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叢浩沒什麽食欲, 不過還是吃完她點的食物, 周初五也沒什麽食欲, 她簡單扒幾口飯就沒怎麽吃。

整個過程只有周初五在說話，叢浩就是不搭理她, 她說累了幹脆閉嘴。

兩人安靜吃完一頓飯, 在叢浩還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 初五無奈說：“我自行車還在學校，要不我們折返回去？”

叢浩默默轉身, 跟着她走回二中。

“你還沒告訴我, 你為什麽會在這, 你們學校放假？”周初五不死心地繼續問, 這次叢浩終于開口了，睨她一眼, “你知道我讀哪個學校？”

周初五窘迫地做了一個心虛的表情, 她還真不知道，她除了知道程亦舟跟南風所讀的大學, 其他人的她沒有刻意去關注，可能大家也不好在她面前說大學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他們最後上哪個大學。

“我複讀了。”

周初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知不覺重複自己說的話：“你……剛剛說什麽？你複讀了？你複讀了, 你為什麽複讀啊？”

叢浩複讀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的成績比她還穩定，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考上全國排名前十的大學之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跟程亦舟的成績是不相上下的。

叢浩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他考試發揮失常，沒有考上他理想大學的專業，所以他幹脆複讀再考一年。

周初五仍然處在震驚中，這得多失常才沒有考上他理想大學，“你……沒騙我吧？多失常，比平時少了多少分？”

“很失常，所以我來揚縣二中複讀了，本來想去一中的，但是一中已經不接受報名，所以只能來二中。”

“你家又不是揚縣的，為什麽跑來這裏複讀？晉州一中二中不是也收複讀生。”

叢浩已經想好所有理由，他鎮定道：“我回來複讀是九月中旬的時候，我去上過大學，專業實在不是我喜歡的，所以就退學了，我們學校跟二中都是8月1號開學，他們早就不接受報名，況且我爺爺以前就是揚縣人，我也算是回來我家鄉讀書，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在新村小學念了一年書。”

周初五再一次震驚地看着他，“新村小學？我以前小學就是讀那所學校，你五年級讀的是哪個班？我是3班的。”

“我也是3班的，我不記得我當時同桌的名字，我只記得她每次都是背個粉紅色的雙肩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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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浩當時還小，他父母又忙，所以就讓他爺爺照顧他一年，他剛來揚縣的時候，其實聽不懂揚縣的方言，所以他每次都是講普通話，每次他一講普通話，班上同學都會笑他，學他說話，因為這裏除了老師，同學之間是不講普通話的。

後來他跟周初五成為同桌後，周初五為了遷就他，所以跟他講普通話，偶爾還會教他一些揚縣的方言，後來他爺爺去世，他才回到晉州。

他以為周初五會記得他的，他又不是女大十八變，除了身高，他覺得自己頂多是五官長開了一點，不記得他的樣子，至少記得他的名字吧。

簡直是接二連三的震驚，周初五記得自己小學一直是背着粉紅色書包，她媽媽熱衷給她買粉紅色的書包，她細細回想，隐隐記得她之前跟過一個只會講普通話的男生坐在一起過，後來那個男生還沒到期末的時候就轉校，名字她是真記不得，小學時候的同學除了是她鄰居，其他人都不記得名字，畢竟年代久遠，加上年紀不大。

“我總覺得你的小學同桌可能是我，我就是3班的，呵呵……”周初五尴尬笑兩聲，“你加油複習，明年高考你一定會考上你理想的大學，被你理想的專業錄取。”

叢浩：“那你呢？”

“我也努力考，争取被Ａ大錄取。”

這是她爸爸的願望，也是她的願望，她會努力考上A大的，叢浩高考發揮失常真的是她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她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叢浩，別人都說複讀生的壓力很大，她看着叢浩板着臉的樣子，壓力的确是蠻大的。

他們走在人行道上，馬路中間是車水馬龍，喇叭聲沒停過。

“你不生我的氣了吧？”周初五偏頭問他。

叢浩拿出手機問她新號碼，輸完11位數字後，他冷聲道，神情有些兇煞：“會不會又換新號碼卻不告訴我？”

“我保證不會了。”周初五就差沒有舉手發誓。

“第二次高考一起加油。”叢浩伸出手掌，周初五跟他擊掌，擊掌的那一瞬間，她心裏産生一種跟叢浩同舟共濟的感覺，所有人都在前進，而她在倒退，忽然有個人跟她一起倒退，兩人仿佛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這種感覺很奇妙。

即使是這樣，周初五也不打算每天來上課，第一學期她打算一個月來一次教室，她打算第二學期再好好複習。

叢浩同樣不打算每天來上課，她哪一天來教室的時候會提前發信息給叢浩，兩人會在同一天來教室學習。

在二中複讀班的好處是老師不會主動管你有沒有來上課。

周初五怕她會忘了一些知識，私底下也會看書與做題來鞏固知識點，每天過得很充實，在餐廳的工作有時候讓她累到回到家不想洗澡，只想躺下睡覺。

11月中旬，周初豪因為在學校打籃球把右手摔骨折，連着一個星期不去上課，周初五怕他落下課程，就催他去上課，偏偏周初豪不情不願，說他連筆都握不了，上課有什麽用。

周初豪的成績本來就不上不下，小學的時候在她媽媽監督下後考到揚縣比較好的中學，現在她媽媽出去工作，基本不在家，他少了人管教，越來越不把學習放在心上。

“你去聽課，又不需要動筆，周初豪，我不想說第二次，你們老師打電話到家裏說你學習成績一直在下降。”周初五冷臉說道，一邊把周初豪的文具給他塞進書包裏。

“你收走我的電腦，現在又逼我去上課，萬一我在教室被人撞倒怎麽辦，你都不關心你弟弟的死活！”周初豪吼道。

典型的叛逆期小孩讓周初五頭疼，她努力讓自己平和地跟他說話，“第一，電腦不是你的，我也沒有讓你不碰電腦，我只是讓你別過度，你每天可以玩半個小時電腦，你別當做自己一天都沒碰電腦，第二，我相信你同學見到你打着石膏的手，會小心避讓你的，反正，你今天必須給我去上課，你期末考能在學校進步五十名，假期的時候你可以玩三個小時電腦，不然一切免談，你乖乖去補課。”

“你是惡魔嗎？”

周初五被他逗笑，“對，我就是惡魔，少廢話，趕緊穿鞋，我送你到學校。”

周初豪嘟着嘴去門口穿鞋。

周初五送他到學校後，中午的休息時間就到了，她直接到餐廳工作。

……

“程亦舟，陳明，去飯堂吃飯嗎？一起啊。”

程亦舟正跟舍友陳明說話，身邊多了一個女生，是他們班的姚琪。

“歡迎歡迎，大美女跟我們一起去吃飯，當然是歡迎的。”陳明笑着朝程亦舟遞去一個眼神。

三人一同走向飯堂。

他們專業女生比較少，一個班有三十五個人，女生只有七個。

姚琪一路上跟陳明聊得很歡樂，偶爾才把話題抛到程亦舟身上。

姚琪:“學長學姐都說我們大一是最輕松的，可我感覺也不是很輕松，課程還是蠻多的，再加上社團，感覺每天都有事做，程亦舟，你是不是沒加入社團？”

“嗯，沒加。”

到飯堂刷卡時，姚琪忽然發現自己飯卡的錢忽然不夠，她跟程亦舟借卡，程亦舟把卡遞給他。

兩人打完飯後往餐桌那邊走去，面對面坐着。

“抱歉，下次我的卡再給你刷回來。”

“沒事，就幾塊錢而已。”

“陳明，這。”姚琪舉起手示意正四處搜尋的陳明。

一頓飯有說有笑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