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兩人站在地鐵車廂的角落, 均背靠內壁。
“是不是又要有考試了?”叢浩問道。
“對, 後天有考試, 考試重點跟筆記我已經提前發給你了,正好你可以參加考試。”他已經缺考過三科, 有一科因為多次點名不在被任課老師當成缺考處理, 但他不缺考的科目基本上不會挂科, 哪怕他考試那天才急匆匆來考試。
“多虧你的筆記,不然我肯定兩眼抓瞎, 不知從哪裏開始複習。”
不得不說她給他的重點與試題筆記百分之七十會出現在試卷上, 有可能只是換個數據。
周初五笑了笑, 她的筆記大多也是從別人那裏彙合而來。
回到學校上課後, 說是讓周初五請客吃飯,叢浩還是給自己重辦一張校園卡, 盡量不打擾她, 他在學校待了五天後又離開了。
十二月中旬,王婷婷消沉了将近兩個月, 情緒漸漸開始恢複,跟她們通電話的時候有說有笑,還主動提起她的前男友,大罵渣男, 因為那個男生跟她分手後的一個星期跟另一個女生在一起了。
每個人的生活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周初五一直沒辭去她的實習工作, 在學習跟實習中忙碌,很快又迎來一個學期期末考試周,程亦舟又恢複之前努力備考的場景, 基本上每天熬夜到淩晨兩三點,整個寝室的臺燈都在亮着。
她剛考完一科,從教室後面拿起書包收拾東西,手機第一時間開機,結果一開機就看到十四個未接電話,全是家裏的號碼,她臉色一變,忙回撥過去,接電話的是她弟弟,說她媽媽突然暈倒,生病住院了,情況很嚴重。
“那你給三叔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先幫忙照看一下,我現在趕回去。”周初五心急如焚,挂斷電話後就急急趕往汽車站,買完車票上車後,她身體在發顫。
九個小時過後,她才到揚縣,第一時間趕到當地的人民醫院,她二叔三叔小姑他們都在醫院,一見到她,神色各異。
周初豪縮在一旁。
“我媽怎麽樣了?”周初五擡腳往病房內走去,四人病房擁擠着不少家屬,她媽媽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鼻間插着氧氣管,她只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那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初五,你媽已經度過危險期,你得跟醫生聊聊。”小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周初五茫然地點點頭,随後跟着小姑去找主任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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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秀梅家屬是不是?坐這,我跟你說說情況。”主任醫生示意周初五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拿起病歷跟她溝通。
“我看過殷秀梅的病歷,她之前做過不少手術,其中包括腎修複手術,總體來說她身體目前比較虛弱,加上拖延的時間比較長,現在已經是終末期糖尿病腎病,也就是俗稱尿毒症,解決辦法只有腎移植與腎透析,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醫院條件都有限,我建議你們待病情穩定後轉到A市的大醫院,具體的醫療方案再咨詢醫生。”
周初五二叔周福康問道:“能活多久?”
醫生沉聲道:“這個不确定,有人能活二三十年,有人活三五年,因人而異。”
“腎移植跟腎透析有什麽區別,哪一個更好?”
“腎移植就是換腎,同樣壽命不保證,不過現在腎.源很少,而且換腎需要的費用也不低,不進行腎移植前,都要進行腎透析,具體的透析方案,到時候可以咨詢更有經驗的醫生,我建議盡快轉院,她現在不能再拖。”
周福康:“那個什麽腎透析要做多少,大概需要多少錢?”
“如果不換腎的話,腎透析是終生的,每家醫院收費不一樣,據我所知A市的省中醫一次透析大概在300到400之間。”
周福康臉色變了變,這不是意味着病治不好,還要一直花錢。
周初五回到病房後,殷秀梅已經醒了,她忙上去握住她的手。
“女兒,媽這病就不治了。”
“胡說什麽,”周初五輕聲呵斥她,“哪有不治病的。”
兩天後,周初五跟她小姨小姑帶着她媽媽來到揚縣醫生推薦的A市省中醫醫院問診,這次的主治醫生胡醫生交代得更清楚,把所有危害與會出現的情況跟他們說清楚,包括換腎所需的費用與一周透析幾次。
小姑在A市待了三天就回去,小姨在醫院陪她媽媽,周初五考慮到以後都要在這家醫院透析,意味着她跟媽媽要在A市有一個栖身點,所以在她小姨陪床的時候,她開始找房子,花了兩天租好房子,這幾天時間她錯過這學期最後一科的考試。
“小姨……”周初五輕喊一聲。
她小姨擡起頭看到她,起身跟她走出病房,“我在診療卡上充了三萬塊,卡你先拿着,沒錢再跟小姨要,你弟弟現在住在哪?”
她們問過醫院這邊,她們的醫保是不報銷透析的費用,服用藥也報銷不了,頂多報銷一些住院費,一年總共只能報銷三萬塊,在揚縣的醫院就花了五千多,後面的醫療費還望不到頭。
“我小姑家。”
“好孩子,你以後辛苦了。”她小姨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頭,這孩子以後就是這個家的頂梁柱,還不知道以後的生活要怎麽過,她媽媽這樣,她連出趟遠門都不行。
周初五搖搖頭,最辛苦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媽媽。
因為她小姨家裏還需要她,等不到第一次透析就先回晉州市。
周初五辭去實習的工作,抽時間回宿舍的時候,碰到程亦舟在樓下等她,這幾天她怕耽誤他考試,沒告訴他發生的事情,但她知道他知道她缺考了,一見到他,她突然很想哭。
“怎麽了?”程亦舟抱住她。
“我媽媽生病了,我要照顧她。”
“什麽病?”
“醫生說尿毒症,明天要做第一次透析。”
程亦舟立即皺眉,尿毒症要長期透析,透析不可怕,可怕的是透析過程中産生的并發症與感染,“現在在哪一家醫院,我明天陪你。”
周初五搖搖頭,“不用,你先忙你的,現在我一個人可以的,先不跟你說了,我媽還一個人在醫院,我要回宿舍拿點東西。”
程亦舟拗不過她,在樓下等她拿好東西下樓後又送她到公交站。
盡管周初五查了很多資料,護士也給她講過很多要注意的地方與一些專業的詞,當她看到醫生在她媽脖子上插臨時管的時候,她還是很害怕,可她不能表現出來。
整個透析過程中持續了兩個半小時。
周初五站在一旁靜靜看着,直到她媽慢慢睡過去,她才走出病房,貼着牆面喘氣,而後慢慢蹲下來,強忍眼淚。
程亦舟是透析後第二天來醫院看她,查了不少資料打印出來給她,包括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周初五沒有把他帶到她媽面前,生怕給她媽造成什麽心理負擔,也怕給程亦舟帶來心理負擔。
之後住院的十多天,程亦舟每天來醫院給她們帶飯,南風也來過幾次。
出院後,程亦舟因為他媽媽要回家。
周初五一個人在A市照顧她媽,前面三周是一周一次透析,之後是一周三次,每次透析要四個小時。
臨近新年,周初五跟她媽媽還要來醫院透析,每次透析後她媽都手撫額頭,看起來很虛弱痛苦,頭疼不已。
短短一個月,她們就花掉了四萬塊,診療卡的錢所剩不多,周初五又往裏面充了八千塊,正好是她期末拿到手的獎學金,她查過她們家銀行卡上的錢,一共十二萬,不知道能撐多久。
醫生說換腎對有一些人還是很好的,可以延長壽命,換腎後不用再透析,但費用至少要四十萬,周初五想籌夠這四十萬,即使到時候不換腎,她也希望能夠有四十萬以備不時之需,萬一真的走到換腎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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