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看過周老之後, 尤銘又去看了鄭叔, 比起周老的硬朗, 鄭叔現在還下不了床,不過已經能坐在床頭看電視玩手機了, 把楊榮寶指揮的團團轉,楊榮寶也知道自己師傅這次受了大罪,乖乖的當起了孝子賢孫,一句抱怨的話也沒有。

鄭叔說要喝熱水, 他就能拿溫度計去試溫度,稍微有點燙又不燙嘴的熱水鄭叔最喜歡。

吃東西也是, 鄭叔不愛吃外賣,楊榮寶就自學做飯,這才幾天時間,楊榮寶就已經做的像模像樣,至少不是不能入口了。

尤銘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吃午飯, 嘗了嘗楊榮寶手藝。

雖然比不上鄭阿姨,但是比尤銘又天分多了, 尤銘現在也就能做到不把雞蛋煎糊。

以前煮面, 尤銘不知道面條什麽時候能吃, 經常把面條煮成糊糊,調味料也不會放, 有什麽放什麽,他自己都吃不下去。

“哎呀!尤兄弟來了,坐坐坐。”鄭叔一臉笑容。

楊榮寶正好倒杯水進來, 一聽眼睛就瞪大了:“師傅,他成你兄弟了,我成什麽了?”

突然就矮了一輩!以後他叫尤銘什麽?尤叔?

尤銘很有長輩氣質的說:“各叫各的。”

楊榮寶把水杯遞給鄭叔,鄭叔嫌棄道:“你放點茶葉不行嗎?”

楊榮寶:“喝吧,燙不壞你的嘴。”

尤銘看了看鄭叔的面相,又摸了摸鄭叔的幾個穴道,認真道:“沒什麽事,過兩天就好了。”

鄭叔也說:“我自己看也沒問題,就是要養兩天,不能生氣上火,哎,可惜我徒弟總氣我。”

尤銘看向楊榮寶。

楊榮寶都氣笑了:“您不作妖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我氣您?”

“尤哥,你別聽我師傅瞎說,我這輩子最孝順的時候就現在了。”楊榮寶,“我對我親爸媽都沒這麽孝順過。”

鄭叔:“那不是你親爸媽不要你嗎?”

說完,鄭叔就一臉糟了的表情。

楊榮寶出生的時候屬于超生,不是圖兒子,就是純粹的避孕工作沒做好。

父母又都是公職人員,本來是想打了的,但是當媽的年紀大了,打孩子對身體傷害太大,就不敢打,只能生下來,衣服越換越寬松,等藏不住了,就說老家出了事要請假回去。

然後楊榮寶就出生了。

但是他上頭有個大哥,比他大接近十歲,本來是個獨生子女,忽然就有個弟弟來分寵,特別讨厭他,楊榮寶滿月的時候差點被他大哥摔死了。

為了保住工作,楊榮寶的爸媽就把楊榮寶送給了當時還是個游手好閑騙子的鄭叔。

鄭叔也沒瞞着楊榮寶,楊榮寶從小就知道自己有父母,有時候還去街邊偷看,看他爸媽帶着哥哥,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一起。

小時候楊榮寶還期待着父母良心發現把他接回去。

時間長了也知道不可能,如果但凡對他上點心,也不可能這麽多年不聞不問。

後來他師傅闖出了點名堂,連帶着他也水漲船高。

父母也退休了,正張羅着要給“獨子”買房,聽說楊榮寶有錢還找楊榮寶借錢。

楊榮寶當時是有點錢,但那點錢都被鄭叔拿着,他說自己沒有,還被指責沒有良心。

就因為他是他們肚子裏爬出來的,所以他這輩子都虧欠他們。

從那以後楊榮寶是明白了,真親人做不了,面上光的親人也做不了,他們但凡是裝裝樣子也好啊,楊榮寶就再也沒見過他們。

但傷在那兒,鄭叔再好也不是他爸,他也沒有女性長輩,所以楊榮寶偶爾提起父母都是自嘲的口氣,可自己提可以,別人提他就有點受不了了。

鄭叔連忙示弱:“我就是嘴快,我給你道歉。”

楊榮寶這才哼哼唧唧地接受了。

尤銘等他們說過了以後才說:“你們最近小心一點,鄭叔受了傷,你們還是先回廣東去比較好。”

鄭叔卻說:“不行,三方鬼王,這輩子我估計只有這個機會能看到,回去多虧啊,反正我都這個年紀了,就是死了也值。”

這人的價值觀和尤銘想的不一樣,而且斬釘截鐵,勸都不好勸,尤銘也就不勸了。

只是讓楊榮寶這段時間把鄭叔看好。

楊榮寶撇嘴:“尤哥,你別看他嘴上說的大義淩然,真到了那時候,他惜命得很!”

“以前就是身上一道小傷口都要嚎自己快死了。”

尤銘忍俊不禁:“那我先走了,你們要是有什麽突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周老的大兒子估計還要幾天才能到,這幾天尤銘就回尤家看書。

臨時抱佛腳雖然用處不一定大,但是肯定比不抱來得好。

尤爸爸和尤媽媽看兒子這麽用功,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書就沒有打擾。

只要尤銘沒事,沒有主動叫名字,雲瞳和小鳳一般也不會出現。

鄭阿姨看尤銘每天看書,還想盡辦法給尤銘補腦,專門買核桃加牛奶打碎,一杯牛奶裏六個核桃,說她是在電視廣告上看到的,補腦。

晚上還給尤銘煮豬腦花,沒加什麽料,原滋原味,尤銘實在吃不下去才作罷。

“我覺得小銘這勁頭比當年中考還強。”

尤爸爸也皺眉說:“當年那啥大學讓他去他沒去嗎?說不定他後悔了,又想去讀了?”

父母是不會阻止孩子用功讀書的。

尤媽媽就開始跟着鄭阿姨一起給尤銘補。

補得尤銘紅光滿面,稱體重的時候發現重了五斤,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腹肌差點又下去了。

周老的電話比尤銘想的來得晚,周老大在路上确實碰到了點突發情況,不過幸好跟煞衣和孔燈沒關系,有驚無險的到了。

“你來的時候把你的殺豬刀拿上。”周老從周遠嘴裏知道尤銘有一把煉制好的殺豬刀,“可能會有用處。”

于是尤銘拿着刀出門。

這把殺豬刀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派上什麽太大的用場。

當時買的時候他還找了不少殺豬匠,很多都換了新刀,畢竟舊刀用久了會頓,哪怕有磨刀石也沒有新的鋒利,而且現在都不缺錢了,換得起新刀肯定就換了。

只有這一把,跟了那個殺豬匠十多年,殺豬匠對刀有感情,還是尤銘提高了價錢才買到的。

一把殺豬刀的價格抵一百把。

當時殺豬匠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聽說過有錢人收集玉石,收集古董,沒聽過有錢人收集殺豬刀。

殺豬匠覺得自己真實開了眼界了,回去得跟自己老婆好好吹一吹,這有錢人的怪癖真是不能理解,可能是錢多把腦子燒壞了。

尤銘到了以後還是周遠開門,東西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周老站在中間,一個中年男人站在旁邊,那個中年人穿着一身休閑裝,但是膀大腰圓,濃眉大眼,與其說是天師,看起來更像是大手,還把袖子挽到小臂上面,一顆光可鑒人的大光頭,看見尤銘以後兇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

“是尤先生吧,聽我爸說,這次要是沒有你就懸了。”周老大熱情的跟尤銘握手,“多虧你了。”

尤銘:“我沒有出什麽力,周老這次沒出事,多虧周遠護着他。”

周遠也是周老大看着長起來的,跟自己兒子沒什麽區別,笑道:“那是他爺爺,他護着是應該的,沒他爺爺就沒他。”

周老嘆了口氣,招呼尤銘:“東西都在這兒,你看看。”

尤銘朝周老大笑了笑,走到桌前,煞衣和孔燈還沒有解開封印,上面密密麻麻貼滿了符咒,上面都挂着一個成色很好的玉牌。

封印的很好,沒有一點陰煞之氣洩出來。

尤銘把殺豬刀放在桌子上,殺豬刀開始不停震動。

周老大在旁邊小聲跟侄子說:“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怎麽法器是殺豬刀?”

周遠:“……不管什麽法器,能用就是好法器。”

周老大想到自己煉制的法器,唏噓道:“說的有道理。”

他煉了那麽多,就一條紅绫成功了,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甩一條紅绫驅邪像話嗎?他煉是煉成了,從來沒用過,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煉成第二樣,說不定紅绫就是他的極限。

要不然就假裝自己是打腰鼓的?

尤銘看向周老,不知道殺豬刀為什麽會震。

周老卻老神在在地說:“等等,不要急,等它停。”

過了大半個小時,殺豬刀不震了。

周老就看着尤銘:“你上手摸一摸煞衣和孔燈,如果它們沒動,就證明你可以用,動了,你就用不了。”

尤銘難得的有些緊張。

這感覺有點相識相親,他看上對方了,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上他。

心跳比平時快一點,手心也出了一點薄汗。

但尤銘還是把手放在了煞衣上。

煞衣是暗紅色外袍,沒什麽制式,看上去用料也不是很好,造型粗犷,尤銘的手剛放上去就有一種灼燒感。

灼燒感帶來輕微刺痛,但并不嚴重。

周老在旁邊掐着時間,一分鐘過去之後才讓尤銘去摸孔燈。

尤銘剛把手放上去,孔燈就瘋狂震起來,帶動桌子震個不停,尤銘甚至産生了一種在地震的錯覺。

他連忙把手松開。

周老臉上不見憂色,反而笑着說:“能用煞衣就很不錯了。”

“至于孔燈……”

“小遠,你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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