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玉面神偷
正午,行及笄之禮,淼燕珊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走來,只是那丫鬟腳步輕盈,想必是個有武功之人,有司托盤站在淼燕珊左下方,絲竹演奏開始。
正賓(绾發之人)來到,丞相夫婦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規揖禮後入場,主賓(夫人們)落坐于主賓位;客人(小姐們)就座于觀禮位;賓客都落坐後丞相夫婦才就坐于主人位。
主人(丞相)起身,致辭道:“今天,小女燕珊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下面,小女燕珊成人笄禮正式開始!”稍頓道:“請燕珊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淼燕珊着紅色及笄禮服至場地中,面向南,跪坐行禮,行禮後跪坐正東方,正賓(绾發之人)洗手做準備。拿起左下方梳子為淼燕珊梳頭加笄,然後起身,為淼燕珊绾發,手伸向左下方欲拿玉镂鳳釵,院門出現躁動,這時士兵湧入宴會,分兩排将女眷團團圍住,女眷驚駭,紛紛以袖遮面,淼燕珊更是尖叫以手遮面。馥隐側頭觀看內心暗道:“好一個俊俏兒郎。”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蘊藏着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犷的身材,宛若天中的蒼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身着雲底藍袍,廣袖雲杉,淡藍色腰帶,左手握雲龍劍,衣着好品位。
紫竹道:“此人和政和将軍。”馥隐點頭,表示知道,但也疑惑,不是人稱煉獄鬼王麽,也不見得有多恐怖,只是面色冷了點。
和政大步向前,路過之地,個個都是以袖遮面,唯獨眼前這位,不僅沒遮掩,還盯着他瞧。不得不承認,此女子确實美貌,給她盯着,竟讓人心跳加快幾分,和政回過神對丞相夫婦道:“本将軍奉旨前來捉拿玉面神偷,進入內院實屬無奈,攪亂二小姐的及笄禮萬分抱歉。”眼神周正,語調清冷,不帶一絲起伏,說是抱歉,語氣裏卻沒有絲毫抱歉之意。
丞相夫婦對視後又看向托盤中的玉镂鳳釵,難道是想偷那鳳釵?
“拿下!”
士兵動作迅猛的将手中大刀指向攙扶淼燕珊的丫鬟,丫鬟原本低着頭,現如今與和政對視誇贊道:“和将軍,動作果然神速,本神偷前腳剛到,你後腳便來了。”玉面神偷語氣一變:“哼,你以為我玉面神偷是那麽好抓的嗎?”說完右手掌心出現一顆黑色圓球,将黑色圓球用力朝地面扔去,眼前頓時泛起白色煙霧,臨走前留言:“只要玉镂鳳釵在你丞相府中,我便日日來你府上做客。”
好不容易逮到玉面神偷,豈有放過的道理,和政飛身而起,追着那道粉的快看不見的身影。
竟敢當我面偷我馥家送出的禮品,還給我偷龍轉鳳,欲蓋彌彰,當我馥家好糊弄不成?馥隐交代紫竹跟丞相夫人賠罪,便足尖一點也朝那道身影追去。
三人一前一後圍着京城繞了足足半個時辰,成玉氣喘籲籲的停在竹林中,面對百米外氣定神閑的兩人,實在有種貓捉老鼠的錯覺。
成玉以手為扇扇臉,背靠竹子對馥隐道:“和将軍追我是要将我追拿歸案我理解,可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女子,竟追了我足足半個時辰,這是為何?”她敢肯定,沒有這女子,她一定能逃出和政之手,雖然和政是殺伐果斷的将軍,可他的輕功卻是沒有眼前這女子好的。想要當神偷,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不成想這人輕功竟然比她還好。
馥隐上前兩步道:“你偷的是我馥家送出的禮品。”
成玉手一頓叫道:“什麽?你追了我半個時辰就是為了那送出去的東西?再說了,那東西我不是沒偷到麽?”
和政在一旁看馥隐,一身淡紫色長裙在一片綠色竹林中,一陣微風拂過,掀起裙擺,而飄落的竹葉在微風中起舞,讓人覺得眼前女子便是九天玄女下凡。
視線不自覺跟着她走,只見馥隐身子前傾,身形一閃從百米外到成玉近身,玉手快速拍向成玉胸前,成玉受力後仰,胸前一個荷包飛入空中,馥隐腳尖一點,騰身而起接住荷包,緩緩落下。
成玉後退幾步,穩定身形,運氣起身,始終慢上一步,荷包已在馥隐手中,看來她早就知道荷包裏的東西。
馥隐把玩手中荷包,深藍色鍛錦雙面金線刺繡蝴蝶,倒是個眼光不錯的神偷。
掃了眼一臉哀怨的成玉道:“若是你偷便偷了,偏巧在我眼前偷我馥家的東西。”打開荷包拿出鳳釵又道:“惱人的是,你竟偷龍轉鳳,欲蓋彌彰,妄想以假亂真,還揚言要日日光臨丞相府。”拿着鳳釵舉過頭頂,陽光洋洋灑灑穿過竹林,照在鳳釵上,上好的玉色被陽光一照,玉裏透出蜘蛛網般的紋路。
馥隐懶懶的道:“你說,我不追你追誰?”将鳳釵重新裝到荷包,放到袖中,拍拍身上飄落的竹葉道:“你這荷包我甚是喜愛,就替你保管了。”轉身一頓,就看見和政一副想笑又憋着不笑的表情。
不識貨,這荷包上的金線可是火燒不斷,刀砍不爛的金蠶絲線,這荷包裏以前裝的定不是凡品,估計又是從某個倒黴蛋那裏順來的。與和政點頭後潇灑走了。
成玉面露急色,那荷包是她從姜國一個王爺府邸中九死一生偷來的,可不能一句甚是喜愛就這樣拿走了。
成玉伸手将掌化爪襲向馥隐後背,馥隐身影一頓,不待她出手,和政攔下成玉冷冽道:“莫非你是忘了我的存在?”兩人雙雙交手。
還真別說,不僅馥隐,連成玉也不曾多注意和政,成玉滿心滿眼都是鳳釵跟荷包,哪裏還有心思看他。交手沒多久成玉漸落下風,眼看就要落入和政之手,成玉急忙的對着馥隐背影喊道:“我是辛季瑤親妹辛成玉。”手被和政壓往後背,成玉悶哼一聲暗道:“這麽不懂憐香惜玉,活該這麽大年紀沒成婚。”
馥隐反身回走,盯着成玉看道:“你這人,心思活絡,若用在正道上,倒也是個有成就的。”馥隐欲行。知曉馥隐不信,成玉急忙道:“等等,我胸口內有辛家身份玉佩。”成玉被和政鉗制得不得動彈,因打鬥額角出了些細汗。
馥隐深深看了眼成玉,對和政道:“将軍武功高強,暫且放了這位弱女子,想必也不是難事。”
咳,和政內傷出血,這馥家小姐真是個妙人。之前那荷包,一句甚是喜愛,便搶的是理所當然。此時竟能說同他過了六招的女人稱之為弱女子,他和政也是服了。
在京城,同他過招能超過十招的只有那幾人,這辛成玉能接他六招也算是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