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常小灰素來機靈懂事,他在蘇糯話音剛落,便在一旁拍着胸脯說道:“那當然,小灰自打被老大救了之後,就拿老大當自己的親哥哥!”

蘇糯點點頭,思緒也随着常小灰的話,飄到了以前自己剛上山的那段時光,他那時還是個沒有任何靈識的小狐貍,恰好碰見一群大蛇在戲弄灰鼠,他看不慣以多欺少,便主動上前幫忙,和那群蛇大打一架,打跑了蛇救了灰鼠,自己卻也受了重傷,好在灰鼠是個有良心的老鼠,在蘇糯受傷之際,一直不離不棄,兩個人從此有了深厚的友誼。

“嗯,那就好。”蘇糯回到現實,盤腿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裏的茶杯淡淡說道:“咱倆一會兒去山裏的野果林,幫阿耀哥多采一些野果子和蜂蜜,免得阿耀哥自己去做,我不忍心他傷着累着。”

“……”常小灰沉默片刻,黑豆子一般的眼眸偷偷瞄着蘇糯,覺得自家老大變了,變得只圍着戎大哥轉來轉去了,完全分不清他家老大和戎大哥到底誰是妖怪誰被吸-精氣了,果然吸-精氣這東西,還是不要輕易去做比較好。

“你看我作甚?”蘇糯見常小灰沒有回答自己,琥珀色的眼眸上上下下逡着常小灰,“你有話要說?”

“沒,沒有,就算老大不說,我也會幫戎大哥幹活的,你放心!”常小灰笑得沒心沒肺,在蘇糯不注意的情況下,一溜煙兒的離開了房間。

晚上,戎耀做好飯,也不見蘇糯和常小灰的身影,他先前聽蘇糯說,要和常小灰單獨出去采草藥,可是這草藥采了一下午,也不見蘇糯他們回來,戎耀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這深山老林的,指不定哪裏出現什麽毒蛇猛獸,戎耀越想越擔心,最後準備拿刀出門,正好撞見背着背簍氣喘籲籲的蘇糯和常小灰。

“蘇糯,你這是……”戎耀說到一半的話忽然哽在喉嚨裏,他不再詢問,而是走上前幫蘇糯把肩上的背簍卸下來,看着背簍裏各種各樣的野果,心裏很是不舒服,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感覺,他只知道他很心疼蘇糯,他轉身打了一盆水,絞了兩個幹淨的濕帕子,遞給蘇糯和常小灰,“快擦擦汗,以後這種力氣活,我來幹就好。”

“阿耀哥,我和小灰是順路才采的果子,再說我們兄弟倆總吃你的東西,哪有不幹活的道理。”蘇糯擦幹淨臉和手,舒爽的哼了一聲,對他來說采果子背背簍都是小菜一碟,但他家阿耀哥就不一樣了,若是累瘦了,他還要跟着上火。

常小灰喝了一口水,附和道:“我表哥說的對,戎大哥有恩于我們,我們幹這點活不算什麽,另外以後采蜂蜜就交給我,那蜜蜂不咬人,還挺好玩的。”

雖然蘇糯和常小灰說的頭頭是道,戎耀卻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觀點,他将目光落在正和戎玉玩耍的蘇糯身上,目光深沉且又溫柔,“你太瘦,以後采果子還是要叫上我,我幫你背着背簍。”

夜晚,明月清風吹拂着蘇糯黑軟的發絲,他與戎耀四目相對,眼彎如月的笑着點了點頭,他的努力果真都不是白費的,看吧,他家男人知道心疼自己了,距離征服他還會遠嗎?

晚飯過後,戎耀幫蘇糯燒了一大盆的熱水,讓蘇糯在自己房裏清洗身體,往日蘇糯都是化為狐形在潭水邊清洗身子的,如今晚上下了雨,戎耀怕蘇糯出去淋雨感染風寒,便将執意出門的蘇糯留在了家中。

“老大,你這是在笑啥?”常小灰趴在桌上,看着蘇糯在房間裏忙來忙去。

蘇糯不理會常小灰不解的目光,哼哼着小曲兒脫了外衫,把頭發全部攏在一起,蹲下身子伸手試探着水盆裏熱水的溫度,許是溫度太高,蘇糯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自說自話道:“活了幾百年還是第一次洗熱水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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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洗過,戎大哥說也給我燒了熱水,可是我不想洗,我總害怕那熱水會把我那一身灰又亮的毛毛燙沒了。”常小灰抱着手臂眼裏一陣惡寒。

蘇糯不以為然的瞥了眼常小灰,眯着眼感受着屋子裏蒸騰的水汽,幽幽道:“你不洗就不洗,少來吓唬我,我阿耀哥為我燒的熱水,我哪有不洗的道理。”

“嗯嗯,老大現在最寵阿耀哥,就算摘野果子采蜂蜜都舍不得人家受傷,哎喲喲,這吸精氣都這麽費勁兒的嗎?”常小灰扁着嘴巴,下巴磕在桌上不動彈。

“這哪裏是費勁兒,是我心甘情願願意做的,我決定了以後吸了阿耀哥,也要為阿耀哥負責,和他過一輩子,生生世世守着他。”蘇糯說起話來眼睛裏氤氲着柔情,他嘴角輕翹,以一個輕快的聲音,說着狐生最重要的打算。

“唔……老大你……”常小灰聽的有些迷糊,他想繼續詢問,就被蘇糯直接踢出了門外,他望着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委屈巴巴的去找戎玉玩耍了。

戎耀在堂屋裏清算好最近的開銷明細,準備進屋睡覺,發現戎玉正在和常小灰在屋裏玩捉迷藏,他見自家弟弟笑得開懷,便沒有主動上前打擾。

晚上下起了雨,雨水沒了春日的溫柔,反倒帶着初夏的活潑,雨滴噼裏啪啦的砸在地上,落在院子裏的老杏樹上,奏起一曲初夏的小夜曲。

戎耀靠在堂屋的門框上,望着院子裏的雨,盤算着明日要做的事情,卻聽到蘇糯房裏傳來一陣驚呼,這聲音讓戎耀來不及想別的,他在第一時間本能的沖進了蘇糯的房間,在看清裏面的情況後,冷了幾十年的老臉終于學會紅起來了。

屋子裏的蘇糯,光-裸着身子坐在地上,因戎耀突然進來,慌忙間用衣衫遮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不再像以前那般白皙潤透,而是帶着一抹羞紅,他很驚訝戎耀的到來,支支吾吾的說着,“阿耀哥,你怎麽進來了。”

“我聽見你屋裏有聲音,以為你受了傷就進屋了。”戎耀臉頰發熱想要離開,可在他看見仍坐在地上的蘇糯,撤回去的腳步再一次邁了進去,他朝着蘇糯伸出手,“地上涼起來說話。”

“嗯!”蘇糯伸出自己被燙紅的小爪子,仰望着戎耀那在燭光下越發紅潤的臉,心生一計道:“阿耀哥,我好像起不來了。”

戎耀聽了有些着急,他也顧不得心裏的別扭,走上前把光溜溜的蘇糯從地上抱到了火炕上,他輕聲問,“你是哪裏受傷了?”

“好像不是,應該是腿坐麻了,嘿嘿。”蘇糯為了證明,忙不疊在戎耀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自己的一雙大白腿。

戎耀見了,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血氣上湧,他內心是崩潰的,他對胡豔容那般風情萬種的女人無感,卻對着自己的好兄弟有了感覺,他真是罪過!

“阿耀哥你怎麽了?”蘇糯眨巴着眼睛,他似乎在戎耀的臉上看到了後悔與自責?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為了不讓蘇糯發現自己龌龊的思想,戎耀迅速搖搖頭,聲音一如尋常那般沉穩,“我沒事,反倒是你,怎麽坐在了地上。”

蘇糯臉色一紅,不敢看向戎耀,小聲說道:“我是第一次洗熱水澡,以前在家都是用冷水的,突然用熱水,燙的皮子有點疼。”

“原來是這樣。”戎耀悶笑一聲,轉過身用手再度試了試水盆裏的水溫,回頭溫聲說道:“這回好像不燙了,你可以洗了,我出去你有事叫我。”

戎耀說完不顧蘇糯的挽留,把蘇糯一個人晾在火炕上,匆匆走出房間,站在外面直到蘇糯洗完了澡,自己才回屋睡覺。

屋裏戎玉也已經睡下,外面的雨聲似乎比之前還要吵上許多,他閉着眼睛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無限循環着蘇糯的笑臉,和那柔若無骨的身子,以及那帶着體溫的滑膩皮膚,戎耀徹底睡不着了,他抱着被子,眼神閃爍的開始數起了羊,試圖用羊來替代蘇糯在自己腦海裏的形象,奈何數着數着,一只只小白羊卻都變成了蘇糯,戎耀苦惱的念叨着,“一只蘇糯,兩只蘇糯,三只蘇糯……”

**

自從那個雨夜以後,戎耀比以前更加努力幹活了,對蘇糯比以前還要好,他不是一個糾結的人,他決定利用這段時間摸清楚自己對蘇糯的情感。

這一日,戎耀和蘇糯背着腌好的蜜餞去了鎮上的蜜餞鋪子,蜜餞鋪子的掌櫃一見他們進屋,便熱情的迎了上來,“你倆終于來了,自從賣了你們家的蜜餞,我們鋪子的食客越來越多,都愛吃你們家的蜜餞,這一次帶了多少?”

“都在這。”戎耀把背後的背簍放在地上,彎腰把罐子拿出來,打開封口示意掌櫃的品鑒,“我們這一次做了三大罐子,應該夠你們家賣上一段時間了。”

掌櫃的搖搖頭,直言道:“哪裏夠,自然是越多越好,你們倆只管在家做,做多少我買多少。”

戎耀很驚訝掌櫃的會這樣說,他和蘇糯對視一眼,便笑着應道:“成,那我們就多做。”

掌櫃的僅檢查了一罐,便命店小二把蜜餞收拾好,将清洗好的罐子歸還給戎耀,同時把銀錢給了戎耀,臉上笑吟吟的說道:“小夥子,我打算推了以前的人家,今年只賣你家的蜜餞。”

掌櫃話裏的意思,是要做大買賣,素來機靈的蘇糯在私底下抓着戎耀的手,偷偷抿嘴笑着。

戎耀回握住蘇糯的手,對着蘇糯溫暖一笑,随後轉過頭對着掌櫃說道:“那就承蒙掌櫃照顧了。”

“嗯,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咱們店大食客多,我們只買你家的蜜餞,這就意味着你們做的蜜餞要多上很多,你們一定要按時按量出貨才行。”掌櫃的沒了剛才的笑容,一本正經的看着戎耀他們,“咱們暫定五天三斤果,多要的時候,會提前跟你們說。”

戎耀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面對掌櫃的要求,也沒怯懦,直接答應了下來,并和掌櫃的簽了契書。

一切流程完畢,戎耀背着空罐子和蘇糯一同出了鋪子,蘇糯激動的扯着戎耀的手,“阿耀哥,咱們快回家。”

“嗯?為什麽這麽着急?”戎耀旁若無人的拉着蘇糯的手,眼睛裏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寵溺。

蘇糯抿嘴笑了笑,淺色的眸子裏閃爍着精打細算的光芒,“當然是摘果子賺銀錢。”

“這個不急,咱們好不容易來了鎮上,我自然要帶你買些東西,你且先跟我走。”戎耀不由分說的拽着蘇糯去了別處,心裏默默想着,家裏的果子大都是青的,就算現在回去也摘不了,只能等他晚上用異能催熟才能摘,他倒不如利用這段時間,幫蘇糯買些東西。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的幾個美豔女子,“豔容姐姐,你就任由那個公狐貍和你搶男人?不如咱們姐妹一起上。”

胡豔容目光落在遠方的人群裏,輕搖團扇,朱唇輕啓,“不必這樣,我似乎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夥伴夢之藍楓,晉江催更協會會長,明月夜微涼,醉清泠給咱投喂的好多瓶營養液,非常感謝你們~麽麽噠!

蘇糯:熱水澡真的熱啊,熱得不想穿衣服。

戎耀:我也熱(憋成憂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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