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來 (1)

“媽, 您消消氣。我不知道你們因為什麽有矛盾,有什麽過不去的。不過現在是關系悅悅的幸福。齊大民是在縣裏上班的, 可以讓他們一起去縣裏住。您看這樣好不好?我打聽齊家那邊是齊大民說了算, 若是他喜歡悅悅, 讓他們主動來咱們家提親, 她不就得看您的臉了嗎?您說什麽還不就是什麽了?”夏晴想了下說。

“悅悅這個死丫頭淨給人出難題。不說別的,齊家大小子,的确不錯。哎,你說的也行, 可是咋讓他看上悅悅來咱家提親呢?”黃珍淑發愁。

“我聽說齊大民在咱們村有個同學, 是趙叔家的小兒子,可以讓大哥去找他說一下叫齊大民過來玩兒,假裝巧合,悅悅也去了他們那裏,相看一下,要是他看上了悅悅, 讓他來提親,要看不上,也讓悅悅斷了念想。”夏晴說道。

她已經是絞盡腦汁了,結合了打聽來的,還有原劇情的內容,為了黃珍淑的面子各種考慮。

“老二家的, 難為你給她打聽了這麽多,想了這麽多。”黃珍淑聽着夏晴說的看着夏晴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媽, 不都是一家人嗎?明兒中午讓悅悅去趙家找趙大嫂子借鞋樣去。”夏晴說。和鐘家人感情談不上多少,她做這些只是為了鐘鈞陽,這些人都是鐘鈞陽的家人,也算是報答鐘鈞陽了。

這件事她們又商量了下細節,既不影響鐘悅悅的名聲,又能讓齊大民看到她,還得有人試探的去問齊大民的看法。

安排好後,黃珍淑離開,夏晴捏了捏眉頭,洗漱睡覺去了。

齊大民在原劇情裏被段文翠設計給訛上了,原主夏晴在其中幫了不少忙,後面又故意将鐘悅悅和鄰村那個鳏夫扯在了一起。

齊大民和鐘悅悅到底是鐘悅悅單相思還是齊大民也有心思,夏晴也不知道了,只做最大的努力吧。

第二天是周日,每周單休的時期,這一天是最幸福的,大隊公社放假,水壩那邊也不上工。

夏晴起來在房間裏暖和順便看看從蔣梅竹那邊借來的書,鐘悅悅不太好意思的敲了夏晴的房門,夏晴起來開門笑着将鐘悅悅請了進來,将自己拿出來的衣服讓鐘悅悅套上,同時給鐘悅悅稍微打扮了下。

原主夏晴這邊有幾樣打扮的工具,夏晴來之後就沒用了,一來覺得太土,二來覺得沒必要,保持最基本的整齊幹淨就行,這張十八歲的嫩臉,素面朝天都是惹人眼的。

夏晴将鐘悅悅的頭發紮了紅頭繩,抹了頭油将碎發壓下去,之後夏晴給鐘悅悅弄了下眉毛,是用指頭沾了炭條的黑稍微将淡淡的眉毛深化了點,“口紅”用的是原主珍藏的紅紙,褪色厲害,嘴巴稍微含下就能染上紅色。

這樣一捯饬,鐘悅悅的顏值上來了,看着氣色好了不少,嬌俏了幾分。

“嫂子,你真會弄。”鐘悅悅看着鏡子裏明顯好看了幾分的自己說,這聲嫂子倒是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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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弄的。好看就行。什麽時候去?”夏晴說。

鐘悅悅看着夏晴,溫柔好看,說話和氣,她以前怎麽不覺得呢?

“你,嫂子,你能跟我一起去嗎?”鐘悅悅擰着衣角說。

“別緊張,趙家你不是經常去嗎?”夏晴笑。

鐘悅悅難為情的很,看着夏晴央求。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夏晴說。她不用拾掇,直接就和鐘悅悅一起出去。

鐘悅悅和夏晴一起出去借鞋樣子時,齊大民正和趙家的小兒子說話。

“石林,你大嫂子在家嗎?”鐘悅悅沒說話,夏晴只好開口了,叫了趙家小兒子。

“在呢。我給你叫。”趙家小兒子朝屋裏喊了一聲。

“這位是誰,怎麽看着眼生?”夏晴看了眼齊大民問。

齊大民穿的整齊幹淨,國字臉濃眉大眼,皮膚白淨,符合現在的審美,難怪附近小姑娘們都盯着他。

“嫂子你嫁過來沒多久不認識,這是大民哥,大民哥這是鐘二嫂子,這是悅悅,認不出來了吧?以前你和鐘二哥玩兒,她還是跟屁蟲呢。”趙家小兒子調侃道。

“鐘二嫂好。悅悅,你長的變化太大了吧,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齊大民看着鐘悅悅想起小的時候的事,以前鐘鈞陽在時,他是鐘鈞陽的跟班小弟。後來兩家媽吵架,鐘鈞陽當兵,他在外面上學然後進了工廠,隔一些天才回來一次,兩家就沒怎麽來往了。

夏晴覺得有點門兒,拉了拉鐘悅悅示意她說話,鐘悅悅跟啞巴了一樣,緊張的不行,夏晴只好應付了幾句,在趙家大嫂子出來後拉着她走了,趙家大嫂子給她們拿了鞋樣子,在院子外的桌子上看,夏晴也不會選,就多問了幾句。

現在做鞋子都是自己做的,布料照着牛皮紙剪成的鞋樣子剪,再縫起來就是一雙鞋,鞋子的大小,式樣有些微的不同。

“悅悅,你看看哪個好?我不懂。”夏晴引導鐘悅悅說話,說到她拿手的能說幾句。

齊大民那邊和趙家小兒子說着話,時不時看向這一邊低聲問趙家小兒子。

夏晴她們自然不知道問了什麽,說了幾句,随便拿了個就和鐘悅悅走人了。

“現在你就等消息吧。別急,也別多想。就算他不中意,咱這方圓幾十裏難道沒有比他好的人了嗎?”回到鐘家,鐘悅悅還沒緩過來,看她平日心直口快的,沒想到見喜歡的人緊張成這個樣子。

“嫂子,謝謝你。”鐘悅悅聽着夏晴柔聲說着,心裏的緊張感稍微淡了點。

夏晴有些好笑,事不關己,她是坦然的很。這個小姑子應該算是對她改觀了,不求能成為閨蜜,只是別總是帶着敵意看她就行。

齊家那邊怎麽想的什麽看法暫時不知道,鐘悅悅沒上工,又慌張的很,拿了要納的鞋底來夏晴這裏說話,夏晴讓她坐炕上說話,順便請教了她做鞋子的事兒。

兩人倒是越說話越多了。

鐘家人都在,夏晴做不了什麽,生活無聊,有人說話打發時間也不錯。

基本都是鐘悅悅在說,夏晴偶爾說一句發表意見,中肯不偏激,讓鐘悅悅覺得挺有道理的,對夏晴的态度越發的好了。

第三天時,趙家大嫂子上門來找了黃珍淑說話,說是齊家托了她來說媒的,這下子鐘悅悅開心起來,恨不得什麽條件也不要倒貼的,黃珍淑按住了鐘悅悅拿起範兒來,借着趙家大嫂子做中介,兩家掰扯起來。

夏晴每日裏吃飯時聽黃珍淑說進度,也算一件八卦樂事。

夏晴這些日子沒閑着,用讓羅林意買來的材料做了蜂窩糖,一大塊,分成差不多份量用紙包好,碎渣渣留給自己當零食,其餘都要拿出去賣。

糖的價格是七毛一斤,還要加上買糖票的錢,和其餘材料的錢,算起來成本要兩塊錢。

糖比較難得,做成蜂窩糖後,比白砂糖體積大了不少,分成小塊不要糖票,只要賣出去三塊錢以上就算賺了。

沒等到夏容皓跑腿,夏晴只好自己抽時間去了鎮子上拿了自己做的東西問羅林意。

“都賣給你,四塊錢怎麽樣?你在這裏可以擺攤零賣,我分好了,一塊兒兩毛錢,能賣五塊錢。”夏晴捂的嚴嚴實實的問羅林意。

“你這也太會做生意了吧,前腳到我這裏拿了材料,轉身做了東西賣給我?翻了倍了都!”羅林意看了眼那糖無語了。

“咳,就賺個手工費。這個真的很好吃,你嘗嘗。”夏晴沒想到羅林意一眼看出來了,有些尴尬,給了他試吃的小塊嘗。

“味道還行,你要四塊錢太多了,三塊,我來賣,以後有了票給你留着。”羅林意嘗了下說。

“三塊五好不好?我辛辛苦苦跑來跑去的,分的這麽整齊,你都不用稱了,還用紙包着呢。”夏晴說的可憐巴巴的,一下子減去一塊錢,心碎了。

“不行。你以為誰舍得花兩毛買糖吃?在鎮子上難賣,得去縣裏。去一趟縣裏一天就沒了。”羅林意不鹹不淡的說。

“……三塊就三塊吧。我買你的票能不能給我少算點錢?以後我做了你幫我賣,都賺點,我們互惠互利。”夏晴聽羅林意這麽說,高大的男主形象變成了奸商,想了想,妥協了。這裏的人都窮的吃不飽,否則糖票也不會到手就轉賣了換糧票。

“行吧,只要你的東西好能賣出去。”羅林意說。

夏晴在羅林意這邊又換了些稀缺票,讓羅林意幫忙買了供銷社有的材料,在黑市那邊帶了點東西背了回去,準備繼續做一些小吃的賣。

這次雖然沒有賺到預期的,不過也賺了一些,還給自己留了零嘴,算不錯了。

蜂窩糖含糖量大,價格稍微貴一些,能消費起的不多,夏晴吸取了教訓,那點糖要稀釋再稀釋,買了玉米面和白面準備做雞蛋糕。

夏晴要再找時間去鎮子上時,夏容皓來了。

髒兮兮的小孩,跑的一頭汗,眼睛特別黑亮,年輕有活力,熱量多,初春的天氣穿了薄薄一層,看着越發的瘦,皮包骨頭。

夏晴問了他才知道,原來是家裏前些天忙着弄窯洞,後面幾天夏容朗按照夏晴說的找到了顧應師,人生病了,知道吃什麽藥只是身邊沒有,也沒人給他看,夏容朗要上工,也不适合長途跑來跑去的,就讓夏容皓跑腿,弄了藥來,每天熬了給顧應師送去,顧應師吃了十多天藥好了一些,夏容皓才得空來。

夏晴本來想讓夏容皓去黑市擺攤的,只是夏容皓吃了一塊雞蛋糕後眼睛就直了,說比肉還好吃,恨不得把東西都給吃光了,夏晴只能讓他買原材料跑腿了,成品還是自己拿去賣。

夏容皓到了夏晴這邊後,夏晴找了一家都是男娃的人家,讓夏容皓在那邊住幾天。

夏容皓白天就跟着夏晴,幫夏晴跑跑腿兒,不跑腿兒時,就呆在夏晴身邊寫字,有報紙,夏晴就讓他拿了蘸水的毛筆在水泥地上寫字。

為了能吃到肉還有雞蛋糕,這孩子也是拼了,耐着性子服從夏晴的命令。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夏晴做吃的賣吃的那點錢,被她和夏容皓吃掉了一半多。

另外一小半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都被夏晴用來“投資”了,也就是之前的抱大腿計劃。

夏晴碰到一個姓陳的老教授,身體不大好,但是精神狀态很好,對待各種事兒看的都很開,小說裏他是受傷感染去世了的,夏晴買了藥,給他消毒包紮,後面還讓夏容皓送了幾次吃的給他。他很有學問,每次夏容皓去都會給夏容皓講故事,夏容皓聽的津津有味。

還有一個是有海外關系的女知青,叫郝欣雲,挺慘的,一直想自殺,小說裏她是自殺成功了的,只是沒出一個月他們家就平反了,讓很多人惋惜。

夏晴刺激她,和她打賭讓她再堅持一個月,到目前為止還好好的。

随着天氣轉暖,不那麽冷了,野菜紛紛冒芽,榆錢,槐花也長了出來,吃的東西更加豐富起來。

夏晴有夏容皓幫忙,弄到不少原材料,加工後,賣給了羅林意,他再賣到鎮子上和縣城去,小生意做的還不錯。

在鐘家大家都和顏悅色,日子比以前過的舒服多了。

每日忙忙碌碌的,讓夏晴差點忘記了潛在的威脅,直到遇到了段文軒。

被鐘鈞陽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的段文軒,面色越發的蒼白,也越發的瘦,顯得眼睛很大,眼神陰骘的很。

夏晴知道段文軒的人品,沒有下線,什麽都能做的出來,看到他夏晴就有些滲的慌。

夏晴不想跟段文軒有什麽交集,來回大隊公社這邊有鐘靈靈鐘倩倩一起,有時候還有夏容皓一起,她也盡量和其他同路的人一起回去,沒給段文軒機會,倒也相安無事。

随着時間過去,關于鐘鈞陽,夏晴的隐憂越來越大,尤其是在領了三個月津貼後,第四個月津貼沒收到時。

小說裏關于鐘鈞陽出事的具體時間沒說,之前有寄給她津貼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安全的,現在沒寄了,是不是說明出事了?

“鐘鈞陽,你真的死了嗎?”夏晴心裏默哀,心裏梗的難受。

***

北方某軍區醫院,重症監護室外,穿白大褂的三個醫生被幾個穿着軍裝的人圍着。

“什麽叫沒救了?我命令你們一定要把我的兵救活!”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威勢逼人。

“我們連長不是那麽容易死的,他一定能救活的,醫生,求求你,再救救他吧!他能活,他肯定能創造奇跡!”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軍官說道。

“你們冷靜一點,能救我怎麽會不救?已經停止心跳呼吸,救了幾個小時,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彈片在心髒部位,取出來心髒功能衰竭,失血過多……”主治醫生無奈道。

在那幾人說話時,還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留着齊耳短發的女人扒着玻璃看着裏面的人淚流滿面,傷心欲絕。

隔着玻璃在監護室裏的躺着一個男人,呼吸器被撤掉了,心電圖已經成為直線了。

男人閉着眼睛,眉目五官依舊有棱有角,只是因為面無血色的臉看起來顯露出些許虛弱。

他就是搶救了許久已經醫生被判了死刑的鐘鈞陽。

只是讓在外面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閉目不動的鐘鈞陽突然皺了下眉頭,原本已經成為直線的心電圖慢慢有了波折,開始變得正常起來。

“主任,你看,你快看!”一直在關注裏面的女人看到監護室裏的情形指着裏面讓衆人看,幾個已經判定鐘鈞陽死亡的醫生瞪大了眼睛,怎麽也沒想到裏面的人竟然活了,各種數據起來了,忙沖進了病房再次進行搶救。

幾個穿軍裝的男人有的高興,有的喜極而泣。

鐘鈞陽的世界原本已經是黑暗一片了,突然慢慢亮了起來,他依舊沉睡着,卻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裏的世界非常真實,卻又有些不真實。

他見到了他一直惦記着的小媳婦兒,他想要叫她的,卻沒想到,她穿過了他的身體,笑着走向另外一個男人。

“文軒哥,你知道嗎?鐘老二死了,死的好,死得妙!終于死了!老天把他給收了!”那個女人笑着說着讓鐘鈞陽不敢置信的話。

“你怎麽這麽狠心,他可是做過你男人呢。”男人笑着說着将女人一把摟在了懷裏。

“他算我哪門子男人?他連我的手指都沒碰過。我是不會讓我不喜歡的男人碰我的。當初要不是沒別的辦法我才不會嫁給他呢,又黑又醜,還粗魯的很!”女人鄙夷道,轉向男人點了點他的胸口嬌嗔:“你才是我的男人,你答應我要娶我的,什麽時候娶?”。

“等回城名單下來,我跟你領證帶你走。鐘鈞陽死了,應該有撫恤金吧?你不要點嗎?怎麽說也當過他媳婦兒的。”男人說着,笑意浮在表面。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我這就去要撫恤金!”女人聽到男人的話興奮起來。

“夏晴,夏晴!”鐘鈞陽怒不可遏,叫女人的名字,那兩人根本看不到他。

這一定是夢,這不是他的小媳婦兒!

鐘鈞陽不信,他看到的畫面不斷切換,各種事情接踵而來,就像是向他展示他死後的世界的。

他的母親哭的暈了過去,他的父親哥哥妹妹,全家一片哀痛,甚至鄰居家那個叫鄭巧雲的妹妹,哭了好幾天,都在為了他的死難過,只有他那個又膽小又乖巧的小媳婦兒,開心的很。

沒有了他,世界還在繼續,有的沒變有的變了。

他的小媳婦兒,和他回家見到的人,變了一個人一樣,她跟他的母親吵架,跟妹妹打架,就為了搶一點他的撫恤金。

她跟着那個段文軒,和他親熱,聽他的話,還假裝被強叫人來陷害別人,和段文軒一起燒了麥場的麥子冤枉人,甚至讓一個三十多歲又老又醜的鳏夫玷污他的妹妹!

這個女人完全不是他看到的樣子!

不,這一定是一個夢!

鐘鈞陽告訴自己,然而這個夢真實無比,時間線不斷演變,村子,鎮子,縣裏,都在變化,磚瓦房起來,自行車,汽車多了起來,世界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鐘鈞陽從悠長的“夢”裏醒來了。

“鐘鈞陽,你醒來了?!你還知道醒來,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我馬上給你檢查!”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裏帶着波動的感情-色彩。

鐘鈞陽的眼神定睛看去,是兩年前他受傷時治療過他的孔醫生,沒想到遇到了她。

“孔,醫生,現在什麽時候了?”鐘鈞陽問。

“五月二十五,怎麽了?你別動,你受了那麽重的傷需要安靜修養!我馬上給你檢查,別動啊!”孔醫生說了時間,鐘鈞陽要坐起來,她忙說道。

“我要回家!”鐘鈞陽擰眉說。

“你別急,傷不好怎麽回家!你再動,我叫李師長來教訓你了啊!”孔醫生惱道。

鐘鈞陽躺了下去,想起來沒起的來,胸口疼的很。

“叫我的副連陳宏易來,我有事跟他說。”鐘鈞陽說。

“行,只要你別亂動,服從命令!”孔醫生說。

鐘鈞陽沒有服從命令安心養傷,看幾份報紙,竟是和他夢中一些事情吻和了,還有一件大事件在之後發生了,他那個夢絕對不簡單,他現在必須回家看看。

在副連陳宏易,也是鐘鈞陽的朋友來後,鐘鈞陽讓他幫忙買了票,只等了五天,他能起來活動時就坐火車匆匆離開。

得知情況的孔醫生氣的發抖,報告給了李師長得了命令打聽了鐘鈞陽家的住址買票跟了過去。

***

夏晴連續去了郵局五天,都沒有收到彙款單,前幾個月都是非常準時的,延誤了五天,已經說明問題了。

夏晴從郵局出來時,心情變的很不好。

僅有的那點希望一點點變沒。

那個人,恐怕真的死了,就憑她的只言片語能頂什麽用呢?

夏晴心情不好,并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了人。

“夏晴,你看你那樣子,領不到津貼就那表情。你嫁給鐘二哥就是為他的錢!”夏晴剛出了郵局沒走幾步,一個聲音在夏晴耳邊響起。

夏晴擡眼看去,是鄭巧雲。

最近鄭巧雲再在鐘悅悅耳邊說什麽,鐘悅悅已經不信了,鄭巧雲告狀夏晴去黑市,買東西偷吃,鐘家人都不信,這麽乖這麽貼心的小媳婦兒怎麽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因為最早“捉奸”失敗,鄭巧雲在鐘家和鐘悅悅那裏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鄭巧雲覺得是夏晴迷惑了鐘家人,氣的很。

最近夏晴領津貼沒領到就天天來郵局,每次沒到就一臉不高興,實在讓鄭巧雲很讨厭。

“你沒事,天天跟我幹嘛?”夏晴無語道。

“我要搜集你的證據,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根本不配鐘二哥!”鄭巧雲說,她還在執着于将夏晴的“醜惡”給大家看。

“唉,別這樣。等他回來,我跟他離婚,将他讓給你,怎麽樣?”夏晴看着鄭巧雲憤恨她的樣子說,只要人能回來,夏晴在心裏補充了一句。

人都死了,還掙什麽?她不過局外人,對鐘鈞陽的死都感覺難受,這個用了情的女孩子,不更加傷心嗎?她不想和她吵什麽。

“你說的是真的?”鄭巧雲不信。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他又不是什麽寶貝,你以為我多稀罕。信不信由你。”夏晴蔫蔫的說。

“鐘二哥那麽好的人,你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鐘二哥,枉費他對你這麽好!”鄭巧雲看着夏晴說的很平淡的樣子,又惱了。

“……”夏晴無語,說什麽都不對,她不準備和鄭巧雲再多說什麽。

夏晴繼續往前走,在一側老房子後走出一個高大男子,正是趕來的鐘鈞陽,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看着夏晴單薄嬌小的背影眉頭擰成了結,繼續跟着夏晴。

另一邊夏晴想去黑市的,不過鄭巧雲一直跟着她,她就進了一條巷子裏躲在了一邊,看鄭巧雲離開才從布包裏拿了個灰布衣服套在身上,帶了自制的口罩低頭小跑着去了黑市。

“老羅,你怎麽這樣啊!都是老顧客了,你給我的票還要這麽貴!能不能便宜一點!”夏晴跟羅林意讨價還價。

“喂,你最輕松了好不好?這些東西都是我東奔西跑才弄來的,你以為容易啊。不還價!”羅林意說。

“行,算你狠!我下次也漲價!”夏晴翻了個白眼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票。

扒着牆頭看的鐘鈞陽只看到夏晴跟一個高大的男子眉來眼去,交換東西。

過了一會兒夏晴将自己的布包塞滿了,這才挎上離開,在路上脫了剛才的外衣,摘了口罩露出一張紅撲撲汗津津的臉。

天氣熱的很,夏晴帶了兩個西紅柿在路上邊走邊啃,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走了一段路後,夏晴蹲在一棵大槐樹下休息,從樹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夏晴吃到嘴裏的西紅柿差點噎住,跳下來的人正是段文軒。

躲了一段日子段文軒,後來段文軒就跟消失了一樣,夏晴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夏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段文軒眼眸露出深情看着夏晴。

“段文軒,你不要命了?”夏晴心裏膈應又滲的慌,強做鎮定說,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了。

“我怎麽不要命了?沒有你我的命我要沒了呢。你太狠心了,一直不理我。”段文軒悠悠說道。

“你以為我想嗎,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夏晴暗暗掐了把自己,她一向怕疼,一掐眼裏準能冒出淚花。

“什麽為了我?”段文軒不信。

幾個月沒說上話,夏晴明顯在躲他。

“鐘鈞陽會打死你的。上次害你被打我真的很抱歉。他要是發現我們有來往還會打你的。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夏晴說,試圖用鐘鈞陽威脅段文軒。

“你真的都是為了我好嗎?我可是聽文翠說了,你跟她說你看不上我,只稀罕你那又醜又糙的男人。別騙我了!你很讓我受傷。”段文軒看着夏晴打量。

“當然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上次有多險,鐘家三口人就跟在我和文翠後面,文翠還一直說那些話,我當然要保命了。要是我真的跟她去了,我們兩個都完蛋了!”夏晴說的委屈的很,眼淚汪汪的。

“這麽說,你心裏還有我呢。你還想和我好嗎?”段文軒看着夏晴問,夏晴這麽說倒也符合當時突然轉變态度的情況,這個蠢女人還有幾分機靈嘛。

“我不敢,我怕鐘鈞陽會打死我。”夏晴膽怯的說。

“打死?打死人會犯法的。他現在又不在,你不用怕,跟我去一個地方,我跟你好好說說話。”段文軒步步緊逼抓住了夏晴的手腕。

“不能讓人知道,你能不能先走,我跟着你。”夏晴害怕的說。

“不能,放心,我帶你走小路沒人看到。”段文軒說。

“那等等再走行不,我走的又累又餓的,得吃點東西啊。”夏晴說着腦袋裏想着對策,她口袋裏有夏容朗送的“愛心”,她要用那玩意兒了!

之前夏晴還覺得拿東西太變态了不過後來因為段文軒的存在,讓夏晴随身帶着防身,沒想到還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要是跟着段文軒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是喊破喉嚨也沒用的,就她這身高力氣,估計要被這個禽獸給禽獸了。

按照原劇情說的,段文軒在麥收時會使壞,偷了麥粒防火燒打麥場。

将段文軒給撂倒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有那麽累嗎?別耽誤時間了。”段文軒說。

“是真的餓啊,我來這個樹下就是休息來的,我把吃的拿出來,很快就好的。”夏晴可憐兮兮的說,她現在的确很累。

“你快點!”段文軒不耐煩的說了句松開了夏晴。

夏晴直接坐在了地上,翻她的布包,段文軒嫌棄的看了眼夏晴,卻是看到夏晴翻出了一個牛皮紙包,從裏面翻出了幾個看起來很好吃的方糕。

夏晴沒讓段文軒,直接先吃了一個,用她做主播時最誘人的吃法吃東西,能把難吃的東西吃的讓人流口水的。

“給我一個。”段文軒咽了口口水說。

“這個是我做的紅薯糕,就這幾塊。你吃這個吧,我帶的西紅柿,也好吃。”夏晴給了段文軒拿了剩下的一個西紅柿說。

“我想吃紅薯糕,你不會連這個都舍不得吧?”段文軒湊到了夏晴跟前說。

“那你吃吧,兩個都給你。”夏晴顯得有些難為情的很,将手上的兩個都給了段文軒。

段文軒看夏晴害羞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鄙夷拿了那兩塊都吃了,味道的确不錯。

夏晴看段文軒吃了東西,松了口氣,那點藥,段文軒應該吃不死,不過夠他躺一段時間了。

“我們趕緊走吧!”夏晴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起身說,段文軒伸手拉住了夏晴的手腕往前走。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夏晴只看到一團陰影下來,有一個人站在了他們面前。

夏晴感覺身上涼飕飕的,擡頭一看,一個穿着黑色短袖黑色褲子的男子站在那裏,面容剛毅冷峻,不正是好久不見的鐘鈞陽嗎?!

看錯了吧?夏晴再次眨了眨眼睛,确認自己沒看錯。

的确是鐘鈞陽!

“松開!”鐘鈞陽低聲說了句。

“鐘,鐘鈞陽!”段文軒驚恐,他做夢也沒想到會這麽巧合的碰到鐘鈞陽,這是他的噩夢。

或許之前是為了原主夏晴能給他弄來吃的,假意跟原主夏晴好,現在他想将夏晴弄到沒人的地方為所欲為完全是為了報複鐘鈞陽,打他的人他要上他的女人!

鐘鈞陽揚手成拳頭一下子就打在了段文軒的臉上。

段文軒知道鐘鈞陽的戰鬥力,被打了一下,也不還手了,順勢後退撒腿就跑。

鐘鈞陽沒追,就打那一下,他感覺胸口跟撕裂了一樣。

“你,你回來了!你怎麽回來了的!”夏晴也有些激動,鐘鈞陽是真的沒死。

這一刻,她也算是松了口氣,她這個小蝴蝶應該是有了一點作用的。

“回家。”鐘鈞陽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說道,跨步往前走,夏晴忙跟了過去。

她想說點什麽,鐘鈞陽走的步伐大,她還提着一袋子東西,跟的氣喘籲籲的。

鐘鈞陽初春來的時候也是這樣氣勢洶洶的。

“二哥,剛才多虧你,要不然那個段文軒就要欺負我了!”夏晴想起之前自己和段文軒在一起被鐘鈞陽看到,不知道鐘鈞陽什麽時候來的,不能讓他給誤會了,雖然累的氣喘籲籲的,還是跟着解釋了一句。

鐘鈞陽看了眼夏晴,一句話沒說,徑直回到了鐘家。

夏晴累了一身汗。

看着鐘鈞陽的背影怨念深深,太沒紳士風度了!

回到家,夏晴的胳膊累的打抖,還沒休息,卻發現鐘家挺熱鬧的。

鐘家人都在,還多了一個長相漂亮洋氣的女人,身材高挑,氣質優雅。

正是跟着鐘鈞陽過來,找了縣裏的車早一步到壩塬村的孔雪晗孔醫生。

“鐘鈞陽,我說過讓你躺在床上養傷的,你太過分了!你快過來我給你檢查!”孔雪晗氣勢很足的說道。

鐘鈞陽一路走來,胸口的傷已經裂開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走了進去,讓孔雪晗檢查。

孔雪晗帶了一個醫藥箱,還帶了縣裏的一個醫生,負責給鐘鈞陽重新包紮了傷口。

鐘家其餘人都很緊張鐘鈞陽,夏晴看到鐘鈞陽脫了衣服後胸口綁了繃帶,傷口掙開,血順着胳膊都流到了手上,心裏一縮,原諒了剛才鐘鈞陽悶不吭聲走路不理他。

這個人肯定是做了危險的事,沒死,但是受傷了。

“傷口都裂開了,你怎麽回事?李師長說了,你的身體要是出一點問題一等功就沒了!”孔雪晗氣憤的說道。

夏晴看了眼那個醫生,女人的直覺讓她感覺,這個女人好像喜歡鐘鈞陽,這麽遠跟着鐘鈞陽來的嗎?能這樣一點不怕的和鐘鈞陽說話,也是挺厲害的。

“我沒事。”鐘鈞陽包紮好傷口起身說。

“沒事沒事,等有事就晚了。”孔雪晗說。

“老二,咋受傷了,你咋不好好養傷呢!”黃珍淑擔心的說着,其餘人也才有時間詢問他。

鐘鈞陽問了幾個事,得知如今大麥收還沒開始,也就是說打麥場的火災也沒發生,鐘悅悅還好好的,并沒有被鄰村那個鳏夫欺負,他趕來還來得及。

“孔醫生,麻煩你了。你跟這位醫生一起去大隊那邊的招待所住吧。”鐘鈞陽給孔雪晗他們安排了住處就要讓人領走他們了。

“鐘鈞陽,明天再來檢查你的傷。你記得小心點!”孔雪晗說。

等到孔雪晗以及縣裏那個醫生走後,鐘家只剩下鐘家人了。

“老二,你可回來了。你上次說要讓你媳婦兒跟你随軍的,手續好沒?”黃珍淑問鐘鈞陽。

看到孔雪晗一個女醫生,竟然追到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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