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王秀英身體問題不大, 所以在醫院住了幾天, 就被接回家裏。

她一向不好相處,自李桂蘭兩個住過來, 就沒跟他們打過招呼。這次回了別墅,李桂蘭去看她,竟然見她難得露出了笑臉。

王秀英嘆着氣, 沒多說什麽,“妙妙是個好的。”

李桂蘭一下子驚了。外孫女在親家這裏不受待見,她是知道的, 可現在, 王秀英這個老妖婆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小學生也放假了, 蘇魄最近總是寫信,寄到和安村。和他互相寫信的小朋友叫陳鵬濤, 都是小學一年級, 剛開始寫信還很內斂, 現在已經成無話不說的小筆友了。

向華的小學生家裏非富即貴,條件都很好,回到家, 蘇魄就提起有同學準備趁暑假跟家長去幫助的小朋友家裏。

蘇妙聽出他是想去的, 索性最近沒什麽事情, 就準備陪他去一趟。

而且從前段時間到現在, 那個女記者吳敏都再沒發過微博,她讓蘇魄在信裏問過,吳敏竟然暑假都不準備離開, 還在那裏辦了個免費輔導班。

就算是為愛發電,也怎麽看怎麽奇怪。

行程很快安排上,坐飛機跨越兩個省過去,中間打了輛出租,後面山路竟然過不了車,得步行過去。

這段路地圖導航上都是模糊的,但是有大概距離,普通成年人大概要走一個小時,蘇妙兩個,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到。

這裏實在偏僻的很,草木叢多,空氣倒也挺新鮮,蘇魄新奇地看着,忍不住飄了起來。

他是小鬼,之前被蘇妙要求不準在學校飄來飄去,就忍了很長時間,這次出來周圍沒人,就不想再拘着了。

這兒确實荒僻得鳥不拉屎,蘇妙沒管他,深呼了口氣。這裏雖然不如她家別墅元氣充沛,比一般地方還是好不少的。

一高一矮兩個人朝和安村的方向過去,跟影子一樣,因為提前跟陳鵬濤家裏打過招呼,快到村口的時候,蘇妙扯了蘇魄一把,讓他正常走路。

陳鵬濤早就在村口等着了,按捺不住,還往前面走了一段,将将在蘇魄落地之前瞧見這倆人。

他知道蘇魄家裏條件不錯,還怕他們過來時受不了山路颠簸,沒想到遠遠看見倆人步履飛快,臉不紅氣不喘,比他這個常走山路的都輕松。

而且……怎麽只來了兩個人,更別提一高一低看着都像沒成年,來這麽遠的地方家裏人不擔心嗎?

陳鵬濤野慣了,就覺得城裏小孩兒都嬌滴滴的,花瓶一樣易碎,接到兩個人,還想幫他們拿東西。

蘇妙哪能讓一年級小學生幫自己提行李,笑着婉拒,便看陳鵬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這個小男孩兒瘦瘦黑黑的,眼睛亮晶晶,瞧着很有精神,也自來熟,沒過一會兒就跟蘇魄稱兄道弟,嚷嚷着要帶他去摸螃蟹。

“夏天去河裏可好玩啦,螃蟹都在石頭底下,翻開就能捉到。我鄰居家在坡底下還種了一池荷花,待會兒去給你們摘一朵!”

瞧着蘇魄白白嫩嫩安安靜靜的,陳鵬濤暗想,等會兒可不能讓他下河,蹭破了皮怎麽辦。

和安村太荒僻,村裏年輕人都外出打工,留下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兒。陳鵬濤家裏是傳統的瓦房,有些老舊,家裏同樣只有奶奶,還有一個他的姐姐。

陳奶奶七十多歲了,臉上布滿皺紋,身子骨卻很硬朗,見只來了兩個孩子,驚訝之下,連連招呼他們,又說他們長得好,喜歡得不得了。陳鵬濤的姐姐叫陳小月,在村裏小學上五年級,膚色不很深,有些發黃,五官清秀,話卻很少,見了他們只是腼腆地笑笑,便去幫奶奶準備飯食。

蘇妙看見陳小月,眸光暗了暗,有些詫異。

她額頭低陷,有一條紅線從印堂處延伸出去,恰恰落在額頭正中,結成塊狀,從面相看來,她最近輕則受傷,重則有大難。

兩個小學生跑出去玩了,蘇妙跟着一老一小到院子裏。

陳奶奶在收拾鍋竈,陳小月站在一邊砍柴,她手腕細細的,拎着個斧頭,雖然有些吃力,動作竟然利落幹淨,看來是慣常做這些的。

蘇妙過去,伸出手朝她笑笑:“我幫你吧。”

陳小月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只手潔白無瑕,柔軟纖細,沒有一絲繭子,一看就是嬌養長大的,哪像是能做這些粗活的。她羞赫地攥了攥斧頭,小聲說:“不用了,你是客人,在旁邊休息着,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蘇妙輕笑着搖搖頭,還是接過了她手裏的斧頭。

擺正,落斧,動作也很幹淨利落,卻比陳小月快了許多。

陳小月有些驚訝,忍不住問:“姐,你以前劈過柴嗎?”

蘇妙點點頭,朝她露出個得意的眼神兒,“就是很久沒劈了,怎麽樣,還不錯吧?”

“很好。”

陳小月笑了,看她沒幾分鐘劈完柴,覺得陌生感少了些。這個姐姐跟她想象中很不一樣呢,很好相處,一點都沒有大小姐脾氣。

她抱着柴去廚房,蘇妙跟上,像是不經意似的問了一句:“剛才我們從外面過來,覺得這裏風景挺好的,就是樹太多了,會不會有點不安全?”

“還好,我們在山裏住,都習慣了。”

“那你最近,有碰到什麽奇怪的事嗎?”

“奇怪的事?”陳小月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放假之後我就一直在家裏,不過學校吳老師辦了補習班,明天讓我們去上課,還說都一個都不準缺席。”

“吳老師,是叫吳敏嗎?”

“對,以前是個大記者,很厲害的!”陳小月眼裏閃着希冀的光,“吳老師說她家以前條件也不好,大學學費都是貸款,還要打工賺生活費……努力學習,總會有出路。”

蘇妙站在她背後,忍俊不禁。據她所知,吳敏正宗的城市出身,家裏雖然不算特別有錢也算小康,大學就在微博上曬過旅游日記,是個很樂觀開朗且沒有負擔的人。

原主身體不好,多走幾步路就喘,更別說出去登山跳水了,對吳敏的生活非常豔羨,所以關注她很久。

就算是謊言,也是善意的謊言,還真是個有趣的人。

“去補習班的時候可以帶上我嗎?”蘇妙問。

陳小月只當她是無聊,想體驗生活二話沒說同意了,“放假學校管的不嚴,只有吳老師在,應該可以進去。”

她忽然又想起什麽,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蘇妙:“姐,小弟說你考上了燕京大學,還是省狀元,真的嗎?”

蘇妙一怔,想到應該是蘇魄在信裏寫的,點了點頭。

“真好!”陳小月擦了把汗,“我也想去燕京大學,可我們這兒連正經的大學生都出不了幾個。”

基礎設施差,教學條件差,師資力量差,就算再聰明,接觸到的知識有限,同樣參加高考,跟那些教學條件好的學校比起來,就輸在了起跑線上,惡性循環,教育更不上,要不然說脫貧難呢。

廚房裏也很破舊,但收拾的很幹淨,蘇妙在旁邊幫忙洗着菜,忽然有了個想法。

陳鵬濤領着蘇魄到了坡底下的小河邊,讓他在一邊呆着,自己下河摸螃蟹。

螃蟹不大,也就小學生掌心大小,陳鵬濤熟練,沒一會兒就裝了半礦泉水瓶螃蟹,炫耀地沖蘇魄晃了晃,“待會兒回去燒了吃,可香呢!”

蘇魄笑彎了眸子,看他捉的開心,脫掉涼鞋,也想下河。

陳鵬濤忙制止他:“蘇魄,你別下來了,水裏髒,還容易滑倒。”

“沒關系。”蘇魄還是下去了。

動物有着天生的警醒,他一下去,水涼了幾度,石頭底下的螃蟹們都跑了,連帶着小魚小蝦們也不從這兒過。

陳鵬濤摸了摸腦門兒,有些奇怪,大中午的怎麽忽然變涼快了,還有螃蟹,螃蟹呢?

蘇魄摸不着螃蟹,在水裏踩了一會兒,上岸,揪了岸邊幾根蘆葦玩兒。

蘇魄他們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瓶子裏沒塞滿,陳鵬濤是不好意思回去的,好在過了一會兒螃蟹們又出現,沒多長時間他就摸足了滿瓶。

兩人慢悠悠往回走着,經過鄰居家的小池塘,陳鵬濤下去摘了一朵上來。粉粉的花尖,好看極了,蘇魄拿了花,心心念念想回去給蘇妙。

到大路上的時候,兩個小孩兒走着,迎面過來一個穿polo衫的黑瘦男人。

他看見兩個小孩兒,眼神一亮,朝陳鵬濤揮了揮手,“鵬濤!”

“魏叔叔?”陳鵬濤看見他,頓了頓。

魏明智不是他們村的人,也不是附近的人,聽說是從城裏來的好心人,做公益相關,會給學校裏提供一些獎學金。

他們學校沒幾個人,不過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還是有點驚訝。

小孩子被特殊對待就會很開心,特別是這樣的大好人,陳鵬濤沖他笑了笑,自來熟道:“您來這裏幹什麽?”

“咱們小學六年級一畢業都去鎮上上初中了,我來調查落實一下這一屆的獎學金名額。”魏明智笑呵呵地說:“你姐在家嗎?”

“在的在的!”陳鵬濤有些激動,他姐成績好,總是班裏第一名,要是能拿到獎學金,那就太好了。

“走,咱們去看看。”

魏明智跟他們一塊走着,看了眼旁邊的蘇魄問:“這個小朋友是從哪裏來的?好像有點眼生。”

“是我的朋友,從華中青市來的。”陳鵬濤掂着螃蟹瓶子,說得起勁兒,“我們總是互相寫信,蘇魄還送了我很多書。”

“那麽遠?”魏明智驚訝了,“是和爸媽一起來的嗎?”

“是姐姐帶我來的。”蘇魄忽然開口了,白白淨淨的小圓臉上眸子出奇清澈,“我們兩個。”

“你們兩個跑這麽遠,你姐多大了,家裏人也不擔心?”

“剛剛高中畢業。”

說着很快就到了陳家,陳鵬濤把瓶子扔在一邊,飛奔回屋大聲喊:“姐,魏叔叔來了!”

陳小月聽了立馬到院子裏,果然看見魏明智。家裏貧困,學校裏偶爾有人能拿到獎學金,她早就羨慕不已,沒想到魏明智今天會來她家。

她有些手足無措:“魏叔叔,吃飯了嗎,坐下一塊兒吃吧。”

魏明智點頭應了,打量着矮舊的瓦房,低頭進了堂屋。

蘇妙正幫着陳奶奶往外端飯菜,今天她們來,陳奶奶專門從外面弄來一只雞殺了,蘇妙也沒有拒絕,準備走之前給她留些錢。

堂屋裏本來就面積不大,多了個男人,一下子擁擠陰暗許多,蘇妙瞧了一眼,聽見他正問陳小月什麽。

“爸媽在哪裏工作,每個月大概能寄回來多少錢?”

“奶奶身體健康嗎,家裏有沒有什麽額外支出?”

“在學校裏成績不錯啊,學習吃力嗎?”

陳小月有點緊張,答得規規矩矩,旁邊陳鵬濤給陳奶奶解釋了魏明智的身份,陳奶奶忙添置凳子,誇起自己孫女兒:“我們家小月可懂事了,在學校次次拿第一,回家了還幫着做家務。你說這才多大的姑娘呀,手上繭子磨的……”

陳小月想起蘇妙白淨的手,縮了縮自己的,臉上有點燙。

很快簡單的對答完畢,幾個人坐下一起吃飯。

蘇妙和蘇魄太白淨了,坐在這裏有點格格不入,魏明智對他們似乎很感興趣:“學校裏那個活動我知道的,沒想到你們這麽有心,還專門來看望。剛才鵬濤說你們寄來了不少書,這對我們山區的孩子來說,可是很重要的呀。”

“魄魄和鵬濤能成為好朋友是他們的緣分,小月也很好,能幫到他們,我很開心。”

魏明智舉起了大拇指,“你年齡不大,卻這麽懂事,佩服佩服,要是現在年輕人都像你這樣,那就好了。”

蘇妙淡淡笑了,有一搭沒一搭夾着菜。

魏明智深知某些套路,正常人被這麽一誇,要麽就害羞着擺手,要麽也得得意一下,總會對他放松好感不少。

可看蘇妙這樣子,竟像不想搭理他似的。

壓下心裏的異樣,魏明智問起旁邊的蘇魄一些話,蘇魄話不多,慢慢答着。

“這裏雖然窮,風景還是不錯的,你們準備在這裏呆多久?”

蘇魄看了眼蘇妙,見她沒什麽表示,眨了眨眼:“差不多半個月。”

“嗬,那可真挺久的。”魏明智夾了一筷子菜,蘇妙瞟了眼,筷子從那盤菜裏挪開,“這兒風景好是好,就是什麽都缺,你們大城市來的,可能不習慣。過幾天我帶小月去鎮上辦手續,要不要跟我去添置點東西?”

蘇妙問:“辦手續?”

“對。”魏明智笑的很和善,“申請獎學金可能需要一些材料,讓小月跟着也方便。”

蘇妙嗯了一聲,瞧一眼蘇魄,“那就讓魄魄跟着去吧,小孩子嘴饞,讓他買點零食。”

魏明智沒想到她這麽随意,放心這麽小的小孩兒跟他出去,“你不去?”

“我不去了,陳奶奶說要編籮筐,聽着挺有意思的,我跟着學學。”蘇妙渾不在意道。

第二天陳小月和陳鵬濤起早收拾了,準備去學校,蘇妙和蘇魄也跟着起來,踏上了山路。

一路走過去甚至沒有一條瀝青路,中間有一截還是淌着河水過去的,陳小月習以為常,還怕蘇妙兩個走不好,沒想到他們走的穩穩當當,輕巧極了。

走過這麽坎坷的山路,最後看到的學校,果然也很破舊,不僅破,還小。近旁幾個村子拉拉雜雜過來的學生,加起來統共不過幾十人。

學校老師沒幾個,有時候甚至要幾個年級在一塊兒上課,可想而知對他們來說好好學習有多難了。

據陳小月說,暑假期間在學校的老師只有吳敏一個,吳敏平時也是住在學校的。

陳小月姐弟倆來得早,正碰上吳敏蹲在外面刷牙,吳敏看見他們遠遠走過來,一愣,瞧着蘇妙和蘇魄問:“這是……”

陳小月一反之前的害羞,笑着同吳敏道:“那個手拉手的活動,小弟跟蘇魄互相寫信,他們趁暑假來看看。”

吳敏眼睛一亮,笑了,“挺好的,你們從那兒來的?應該不近吧。”

“青市。”

“青市?我也是青市人,太巧了!”

學生們還都沒到齊,蘇妙跟着她去教室,聽她抱怨這裏條件不好,連齊全的教學師資都沒有,孩子們學習太困難了。

許是蘇妙看着沉穩,雖然年齡差的大了點,吳敏跟她也沒什麽隔閡。她拿着一把用膠帶纏起來的三角尺,頗有些心累:“都說不能填鴨式教育,要注重素質教育,可這裏的條件,甚至連填鴨都做不到。”

她不拿蘇妙當外人看,蘇妙也就從善如流順着她喊敏姐,“敏姐,我之前關注過你,工作挺順利的,怎麽忽然辭了來到這兒?”

吳敏笑的很自然:“當然是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孩子們這麽艱苦,我希望能出一把力。”

蘇妙挑了挑眉。

吳敏額頭方闊平正,眉心寬按,是個正直的人,但她兩顴豐隆,鼻梁直挺,絕對不是一個耽于平淡的人,這樣的面相,生□□闖蕩,她可不信吳敏會單純為了支教放棄記者的工作。

蘇妙看着她在黑板上板書,忽然開口:“昨天我在小月家,見了個人叫魏明智,他說是為獎學金考察小月家庭條件的,還說要過幾天帶她去鎮上辦手續。”

吳敏的背影僵了一下。

蘇妙嘆了口氣,繼續:“這裏太偏了,連個小賣部都沒有,我讓蘇魄跟他到鎮上買點零食帶回來。”

“不去,辦什麽手續,我怎麽不知道?”吳敏回過神,手裏握着三角尺,面容嚴肅,“這段日子我要給他們補習,小月要六年級了,再不抓緊時間,畢業之後去鎮子上初中肯定跟不上。”

“還有。”她恨鐵不成鋼地拿着三角尺指了指蘇妙,“你弟弟才多大,讓他跟着一個陌生人出去你放心嗎?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他丢了?”

蘇妙渾不在意道:“沒什麽吧,我看魏先生人挺好的,還給孩子們籌集獎學金,是個好人。”

吳敏滞住了,半晌三角尺往桌子上一拍,“反正小月是不能去的,妙妙,你就聽敏姐的,小孩子跟陌生人出去不安全。”

“怎麽就不安全了……”蘇妙看着她的表情,忽然道:“敏姐,你好像有點針對魏先生啊。”

吳敏猛然沒接上話,看了蘇妙一眼,眸子裏多了戒備。

随即像什麽沒發生似的,“你這小腦瓜子想什麽呢,我跟他都不熟,針對他幹什麽。”

蘇妙點點頭,“那也是,都是做公益的,都這麽有愛心,我覺得魏先生跟你一樣,都挺好,讓蘇魄跟着他出去,我放心。”

吳敏忽然語氣有些煩躁:“誰跟他一樣……我就是當個支教老師,除了教學也沒做什麽貢獻,比不了他。”

又說:“過幾天我也要去鎮子采買點東西,我可以帶你們去,或者有什麽想吃的跟我說一聲幫你們帶。”

蘇妙沒接話了,換了個話頭:“敏姐,我會算命,要不要幫你算一卦?”

吳敏不明白她怎麽忽然提起這個,見她沒堅持讓蘇魄跟魏明智出去,心情放松了些,“還算命呢,那你看看,我最近運勢怎麽樣?”

“烏雲罩面,我看着運勢不大好。”蘇妙笑着說,“你最近應該在做一件大事,雖然工作辭了,但事業線沒斷,這件事是你一生的轉折點。”

吳敏聽得有趣,來了興致,示意她繼續。

“但這件事最終失敗了,不光失敗,你還會身敗名裂,徹底絕了記者這行的發展,後半段人生慘淡收場。”

忽然安靜的很,地上落根針應該都能聽見。

吳敏見蘇妙漸漸收了臉上的笑,就知道她不僅僅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蘇妙。”她擰起眉,語氣有點凝重,“話不要亂說。”

“我不常幫人算命,但我從不亂說。”

吳敏抿唇,眼裏還帶着防備,忽然問她:“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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