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船上
鎮生很是郁悶了一番,可惜沒人理他。更慘的是,那個大胡子沒給送晚飯來。
他就嚷了一晚上,餓了一晚上。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天。
“喂,你就一點不憂心?”鎮生快要拿肖漂亮沒辦法了,這女人就像塊石頭,薄涼之餘又令人惱火。
肖漂亮這時正在摳離她最近的一只大紙箱,她突然好奇裏面都裝了些什麽,這條船到底要去往哪裏。
“噓!”忽然,她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人也一下蹦到了他對面椅子上懶懶坐着。
跟着咔嗒一聲,門開了。
離剛送完早餐沒一會,這來的人又會是誰。
“阿大,你是沒見到喲,那女的賊漂亮。”後頭一人嘻皮笑臉的,嘴巴呱呱拍着。
“清少明天上船,你們醒目點。”為首的那人年約四十,穿了件花衣服,嘴裏還叼了根煙。
看着排場應該是船老大無疑。
這人先是掃過鎮生,再到肖漂亮,撞上她那雙大眼時,他啧了聲,又把嘴裏的煙拿了出來,漫不經心的抖了抖煙灰。
肖漂亮看得清楚,這眼神絕不是看到她覺得驚豔時該有的神情,倒像是被她的樣子詫異到。
“阿大?”鎮生聽到了,忙站起來,手伸到花衣男那,要跟他握手,“您是老大嗎?終于盼到您來了。”
“走走走,阿大的手是你能碰的嗎?”後面那跟班大手一揮,将鎮生揮向一邊,毫不留情。
鎮生一懵,要知道在雲城想跟他握手的人海了去了,想握的都未必能握得上。這人倒好,他反握過去,人還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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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這年頭綁匪都這麽有個性的嗎?
“大哥,好說話好說話,我就想問問,你們抓了我,想要多少?”鎮生也不敢惱,忙扯起笑,用手做了個錢的動作。
“嗤”那個在後頭拍馬屁的跟班立即不屑的笑了,甚至上前一步推開鎮生,“誰告訴你我們要錢了,誰稀罕你那幾個臭錢了。”
綁匪不要錢,綁匪嫌他錢少!!
鎮生可吓壞了,笑容僵在臉上,一時不知如何好。
“喂,大哥,不為錢,你抓我來幹什麽?”
那花衣男人似乎不耐煩了,用手掏了掏耳朵,下巴一擡,像是跟旁邊的人打了個招呼。
轉身要走時,鎮生忙拽住了他的衣服,“大哥,別走啊,有話好說,我要命,你們要什麽,我傾家蕩産也給……”
那人眉頭一緊,用手拉了下,沒拉開。
兩個跟班忙上前一腳踹開鎮生,鎮生還在叫嚷着。
“大哥,大——”
肖漂亮還坐在原來位置一動不動,聽得刺耳的槍響,心口一窒,一時喘不上氣來。
剛才被打個招呼的跟班手裏正拿着□□擦拭,仿佛做這種事就跟吃飯一樣。
熟練得很。
倒在地上的鎮生胸口處穿了一個大窟窿,血噴而出,他睜着大眼,嘴角微動,卻再也嚷不出一個字……
肖漂亮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血,比她父親死那時還多,還要鮮豔,還要恐怖。
恐怖得她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
“把他丢海裏,這片海域深,正正好。”那花衣男人留下這話走了,那踹人的兩個跟班動作利落的擡起鎮生出了門。
門砰的再次鎖上。
留下地上一灘血,還有傻坐着從始至終沒有說過話的肖漂亮。
原來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
原來她還是很怕死的,過了兩年行屍走肉的日子,她以為她已經不懂得什麽是人情冷暖,以為她可以将一切都看開。
原來不是。
她想季雲揚了,想鳳肖了。
他們知道她被人抓走了嗎?他們會來救她嗎?
還有,因為她,連累死了鎮生,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本該去跟他的女朋友約會,本該活得多姿多彩,而不是被丢海裏喂魚。
她像被定了型,就那樣一直坐着,直到中午有人送飯進來,她一下扯住了那個大胡子。
“你能告訴我,你們要把我抓去哪裏?你們是什麽人?”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聲音裏隐着哭。
“不知道,是清少要見你。”大胡子本來就脾氣不好,見她拽住他衣服不放,心情更不爽了,但上頭說了,這妞碰不得。
要不就她這樣子,能安穩的度過一晚上就該偷笑了。
外面的兄弟都等着清少用完,就該他們試試。所以說,女人長那麽漂亮有什麽用,只會讓男人惦記着,命不好的,就等着遭殃。
“清少又是誰?”肖漂亮不放過任何的機會問話,即便死也要死得明白。
大胡子不傻,揪開她拽衣服的手,搖頭走了,難得的臉上多了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