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落水中箭

孟青巒花了三日時間，快馬加鞭趕到邊關，才知竟是西夏不知哪裏弄來了一種殺傷力極大的火藥。将他們依山的屏障炸了個粉碎。

西夏軍連同胡人派來的援軍，突破重圍。直取了幾個将領的人頭，一時間士氣低迷，人心惶惶。

孟青巒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整合部隊，點清人數和物資。才發現比預想中的還要少。如此看來。再這樣硬撐下去。他們不等到和談成功。就會失敗。

新任命的副将是個老實人，打仗一身力氣，在行軍布陣上卻是一竅不通，看見孟青巒回來，高興的不行：“孟将軍，咱們是不是直接沖出去。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那是匹夫行徑。”孟青巒淡然道。指了指西夏紮營附近的位置，“這裏是不是有一條河，只要去探查清楚對方布置。便可一舉攻破。”

“對，只是咱們将士幾乎都不識水性。實在是過不去。”副将嘆氣道，“造竹筏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好。”

孟青巒收回手。站得筆直：“我去。”整個軍隊中，只有他既識得水性，又武功卓越，無論如何想，都只有他最合适。

副将不同意：“您是我們的将軍啊，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們可就群龍無首了！”

“不是還有你嗎？”孟青巒轉回身，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我回不來，你就是新的将軍。”

那一下，重如泰山。

副将從沒受到過如此信任，頓時心裏升騰起熱血，情不自禁的點頭，等反應過來不對勁時，人已經走遠了。

“怎麽聽将軍的語氣，像是訣別似的。”

他急忙掀簾出帳，然而孟青巒早已不見了蹤影。

“你這是急着要去哪兒？”慢一步來到營帳的孟鴻軒，就看到頂替了自己位置的副将急匆匆的往外走，擡手攔住了他。

副将指了指遠處：“西夏軍靠着水路，咱們一直在陸地上，壓根不識水性，将軍就說要自己去，這不，人都走遠了！我得趕緊去找人支援将軍去！”

孟鴻軒眸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卻是一派誠懇：“你可是副将，這裏還需要你坐鎮。這樣吧，我去找些人來，去幫助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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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雖然他是将軍，但也是我弟弟，我會護他周全的。”

副将想了想，确實如此，便轉身去繼續*練士兵了。

孟鴻軒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牽了匹馬就往西夏軍的方向追去。

京軍靠山，西夏軍靠水。

山高水深，孟青巒到了河邊，才發現這條河比他想象的更寬更深。

大概是知道京軍不擅水戰，所以河邊并無多少人看守。孟青巒輕而易舉的打暈了這幾個人，然後脫掉了上衣，一頭紮進水中。

征戰多年，他從一個完全不識水性的人，變成了可以像現在這樣，在水下自由行動，中間差點死去多少回，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這水雖深，倒也難不住孟青巒。

他眼見已快到對岸，盡管身體已經出現疲憊狀态，仍是加快了速度。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刺探敵情，還是想再見一次他心裏藏着的那個人。

“唰！”

一支利箭破空射入水中，帶起一陣水花，直射向孟青巒。

多年打仗面對危險的本能，讓他偏身避開，旋即又是幾支利箭而來！

水中本身就行動不便，孟青巒饒是再大本事，也無法向岸上那般靈活。在避開幾支箭後，從身後射出的一支箭，當胸刺入了他的後背！

河中瞬間彌漫開一片血霧。

孟青巒仰面往後倒去，意識消失前，他似乎看見了顧玲珑的影子。

“她又如何會在這裏，孟青巒，你當真糊塗了。”

雙手垂落，身體漸漸下沉。

這樣也好，死在這裏，總算是離她近了一些……

昭陽大喊，抓住他的雙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哀求：“青巒，我們兩年的夫妻，竟抵不過一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嗎？”

“誰說她不知來歷！”孟青巒朝着她吼，像是受了重傷的野獸，“她是玲珑！我的玲珑……”最後那句話，竟已是帶了哽咽的聲音。

昭陽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吓得往後退開幾步，腳撞在了床沿，仰面倒在床上。

下一刻，她就被狠力抓起，推向了門外。

“這是她的房間，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鼓膜仍然在嗡嗡作響，昭陽木然的看着他一腳跨出柴房，命人封鎖。

一個将士匆匆上前：“将軍，邊境出事了。”

孟青巒的情緒緩和下來，目光仍然凜冽。他看向昭陽，帶着警告：“在我上戰場期間，你們看好公主，若是她做出什麽影響到将軍府和顧姑娘的事，嚴懲不貸！”

下人慌張應下，實則心裏卻在打鼓。

顧姑娘都死了這麽久了，還有什麽能影響到她？

孟青巒拂袖離開。

昭陽腳步不自覺的移動，想要抓住他，碰到的卻只有翩飛的衣角，和那漸行漸遠的高大身影。

她定定的看着，忽然間笑出聲來，在旁人驚恐的目光中，笑出了眼淚。

早知會有今日，她就該去地下，将顧玲珑的屍首挖出，用火燒個一幹二淨，讓她永不複生！

抹了把臉上的淚，昭陽低語出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中而來，陰冷可怕：“孟青巒，你今日給我的屈辱，本宮定百倍償還。你不願和我在一起，那麽這一世，你也休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