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傻子

“哦。”

在肖漂亮以為鳳肖要給她砸錢的時候，他卻說：“抱歉，那錢不是我砸的。”

“那是誰？”一年兩次，兩年四次，就是顧瑾也不會做這種傻事，正常發燒友就更沒有。雖說有人打賞她，她在劇團裏忒有面子，可實質上卻沒啥好處。

“傻子。”鳳肖即便知道也不會告訴她。

肖漂亮卻聽得不是個味道，回嘴道：“就是傻子也比你強。”

“不許說話，我師父出場了。”見鳳肖眼神涼咻咻的，她忙先發制人，然後轉過臉，再不吭聲。

說得好像他很想說話一樣。鳳肖給了她一個沒救了的眼神，也側過臉去睡覺。他對唱戲一點不感冒，記得小時候總能聽到有人咿咿呀呀的在唱粵曲，便是晚上睡覺耳裏都是咿咿呀呀。

明明一句話幾秒鐘就能說完，偏要唱上幾分鐘才唱完一句話。

鳳肖是真打定主意不理肖漂亮的，散場的時候連招呼也沒打自個兒出了戲院。肖漂亮也不介意，回後臺找她的師父別沐晨。

剛剛下場，後臺裏有點熱鬧，大多是贊肖枙演得好之類的話，便是還沒進門，肖漂亮也得聽清清楚楚。

“我們唱戲不能停留在唱上面作文章，而要貼到人物上來唱，現實風格的要唱出熱情如火，風格較悲的就要唱出纏纏綿綿來對不對？”踏入後臺，與平時不一樣，那裏圍了一圈子的人，都用同樣的目光看着圈子的中央。

崇拜的，仰慕的。

那裏站着一位戴金絲眼鏡，穿白襯衫的中年人。不，肖漂亮稍一想就知道他是誰了，那是肖枙的爺爺肖之福，年約65，只是看着不顯老罷了。

他正在認真的給幾位演員點評，“唱，要唱得連貫，唱長句時要做到中間不換氣，聽着不是那種上不來氣的感覺……”

肖漂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粵劇界大佬的真人，不由多看了幾眼，她靜靜的站到了圈子外圍，仔細聽着這些對自己說不定有用的點評。

只是越看肖之福，她越有一種熟悉感，說不出的熟悉，特別是那張臉和鼻子、嘴唇。她看過不少肖之福的照片，但與真人給她的感覺不同，看久了，她的腦裏總會浮出一張熟悉的慈愛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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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亮，咱家亮亮真漂亮。”那人愛笑着揪她的臉，總認為她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兒。

“還好亮亮長得不像我，嘿嘿，像我就不漂亮咯……”那人還總這麽說，可當她問她像誰的時候，那人又開始打岔。

想得入了神，沒聽到別沐晨叫了她一遍，最後還是身邊的人扯了扯她衣服提醒她，“團長喊你。”

“哦！”她猛的擡頭，對上了別沐晨無奈的笑眼，以及一雙驀地轉冷的丹鳳眼，那雙和肖枙一樣的丹鳳眼，剛剛還是慈愛的，剎時變了。

肖漂亮看得清楚，那冷光一閃而過時，那副金絲眼鏡的鏡片都仿佛跟着閃了閃。

她覺得有點莫名，難道是因為她的存在，擋了他孫女的道？

“漂亮過來，過來見見肖老師。”別沐晨朝自家徒弟揮了揮手，并對肖之福客氣的笑道：“這是我大徒弟肖漂亮，有勞肖老師多多關照。”

別沐晨這人的性子其實也很傲，但職場混久了總會有點滑。他也不指望肖之福會關照肖漂亮，只是句客氣話罷了。

自家的徒弟當然是自家多撐着點。

“肖漂亮，哈哈，人如其名，長得真漂亮。”肖之福當即笑了起來，眼睛卻沒離開過肖漂亮那張臉，像是要在她臉上看出點什麽來，“還都是姓肖呢。”

這後一句就有點意味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