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晚上
那詫異的神色分明在說:天啊,為什麽眼前這個妹子也知道劉德華?!
秦月大喜過望,心撲通撲通跳得更厲害。
可是他下一句話卻讓秦月恨不得捏死他:“劉德華是誰?有我帥麽?”
秦月:“!!!”
原來她弄錯了麽……
秦月囧了囧,但是又不肯輕易認命,再接再厲地挑了好幾個耳熟能詳的明星問他,他皆搖頭,最後更是不耐煩地往她頭上拍了一掌:“你這小丫頭怎麽盡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走,随大叔去宴會喝酒去!”
宴會上,衆人聊得很是起勁,那個猥瑣爺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借故離開了。
容非見她這麽遲才過來,眉間閃過一絲不悅,問道:“怎麽現在才來?偷懶去了?”
秦月怒,她還真是比窦娥還冤,雖然她存了偷懶的心,可是她沒有偷懶的狗膽啊。
這時候,紫阗從她身後走出,笑道:“我在路上遇上了這小丫頭,與她談了幾句,她的性子倒是甚合我心。”
容非睨了紫阗一眼,語氣冷冷:“我的宴會遲到不說,還去勾搭我的人,紫阗你真是好閑情。”
紫阗卻沒被他的氣勢懾到,甚至打趣道:“你的人我給送來了,要不是我有好閑情,指不定你的人便叫人欺負了去,論道理你該感謝我才是。”
秦月看了抖三抖,容非冷言冷語的時候最是懾人,天底下可能也就紫阗敢在這時打趣他了吧?
她一邊腹诽紫阗不知察言觀色,一邊聽到容非更冷的聲音傳來:“怎麽回事?”卻是對她說的。
秦月看席間還有那麽多賓客,于是好心建議他:“等宴會結束了再說吧。”
“現在就說。”容非冷聲道。
秦月不敢惹他,于是壓低了聲音将剛才的事都告訴了他。
聽罷,容非只是眸光暗了暗,随即冷笑了一聲:“那家夥本就是不請自來的,我念在他父親的面上,便讓他進來了,沒想到……”他頓住,向秦月擺了擺手:“你下去休息吧。”
秦月如釋重負地退下,不用給衆人斟酒了,也不用練舞,有半天的大好時光可以揮霍。
偷得浮生半日閑,這種感覺真好。
至于容非想怎麽對付猥瑣爺就與她無關了,反正他剛才會惱怒,也是因為自己的舞姬被人非禮,掉了他面子吧。
秦月此時叼了根草,躺在草地上,那個她莫名其妙出現的地方。
距離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将近半個月了,她現在越來越迷茫。
找不到穿越回去的辦法,也沒有容非的解藥,難道她只能乖乖等着雲王大壽的那一天前去獻舞,讓他來決定她的命運?
迷茫啊迷茫……
就在滿腦子的迷茫之中,秦月睡了過去。
醒來時,被眼前放大的臉吓了一大跳,一驚之下,她猛地跳了起來,然後聽到了對方殺豬一般的哀嚎聲。
唔,她把紫阗的額頭給撞了。
紫阗一手往她臉上捏了一把,一手捂着額頭笑道:“你這丫頭的頭真硬。”
“誰叫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秦月嘟囔着站起來,看見容非也來了,“宴會已經結束了?”
“我與你家公子要去小坐一番,小丫頭你過來伺候。”紫阗眯了眼睛笑。
丫真不要臉,好意思喧賓奪主?秦月不理他,反看向容非,容非竟只是點頭。
亭子裏,兩個美男相對而坐倒也是一道風景,只可憐了她站得腳都酸了,他們卻還在天南海北地談話。
紫阗瞥了她一眼,忽然湊近笑道:“叫我一聲大叔我就讓你坐下來。”
好無聊……秦月卻飛快應了:“大叔!”
好女不吃眼前虧,能讓自己休息休息才是正經,節操皆浮雲。
紫阗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說,頓了頓,方轉頭對容非說:“真是個有趣的丫頭,送給雲王可惜了,還不如養着自己玩。”
秦月汗了一把,自顧自坐下,心裏愁雲又起。
容非的目的果然是要将她送給雲王,然後呢?取悅雲王從而讓他獲得更大的權利,為他野心的實現添磚加瓦?還是說,他想讓她從雲王那裏取得情報之類的?這種高難度工作她可做不來。
屁股一沾凳子,容非溫溫潤潤的聲音便傳入她的耳朵:“小月兒,你似乎忘了誰是秋染園的主人了。”
被他稱呼為“小月兒”,秦月瞬間冒出了一片片的雞皮疙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又站起來,不滿地瞪着容非。
此刻的容非依舊是面癱臉,眼神卻有幾分不悅。大抵是紫阗自作主張讓他感覺失了面子吧,于是拿她來開刀,真是小氣!
和容非相反,紫阗卻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面子被駁,聳了聳肩對她一攤手,擺出無能為力的表情道:“小丫頭,不是大叔不幫你,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秦月撇過頭去,決定不再管這兩個怪人,卻在此時聽到容非的聲音:“你坐下吧。”
夠了!耍她玩呢?!
坐下不久,他們又喚她去取棋,取回來後,他們開始博弈。
秦月對下棋一竅不通,只能幹巴巴地看着,不過看了很久,最後也悟出了一點門道,紫阗的黑子已經将容非的白子圍了個水洩不通,大有一并吞噬之意。
容非卻不慌不忙,只微微笑着,從容不迫地落下一顆白子。
他這一步棋走得巧妙,竟在一瞬間挽回了頹勢,反而将紫阗的大部分黑子圍殺。
紫阗道:“我的棋藝果然還是不如你。”
容非眼眸微動:“你只是太張揚,沉不住氣。有時候,隐忍是為了爆發,越是隐忍得久,便越是爆發得足。”
秦月一怔,容非果然是在隐忍。
正愣着,容非突然擡眼瞧了一下她,她忙搖頭:“我什麽也沒聽到!”
“你聽到了也無妨。”容非渾不在意,轉頭又與紫阗開始了新的一局。
秦月還猶自怔忪着,這樣的話可以叫她輕易聽了去,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與強大吧。
因為自信自己的力量,所以在容非眼裏,她聽了這些,也算不得變數,他沒必要擔心。
難怪他當初見到她突然出現,也沒有追問她的來歷,肯定是因為他無懼她的存在,強大到可以完全擺平她可能帶來的變數。
也是,她能給他帶來什麽變數呢?他才是她的變數啊!
那天過後,秦月又開始遭受攬夏慘無人道的折磨。
随着雲王大壽的逼近,攬夏的訓練越發嚴厲。秦月本來就沒有舞蹈底子,因此經常達不到攬夏的要求,每每惹她生氣不已。
“秦!小!月!你真是長了一個豬腦子!”攬夏往她額上一戳,恨鐵不成鋼。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秦月挺委屈。
“真是沒見過你這麽笨的人,這麽簡單的步子都學不會!”攬夏十分豪邁地仰頭喝了一口茶,“總之你自己想辦法吧,明天再是這個樣子我就罰你不許吃飯。”
秦月:“……”
不敢反抗權威,于是只有晚上出來加班加點地練習。
院子裏安安靜靜,月色很皎潔,照得四周亮堂堂的,星星倒是都隐匿了。
秦月站在庭院中間,被月色照拂着,傷春悲秋一下子都跑出來了。
網絡上曾經流行過一句話:人生就像是一個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和餐具。
她想,她的茶幾上杯具和餐具應該都滿得放不下了吧。
前路渺茫,命運難測。思家懷鄉,不得歸途。
秦月認命地嘆了一口氣,開始練習舞步。一次次被自己絆倒在地,又一次次爬起來。
她越想越心酸,卻拼命忍着淚,這裏不是她的家,也沒有會容忍她的爸媽,如果自己不努力,就由不得別人看低欺負。
既然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只有舞姬這條路,那她就要好好走下去,還要走得精彩!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秦月慢慢掌握到訣竅之際,一聲悠揚的笛聲傳入庭院,吹奏的正是她練習的曲目。
是誰啊?是秋染園外的人麽?不對,秋染園那麽大,外面的曲子怎麽可能傳進來?
難道是攬夏陪她練習來了?
秦月頓時一陣感動,攬夏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她沒有停下腳步,而是順着攬夏的笛聲翩然起舞。
攬夏的笛聲似乎有魔力,慢慢地竟讓她的步子順溜了起來,在幽幽的笛聲中,她好似被一股力量牽引着走,等笛聲消失時,她竟然剛好跳完一曲。
多麽默契合拍。
“攬夏!”秦月趕緊朝着方才簫聲傳來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