸爸嘴裏,泰守一是個嚣張跋扈年輕人,眼高于頂。
今天一見,尤媽媽覺得尤爸爸是誇大其詞了,說不定只是因為人家剛開始沒有答應,他就在自己面前抹黑人家。
已經到了辦公室尤爸爸打了個噴嚏,讓助理進來調高了溫度。
泰守一禮貌不是必需品,他是個很聰明人,他知道在哪些人面前跋扈那些人不會生氣,反而要更捧着他,也知道在哪些人面前要低下頭,把姿态放低。
嚴格說起來,他是個非常知道輕重人。
比如現在,他就知道自己要把姿态放低。
“今天又睡了。”泰守一給尤銘和尤媽媽拿出拖鞋,家裏請傭人和保姆今天都被他放了假,家裏就只有他和他爸。
尤媽媽進了泰守一家,被裝潢吸引了,泰家色調全是高級灰,室內設計和軟裝都有專業公司,說是別墅,建築風格比起歐洲,更類似日本,全是純木結構。
裝修很明亮,一樓幾乎全是落地窗,白天不開燈也很明亮。
屋內裝修和家具看上去并不奢華,但非常适合居家。
泰守一本人就穿着一件藍色睡衣,腳下沒穿拖鞋,赤着腳。
一樓是客廳和開放式廚房以及幹濕分離浴室和衛生間。
二樓才是卧室,三樓是有頂棚露天空間,擺着沙發和木制長桌吧臺椅,還有用氣火盆用來燒烤和冬天取暖。
尤媽媽眼睛打量四處,心動不已。
要是不怎麽費錢話,她也想在山上有這麽一套房子,自家有車,出行還是方便,離市區也不遠,而且山上空氣清新,就算不常住,一年住一兩個月也夠了。
泰守一看着尤媽媽表情,很是善解人意地說:“我正好準備搬到市區裏了,您要是喜歡這房子,我們可以談個價格。”
尤媽媽一激動:“真?”
泰守一笑着說:“真,山上畢竟不太方便。”
尤媽媽看泰守一樣子也不像是在尋自己開心,就看了眼尤銘。
尤銘點頭說:“先去見伯父吧,房子事之後再談。”
泰守一領着他們上樓,剛到樓梯口就能聽到那震耳欲聾鼾聲。
泰守一:“我爸最近鼾聲一天比一天大,我這裏隔音設備已經是最好303 40了。”
牆壁有隔音泡沫,地板和隔音墊,連門都是買最好隔音門。
結果依舊擋不住他爸鼾聲,弄得他最近只能在一樓沙發睡覺,明明二樓有四個房間還有一個小客廳。
他打開卧室門。
裏面鼾聲這些沒有任何阻擋回響在他們耳畔。
大得跟打雷一樣,完全不像是人能發出聲音。
泰守一只能提高音量說:“你過去看看吧!”
尤銘走進去,泰守一和尤媽媽就在門口等着。
因為屋子裏不僅有鼾聲,還有一股難以言喻臭味,跟臭水溝味道一樣,是一種刺鼻酸臭味和腐爛味。
泰守一和尤媽媽幾乎是同一時間擡手捂住自己嘴和鼻子。
尤媽媽還從包裏掏出濕巾紙,遞給了泰守一一張,兩人用濕巾紙重新捂住。
只有尤銘像是聞不到這股味道。
他走到床邊,仔細觀察,這股臭味是從泰守一他爸泰嵘嘴裏傳出來,他呼出每一口氣都能讓人退避三舍,他身體過度水腫,肉眼看只會覺得胖,但上手一捏就知道是水腫。
泰嵘還有一股汗味,這股汗味就跟臭氣彈一樣,能讓人喪失嗅覺。
就連尤銘覺得要是再嚴重一些,自己都走不進這扇門可能就被臭死在門外了。
門外尤媽媽小聲問:“你為什麽會找小銘?不該帶你爸去醫院檢查嗎?”
泰守一對尤媽媽态度很尊重:“檢查過了,要是能檢查出來我就不請尤大師了,這種檢查不出來病,只有尤大師這種專業人士才能解決。”
尤媽媽想起兒子說那三千萬,本來內心全是疑惑,現在卻開始半信半疑。
她知道泰華娛樂,也知道人家不可能父子倆都來陪自己兒子演一出戲。
那三千萬還不夠人家出場費呢!
難道……自己兒子真是這方面高手?
泰嵘長相是标準大富大貴長相,用民間話來說就是肥頭大耳,用專業話來說就是三光明朗,財自天降。
他沒有穿睡衣,尤銘還能看見他乳上三根毛,這也是主貴象征。
如無意外,泰嵘一生都将順風順水,生在富裕之家,一生不用奔波勞碌就能財源廣進,家庭和睦,孩子孝順,沒有太多煩惱,就算遇到難事也會迎刃而解。
在遇到危險時還會有貴人相助。
這樣面相尤銘都是第一次見。
他拿出蓍策蔔算,卻沒有算出泰嵘這次劫難。
也就是說,泰嵘本來不應該有此一難,一定是遇見了什麽意外。
尤銘先用了清潔咒,讓泰嵘身上污漬消失,又用了凝神咒,讓自己能更專注打量泰嵘。
最後才是開眼,看清泰嵘身上凡人看不見東西。
他念完咒後睜開眼睛。
泰嵘還是躺在那裏,但是無數青面獠牙小鬼蹲在他頭頂,肩膀和胸腹。
小鬼們枯瘦非常,蹲坐動作像是一個個骨瘦如柴 瘦子,牙齒像惡鬼一樣外露,全是尖牙,皮膚鐵青粗糙,腳掌異常寬大。
它們蹲在泰嵘身上,好像把這個活人當成了它們巢穴。
不僅如此……
泰嵘那個脂肪堆積大肚子,肚臍眼正不停“生出”新小鬼。
這些小鬼會在幾秒內長成,然後占據泰嵘身體其它部位。
過不了幾天,這些小鬼就會把泰嵘壓住,而依舊有新小鬼不斷被“生産”出來。
尤銘緊皺着眉。
這些小鬼不是真“鬼”,也不能算是妖怪。
它們一般生在穢氣聚集地方,而不是陰氣聚集,也就是說它們大多會出現在垃圾堆和臭水溝裏,除了散發臭味之外沒有別用途,而且壽命很短。
可以說是天生天養天滅産物。
這也是尤銘第一次發現這樣小鬼還能被人“生産”出來。
肚臍眼在書記錄中是人身上最藏污納垢地方,這樣想來倒是說得通。
泰守一在外面問:“找到原因了嗎?”
尤銘認真地說:“找到了。”
泰守一瞪眼:“什麽原因?”
尤銘看了眼那些擋住泰嵘身體朝自己龇牙咧嘴地小鬼,它們在保護泰嵘——雖說還不清楚它們是在保護巢穴還是保護食物或是保護“母親”,但它們姿态确實是在保護。
尤銘說:“給你生了一堆弟弟或者妹妹。”
泰守一:“……”
尤媽媽:“……”
尤銘還轉身問他們:“想看看嗎?”
雖然恐懼,但他們倆都挺好奇,尤其是尤媽媽,她第一次看到兒子工作中樣子,覺得尤銘這樣看來特別可靠,好像有他在就什麽也不用擔心。
作為母親,尤媽媽肯定是自豪。
兩人忍着巨臭走進室內,泰守一和尤媽媽眼淚都被熏出來了。
臭味有時候也是殺傷性武器。
尤銘拿出露水,泰守一是自己塗,尤媽媽則是尤銘給她塗,露水跟礦泉水沒什麽區別,很快就蒸發了。
尤媽媽剛睜眼,就被吓得差點跌倒,幸好尤銘就在她旁邊,扶住了她胳膊。
尤媽媽看着那些一臉猙獰小鬼,和正在源源不斷“生産”小鬼泰嵘,一臉驚恐和茫然——她是在做夢嗎?
這一切都是真嗎?
尤銘攬住尤媽媽肩膀,輕聲說:“媽,別怕,有我在。”
只需要這一句話,尤媽媽卻突然心靜了,恐懼感消失了,她再看向小鬼,覺得也沒有剛剛看起來那麽恐怖。
相反,除了臭了一點以外,竟然還有一點點可愛。
畢竟很小很瘦,那些牙齒還沒有長好小鬼頂着又大又圓眼珠子。
只可惜它們幾分鐘就會長成,變得猙獰萬分。
泰守一膽子更大,他只是後退了一步,過了幾分鐘之後才一臉嫌棄地說:“這些弟弟妹妹也太醜了。”
尤銘對他說:“我現在還不能完全解決,但是可以讓他停止“生産”。”
泰守一吓了一跳:“不能完全解決?”
尤銘點頭:“書上沒有記載,我需要去找人問問。”
泰守一雖然對老爸感情很深,但是老爸現在太臭了,開了房門以後,哪怕把所有通風系統都打開,屋子裏還是萦繞着那股臭味。
他更不敢讓保姆和傭人他們回來了,自己也要在這股臭味中照顧親爸。
尤銘又說:“應該是意外,我沒有在他身上找到做法痕跡,你清楚他在嗜睡之前去過哪些地方嗎?”
泰守一想了想,他鼻子還沒有習慣這股臭味,連呼吸都不敢太猛,只能一點點吸氣和呼氣:“他之前出去旅游了。”
“去哪兒我不清楚。”
泰守一:“反正沒和我媽出去。”
尤銘和尤媽媽一起看着他。
泰守一說:“他跟他小秘書一起出去玩。”
尤媽媽看向泰嵘眼神裏充滿了鄙視。
泰守一攤開手:“我都習慣了。”
他爸和他媽也好過,他爸也确實疼愛他,不然也不會在他出生以後去做了結紮,否則他弟弟妹妹肯定遍地都是。
他媽倒是難過了一段時間,但很快振作起來,學着他爸去養了幾個小白臉——用還是他爸錢。
夫妻倆現在各玩各,除了過年時候見幾面,一年到頭都不會同房。
所以他爸身體除了問題,他媽見有兒子管,自己就做了甩手掌櫃,又跟小白臉旅游去了。
有時候泰守一都覺得他爸這就是報應,他先對婚姻不忠,所以不能怪他媽不心疼丈夫。
而且他們這種家庭企業是不能離婚,不是法律不許離,而是離了以後財産分割,雙方都不能承受這樣損失,所以大部分夫妻企業公司哪怕夫妻之間感情破裂了,寧願各玩各也不會離婚。
兩人你一頂我一頂互相戴綠帽子。
久而久之,雙方都成了綠巨人。
泰守一也相信他父母是因為愛情結合,他爸當年和他媽結婚時候,把自己手裏握有股份轉了一半到他媽名下,他還聽他爸說過:“我那時候就想,我這種人是不會長情,所以趁我當時對她感情深,把股份給她,就算我以後移情別戀了,她也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而她媽年輕時期是個出名不婚主義者,她不選擇結婚話,是可以繼承家裏企業。
但她還是選擇了婚姻。
所以泰守一不懂他爸,他根本不能理解他爸腦回路,竟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個忠貞人,又為什麽會選擇婚姻?
看着他爸在床上樣子,泰守一嘆了口氣,心裏嘆道:“報應!”
但他還是對尤銘說:“只要能治好我爸,多少錢都行。”
尤銘笑了笑:“我不會跟你客氣。”
泰守一:“我先給您打一千萬過去,就當定金了。”
尤銘點頭:“我卡號你是知道。”
尤媽媽就傻傻地站在那。
一千萬就到手了?
這個兒子真是從她肚子裏生出來?
等母子倆坐上車,尤媽媽才很擔憂地問:“你掙這麽多,不用交稅嗎?”
尤 銘:“……我也……不知道。”
尤媽媽憂心忡忡:“還是要交稅吧?”
——這真是一個世俗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