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周初五以為自己能維持現狀熬到畢業, 哪怕她每天睡不到四個小時, 只不過天不遂人願。

11月3號, 星期六，周初五早上七點交班後到菜市場買菜回到出租屋, 她媽媽已經醒了。

兩人一個做菜一個洗碗筷很快解決早餐, 周初五帶上東西後跟她媽媽到醫院, 沒等多久，她媽媽進透析室後, 她坐在外面, 卡上的餘額已經只剩下不到三萬塊。

周初五眼看着錢越來越少開始擔憂起來, 尋思着其它賺錢方法。

在外面等了一個小時, 周初五剛閉眼休息的時候就有人推醒她，她擡頭一看是負責她媽媽的護士, “我媽怎麽啦？”

“她現在休克了, 目前醫生正在極力搶救，我們需要你簽病危單, 來，在這裏簽個字。”護士明顯也着急，讓她趕緊簽字。

周初五迅速落筆簽字，整個人從昏睡狀态清醒過來, 起身站在透析室外看進裏面, 身體都是顫抖的。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幾個醫生走出來，“殷秀梅的家屬是不是？人暫時搶救過來, 但還是有生命危險，現在她腦部有積血，情況很危急，她随時有可能再次休克，我們得立即開顱作引流手術……”

周初五沒等醫生說完，急急道：“做，我們做，需要我簽什麽我立刻簽。”

“別着急，等我說完，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我們希望家屬要知道這一點，而且手術費不低，你得先繳足費用，我們才能有下一步，這是醫院的規定。”

“多少錢？”

“至少得保證賬戶上有十萬塊。”

醫生又跟她說手術的危害與後遺症，周初五只想讓他們趕緊救她媽媽，多少錢她都交，她跑到門診樓那邊交費，把銀.行卡上所有錢充進診療卡後，她給叢浩打電話問他借錢。

叢浩說他現在就給她賺錢，讓她別着急。

大概過了五分鐘，她就收到銀.行發過來的信息，從號給她轉了十萬塊，她交了之後就跑回到護士臺那邊跟護士說她已經繳費了。

住院醫生過來拿了一堆手術同意書讓她簽字，蘇晚顫抖地簽完字，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之後她媽媽才被推進腦內科樓五樓的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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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在手術室外，忽然失去所有力量癱軟下來，蹲在牆邊六神無主，也沒有哭，就這樣靜靜蹲在地上。

手術中三字燈一直亮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接起，“喂……”

對面的人說完後，她才回道：“我在內科樓五樓。”

過了十分鐘，一道焦急的步伐出現在走廊，緊接着周初五聽到頭頂上響起一聲“嘿”。

叢浩半蹲在她前面，“阿姨會撐過去的，別擔心。

周初五想扯出一抹笑容卻笑不出來。

“肩膀借給你靠。”

周初五搖搖頭，“我沒事，謝謝你。”

周初五心裏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她不能有事，她要等到她媽媽平安出來。

叢浩沒有多說什麽，起身倚牆站在她旁邊。

手術一共進行六個多小時，是幾個醫生走出來說手術很成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緊接着護士推着她媽媽出來，周初五跟着護士一起，把她媽媽轉到三樓其中一間三人病房。

護士交代一些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周初五在病房待了一會就走出來，叢浩跟着走出來。

一出病房，周初五就覺得整片大腦一片空白，呼吸加重，感覺快要窒息過去，于是大口大口喘氣。

“初五，初五……”叢浩見她不對勁，連喊她的名字，單手撐着她，大喊：“護士，護士……”

周初五已經聽不清叢浩說了什麽，耳朵嗡嗡作響，眼淚不受控制往外流，人也站不穩。

護士聽到喊聲從病房小跑出來，見狀就知道周初五過呼吸了，連忙找個塑料袋讓她往裏面呼氣。

周初五坐在地上，起初大口喘氣，之後才慢慢好轉。

醫生讓叢浩扶她到椅子上坐着，給她測血壓測心率，“心理壓力別太大，放輕松，自然呼吸。”

測完血壓跟心率後，醫生才說：“精神崩得太緊了，放輕松，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周初五坐在椅子上，人還沒徹底緩過來。

叢浩要來一張紙巾替她擦去眼淚。

接下來的幾天，周初五一直在醫院照顧她媽媽，白天是她照顧，晚上也是她照顧，之後喬南風晚上過來幫忙照顧，情況才好一些。

這一場手術花費了九萬三百，醫生說只要留院察看兩個月，等身體好轉些還是要繼續做透析，叢浩最後還借了五萬塊給她，讓她別着急還，反正他不缺這筆錢，要是沒有叢浩，她媽媽的命還能不能救回來還是未知數，她太感激叢浩。

因為太着急用錢，周初五老家的房子還是以低于市場價賣出來，原本值三十萬的房子最後只賣了二十萬，在她媽媽情況穩定下來後，她回到揚州把能用的東西寄到她小姨家，然後在鄰居的幫助下辦理過戶手續。

一月十三號，程亦舟在緊張的複習中，周初五提前兩天發信息給班主任跟他約好時間，才回學校找班主任辦理退學手續。

“你們班怎麽回事，一個退學就算了，還來兩個，你們班那個叢浩兩個星期前也辦理退學，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學怎麽能說退就退，我看過你的成績，你在第一年還拿到一等獎學金，為什麽要退學？”

周初五說要照顧家人，班主任勸說一番後讓她回去再好好想想，她不想浪費時間，說她已經想清楚，她連具體的文件跟申請書都準備好了。

從班主任到年級主任最後到校長一層層簽名，學費退一半，由于學費是貸款，又多了幾層手續，周初五花了三天時間才辦理好退學手續，最後一關是告知程亦舟，原諒她沒有勇氣提前告訴他，她害怕面對他失望的眼神。

她坐在食堂裏等程亦舟下課，中午十二點十分，程亦舟穿着白大褂出現在食堂。

“等很久了？”

“沒有，也就十分鐘。”

“我去給你打飯，想吃什麽？”

“不用，我吃過了。”她現在是沒胃口，整個人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

“我給你打一份湯好不好？”

周初五最後還是點點頭。

程亦舟因為中午第五節課還要上實驗課，所以他吃得很快，擡眸看了一眼初五，發現她沒怎麽喝湯。

在他吃完後，周初五才開口：“程亦舟，我退學了。”

程亦舟頓了一下，今天她異常沉默，他就知道她有事跟他說，只是沒想到是退學，他一時之間想說很多話，最後只化為一句：“嗯，我知道了，你決定就好。”

只要不是分手，他什麽都能接受。

“還有程亦舟，我們分手吧。”

她的下一句話讓程亦舟直接冷臉，“你退學就退學，為什麽要說分手，我都支持你退學了。”

“以後我們的生活沒有交集，為什麽不分手，程亦舟，你的存在讓我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喘不過來氣，我不想再這樣下去，給你我一條退路，也給我喘氣的機會，抱歉。”

“我沒有給你壓力啊，以後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周初五，你別總跟我提分手，我不喜歡。”

“程亦舟，我每次看到你能安安穩穩在學校裏學習，而我要四處奔波，累得像一條狗一樣，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你那麽優秀，把我襯得一無是處，放過我，也放過你好不好，我已經看不到這段感情的未來在哪裏。”

程亦舟沒想到因為他，她承受了那麽多，他看向她無比認真的神情，挽回的話到嘴邊又咽下，他好像挽回不了。

他問：“什麽時候離校？”

“我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行李箱，應該下午就能離校。”

“好，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宿舍。”

兩人慢慢從食堂走向宿舍樓，在宿舍樓下，周初五忍不住緊緊抱住程亦舟，沒辦法控制住的眼淚滴在他脖子上，“程亦舟，祝你前程似錦。”

“那你的前程呢？”

周初五沉默，兩人默默抱着對方。

“我上樓了。”周初五先松開他，轉身離開。

前幾天姚琪發信息跟她說程亦舟在實驗室跟着的一位導師準備轉到外省一所大學教學，那所大學是全國醫學臨床專業最好的大學，而那位導師想要程亦舟到時候考研直接選他當導師，他會親自指導他，導師都不說程亦舟會不會考上，因為他知道憑程亦舟的實力，他一定能考上。

程亦舟直接拒絕，說他以後想留在A市，所以會在本校讀研。

周初五不想要他為了她将就，當醫生一直是他的夢想，她希望她不是他夢想道路上的絆腳石，他值得更好的前程，他也會有很明亮的未來，因為他足夠優秀。

周初五跟幾個舍友告別後拖着行李箱下樓，坐在公交車時便把程亦舟的聯系方式全都拉黑了，她看着窗外，車子迅速開離她曾經理想的大學，越走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兩篇接檔新文于12月20日開文，還有三天開文，求收藏，點進作者專欄可收，接檔新文《就是友情，不解釋》文案如下：（涉及校園霸淩）許桃從幼兒園小班開始就認識賀霆宇，兩人從小到大是最不被班上同學接受還有取笑的同學，各自有一個綽號，一個是紅臉怪，一個是大胖子，從幼兒園到高中，他們一直同班，友情從淺到深，後來許桃成為社會記者，而賀霆宇成為大老板。

有人問許桃，她跟賀霆宇是什麽關系，許桃說是朋友，賀霆宇連她初潮是什麽時候都知道，姨媽巾還是他給買的，熟到不能再熟的關系。有人問賀霆宇，他跟許桃是什麽關系，賀霆宇只說了一句話：“我連命都可以給她，你說是什麽關系。”

小劇場

許桃為了把自己臉紅的毛病徹底根除，大學的時候攢了錢去動手術，她讓賀霆宇假冒她親人簽手術同意書，賀霆宇拒絕，許桃一意孤行，準備進手術室前才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結果手術進行到一半時，醫生出來讓他簽病危通知單與各種手術同意書，賀霆宇站在手術室外哭了，那是他從六歲記事以來第一次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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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律啞巴總裁X美女秘書

宋長東自從不能講話成為啞巴後，性格變得有些暴躁古怪，與此同時他的聽覺變得很靈敏，慢慢開始聽聲識人，偶然間聽到一個很悅耳的聲音，一直失眠的他聽着那道聲音入睡難得好眠，從此以後，他每次睡覺的時候都會循環播放那個人發過來的語音消息，直到有一天他掉馬甲，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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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你的聲音是我世界裏唯一的救贖，所以你不能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卻又消失，要麽你沒來過，要麽你死在我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