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聖
馥隐到馥宅時已經是申時,紫竹在馥宅大門等馥隐,與房門對馥隐齊齊行了個禮,馥隐搭着紫竹的手臂,聽紫竹道:“小姐走後,青荷随後回了府,奴婢便對丞相夫人說小姐你聞不得煙味與青荷先行回府,明日會差人送禮賠罪。”
“嗯,明日你差機靈點的人送點像樣的物件給丞相府送去,對了,明日你到五行罡劍陣取十樣八樣的小玩意送到辛府,就說本小姐給未來嫂嫂的見面禮。”馥隐疑惑道“怎的不見青荷?”
“小姐在丞相府時,讓青荷回府自行領發,現下在水雲居院裏跪着,已有一個時辰。”
馥隐嘆道:“那丫頭,罷了,你且讓她起來吧,我先去祖父那裏。”
進入二進院,馥隐立馬放了紫竹的手,歡脫的跑跳一路到達內堂,對主位上的祖父行禮跪拜歡快的道:“祖父”
紫竹無奈的嘆口氣,唉~小姐在外優雅端莊,行為舉止更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怎的到府中就如撒脫的兔子似的。從小這毛病也不知向誰學的,不知這習慣将來姑爺可受得了。
馥羸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是,這會兒祖父看起來倒比晨間氣色好多了。”
馥羸雖說年過七旬可是那幹瘦的臉,短短的花白胡子卻特別精神,那一對深陷的眼睛特別亮。馥羸銳利的眼神在馥隐周身一掃,不見半分傷勢,放心的開口道:“歇了一日,養了些精氣神。”
“今日你與和政一道捉拿玉面神偷的事,估計皇上已經知曉,若明日聖旨到,你第一次進宮,不可丢了我馥家風範,切忌,不可與太子皇甫煜有所接觸。”
馥隐在下首落坐,桌上早有丫鬟端上的茶水,馥隐聽聞對馥羸凝重道:“祖父的意思是,皇上想對我們……”
馥羸搖搖頭,語氣中帶着贊賞的說道:“皇上倒是不懼,只是太子心思沉穩,而他身後還有一個瑾王相助,不可不防。如今又逢太子挑選正妃之際只怕他用些不堪的手段……”她這孫女雖是女兒身,倒是聰明通透,一點就通,他甚是喜愛。
“祖父放心,太子正妃馥隐不削,更不會遭了他人的道,更何況孫女身上還有六哥哥的藥粉呢!”馥隐拍拍腰間。
馥羸假意生氣道:“哼,那小子,也就只有這時起了點作用,現下還不知跑在哪個島國胡作非為,累的你阿爹阿娘好生尋找。”
馥隐起身到馥羸身後,給他捏捏肩道:“就是,待六哥哥回來,扔到乾坤陣內關他個一年半載的,讓他好好閉門思過去,省得祖父看了鬧心。”
馥羸身形一頓,側頭滿臉慈愛的對馥隐道:“你這丫頭,也不是個心善的,倒喜歡挖坑給人跳。”
馥染從小便在家閑不住,從學步起日日朝府門外跑,小時是逛逛,大時這一去就是三五天不着家,後來遇見了高人某藥王,跟着藥王在山中拜師學藝,出師後更是一出府就是三五月的,後來更是一年半載回家一趟。
這馥染對草藥一類的甚是精通,對奇門遁甲可是一竅不通,若将馥染關在乾坤陣中,那是如何都出不去的,讓一個日日往外頭跑的人,在乾坤陣待個十天半個月,不死也要半殘。
“誰讓六哥哥惹您生氣了。”
第二日果真如馥羸所說,皇上命人将她請進宮,馥隐換了白色廣袖拖地正裝,領口袖口繡有淡紫色花紋,袖口花紋外一寸銀白色條紋,再披青色紗衣款款走向前廳。
皇上貼身內監對她恭迎一翻,就坐着馬車往宮廷走。
馬車從端門而入一直向前,經過午門到達太和門,一路上馬車在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不曾發出聲響。
太和門下馬車,換上軟轎到達太和殿,下轎從左側進入中和殿。
大殿的內柱都是由多根紅色巨柱支撐着,每個柱上都刻着一條回旋盤繞、栩栩如生的金龍,分外壯觀。
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坐着當今皇上--皇甫銘
明黃色的長袍上繡着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皇上莫約五十開外,只因上了年紀,多了許多皺紋,光瞧着外貌,倒也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出挑的英俊人物。
中和殿殿內只有一身官服的和政與皇上的內監在下方。
馥隐雙手疊加放置右側,左腳上前半步,屈膝下蹲行禮道:“民女馥隐參見皇上。”
“平身,呵呵,聽聞昨日你與和将軍一起将玉面神偷捉拿歸案。”皇甫銘雙眼發亮暗道:“果真是個美人。”
“承蒙皇上龍氣福澤四方,又有文武雙全的和将軍出手緝拿,這玉面神偷自是手到擒來,民女只是沾了和将軍的光罷了。”祖父說了,上位者喜聽漂亮話。
“哈哈哈……”皇上摸了一下胡須高興道:“好一個福澤四方,說的不錯,說的不錯。”
和政看馥隐身着素色正服,內斂不張揚,且功成不居,行事不急不躁,倒也懂得審視朝局,果真是個妙人。和政眼中隐隐散發着欣賞。
“馥羸有福氣啊,有個這麽貌美且聰慧的孫女。”皇上一臉羨慕道
“皇上缪贊,皇上更是有福氣,皇子公主個個都是龍子天孫,馥隐聽聞七公主長的更是與天仙一般無二。”
“那丫頭,美則美,就是性子太過刁蠻,要似你這般,朕也不愁她的及笄之年了。”
馥隐內心一頓暗想:“呵呵,祖父不是說,皇上最是沉默寡言,怎麽唠起家常來了,這話說的,可要我如何出口?”
馥隐想了想道:“公主天真無邪,活潑可愛自是讨人歡喜。”
“皇上,太子求見。”侍衛。
龍椅上,皇上神色一頓,眼中流露一絲不解:“宣”
太子一身明黃色長袍繡着七龍四爪,大約二八年華,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劍眉斜飛,看上去十分俊朗,整個人給人感覺器宇軒昂。
太子入門只見一女子一身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着淡紫色的花紋,烏黑的秀發如絲綢般垂落雙肩,走進一看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亵渎,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态,又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咳,太子。”皇上。
太子皇甫煜回過神一驚,暗惱,自己竟能看呆了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
皇上看到自己兒子失魂,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看來這兒子也是中意馥隐的,若是能将馥隐成為皇室兒媳,那他也不必日日擔憂。想到這,皇上樂呵呵的從龍椅下來對着太子笑道:“這是京城馥家馥隐,給你做正妃你可滿意?”雖是問句,卻說的像肯定句一般。
此話一出,太子,和政兩人巨驚。
前者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雖說馥隐的貌美在儲國難見,可歷來太子妃絕對不可能是商賈出生,要知道在儲國士農工商,商屬末尾,父皇怎會有這想法。
後者恍然大悟,本以為皇上借這玉面神偷案會給馥家安個罪名。原來是想馥家家財為他皇室所用,最後來個過河拆橋,這皇上,好是陰毒。
只是兩人多慮了,按照這無腦的皇帝而言,只要馥隐做他兒媳罷了,沒有過多的心思。
當年那事,他還記憶猶新,想起竟像是昨日發生的一樣。
馥隐退後一步跪下道:“皇上,萬萬不可。”
皇上一張笑臉瞬間一變:“怎麽?朕的兒子,儲國太子配不上你?”
話出,整個大殿氣氛微妙,若是配得上,那馥家家財便進了他皇室中;若是配不上,那就是藐視皇室的重罪,怎麽回答都不利于馥家。
“并非如此,只是……”
“只是如何。”皇上說完,轉身回龍椅。
“只是,馥隐曾聽祖父提過,馥隐自小便訂了親。”低頭回答道。
皇上雙手放在膝上,雙眼微眯:“哦?是哪位青年才俊,竟能得你祖父的慧眼。”
“馥隐不知,只是偶然間聽祖父提起。”馥隐将祖父二字咬的極重。
皇上聽馥隐再三強調馥羸,像是想起當年情形,随後帶着幾分讨好的語氣道“同你玩笑,馥小姐還當真了,只是你抓捕玉面神偷有功,朕自是要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