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培養心腹的技能
此時, 景仁帝心裏雖是恨不能插翅飛回玉堂殿，可看着鄭公公那快彎到地上去的老腰, 終于嘆了一口氣：“小瑞子，你先回玉堂殿, 讓娘娘不用等朕，先用了飯。朕晚點回去。”
對他來說，鄭公公雖然只是個老太監，可也是瞧着自己穿開裆褲長大的老人，那份親近和信任在這宮裏還真是誰也比不上。
鄭公公聞言老邁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激動得抖了三抖，終于放下了堵在嗓子眼裏的心，慢慢地直起腰來, 皇上到底還是顧着規矩的。
“再有，小瑞子，去告訴陸統領, 那些拘起來的宮女太監們，都好好告誡一番, 今日之事, 不過是兩宮太後被兩個不知輕重的奴才挑唆着起了些口角。除此之外, 誰敢添枝加葉，多嘴多舌，都一頓板子打個半死, 給扔到安樂堂去！”為了兩宮太後把文武百官給晾在朝堂上，還占了一個孝字。如果牽涉到卿卿，難免讓那幫大臣抓住“女色誤國”四個字, 追着卿卿不放，他還想盡快地把卿卿升貴妃的事情辦妥呢。
不過，話是這麽糊弄着說了，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除非他真能狠下心來學史上的某位暴君，誅盡三千宮人，不然這麽多人的嘴哪裏真能堵個幹淨……算了，少生殺孽也算是為子孫積德了。再說，說來說去，他們還能說出些什麽來？不過是議論他如何寵着卿卿罷了！喜歡一個女人也要掖着藏着，豈不是連個霸道的地主老財都不如？那還做個什麽皇帝！
紫雲一直在小書齋對面的小廂房裏關注着汪桂容的動靜。她今兒下午也沒閑着。玉堂殿的宮女太監們，除了小寧小靜，都被禦林軍圈起來了，景仁帝忙着打理朝政，尚未示下發落。可玉堂殿總還是要有人打理啊，她只得臨時從桂宮調了幾個宮女太監過來，把門的把門，燒水的燒水，要不然這肖貴人來了，只怕連個通傳的人都沒有。
這會兒，她見肖貴人從小書齋出來，居然一邊走，一邊擦着眼淚，心裏不禁捉摸開了，本來好得還要留飯，怎麽，這麽一會兒功夫就翻臉了，可是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忙吩咐身邊一個小太監：“你遠遠地跟着肖貴人，莫驚動了她，看看她是回芙蓉宮呢，還是又去了什麽地方？”今天亂成這樣，這肖貴人還往玉堂殿鑽，要說是跟汪娘娘姐妹情深，她是不信的。
小太監剛走，她就看見小寧鬼鬼祟祟地進了小書齋……她心頭一動，一看天色已暗，宮中四處無人，倒是個聽牆角的絕佳好機會！
這小書齋後面自然是種滿了香花綠草的。此時正是夏初，蚊蟲滋生的時候，紫雲趴在窗根後面，半點兒動靜也不敢出，只聽得那蚊子一個個大得跟蒼蠅似地，在耳邊嗡嗡嗡嗡嗡……哎呦，眼皮上挨了一下；咿呀，鼻尖上也遭了殃。這也算了，可是……這小寧跟汪娘娘說的都是些什麽屁話啊！她可真是白在這兒遭罪了。
這倒不是小寧和汪桂容未蔔先知地不肯商量絕密消息給她偷聽，而是屋子裏還站着個今天剛剛成為心腹的小靜。
要說打發她出去也不是什麽難事，可是，汪桂容覺得人家今天剛剛跟她同生共死，這會兒自己要把她支走，跟小寧密議，也太打擊小靜立誓成為心腹的積極性了。汪桂容暗搓搓地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簡直被自己無師自通，培養心腹的技能驚呆了。
所以，她不但沒有打發小靜出去，還特意吩咐道：“小靜，你就站在門邊，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我跟小寧說的話可不能被任何人聽了去！”
小靜當即感動得眼淚汪汪……娘娘和小寧姐姐這是當她自己人啊！她七歲進宮，如今也有十年了，還是頭一回被這樣信重。下一回娘娘要是還被太後娘娘打，她就拼了小命也絕不讓人傷着娘娘半根汗毛！
但是……汪桂容也并不敢真把自己跟小寧之間不可告人的陰謀告訴她。就算她不會說出去，這種事也是知道的人少一個是一個，所以……
“小寧……我這屁股上的傷，你瞧着發不發紅？”她還是挺擔心自己傷口發炎的。她都不準備再作死搞事，要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寵妃了，可萬一在這個沒有抗生素可以濫用的時代，因為傷口感染化膿高燒送命，那豈不是冤出個大頭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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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有點兒紅。娘娘，這肖貴人可真不是個東西，害得娘娘都沒有休息好！您都趴了一下午了，要不要奴婢扶您起身去趟淨房？奴婢才去過回來。”最後一句小寧可特意加重了語氣。
小靜一聽，原來娘娘跟小寧姐姐是要躲起來說肖貴人的壞話啊，難怪讓自己把門望風。
汪桂容心中暗喜地點了點頭，就說小寧這家夥跟自己是最佳搭檔，這一語雙關還真是說得很有內涵。
“可不是，要不是看着當初在芙蓉宮那點兒情分，哼，我才懶得搭理她！她要再來，門都別讓她進！”汪桂容打定了主意，就是沒朋友，也好過有一個随時可能朝自己插/兩刀的“朋友”！哼哼，別想欺負咱不會宮鬥，咱也是看過不少宮鬥劇的人吶！自己這回這一塊石頭兩只鳥，兩個桃子殺三士的謠言，可比什麽皇上侯爺攪/基，皇上喜歡打小老婆之類的八卦要害人多了。
小寧心裏也是氣，這肖貴人要是跟着來抱娘娘的大腿，憑娘娘的為人，能虧待得了她嗎？也不知道她是中了哪陣風，居然跟着別人來禍害娘娘。以前在芙蓉宮，她就跟碧桃關系還不錯，現在可都要成了敵人了！
不過……她給汪桂容換好了藥，小心翼翼地拉上了衣裳。娘娘這造謠的本事可真是太給力了，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敢來禍害她家娘娘，她倒要看看這宮裏誰能鬥得過她家娘娘！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汪桂容在小寧和小靜的攙扶下離開小書齋回去吃飯了，留下紫雲縮在窗根腳，摸了摸腫成眯縫眼的右眼，欲哭無淚……難道自己偷聽被發現了？不能夠啊！
這邊，汪桂容剛用她的屁股懸挂大法坐下，小瑞子就來了：“皇上讓娘娘先用，落匙之前指定回來。”小瑞子心裏其實是十分忐忑的。
一來，張玉全的事……皇上都說了不要驚動娘娘，他哪裏敢露出半點兒口風；可娘娘備不住早晚要知道，張玉全要真死了，娘娘會不會怪罪自己沒把話傳清楚？
二來，他還真怕娘娘跟他打聽：“皇上去哪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