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楊榮寶下去開門, 林語呆站在原地, 他緊咬着唇, 抖如篩糠。
尤銘轉頭問江予安:“能廢了他的術法嗎?”
江予安看了眼林語,眼神冷漠, 他冷聲道:“他沒什麽術法,都是借助外力,只要把他身上的邪器搜走,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尤銘沉默了幾秒, 邪器怪不得從古至今都被天師一門視作大敵。
一個對術法并不精通的人都能依靠邪器為害一方,更別說那些精通術法一道, 或是蠱毒一道的人了。
林語聲音幹澀:“你們以為真能抓住我?”
他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鬼王會出現,如果鬼王不出現,他的陰魂可以把這整個屋子的人都撕成碎片,等這些人死後, 魂魄也會成為滋養陰魂的養料。
“以吾名吾身吾命吾靈祭!”林語喃喃自語,“請降世!”
江予安忽然上前抱住了尤銘, 把尤銘擋在自己身後。
黑色風暴席卷而來, 屋外傳來一聲驚雷, 暴雨忽致,外面傳來巨大的雨聲, 還有硬物掉落在地面的聲音。
鄭叔往窗外看了一眼,暴雨夾雜着人拳頭一樣大的冰雹,小區裏暫時停在屋外的汽車頂棚都被砸出了幾個坑。
樓下的楊榮寶剛開門, 辦事人員就連忙沖進屋子。
“這什麽天氣?剛剛還出太陽!”有人吓了一跳,還沒緩過神來,“冰雹?咱們這兒從來沒下過冰雹。”
楊榮寶察覺到了不對,他擡頭看向樓梯,二樓樓梯口有黑氣漫溢出來。
“不好意思,你們現在這兒坐坐,我看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楊榮寶一臉焦急。
警察:“确實是走不了,你們不是說有人私闖民宅嗎?人呢?我們先去把他控制起來,是仇家還是小偷?我看你們這個小區出入管得挺嚴,應該不是小偷吧?”
楊榮寶連忙說:“警察叔叔,事情有點變化,我先上樓去看看。”
警察一臉迷茫:“什麽變化?”
楊榮寶正要說話,腳下忽然傳來震動,他站立不穩身體前傾,轉瞬間就撲倒在了地上。
幾個警察坐在沙發上,倒是沒有摔倒。
楊榮寶表情駭然,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上了樓,地震沒有停止,整棟樓都在東歪西斜,他根本沒辦法站起來。
當楊榮寶上樓後,警察們互看一眼,正想跟着楊榮寶一起上去,地面震動的更加厲害,他們寸步難行。
現在進入了一個兩難的局面,待在室內,房子可能會損毀,他們會丢命。
去室外,沒有遮擋物,又有拳頭大的冰雹,一個冰雹落在人的頭頂,比高空抛物還恐怖,也能直接讓人丢命。
一個警察看到了屋外花園的亭子,當機立斷:“去花園的亭子裏!”
既有遮擋,也不在室內,如果亭子受損要塌,他們也有時間撤離。
就是不知道現在市裏怎麽樣了。
“請神上身。”尤銘抓着江予安的手腕,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不解道,“他為什麽能請神上身?”
請神上身是只有商周時期才有記載的術法,說是請神,其實請的只是神通,不是神的意識,這神通可以讓凡人在短時間內如擁有神的一小半力量,雖說是一小半,可是在人間,這一小半足夠颠覆一塊大地。
但請神上身對人的要求很高,這人必須要是品德高尚,正直,擁有人望的人。
林語為什麽能用這個術法?
而神為什麽會響應他?
“這不可能……”尤銘聲音幹澀。
然後尤銘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把血珠塞到了江予安的手裏,急切道:“你快回陰間!如果神通臨世,鬼魂是最先遭殃的!”
除了江予安和尤銘,周遠他們已經站不住了,周遠他們雙眼充血,表情猙獰,周遠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靠牆坐下,動彈不得。
神通還沒有降世,周遠他們已經被波及成了這副樣子。
怪不得林語有恃無恐,這才是他最大的殺招。
尤銘緊盯着林語,林語原本縮水的身體再次龐大起來,不過不是之前肌肉誇張的模樣。
林語一米五幾的個頭拔高成了一米八,五官沒有變化,卻從平庸變成了俊朗,膚白如玉,長發齊腰,嘴唇殷紅,長身玉立,竟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雖然是長發的。
還有點男女莫辨的美感。
但此時卻沒人欣賞他這副皮囊。
“鬼王?”林語大笑道,“鬼王又怎麽樣?鬼就是鬼,後綴再好看也只是一只失去了人身的鬼,怎麽能跟神相比?”
林語笑得瘋癫,但因為換了一張皮,所以即便笑成這樣也只見狂妄,不見粗鄙。
周老也癱坐在地上,他艱難地說:“林語,你請邪神上身,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
林語的眼睛看向周老,眼神中充滿森森殺意:“什麽下場?輸的人才該想想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尤銘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邪神是真正存在的。
邪神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稱作是真神,邪神最開始可能只是妖,也可能是鬼,在人的供奉下有了接近真神的力量,但邪神和真神不同,真神需要的供奉很簡單,除了信徒虔誠的信仰之外,只需要清水和瓜果。
但邪神不同,邪神需要的供奉是人命,新社會建立以前,很多地上還有祭祀邪神的習俗,年輕的男人,天真的少女,一條條人命填進去,讓邪神越來越強大。
但尤銘看到的所有記載上,很少有邪神為禍人間的例子,邪神的最終目的還是成為真神,所以一旦有了力量,他們就開始轉型了,想法設法成為正常的神。
江予安站着林語:“你能得到的,也只是一半神力而已。”
林語:“那也足夠了!”
這話剛剛落音,林語不需要念咒,只需要掐出一個手訣,巨大的金鐘幻象出現在江予安和尤銘的頭頂,尤銘被江予安一手推出去,金鐘罩下,把江予安罩在裏面。
尤銘剛恰好手訣,就被林語一揮手拍到了牆上。
尤銘感覺自己的內髒都像是被拍碎了,他咬着牙根,把湧上喉嚨的那一口血咽下去。
爬到樓梯口的楊榮寶看到這一幕吓得整個人都傻了。
他就是下個樓的功夫,怎麽情況一下就翻轉了,他現在該怎麽辦?要怎麽幫忙?
楊榮寶思前想後看向了自己師傅,鄭叔現在情況也很糟糕,他天賦不如周遠,周老還有周遠護着,他只能自己硬生生的扛下來,眼睛和耳孔都在流血,靠着牆坐着,但意識還在。
尤銘從牆上滑落下來。
雙眼看着金鐘裏的江予安。
林語的目光也集中在江予安身上,在他看來,尤銘他們這些人不足為懼,等解決了江予安之後,想怎麽收拾他們都可以。
“我本來想把四方鬼王一網打盡。”林語一臉戾氣,“你們要是乖乖把血珠交出來也不會這麽慘,逼得我不得不請神上身。”
江予安忽然揮刀,金鐘一震,鐘身出現一條微不可見的裂紋。
“不要白費力氣了。”林語嗤笑,“你能斬碎這金鐘,你就不是鬼王了,金鐘會越來越小,你會随着時間的消逝魂飛魄散,慢慢的,一點點的消散。”
“當鬼之後是不是感覺不到疼了?”
“放心吧,這次你會感覺到的,魂魄感受到的疼痛跟人身感受到的疼痛可不能同日而語。”
尤銘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緊,緊的他疼痛萬分。
請神上身……
尤銘咬着牙,回憶自己在書上看到的手訣。
請神上身不是沒有代價的,哪怕是品德高貴正直,為了斬妖除魔才請神上身的人,在神通離體之後,都會很快死亡。
人的身體太脆弱的,無法容納那麽強大的神力。
神通存在的時候,會支撐人的身體,一旦離開,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破碎的容器,找不到任何修補的辦法。
就連死後也不會有魂魄。
真正死的很徹底。
尤銘從沒有想過要學請神上身的術法。
他很珍惜活着的日子。
但是到了這一步……尤銘剛要照着記憶裏的手訣捏決,就聽見一聲悶響,江予安的手放在金鐘邊緣,金鐘讓他的整只手像被燃燒一樣冒起黑煙,江予安眉頭緊皺,和林語說的一樣,魂魄的疼痛,确實不是身體的疼痛能比的。
被刀斬出來的裂痕在江予安的手下越來越大。
江予安的手收回去的時候,金鐘幻象破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語嘆了口氣:“你少掙紮一會兒,就能少受點折磨。”
江予安朝前走去,冷漠至極:“你也一樣。”
林語猙獰地笑道:“如果沒有寇川,我還真有點怕你,剛死十年就成了鬼王,別說我,三方鬼王也因此忌憚你,想要合夥吞了你。”
“不過……你不覺得你已經快拿不穩你的刀了嗎?”
“我為什麽要跟寇川合作?”
“一只厲鬼而已,我會缺厲鬼使喚?”
林語陰森地看着江予安,比起江予安,他才更像是一只鬼。
“聽說過鬼毒嗎?”
“它會啃噬你的魂魄,讓你殘缺不全,不管你有多大的力量,都只能任我宰割。”
“放心,我本來就沒準備讓你魂飛魄散。”林語臉上露出笑來,“我會把你煉成傀儡,等你和三方鬼王鬥起來,我才能拿到更多好處。”
江予安擡起頭:“這就是你的計劃。”
林語點頭,志得意滿地說:“天衣無縫對吧?”
江予安忽然笑了,此時此刻,江予安的笑容充滿了悲憫:“不怎麽樣。”
林語被江予安的态度激怒了,呵斥道:“你也就能嘴硬了!”
此時尤銘終于忍不住了,堵在喉嚨裏的那口血被他吐了出來,江予安一愣,轉頭看起,尤銘艱難地說:“我沒事。”
然而這三個字顯然并沒能安撫江予安。
江予安身上黑氣漫溢,那陰邪之氣尤勝林語,林語不自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不對,江予安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跟請神上身的他相比。
林語結出手印,江予安已經揮刀上前,金光一閃而過,江予安的刀砍在林語所站的地方,被刀砍中的牆面轟然倒塌!
林語心有餘悸的看着那面牆,要不是他動的快,那刀就直接砍到他身上了。
還好……還好他動作快。
然而還沒等林語松口氣,一股巨大的壓力從頭頂壓下。
就像有一棟大樓壓在他頭頂一樣,林語看向另一邊,尤銘一手撐着牆,一手捏訣,明明受了傷,但咒術的威力卻并沒有減小。
林語眦目,萬宗驅邪咒!
“媽的!”林語罵道,“老天不公!”
憑什麽尤銘這麽年輕就可以用這樣的咒術,還有這樣的威力?
林語不再管江予安,他伸出一根手指,眼中充滿陰霾:“我要你死。”
這話落音,一股陰風朝尤銘襲去,尤銘早就準備好了,他手訣一換,金甲訣可以抵擋林語這一擊,但還沒等陰風襲來,尤銘就見江予安忽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那一股陰風還沒到就消散了,陰風化為黑霧,源源不斷地湧入江予安的嘴裏。
江予安擡頭,眼白消失了,眼睛全是黑色,不摻一絲雜色,他輕聲說:“你別過來。”
尤銘捂着肚子問:“我知道。”
他現在只會礙手礙腳,只要不讓江予安分心就是他現在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
尤銘深吸一口氣,先給自己上了咒,感受不到疼痛之後,才結印撐起一片結界,讓周老他們不受江予安和林語争鬥的影響。
畢竟年紀大了,周老和鄭叔的情況不太好,周老好說,畢竟有周遠這個親孫子護着。
可是事發突然,周遠也只能護到離他最近的周老,鄭叔就不行了,他現在嘴角,眼角鼻孔和耳朵都在流血,人也已經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
尤銘先給周遠止痛,再用咒護住鄭叔的心脈。
周老還有意識,他對尤銘搖頭說:“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讓周遠幫我就行。”
尤銘看了眼周遠。
周遠點頭說:“我還行。”
尤銘松了口:“那就好,楊榮寶呢?”
楊榮寶貼着牆根挪過來,進了結界才松了口氣,他這一路膽戰心驚,他得捏決躲避陰氣,這陰氣太過強悍,如果不捏決,他估計已經死在路上了。
“我來照顧他們。”楊榮寶對尤銘說,“我去給你取了東西。”
尤銘莫名:“什麽東西?”
而且這不是在我家嗎?你有東西放在我家的?
楊榮寶:“放在我包裏的,我把包落在你房間了。”
楊榮寶拿出一顆棕褐色的丹藥來:“這是我師傅煉的最好的一顆丹。”
尤銘皺眉:“我還好,你給你師父喂進去。”
楊榮寶搖頭說:“這不是強身健體的。”
尤銘:“那是?”
楊榮寶:“只要能讓林語塞進嘴裏,這顆丹藥入口即化,他會變回人類,這輩子都不能用術法,我師傅以防萬一才帶上的……”
結果聊得太開心把這顆丹給忘了,楊榮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提起的勇氣,先跑到尤銘房間拿到這顆丹藥,又頂着這麽濃厚的陰氣走進來。
他要是真出了事,希望如果尤銘活着,能告訴天師合作會,在他的墳前頒發一下錦旗。
尤銘拿過那顆丹藥,對楊榮寶說:“謝謝。”
楊榮寶:“我學藝不精,幫不上你們什麽……”
尤銘拍了拍楊榮寶的肩膀,認真道:“個人力量有限,做自己能做的就行。”
不是每個人都是天才,都是全才。
尤銘看向江予安和林語所在方向,林語捏了無數手訣,都被江予安一一破解。
但江予安并沒有完全占上風。
林語一直和江予安保持着距離,這樣他才有時間一直捏決。
請來的神通讓他可以不間斷的捏決,耗費多少精力也不會倒下。
尤銘忽然說道:“真神上身的代價是一旦神通離開,人身就會破碎,魂飛魄散。”
“林語請邪神,就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周老掙紮着說:“會有代價,但如果他能把鬼王煉成傀儡,那這個代價他就付得起,所以他一開始才沒有用請神上身,因為如果他輸了,代價他付不出來。”
“付不出代價,就會爆體而亡,魂魄消散。”
尤銘:“請神上身就沒有時間限制?”
周老閉上眼睛說:“有,十二個時辰,換成現在的時間,就是二十四個小時。”
尤銘咬着下唇:“這時間太久了。”
但唯一一個好消息是,為了能給邪神代價,林語必須要拿下江予安,這二十四個小時他都不會離開這裏。
不會出去造成更大的損害。
地震已經停止了,外面的冰雹還在下。
尤銘沒有餘力去憂心外面的情況如何,受災情況嚴不嚴重。
他只知道,如果今天他們輸了,後果就是真的不堪設想。
尤銘結出金剛大慧印,金剛怒目法相在尤銘身後出現,雖然是虛像,但可以驅散這裏的陰毒氣息,雖然只能驅散幾秒,但這幾秒時間已經夠了。
“予安!”尤銘抛出丹藥,“給他喂下去!”
江予安飛身握住,看了尤銘一眼,再次持刀斬下。
林語捏出手訣擋住這一擊,嘲諷道:“你們也只有這點能耐了,等到了晚上,我的力量會更強大,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江予安,我勸你束手就擒,這樣我還能饒你的寶貝愛人一命,你看怎麽……唔!”
江予安把丹藥彈進了林語的嘴裏。
林語還沒來得及反應是什麽進了自己的嘴,那東西就已經化了,他吐了口唾沫,想把口腔裏的東西給吐出來,他捂着自己的喉嚨,兇狠道:“是什麽東西?”
林語白淨的臉忽然變得漲紅,他大張着嘴,舌頭都吐了出來,那一口唾沫顯然吐晚了,該吸收的都已經被他吸收了,林語還想說話,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就想被火燒一樣。
他的徒弟們都因為漫溢的陰氣不省人事,但好在都年輕力壯,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只有那個黃毛,楊榮寶都不知道他是因為陰氣暈過去的,還是被自己師傅的臭襪子熏暈的。
林語整個人都在冒着白煙,被他借來的神通随着白煙消失。
他又變回了之前的模樣,但這次他變回原來的樣子也不行了,他掙紮着向前走去,發不出聲音,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可每一步的步子都很小。
他的皮肉萎縮,整個人縮水的嚴重,頭發掉了個一幹二淨,看上去就像是個上百歲的老人。
很快,他的皮肉開始從身上掉落,每一塊肉掉下去,林語都會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他的皮肉落到地上,馬上就會化成黑色灰燼。
江予安站在尤銘身邊,手攬着尤銘的肩膀,低頭問:“疼不疼?”
尤銘搖頭:“我用了咒,沒什麽感覺。”
江予安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尤銘拍了拍江予安的手臂:“他比我們想象的難對付。”
如果不是楊榮寶拿來的丹藥,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拖,拖到十二個時辰以後,拖到神通自己消失,否則他們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
就是不知道給林語借力的是哪裏的邪神,擁有這麽大的能力。
一半的神力就讓他們這麽辛苦了。
如果這次江予安沒有及時趕到……
“寇川呢?”尤銘奇道,“他沒跟着你一起來?”
江予安面無表情,大拇指摩擦着尤銘的手背:“我已經把他處理了,既然知道他是內奸,就沒有留他的理由。”
寇川直到最後一刻才求饒。
江予安看了眼鄒凡,鄒凡一怔。
鄒凡在巨大陰氣的影響下,剛剛完全動彈不得,一點動作也做不出來。
現在陰氣消失,鄒凡才能正常行動,但是他也知道,他剛才一點作用也沒有。
如果不是江予安看了一眼,尤銘都沒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只厲鬼。
地震停止了,外面的冰雹也不再下。
尤銘松了口氣,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警察出現的時候,林語的最後一塊皮肉落下,變成了一個行動的骨架,他的內髒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随着一聲爆炸,林語化作黑灰,風一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警察也心有餘悸,這天氣太邪門了,他們剛剛都在讨論是繼續解決這個報案,還是先回局裏一趟,最後還是決定貫徹就近原則。
看到警察,楊榮寶他們都是呼吸一窒。
林語沒了,他們從哪兒變個犯人出來?
還是尤銘反應更快,抓着黃毛的頭發,給警察看黃毛的臉:“就是他們私闖民宅。”
剛醒的黃毛一臉迷茫的看着眼前穿制服的警察:“……”
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黃毛,“說慘還是我最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