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葉溪心情很好,剛才餐廳裏,濮嘉年當着自己面給顧蓁說的那些話,要說不爽不解氣肯定是假的。
顧蓁不服氣地問她以為自己一定就會是最後的贏家嗎?她心裏嗤笑,靠着男人的選擇,兵不血刃地打贏另一個女人,并不是什麽值得慶賀的事。
如果不是最後顧蓁非要把矛頭對着她,她本來一直準備冷眼旁觀。
愛情裏,既不原諒對方也遺忘不了過去的是傻瓜,原諒但不會遺忘的人才是聰明人。
而自己,現在舍不得、放不下這段感情,那就當一次聰明人吧,沒什麽不好。
至于以後……
濮嘉年如果給不了自己想要的安全感,這段感情讓她不幸福、不快樂,那就放手。
網上很火的那句話怎麽說的?
三裏清風三裏路,
步步清風再無你。
她愛過濮嘉年,牽過他的手,吻過他的唇,感受過他的懷抱和溫柔,仔細想想,這輩子感情上其實也不覺得有太多遺憾了。
濮嘉年打量着她,擡手幫她把頭發挽到耳後,“別再剪頭發了,留長點。”
“短發不好看嗎?”葉溪嫣然一笑。
濮嘉年不說話,她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卻像只小狐貍一樣狡黠,不接他的話。
退下左手腕的發圈,放到她手心上,一只手輕輕撫着她的臉,眼神泛起了波瀾,“我想幫你把長發束起來。”
他手指帶來的觸感弄得葉溪癢酥酥的,渾身不自在,扭着身子要從他身上下去,嘟囔着:“幹嘛這樣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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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嘉年把她摟得更緊,氣息密密噴在她臉上,聲音有點嘶啞,“今天我生日,你是不是忘了送我禮物?”
從高中時葉溪就牢牢記得這個日子,昨天濮嘉年說今晚帶她出去吃飯,她知道是因為他生日的緣故,可心裏始終憋着口氣,故意和他鬧別扭。
拿起副駕駛上自己擱着的包,取出禮盒,葉溪笑咪咪地遞給他,“送給你的,生日快樂。”
濮嘉年接過去,打開,裏面是一只萬寶龍藍色鋼筆。
去年底葉溪生日,濮嘉年送了塊積家的MOON月相腕表給她,寶藍色的月相盤配着銀色的彎月,上次分手,連同送她的其它禮物都還給了他。
她非常喜歡那腕表,也想過自己再去買一塊,看了看價格終究沒有舍得。
今年為了給濮嘉年選生日禮物也是犯愁了好久,羅列了一堆物品,領帶領夾袖扣四葉草打火機最後通通被她否決掉,這些東西顯不出什麽特別之處。
最後選定了大班系列小王子經典款鋼筆,筆身的藍色是樹脂制成的,三個鍍鉑金圓環中的中間圓環印着萬寶龍品牌名稱,筆夾飾有一顆黃色的星星。
筆帽上小狐貍臉的圖案旁,镌刻着《小王子》中的引言。
濮嘉年靜靜注視着那篆刻的話語——Creer des liens......Tu seras pour moi unique au monde(對我來說,你就是我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害怕濮嘉年不喜歡,葉溪忙着解釋:“你看這筆頭的小王子,雕刻得多好,你不準說不喜歡。”
濮嘉年微微一笑,低聲道:“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d.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 (對我來說,你就是我世界裏的獨一無二,我對你來說,我也是你的世界裏的唯一。)這禮物我很喜歡。”
“你也會背這一段啊?”葉溪又驚又喜。
“當年你的書被宋老師沒收了,哭着要我賠,我買了一本,就放在錦園,今天晚上給你?”濮嘉年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輕輕摩擦着,若有所指地問道。
“不去了,我什麽換洗衣物都沒有帶,明天還要上課,我還是回自己家吧。”葉溪聽得出他言下之意,咬着嘴唇,紅着臉小聲回答。
濮嘉年不滿意,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明天早上又沒課,今晚上陪我。”
這一個多月葉溪忙着照顧葉同和,兩人周末才見面,葉同和對自己淡淡的,他雖然不滿但又無可奈何,不敢逼得太緊。
葉溪想着今天是濮嘉年的生日,終是舍不得讓他失望,輕輕點了點頭。
看她态度終于松動,濮嘉年心裏一陣輕松,在她柔軟的唇上快速吻了吻,微笑道,“我們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踩着油門,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從心底悄然升起,單手把控着方向盤,右手握着葉溪的手,在光滑細膩的手背上摩挲着,送到嘴邊輕輕舐咬着。
吱嘎一聲踩下剎車,停車入庫,濮嘉年下車,再次握着葉溪的手,牽着她走進電梯。
頭一次他覺得到達頂層耗費的時間是如此漫長,脊背沁出了炙熱的汗,将襯衫緊緊貼在肌肉緊實的背上,密閉的空間只能聽到自己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從電梯裏出來,他一把抱起葉溪,讓她瑩白的雙腿環在自己腰上,穩穩拖住她的臀,低下頭,激情難耐地吻住她。
葉溪被他灼熱的氣息包圍,閉上了眼睛,殘餘的理智輕輕拍打他的肩,小聲提醒,聲音說不出得軟糯嬌膩,“別鬧,有監控。”
他将她抵在門上,額頭在她脖頸處蹭了蹭,心跳得飛快,捉着她的手指,印在門鎖上,語氣是一貫的霸道又強硬,
“你來開門.....”
兩人好一會兒才打開門鎖,濮嘉年輕笑一聲,抱着她徑直到卧室的床上,解了衣服,迅速将她壓在身下。
她終于又回到這裏,他太久沒有在自己的地方要她,現在他只想酣暢淋漓地徹底釋放。
......
葉溪躺在濮嘉年身邊,累得不行,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只想沉沉睡去。
迷糊中聽到濮嘉年的聲音響起,“你要把帝景花園的房子賣掉?你需要用錢?”
“不是,我就想換個地方,我和餘蕊看上了明湖春曉的精裝現房,位置挺好,我們準備買在一起。”她有氣無力地回答,也懶得問他怎麽知道的。
濮嘉年沉默着,徐琛搬去帝景花園,和葉溪做鄰居,指望着近水樓臺,用心昭然若揭,葉溪又不願意搬回錦園,他心裏早窩着一團火,現在她想賣掉這套房子,懸着的心終于可以稍微放下。
可另一方面,葉溪對徐琛的态度又讓他很不舒服,上次三人在電梯裏碰到,葉溪想掙脫他握着的手,不願意和他太親近,他怒火中燒,氣得發暈。
他們本來就是情侶關系,為什麽不能大大方方讓別人看?
顧蓁問他對葉溪好是不是因為愧疚,當然不是,男人可不會因為愧疚而愛上一個女人,他對這女人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愛。
葉溪最無助的時候,自己遠在國外,聯系不上她。徐琛以保護者姿态出現,陪在她身邊,幫她打官司,安撫她的情緒,女人脆弱的時候,很容易因為感動而産生愛情吧?
葉溪當初喜歡上自己,也不過源于一次公交車上對她的幫助,如果那個人不是自己,她會不會一樣也會喜歡上對方?
她并不讨厭徐琛,卻寧願賣了她媽媽留給她的房子也要搬走,徐琛就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她在害怕什麽?在她心裏,徐琛是不是和其他追求者不一樣?
這次如果不是葉同和生病,老天爺在幫自己,葉溪還是不會同意與自己複合吧?
濮嘉年深深呼了一口氣,以占有的姿态牢牢把葉溪鎖在懷裏,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心裏哂笑,他不放手,別人怎麽可能搶得走?
低頭對葉溪說:“賣房子可以,你不願意住錦園,漫山香墅有一套別墅,環境很好,我們搬去那裏,暑假把外公接來,他肯定喜歡。”
葉溪迷迷糊糊睜開眼,怔怔看着他,“外公?”
濮嘉年點點頭,“爸媽提了好幾次,什麽時候安排兩邊長輩正式見個面。”
葉溪把頭埋進他胸膛,嘀咕着,“還早呢,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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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今年的夏天特別熱,太陽殘酷地停留在半空,灑下炙熱的光輝,樹木花草似乎都在喘息地茍活着,傅明南的心也被烈日封住,不能轉動,頭腦像斷了發條的鐘,止了邁步。
他茫然地看着桌上的酒瓶,自嘲地一笑,因為喝酒他犯下了大錯,和餘蕊離婚,追悔莫及,他曾經說過以後再也不喝酒,可現在,還是要靠着酒精才能麻醉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祁敏思被孫倩接到江城的傅家老宅,六個月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醫生說她子宮壁偏薄,得卧床靜養,謹防流産。
他從安市處理了公司,回來後孫倩催着他和祁敏思把結婚證領了,說他父親和祁漢宗都是這個意思。
他淡淡一笑,“孩子是你們要留的,現在已經如你們的意,願意生就生吧,婚我不會再結的。”
“你說的什麽混賬話?”孫倩看見兒子一天買醉,心裏也疼,只能安撫祁漢宗,等孩子生下來滿月酒和結婚宴一起辦,現在敏思大着肚子,穿禮服也不好看。
以前傅明南和餘蕊的房間,孫倩怕祁敏思膈應,也怕兒子不願意,沒有讓她住,把祁敏思安排在客房,每周催着兒子去看她。
祁敏思半躺在床上,輕輕撫摸着隆起的小腹,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也沒有想到老天爺這麽厚愛她,那一晚後竟然真地懷孕了,後續的招數都不用施展,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王牌,肚子争氣又是男孩,傅墨池和孫倩很重視,對她關心得不得了。
她不禁低頭對着肚子輕聲說道:“好兒子,你真是媽媽的好寶貝。”
敲門聲響起,傅明南跟在孫倩後面走進來,她想起身,孩子好像心有靈犀似地踢了她一下,她驚喜地叫道:“明南哥哥,兒子動了,你過來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