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愚公移山

秋月冷冷的瞥了周言一眼, 也不說話。但是她這種冷然的目光,卻總是能給別人壓力。

周言先是一愣, 随後大怒起來。

她居然會在秋月的目光下感覺到緊張和心虛……

“你這什麽眼神?難道我說錯了嗎?”周言定了定神,随後諷刺道:“一個張謙還不夠, 現在又多了一個羅遠成。”

秋月腦子有點暈乎,她還記得自己的位置在哪兒,坐下之後,她才說:“這句話有點耳熟,你好像對我說過了。”

“你——”周言更是氣得不行。

這就是一個醉鬼,周言實在找不到一個完美的辦法和她溝通,不過也正好如此, 欺負一個醉鬼總比欺負一個腦子清醒的人容易得多,所以周言瞬間又燃起了勇氣。

“這說明你确實不知檢點見異思遷!”周言剛洗頭發,一頭長發還濕漉漉的, 她紅着眼睛說:“我警告你,羅遠成怎麽樣, 我管不着。但是張謙, 你不能再左擁右抱了!”

秋月不知怎麽的, 覺得有點好笑,而事實是,她聽了确實伏在桌面大笑起來。

周言一愣, “你什麽意思?”

“笑你可愛。”

周言的臉色驀的漲的通紅,一般是氣的,一般不知所措。

“你別給我說這些風言風語就想搪塞過去!我說的是真的!”

周言都快要氣炸了。

她不明白, 為什麽每次她都是鼓起勇氣了來找秋月攤牌,已經想好了許許多多的對策,想着她會有什麽反應,自己又該怎麽應對回去。

周言覺得自己準備得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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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沒有用。

因為不管她準備得多麽周全,秋月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把事情姐姐了。

這麽輕飄飄的……幾乎讓周言感到挫敗。

秋月呆愣愣的坐了一會兒,沒有功夫去顧忌周言此時的內心活動,她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身上一身的酒氣,而身邊的周言一身沐浴過後的香味,這個感覺讓秋月覺得像剛撿垃圾回來一樣——她也想去洗澡了。

秋月站起來,但她搖搖晃晃的,動作有點大。

站在她身邊的周言吓了一跳,還以為秋月想跑,立馬用手拽住秋月的胳膊,一邊拽還一邊說:“你不許走!我還沒說完呢!”

秋月略微不耐煩,她甩開周言的手,說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你來來回回不都是那幾句話?你不嫌膩煩啊?”

周言再次氣得臉色通紅,此時她多麽希望自己像那些身經百戰的潑婦罵街的人,腦海中有無數的罵人的詞語,把秋月罵個狗血淋頭。

但是這僅僅是她想的八零。事實時,她搜腸刮肚,良久之後還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眼看着秋月拿了衣服進了洗手間,周言腦子一熱,追上去了。

“你給我站住!”又是拽着秋月的手不讓她走。

周言的心中憋了一口氣,無處可吐出來。雖然知道即使讓秋月留下來,她也未必有什麽好話可說,但是就是忍不住。

秋月回過頭來,定定的看了她幾眼。

“大小姐,你總說我丢人現眼,但其實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麽?”周言問道。

“其實每次你拉住我的時候,是你跟我一起丢臉啊?你安安靜靜,不找我麻煩,別人不就沒熱鬧可看了嗎?你這麽熱衷給別人免費表演圖的什麽?你怎麽不去表演系呢?”

周言呆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才好。秋月這一次極為有耐心,她笑眯眯的拍了拍周言的臉頰,說:“你還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是想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這句話的殺傷力對周言來說那可是巨大的,她連忙甩開秋月的手,跑回自己床上了。

聽見洗手間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不知怎麽的,周言總覺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此後,宿舍都一直很安靜。

周言倒是想要跟往常一樣,沒事就去找秋月麻煩。但是今天晚上,她總是會想起秋月說的,一時間反倒是猶豫不定,不知道自己的作為是否對的。

就在周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在思考的時候,秋月的床上已經傳來細微的鼾聲。

切,睡得真快。

周言在黑暗中翻了白眼,随後被子一蒙頭,也跟着睡了。

那個把她搞得快失眠的罪魁禍首睡得這麽舒服,而她卻在這裏難眠,這是在不公平。

一夜過去,醒來的秋月一頭長發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覺得有點腦殼疼。

她只是喝了一點酒,這點程度還算不上宿醉,但是秋月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了。

就在秋月努力的回想的時候,突然看見周言一言不發的站在她的床邊。她也不說話,就這麽安靜的看着她。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周言的頭發同樣也是亂糟糟的披在臉頰兩側,有些垂直垂下來遮住了臉,加上她昨夜可能睡不好,眼底下透出一股明顯的青黑之色。

再配上她拿略顯幽怨的眼神,這情形就非常詭異了。更別說,周言是拿着這樣的眼神看秋月的,秋月想不起雞皮疙瘩都不行。

“你……幹嘛?”秋月吓了一跳。

周言定定看她好幾眼,也不知道睡醒了沒有。過了一會兒,在秋月覺得她在夢游的時候,周言才慢吞吞的說:“忘了問你,昨天晚上你離開之後去了哪裏?張謙是不是去找你了?”

秋月一陣無語,看來周言對于張謙還是執着得不行。這一大早的,像個貞子一樣守在她床頭,為的就是這麽一件事。

秋月努力的回想,但是記憶有些模模糊糊,好像想起來了,但是又好像有些飄忽。

不過她現在能安然的坐在這裏和周言講話,想來昨晚應該沒有發生什麽大事的。

秋月擺了擺手,“我們又一起出去喝了點酒。”

雖然具體的事情不記得,但是大致上,應該是這樣沒錯的吧?

不然的話,她怎麽會醉酒的?要知道在飯桌上,秋月可沒喝幾口。

可周言聽了之後,頓時大怒起來,“好哇!你們這對狗男女,居然背着我——等等,你們不會酒後亂那啥?啊?”

周言快瘋了。

秋月瞪大眼睛看她,覺得有點好笑。

“你在想什麽呢?”秋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實在不知道這個大小姐的腦回路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們當時有四個人都在,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的話,可以去問別人。”

“四個人都在?”

“我,張謙,胖子還有羅遠成都在。”

一聽見羅遠成在,周言頓時放心不少,沒有剛才那種提心吊膽的感覺。

她還是下意識警告的瞪了秋月一眼,“反正張謙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一定要給我安分守己。不要總是妄想得到一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秋月定定的看她好幾眼,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但是最終還是閉上嘴巴,只是笑了一下有點無奈。

不得不說,周言真的是非常的堅持,簡直就是現代版《愚公移山》。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秋月簡直都要為之感動。

那一句話秋月也想要奉勸她說的。但是秋月想一想覺得這句話不應該由她說出來。

因為一個搞不好周言,還有可能是覺得自己在挑釁她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話都已經說了這麽多了,既然周言自己看不明白,秋月也不會聖母到如此地步,還會特意的要去點醒她什麽的。

不要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句話不應該是周言要說給自己聽的嗎?

這麽多年來秋月都看在眼裏,周言确實是足夠喜歡張謙的,但是張謙并不喜歡周言。這明擺着的事情,真不知道周言為什麽要鑽牛角尖。

而對于周言為什麽總是锲而不舍的來找自己的麻煩,秋月幾乎都已經把這個當成是生活當中的一點調劑。

“懂了。”秋月點了點頭,懶得再和她說下去,“所以你現在能走開了吧?”

又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态度,周言一時間愣在原地,她像往常一樣本想着繼續不依不饒,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海裏面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秋月跟她說的話,頓時就愣在原地。

因為……周言突然覺得秋月說的好像沒錯。

每一次自己去找她麻煩的時候,秋月都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反倒是她自己風度盡失,每一次總是被刺激得頭昏腦脹,自己要做什麽都給忘記了。

“行。”周言咬咬牙,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不甘,她轉過身來說道:“今天我們就先談到這兒。”

之後轉身又爬上自己的床睡去了。

簡直莫名其妙。

秋月不知道周言的葫蘆裏面賣的究竟是什麽樣,倒也沒有理會。

秋月自己也想要睡一個回籠覺,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呆呆地坐了好一會兒之後,一閉上眼睛困意起來又想睡過去。

這一次秋月是做夢了。

夢見的都是以前小時候的事情。

很多秋月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但是實際上回憶起來的時候卻依稀清晰可見的事情。

她夢見了成遠還在成奶奶家,還是那個奶聲奶氣的小不點。

會追在她的身後,叫她姐姐。兩個人如同往常,也沒什麽區別。

直到秋月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日上三竿。

這一覺睡得有點太多了,身體沉的要命,似乎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

秋月往隔壁床看了一眼,發現周言早就已經離開,現在宿舍裏面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今天沒課,秋月一時間也沒什麽安排。

她想了想,居然有一瞬間特別想要和成遠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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