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血換血

手垂落在了地上。

像是天驟然撕開了一條裂縫，狂風席卷，寒冷侵蝕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顧玲珑抱着他的身體。不住的發抖，直到侍衛和禦醫匆匆趕來。

當宋君之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就看見正殿內躺在地上的屍體，還有在寮房內，固執的坐在床邊一動未動的顧玲珑。

他冷靜吩咐衆人先将這些殺手的屍體帶走，然後走到床邊，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那領你去的僧人已經死了。怕是事出蹊跷。我已經讓人去調查。這裏有我。你先去休息一會吧。”

“君之，禦醫說他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沒有解藥，他可能會死。”顧玲珑沒有動，話裏帶着鼻音“你認不認識更厲害的大夫？”

“王禦醫已經是西夏最厲害的大夫了。”宋君之看着她這般模樣，心中一陣憂慮。

若是她哭她鬧。他都有辦法安慰她。可她這般安靜的坐着，就好像沒有生機的木偶，越發讓他不安。

沒有了嗎。

顧玲珑點點頭。似是早已猜到這個答案，站起身來走向王禦醫：“那就按照你說的古法吧。需要我準備什麽？”

王禦醫身子一抖，差點就給跪下了：“公主。這萬萬不可啊！老臣不過是随口一說，這古往今來，換血續命都是冒着極大風險的，公主金枝玉葉，莫要為了一個他國之人冒此風險啊！”

“換血續命，這是怎麽回事？”宋君之面色一變，一改往日輕佻悠閑的神色，猛然扯住王禦醫的領口，厲聲道，“給我說清楚！”

“宋，宋将軍！”王禦醫抹了把額頭的汗，“剛才公主問我可有解毒之法，但這毒甚是古怪，老臣從未見過，在公主逼問下，這才想到古書記載的換血續命之法。就是将這正常的血液，輸給中毒之人，再同時将中毒之人的血液放出，通過過濾之法，再将他的血液輸入公主體內。我曾聽聞這人體血液有再造之能，或許可以通過此法，将他體內毒血慢慢排出。”

“那這換血需多少血？”

“需要每次抽取三分之一的血液，要一連三日方可。”王禦醫聲音都在打顫，“這一般人可承受不住這失血換血的痛苦啊！”

宋君之松開手，眉頭緊皺，看向顧玲珑。

未等他說話，顧玲珑先開了口：“我知道，但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倘若有一線希望，我也會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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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吩咐道：“去搬一張床來。”

宋君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眸中晦暗不明：“你可想好了，這個男人曾經對你無情無義，又害死你的孩子，如今你還要冒着生命危險救他，值得嗎？”

“值不值得，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而是這裏。”顧玲珑擡手指了指心髒的位置，“我确實恨他，直到現在我也無法原諒他，但我也真切的愛過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侍衛将床擡過來，顧玲珑仰面躺在了床上，轉頭看向孟青巒。

“不論結果是什麽，我不後悔。”

她說的堅決，不帶絲毫餘地，說話間，已經閉上了眼睛。

王禦醫偷偷看了眼宋君之，見他一直盯着顧玲珑，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直到宋君之轉過身來，又恢複了一貫的散漫：“行了，王禦醫你就放心大膽的做吧。”他眯了眯那雙狐貍眼，“另外對皇上，你應該知道怎麽說。”

王禦醫心裏咯噔了一下，還算靈光的腦袋一轉道：“這位見義勇為的勇士救了公主一命，受傷頗重，所以暫時留在這裏養傷。”他俯身，“将軍放心，不該說的，老臣自不會說。”

宋君之這才滿意的額首，又看了顧玲珑一眼，悠悠晃晃的出去了。

王禦醫欲哭無淚的走到床邊，點了蠟燭，取出一根細針在火上烤了烤。這還是古書中的法子，說是從某個偏遠的古國傳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針刺入顧玲珑的胳膊，然後用早已準備好的羊管，一頭紮在顧玲珑的胳膊上，另一頭紮在孟青巒的胳膊上，再将另一根羊管以同樣的方式，從孟青巒另一只手臂接入過濾網，再接到顧玲珑的手臂。

這麽一來一回的循環，就算是換血成功了。

王禦醫也是第一次這麽做，對着古書如法炮制，做好一切準備後，在邊上看的直冒汗。

這可是公主啊，若是出了什麽事，他這個腦袋可就不保了！

血液順着羊管緩緩流入孟青巒的身體裏，身體像是被置入冰窖中，寒意讓顧玲珑的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