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搞黑材料的人來了
卻說那位被人惦記着撈銀子的景仁帝, 回到桂宮一看,好嘛, 案頭上是三大摞折子,說好的有重要事留折子, 這幫屍位素餐的東西,為了掙表現,個個都覺得自己的事情很重要!
可是,唉,景仁帝嘆了口氣,無奈地一屁股坐了下來。說來,這會兒, 他倒有些臉紅了。皇帝把滿朝文武給晾朝堂上,這樣荒唐的事情居然能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真是……只能怪他的卿卿過分美麗。
今日不看完,明日, 自己就等着這幫大臣唾沫淹了金銮殿吧!說不定這會兒那幫禦史的筆,都已經寫禿了!還是得勤奮工作堵了他們的嘴才行!
他用手壓了壓那堆折子, 一咬牙, 開啓了全神貫注的工作狂模式……折子看得那叫一個飛快, 該批同意的批同意;有疑問的等明天上朝;該罵的罵,該贊的贊,該殺的殺, 該赦的赦!等看完最後一份折子,他将手中的毛筆一扔,太有成就感了!他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擡頭一看……哎喲,天都擦黑了!
他的卿卿該等急了吧?
汪桂容此時确實等得有點兒急。
眼看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玉堂殿正殿側的小書齋裏,小靜已經将蠟燭點上。汪桂容覺得自己的嗓子喝再多的水都沒用了,她這都沒話找話說了一下午了,再說下去,就真是尬天尬地尬空氣了。
坐在她床邊的肖貴人更是早已經坐立不安。她可沒有那個心思跟汪桂容胡扯什麽端午節喝多少雄黃酒。
“對了,還有劃龍舟?也不知道德妃娘娘是個什麽章程?”汪桂容也很無奈啊,她趴那裏跟只動彈不得的烏龜似地說話容易麽?可是……她怕被催債啊!為了這,她都沒敢讓小寧在身邊伺候。
肖貴人正在走神,猛地聽她提到德妃,做賊心虛地雙手一哆嗦,差點兒沒把手裏一個粉彩小茶杯給掉地上,她聲音陡然高了八度,一句話對着汪桂容就噴了出來:“我……我怎麽會知道德妃娘娘的安排!”
汪桂容感到自己的臉上好像被毛毛雨掃過。她已經習慣了。這肖貴人說話一激動就喜歡噴人。她好脾氣地從旁邊抽了塊手絹擦了擦臉頰。再一看肖貴人雙眼閃爍,手裏一條絲絹都都已經扯出個大洞來了……emmmm,這裏到底出啥事了?她說啥了,就挨噴?
“呃……德妃娘娘可好?”汪桂容一邊仔細看着肖貴人的臉色,一邊狀似無意地随口問道。
肖貴人臉色一白……說話都結巴了:“好……哦,不好,我不知道!我……我又沒去過鳴鸾殿!我……天色不早了,我先走……走了!”說完,肖貴人就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
她身後的碧桃也如蒙大赦地一扶她就要往外走。要是被汪娘娘知道她們是來當奸細的,會不會一頓板子都給打死!貴人真是糊塗油蒙了心了,這種事是能瞎摻和的嗎!真是太能連累人了!
要說汪桂容雖然不喜歡宮鬥,但還是挺有階級鬥争的警惕性的,她一聽這話,差點兒沒笑出來,可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這肖貴人是德妃派來的?
這件事,她還真難得地答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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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妃心裏決定派肖貴人去玉堂殿打探消息後,一臉嚴肅地吓唬肖貴人:“你今日聽到的事,可大可小。要本宮說,你呀,若是跟汪娘娘好呢,就該去跟她說一聲,怎麽着,這話也是從她宮裏傳出來的!不管真假,就憑着妄議皇上和侯爺,這傳話的奴才就該打死!”
肖貴人果然是個不經吓的,她當即慌得雙腿一夾,她只是把聽來的話告訴洪娘娘,不算妄議皇上吧?
“人家現在是一飛沖天的鳳凰鳥,我這樣的草雞可哪裏敢去攀人家的高枝?娘娘,妾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趕到這裏來了。這宮裏,妾最信得過的,也就是德妃娘娘了。這事,還請娘娘替妾拿個主意!”肖貴人急得聲音都在抖。她真想哭,當初也是德妃娘娘先找的她,現在她哪裏做得不好,聽德妃娘娘的話口怎麽要把她推給汪妖妃?
洪德妃眼珠子一轉,嘆了一口氣:“唉,主掌宮務,聽起來風光,不知道多累人。這事本宮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總不能讓人這樣污了皇上和侯爺的清白!”
見肖貴人還是擀面杖吹火,一竅不通的模樣,洪德妃輕笑一聲:“不瞞妹妹說,自打本宮掌了宮務,我這鳴鸾殿說是車水馬龍也不為過。可是,本宮也不是誰都瞧得上的。不過,妹妹你不一樣!”
肖貴人一聽,眼圈都紅了。士為知己者死,洪娘娘一向對她們這些低等宮妃就很和善,如今又主動提攜自己,她要争寵,跟汪妖妃有着不可調和的沖突,洪娘娘不一樣,洪娘娘從來不争寵。她是鐵了心了,一定要緊緊團結在洪娘娘的周圍,鬥倒汪妖妃!
見肖貴人感激涕零的模樣,洪德妃安了心。
“這件事呢,依了本宮的主意,倒要妹妹明察暗訪一番。反正汪賢妃如今身上有傷,妹妹有事無事只管去玉堂殿多多走動,若是能查出來是誰多的嘴,拿了真憑實據,本宮這才能回秉皇上:汪賢妃治宮不嚴,致使有污皇上清譽的消息傳布!那你可就立了大功一件!”這話翻譯成大白話就是,舉報要實錘,要搞汪賢妃,得先找她的黑材料。
肖貴人立刻有了一種光榮的使命感。畢竟,她的計劃,需要踢掉汪妖妃這塊她青雲路上的絆腳石,于是便迫不及待地來了。
“這怎麽行?!傳飯!”汪桂容已經很确定這肖貴人有問題了,之前留下她是為了堅持到景仁帝回來,好躲債;現在不一樣了……既然洪德妃都找上門來了,怎麽也不能讓肖貴人空手而回啊?
可是,她心裏還是有些說不出的難過。好歹她們也是好幾個月朝夕相處的麻将搭子,她以為她們之間至少還可以談談感情。誰知道……果然茍富貴勿相忘是個傳說。
玉堂殿,景仁帝揉了揉幹澀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小瑞子忙上前去,拿子熱毛巾給他擦手:“皇上,陸統領讓奴才來問一下皇上,那兩個奴才要怎麽處置?”
景仁帝聞言,端起幾案上的熱茶喝了一口,雙眼微微一閉,緩緩吐出兩個字:“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