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心疼 ...

鐘鈞陽買到了卧鋪票要帶夏晴一起回壩塬村那邊。

回家可以見到鐘家和夏家人了, 夏容朗也放寒假了,不知道他大學生活怎麽樣, 身體怎麽樣, 夏容皓那邊又怎麽樣, 聽說鐘悅悅已經懷孕了, 家裏那邊發生了好多的事。

在壩塬村那邊住的時間還不如在家屬樓住的時間長,不過因為那邊的人,讓夏晴對它有種親切感,能回家挺開心的, 積極的準備了行李, 以及要在三十幾個小時路上吃的東西。

鐘鈞陽背了全部行李,夏晴只貼身帶了私房,兩人一起坐了大巴車前往火車站。

到了火車站,鐘鈞陽背好了行李拉住了夏晴的手。

“等下人多,別擠丢了。”夏晴冰涼涼的手被鐘鈞陽握在手裏一愣,鐘鈞陽對她說, 夏晴便沒動了。

如今不流行春運,去哪裏都要介紹信,外出打工是不允許的,所以坐火車的人不算多, 不過車次少, 有的車好幾天一趟,所以這一趟車,還是有不少人, 有鐘鈞陽開路,像一堵牆一樣,只要跟在他背後一點壓力也沒有。

到火車上安排好,兩個鋪位是上下位置,鐘鈞陽讓夏晴選,夏晴選了上面那個,睡覺能有安全感一點。

下午吃過飯來的火車站,上了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夏晴簡單的洗漱了下,眼睛有些澀澀的,便先上去睡覺了。

“被子薄,再蓋一層。”鐘鈞陽将自己帶的軍大衣披在了夏晴上鋪的被子上。

夏晴感覺身上沉了下,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是鐘鈞陽的味道。

“謝謝。”夏晴低低的說了句,感覺頭上被按了下,鐘鈞陽矮下身體坐到了下鋪了。

相比上次總是睡的不安慰,這次夏晴睡的還算好,後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間卻是被一聲悶響驚醒,一直有節奏響着的火車有些搖晃,跟地震了一樣。

夏晴吓了一跳,聽到了周圍的喧嘩聲和尖叫聲的同時也看到了身前出現一個黑影,幾乎是瞬間,一股力道将放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的身體半抱住,護住了她。

夏晴知道是鐘鈞陽,稍微鎮定了點。

搖晃持續了幾秒,停了下來,一直開動的火車也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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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夏晴顫巍巍的問。

“別擔心,有我在,你先下來。”鐘鈞陽對夏晴說了句,拿了把手電照亮。

夏晴睡覺沒脫衣服,直接出了被窩,鐘鈞陽将她抱了下來,将軍大衣給她裹上放在了下鋪。

“同志,發生什麽事了?”鐘鈞陽找出了一把手電打亮,看到列車員過來問道。

“外面在下雪,前面一段路的雪從坡上滑了下來,堆積了很多雪在軌道上,太厚了,軌道都被蓋嚴實了,火車差點脫軌,不敢走了,大家稍安勿躁,車停了暫時就沒事了,列車長已經呼叫支援了,天亮雪清掃了就可以正常出發了。”列車員說道,語氣輕松,但是神色難掩擔憂。

“怎麽供暖也停了?壞了?”有人問道,卧鋪車廂有暖氣的,這會兒出風口也沒了溫度。

“大家克服下困難,溫度太低了,出了點問題,列車長正在想辦法,大家不要擔心。”那位列車員說道。

淩晨四點多了,現在外面黑乎乎的,大家也沒什麽辦法,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衆人啰嗦抱怨了幾句也就沒再多喧嘩。

大多數人還是有些擔憂的,荒郊野嶺被困住,還這麽冷,若是時間太長,食物和取暖都是問題。

夏晴記得前世新聞上有說火車能被困好幾天的情況,那還是科技發展,各種通訊設備發展的結果,現在這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救援來。

她準備了路上吃的食物,是她和鐘鈞陽大概一天半的份量,還有一些買了帶回家的,但是也是有限的。

不知道列車上有什麽吃的,火車會不會越來越冷,被凍死了……

“沒事,你繼續睡一會兒,還是睡下面安全點。”夏晴心裏有的沒的亂想,有些害怕時,感覺頭發又被按了按,鐘鈞陽低厚的聲音傳來。

昏暗中,夏晴看不太清楚鐘鈞陽的樣子,卻只覺得很有安全感,有這個人在身邊,還能有什麽事?

“你也在下面休息。”夏晴拉了拉鐘鈞陽的袖子說。

鐘鈞陽過去将穿了軍大衣的夏晴在懷裏抱了抱。

“嗯,你先睡,我就在你身邊。”鐘鈞陽沒躺下來,只是支着身體對夏晴說,将兩人的被子都給夏晴蓋在了身上。

夏晴看着昏暗中鐘鈞陽模糊的臉,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鐘鈞陽在夏晴身邊坐着沒睡,用手電打在玻璃上看外面,看着鵝毛大的雪片也皺起了眉頭。

天色剛剛亮不久,鐘鈞陽叫醒了夏晴。

“夏晴,你跟我來。”夏晴聽到鐘鈞陽這麽說起來跟鐘鈞陽走。

“怎麽了?去哪裏?”夏晴問前面拿着包帶着她走的人。

“那邊路堵住了,我出去幫忙,你在列車員的休息室這邊坐着,這邊還有供暖,也安全。”鐘鈞陽說道。

夏晴沒作聲了,鐘鈞陽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他臨走前也沒忘記将她安排安排。

夏晴被鐘鈞陽領到了靠近車頭的一個小的休息室,裏面果然暖和一些,有幾個女列車員在裏面,還有兩個帶着小嬰兒的婦女在裏面。

“你在這裏呆着,我去外面看看。”鐘鈞陽對夏晴說了句,要離開被夏晴拉住了胳膊。

“你去外面把大衣穿上,我在裏面沒事的!”夏晴将大衣脫下來給鐘鈞陽。

“我在外面不是坐着不動,要清掃雪的,不會冷的,到時候還會出汗。”鐘鈞陽将衣服披在夏晴身上将她按在了位置上擺擺手說,轉身出去了。

“小同志,剛才那是你丈夫嗎?你可真有福氣,大高個,人長的氣派,又是軍官。”一個女列車員熱情的對夏晴說話,給她倒了熱水。

“謝謝。現在什麽情況呢?”夏晴勉強笑了笑說詢問現在的情況。

“唉,等不到救援,現在溫度太低,車停在這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要是不自己動手,咱們不得凍死嗎?雪眼看小了一些,只要把蓋住火車的雪清理走,前面的路段清理出來一段,應該可以走……”那位女列車員說。

夏晴在靠近車頭的位置,趴在玻璃窗戶這邊往後看,能看到火車中段有一段被山坡上滑坡的雪覆蓋了個嚴實,好幾個人冒着雪在清理,外面幾個人很快就成了雪人一樣了。

夏晴能認出鐘鈞陽的身影,他在那裏面個頭最高,幹的最賣力。

夏晴最怕冷,他不知道鐘鈞陽在外面該有多冷,就算再耐冷,溫度對大家都是一樣的。

蓋住火車一段的雪被清理之後,覆蓋住車軌道的雪被清理了一遍,火車前面被堵住的地方也清理了後,足足花了多半天的時間,晚上天色黑了下來後火車才緩慢前進。

軌道上的雪只要不多,火車限速行駛是沒問題的。

夏晴在有供暖的休息室被分了火車上的盒飯吃,熱乎乎的,都是因為鐘鈞陽在外面幫忙的原因。

鐘鈞陽天黑了下來後才來休息室這邊。

“等急了吧?已經沒事了。”鐘鈞陽進來看到夏晴說,聲音有些沙啞。

夏晴看到鐘鈞陽心裏哽的難受。

鐘鈞陽身上的衣服跟一層冰雪盔甲一樣,雪化成水又凍成冰,頭發根根分明,就像是白頭發一樣,臉是不正常的紅色,嘴唇幹裂發青。

“是不是害怕?沒事了,司機師傅是老司機了,開的穩當,之前的事太突然了,剎車及時也沒出事的。”鐘鈞陽看夏晴嘴巴癟着一顫一顫的說道。

“快坐下,喝水。”夏晴不知道說什麽了,只先将手裏的熱水杯塞給了鐘鈞陽,也不管那杯子其實是她用過的。

鐘鈞陽坐在了夏晴的位置上,端了夏晴的杯子喝水,夏晴把軍大衣給鐘鈞陽披上,将火車上給幾個清理雪的男人準備的飯給了鐘鈞陽。

夏晴一聲不吭的看着鐘鈞陽吃完飯,兩人一起重新回到了他們的鋪位那邊。

“夏晴,你怎麽不高興?現在沒事了。”鐘鈞陽到了位置上,碰了碰夏晴問。

夏晴眨了眨眼,眼淚還是沒控制住的掉了下來。

她也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兒,就是難受,可以明确的是這難受和鐘鈞陽有關。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鐘鈞陽看到剛才一直悶不吭聲看起來不高興的夏晴掉了眼淚,緊張起來問道。

“你把包裏的衣服拿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換了,裹在被子裏。”夏晴帶着顫音說。

“沒關系的,過一會兒就好了。”鐘鈞陽沒怎麽在意,比這艱苦比這惡劣的他經歷的多了。

“你換不換!”夏晴生氣起來,繃着臉說,眼淚掉的更兇了。

“好,好,我換,我換,你別哭。”鐘鈞陽說,想用手給夏晴擦擦眼淚的,自己的手又冰涼又糙的。

夏晴将他們的包打開,翻出了裏面鐘鈞陽帶的備用衣服,給他拿了出來,讓他在下鋪的位置用被子擋住換了衣服。

剛才盔甲一樣的衣服已經濕了,在火車上也沒辦法晾曬,只能先放着等回家洗了晾曬了。

“我換好了。你困不困?你還是睡下面好。”鐘鈞陽換好對夏晴說。

夏晴收拾好東西,睡到了下鋪。

一個晚上過去,還沒有到,原本三十多個小時到的,因為堵了一段時間,行駛的又慢,最後花了五十多個小時才到。

後面的時間一切平安。

下了火車,壩塬村所在的縣也下雪了,天地之間銀裝素裹。

班車只能把兩人帶到鎮子上,剩下的路還是要走的,下車雪,沒有交通工具只能步行了。

夏晴戴了圍巾,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什麽也沒拿,走了半個小時已經氣喘籲籲了,腳上的鞋子被雪化的水浸透冷的凍僵了。

“走不動了?我帶你一段路。到我背上來。”鐘鈞陽看夏晴漸漸慢了下來對夏晴說,矮下了身體。

“不用了,你還帶着那麽大包,沒事的,快到了。”夏晴喘息着說。

“你要我抱你還是你趴我背上,你選一個。”鐘鈞陽說。

“背……”夏晴聽鐘鈞陽這麽說,可不想鐘鈞陽抱小孩那樣抱着她,趴到了鐘鈞陽背上。

鐘鈞陽背了一段路,夏晴下來走一段路,快到村裏時,夏晴堅決不讓鐘鈞陽背了,堅持走到了壩塬村那邊。

時間已經到了大年三十下午了。

他們兩個到鐘家時,鐘家正在包餃子,貼對聯。

“可是把你們盼回來了。趕緊進屋暖暖。”黃珍淑看到兩人臉上堆滿喜色,讓他們在竈火那邊坐下,給他們倒了熱水。

鐘家人除了鐘悅悅都在,夏晴一個個打過了招呼。

鐘鈞陽将包裏放的糖給了兩個小侄女吃,兩個小孩高興的叽叽喳喳的圍着兩人說話。

“靈靈倩倩先坐下,我問問,老二,你發電報不是說二十九早上到嗎?我這着急上火的,也不知道消息。”黃珍淑問兩人。

夏晴便将路上的事簡單的說了下。

一家子唏噓不已,還好都平安回來了。

兩人一路辛苦,黃珍淑沒讓他們動手,只是聊了一會兒天。

“老二家的,你肚子有動靜沒?你跟老二都走了大半年了,悅悅那邊都懷孕了,三個多月了。”黃珍淑看夏晴比走之前圓潤了一些,問夏晴。

“呃……還沒有……”夏晴不太好意思的說。

“唉……”黃珍淑嘆氣想說什麽,鐘鈞陽說話了。

“媽,這事兒都賴我。我走之前受傷,後來執行任務又受傷了……”在一邊和鐘父鐘大哥說話的鐘鈞陽說了句。

“這咋又受傷了?傷哪兒了?”黃珍淑的注意力轉移,心疼兒子。

鐘鈞陽能熬到之前的位置,他們也知道不容易,當兵幾年沒一年沒受過傷的。

“剛養好沒多久,已經沒事了。”鐘鈞陽寬慰他們。

夏晴松了口氣,看着黃珍淑殷殷期盼的神色,總感覺有些對不起他們。

晚上餃子包好後,夏晴和鐘家人一起吃了餃子。

沒有電視也沒什麽娛樂節目,吃了餃子說了幾句話,就都回各自的房間睡覺了。

“房間裏的被子,晴天曬過的,裏面的棉花彈過一遍,軟和着呢。”黃珍淑對兩人說道。

小窯洞那邊,黃珍淑給兩人都打掃過了,燒了火炕後,就可以直接去睡覺休息了。

夏晴聽了黃珍淑的話,和鐘鈞陽到了小窯洞,後知後覺的發現,回到家,就意味着兩個人要一個被窩了。

只有一個被子,不一個被窩,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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