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本院認為,被告人祁敏思不能正确處理感情糾葛而持刀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未能得逞,其行為已經構成了故意殺人罪(未遂),安市檢察院指控被告人祁敏思犯故意殺人罪(未遂)的事實清楚,證據确實充分,罪名成立。”
“被告人祁敏思在公共場合持刀意圖對孕婦行兇,手段殘忍,性質特別惡劣,社會影響極其嚴重,判決有期徒刑十五年,被告人祁敏思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
旁聽席上,一臉蒼白的祁漢宗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女兒,兩個多月來這是父女倆第一次見面,期間他去了數次看守所,均被告知嫌疑人所犯案情重大,不準家屬探視,只能律師拿資料進去簽代理合同。
明明那個女孩子只是肩膀受了輕傷,最多以故意傷害罪論處,刑期一般也就三年以下,到時候他再想辦法給女兒辦個保外就醫,怎麽就成了故意殺人了?
律師告訴他,判決的關鍵是要查明行為人故意的內容。
如果行為人明知自己的行為會造成死亡的結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死亡結果的發生,即使沒有造成死亡結果,也應定故意殺人罪。
公訴人出示的醫院錄像顯示,祁敏思歇斯底裏,喊着餘蕊去死,準備捅的部位也是致命位置,紮傷葉溪後繼續追趕孕婦,要不是被人制住,後果不堪設想。
律師提到這個案子很棘手,對方堅持要求從重判決,最好能先協商,取得原告方諒解。
他讓傅明南去找他前妻,傅明南不同意,傅墨池也一直在外地出差,手機關機聯系不上,他知道他們故意躲着自己。
好不容易費盡心力見到了餘蕊,她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只是冷冷告訴他和他無話可說,等待法院最後判決結果。
看着被法警押解的女兒,憔悴不堪,不由悲從心起,他和妻子就這麽一個孩子,妻子早逝,他害怕女兒受欺負,沒有再娶,卻養成了女兒驕縱任性的性子,他這個父親實在太失敗。
祁敏思注視着旁聽席,卻只看到父親老邁的身影,傅明南沒有來。
她大聲喊道:“爸爸,爸爸,明南哥哥為什麽不來看我?他為什麽不來?”身後的法警高聲喝止,加快步伐把她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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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溪出院後,濮嘉年親自給外語學院王院長打電話幫她請假,那邊笑呵呵地同意了,讓葉老師在家安心養傷。
葉溪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恨恨不平地用小叉子一個個紮着切好的水果,發洩着心中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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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這一個多月,除了時不時去雙方父母那裏,餘蕊家濮嘉年都不讓她去。
她知道他還在怪自己那次奮不顧身護着餘蕊,可那個時候,祁敏思持刀突然出現,餘蕊是孕婦跑不快,她不過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
餘蕊預産期就快要到了,她實在很想去看看她,一通軟磨硬泡,濮嘉年終于松口,她高興地捧起男人的臉,重重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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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蕊坐在沙發上,葉溪摸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打量了一眼廚房忙碌的陳昭廷,笑道:“蕊蕊,昭廷大哥人不錯吧?”
餘蕊握住她的手,輕聲而溫柔地說:“他挺好,什麽事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需要我操心。”
“那你現在喜歡他嗎?”葉溪悄聲問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問。
餘蕊閃着潔白的牙齒笑了,
“跟他相處,哪怕聊着那些無關要緊的小事兒,也覺得自在舒服,他很浪漫,總是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一想到他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心裏就很溫暖。我現在覺得愛不是一時的熱情,更多的是你願意和這個人一直走下去的信念。 ”
“你呢?濮嘉年把你寶貝的什麽似得,得閑都見不到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我可不急。”葉溪咬着唇偷笑。
晚餐時,葉溪看着不停給餘蕊剝蝦的陳昭廷,打趣道:“昭廷大哥,請我吃飯也太沒有誠意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愛吃辣,還全做清淡的菜,怎麽吃啊!”
陳昭廷笑道:“蕊蕊這幾天上火,不能吃辛辣,怕她看見嘴饞。等寶寶出生,我再好好謝謝你這個救命恩人。”
“這還差不多!”葉溪笑嘻嘻地開始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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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昭廷家出來,回到錦園,已經是晚上,幾點寒星在雲層裏眨巴着眼睛,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灑在路旁的花叢上。
一年又要過去了啊,葉溪不禁有點感慨。
打開門,屋裏黑漆漆的,濮嘉年不在家?
她疑惑着想去摸牆上的燈開關,客廳的燈突然亮了。
無數朵嬌豔的白玫瑰鋪在地上,中間一圈紅色的重瓣玫瑰組成“Marry Me!”的圖案,撩人的馨香沁人心脾。
濮嘉年穿着白色的襯衣,嘴角含笑朝她走來。
葉溪瞪大雙眼,呆呆看着他,一副驚吓過度的反應,心像小兔一樣在胸前跳個不停。
燈光葳蕤,仿佛看到了十六歲時初見的少年,英俊的臉一如往昔,他那時也是穿着白襯衣,出現在她面前,讓她餘生再難忘卻。
濮嘉年走到她跟前,單膝跪下,舉着手裏的鑽戒,仰着頭目光牢牢地注視着她。
“葉溪,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我們已經認識十年,我希望下一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都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永遠和我在一起。”
“To me ,you wi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d.To you ,I shall be unique in all the world.”(對我來說,你就是我世界裏的獨一無二,我對你來說,我也是你的世界裏的唯一。)寶貝,嫁給我,好不好?”他嘴裏說着動聽的情話,眼中的熾熱漸漸聚集成一簇強烈的光。
葉溪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感覺自己快要溺在這漆黑的瞳孔裏,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她十六歲就深深愛着的男人,一想到他,心裏就仿佛有頭小鹿在亂撞。
現在他正跪在自己面前,求她嫁給他,他說要和她共度以後的年年歲歲。
她點點頭,哽咽着說不出話,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虔誠地把璀璨的鑽戒套進了她的無名指裏。
濮嘉年眉毛輕輕一揚,笑着起身将她攔腰扣住,原地轉了兩圈,葉溪的頭發跟着飛了起來,她仰頭大笑幾聲,心裏止不住的快樂,将自己沒有塗口紅也豔得厲害的唇甜美地迎了上去。
好半天兩人才從交織的熱吻中分開,濮嘉年把她抱到沙發上,把茶幾上的文件遞給她,葉溪快速看了一眼,将臉向他貼近,笑盈盈地說:“濮嘉年,原來你這麽有錢啊?”
“這是我個人名下的資産,你先看看。公司的股份不能分割,不在裏面。”
葉溪刷刷翻着,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竟然沒有婚前協議?你就不怕以後我們離婚我分走你一半的財産?”
濮嘉年臉色一下變得極不好看,哼了一聲,冷笑道,“你多厲害,動不動就鬧着和我分手,能看上我的錢?”
葉溪嘟着嘴,低着頭埋怨道,“明明每次都是你惹我的,開個玩笑也動不動生氣,陰晴不定,和你結婚不知道有什麽好?”
濮嘉年把她摟緊,咬着她的耳朵低聲道:“還是有好處的,以後給我生個孩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葉溪擡起頭直直看着他,表情嚴肅又認真,“濮嘉年,結婚後,我會給予你忠誠和永不背叛,希望你也能做到!如果你做不到,提前告訴我,我會......”
“你會怎麽樣?離開我?告訴你,這輩子想都別想。”不等葉溪開口,濮嘉年欺身把她壓倒在沙發上,堵住她的嘴,讓她再也說不出讓誅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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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雙方父母商定,兩人的婚禮定于四月舉行,對于一生只有一次的婚禮而言,每個人都在心中編織過屬于自己的夢幻場景。
葉溪想着那時候正值春光明媚的時節,胳膊上的傷疤也應該消退得差不多,她會穿上美麗的婚紗,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
“都怪你都怪你,我不要,我還小。”葉溪看着驗孕棒上的兩根紅線,欲哭無淚,猝不及防的懷孕打破了她對婚禮的所有憧憬。
“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濮嘉年很有耐心地哄她,從葉溪答應他的求婚,他就不準她再吃避孕藥,說自己戴套。
可兩人在一起,總有意亂情迷的時候,第二個月,葉溪發現自己大姨媽遲遲不來,買了驗孕棒一查,果然中招了。
“寶貝,我們也不小了,孩子生下來後,我不讓你累好不好,我們請保姆,爸爸媽媽還能幫我們看。”
“不行,我不要,我還沒有玩夠呢。”生育會帶來身材臃腫,皮膚松弛,葉溪覺得她才26歲,往後的幾十年都要圍繞着孩子轉,想想就可怕。
“你還想怎麽玩,今年我們都二十七了,這不是最佳生育年齡嘛!”
葉溪擡起眼,咬着牙憤恨地瞪着他,“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現在剛30多天,我吃藥就行,對身體傷害也不大。”
“葉溪!”濮嘉年大吼一聲,臉色發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是我們倆的孩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
葉溪被他一吼,眼睛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濮嘉年心不由得一軟,轉頭一想這件事不能讓步,放軟了口氣:“乖,我告訴爸爸媽媽,我們這個月就舉行婚禮,先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葉溪偏着頭問他:“要是我不生呢?”
濮嘉年重重吸了口氣,胸口一陣陰郁揮之不去,他知道她有多任性,“你要是敢自作主張打掉孩子,那我們就分手,老死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去醫院查體,不一定能更,先請假吧,最多一兩章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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