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周初五在公司實習了将近兩周, 閑的時候很閑, 但忙的時候也很忙, 尤其是組長偶爾會把讓她弄報表,每次弄報表的時候是她最緊張的時候, 因為她有一次一個數據出錯被說了好久, 責任在她, 之後她每一次整理數據的時候都會反複檢查計算,就為了不出錯。
1月31號中午, 袁依琳請了一天假, 周初五沒有飯搭子, 她折騰PPT折騰到一點才下樓吃午飯, 結果上來的兩班電梯依舊是滿人狀态,她只好改走樓梯。
樓梯沒有其他人又安靜, 她戴着耳機聽歌, 不知道下到第幾層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男人在樓梯口抽煙, 低着頭玩手機,許是聽到腳步聲,男人擡起頭往上面看。
“嗨,付大哥。”周初五尴尬地打了一聲招呼, 摘下一邊耳機。
付明鋒把煙夾在手指間, 随意地問了一句:“吃飯?”
“對,吃飯,那我先下去了。”
“嗯。”
周初五吃完午飯後從電梯上來, 小憩一會後又開始工作。
下班後,她下到一樓大堂後發現外面正在下雨,下得還挺大的,她還要走一段距離才到地鐵站,她便走到一旁,倚着內牆等雨變小,寬敞的大堂內有不少人跟她一樣等與雨變小的人,大堂的四個沙發早已被坐滿。
喬南風發微信跟她說她被困在公司,雨下得太大。
周初五笑了笑,回她四個字——同病相憐。
付明鋒七點才下班,他剛電梯裏走出來後就見到倚在牆上的周初五,外面正在下雨,他走過去,在周初五旁邊的人先是瞟他一眼,而後往右邊移了移,讓出一點位置給他。
周初五正在刷朋友圈,沒刻意留意身邊的人,直到有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擡起頭,驚詫道:“付大哥……”
“是我,剛下班?”
“不是,我六點就下班了,在等雨停。”
可惜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她剛剛看到有一人撐着傘出去,結果傘被風往上掀起來,那人立刻被淋濕,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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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明鋒閑着沒事,跟她聊天,“在實習公司待得怎麽樣?”
“挺好的,工作不多,按時下班,工資可觀。”
付明鋒從褲兜裏摸出一盒煙,從裏面抖出一根,下意識看了她一眼。
周初五趕緊道:“你抽吧,我不介意的。”
付明鋒最後沒點燃,只是拿在手裏,“工資怎麽個可觀法?一天三百?”
周初五挑眉,開玩笑道:“難不成付大哥的公司給實習生的工資是一天三百,還缺人嗎,我覺得我去應聘能不能成功?”
付明鋒輕笑一聲,“現在不缺人,以後缺人的話我會考慮招你進去的,一天三百可以有,但你要按時下班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位同事見到他,問道:“付總,你怎麽還在這?”
“沒傘,等雨停。”
“付總,要不我的傘借給你?”那位男同事把他的傘遞過來,付明鋒沒接,“你就只有一把傘,借給我你撐什麽,我又不漲你工資,趕緊走,我等雨停再走。”
那位男同事沒有堅持,擺擺手說那他先走了。
等那位男同事一走,付明鋒看向周初五,“剛剛我們說到哪來着?”
“我的實習工資。”
付明鋒點頭,說:“如果我能猜中你的實習工資,你請我吃一頓飯如何?”
周初五很想翻白眼,在A市,實習工資大同小異,她的實習協議都沒有特別注明不能向其它人透露工資,因為大家都知道是這個價,“付大哥,你都是付總,就別坑我一頓飯錢,你不知道我那點小工資中午吃個飯就快花掉一半。”
她剛說完,程亦舟就給她打電話。
“喂,嗯,我下班啦,只是現在下暴雨,我暫時回不去,等我回到宿舍再給你打電話,嗯,好,拜拜。”
付明鋒在一旁聽完她講電話,從她的語氣可以知道手機對面的人是她男朋友,現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就是黏乎。
周初五見外面的雨似乎變小了一些,南風給她發信息說她豁出去了,大不了被淋濕,她看了一眼沒傘的付明鋒,“付大哥,你要去哪?要不我先送你?”
“你要走?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周初五猶豫了幾秒,“如果你要去的地方近的話,我可以先送你。”
她期待他說他要去的地方還挺遠的,這樣她就不用撐他過去。
付明鋒對上她略顯掙紮的眼神,“其實我要去的地方還挺近的,就旁邊的停車場,你撐我過去吧。”
果然某人眼底劃過一抹失望,付明鋒心裏一樂,這到底是想幫他還是不想幫他?
周初五打開她的傘,跟付明鋒一起走出大廈。
“我來吧。”付明鋒見她高擡手撐得有些艱難,主動拿過她的傘,收費停車場在大廈的後面,他們剛走了一小段的路,雨突然又越下越大,砸在雨傘上有巨大的響聲。
周初五的鞋子立即被地面上的積水浸透,她有些後悔選這個時間跑出來,感覺白等了。
付明鋒幾乎把雨傘挪到她那邊,當兩人到付明鋒車子前時,周初五是半邊濕透,付明鋒是全濕,他示意她上車。
當周初五坐到副駕駛時,冷到有些發抖,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去哪?”
“A大西區宿舍樓。”
狹小的車廂裏兩人保持沉默,周初五低着頭玩手機。
路上堵車,原本四十分鐘的車程變成将近兩個小時,周初五回到宿舍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喬南風比她早回來,見到她頭發滴水,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她不小心笑出聲,“你這雨傘有跟沒有一樣啊,我給你煮了幾壺熱水,趕緊拿衣服洗澡。”
……
公司終于放年假,周初五買了A市所謂的特産,拉個一個大大行李箱準備回家,因為這個時間點網上總訂不到票,她們拉着行李箱到汽車站買票,結果春節高峰期,買票的隊伍排得特別長,她們排了兩個小時才到她們。
“一張到揚縣的票。”
售票員查了一下,“揚縣只有大年三十中午兩點的票,你要不要?”
周初五愣住,“沒有今天的票嗎?”
“沒有,只有大年三十的。”
“那回晉州的呢?”
“晉州是今天晚上九點半的,240一張。”
周初五最後買了一張回晉州的票,到晉州再轉車,喬南風跟她不同路,她的車在下午六點。
折騰一番後她終于上車,在車上不知道坐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她感覺到旁邊的人說話問為什麽車子停了。
她睜開眼睛,拉開簾子看外面,堵車堵得厲害,颠簸了十七個小時,終于到晉州的汽車站,因為是晚上八點,售票窗口已經關閉售票。
旁邊有大叔見她拉着行李箱,過來問她回哪裏,說他們可以載她。
“小姑娘,這個時間點票可不好買,是不是回揚縣,我就已經湊了三個跟你一樣的學生,加你一個就立即回去,不貴,就一百塊一個人,坐不坐?”
周初五有些猶豫,聽說現在黑車挺多的。
“小姑娘放心,大叔我絕對是正規經營,我經常在揚縣跟晉州來回跑的,坐不坐?六個小時你就可以到家了,我的車子就在那,裏面就坐了三個學生,不騙你。”
周初五跟大叔走到他車子前,裏面的确有三個年輕人,兩女一男,只是瞧着不像學生,她沒敢坐,一個人拉着行李箱找附近的賓館熬過一晚。
“單人間一晚八十塊錢,中午十二點前要退房,要的話拿身份證登記一下。”
她把身份證給前臺登記,交了八十塊錢。
新年回趟家真的不容易,周初五拿房卡開門後累到只想一直躺在床上,跟她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後就把雙肩包放在床邊,手機設了鬧鐘放在床頭櫃上充電,颠簸了一天一夜的她很快睡過去,睡得很沉。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她想拿手機看一眼時間,結果發現她手機不在床頭櫃上充電,而是不見,她吓得從床上坐起來,她的雙肩包跟行李箱都不見了。
那一瞬間她腦子一片空白,她所有現金銀行卡身份證跟電腦都裝在她雙肩包裏面。
她愣了十幾秒後趕緊下樓找前臺,前臺的工作人員不是昨晚幫她開房的那個人。
“你昨晚關門了嗎?”
“肯定關門了,我醒的時候門都是關的。”
“我們這裏小本生意,不裝監控的,你這丢東西也只能認了。”
周初五只想飚髒話,她跟前臺借手機報警,前臺不肯借給她,她還是出去找路人才借到的,警察來了之後詢問她的財産損失後将她帶回警局筆錄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