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太昏君了吧?!

永延宮內, 衆宮人都戰戰兢兢地,一見景仁帝來了, 就更是一個個吓得恨不能趕緊藏起來。他們閑得沒事幹,幹點兒什麽不好, 非要聚衆扯皇上的閑篇,這下好了,被太後娘娘聽到,已經哭了有一下午了。皇上要是知道是他們傳的話,說不定一怒之下,個個都打個屁股開花。

西太後也是哭累了,半偎在床上, 一看景仁帝來了,那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嘩”就下來了。她一輩子就這麽個寶貝兒子,自小到大, 就沒給她惹過什麽麻煩,又孝順, 又本事, 簡直是樣樣都好到不能再好, 可怎麽就……就……

景仁帝一看,吓得幾個大步走過去,坐在床頭, 拍了拍她的背:“母後,有什麽委屈只管跟兒子說。”這宮裏如今應該沒人敢給母後氣受了,連東太後都老實了。

西太後費力地睜開腫成條縫兒的眼睛, 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裏:“定兒……新陽侯的事情,是真的嗎?!”

她自己這一直以來心裏懷疑是一回事,真的聽到傳言是另一回事。西太後一聽到那些宮人們都在議論,立刻就信了幾分。先是一味地哭,等哭得眼睛都要瞎了,才想起來,萬一……萬一它是謠言呢?怎麽着也要向定兒問個清楚明白!能勸就勸一勸,不管怎樣,定兒不是說還要跟汪賢妃生娃娃的麽?!這才急忙讓人去請景仁帝。

景仁帝聞言一愣,他才知道新陽侯走漏消息的事情,怎麽母後就知道了……等等,不對啊,就是新陽侯為了媳婦出賣了兄弟,母後也不值當哭成這樣啊?難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定兒,這滿後宮的美人兒,你要是都不喜歡,跟母後說,母後把這全京城未嫁的小姐們都召到宮裏來。你自己選……”說到這裏西太後說不下去了,兒子一個大臉盲,選根毛線只怕也不知道是啥顏色,能選出個啥美人來?真愁啊!沒想到那個汪賢妃是個西貝擋槍的貨。虧她還對那女人寄予了厚望。

景仁帝一聽這話茬,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都有卿卿了,滿意得不能再滿意,還瞎選什麽美人?這宮裏的美人他正愁太多呢。

“母後,兒子正想跟母後提呢,這後宮美人太多了,兒子想放一些出去。”少幾個是幾個,想想要輪七七四十九日,他覺得自己肯定要相思成疾了。

“什麽?!”西太後驚得差點兒沒背過氣去,放聲大哭:“定兒啊,新陽侯……再怎麽好,他也是個男人啊!你不能為了他斷了香火啊!”

呃?母後這是什麽意思?自己跟新陽侯……是斷袖!?景仁帝終于明白西太後到底在說什麽了。他看着哭得聲嘶力竭的西太後,很不厚道地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母後!兒子就是為了早日有香火才想這後宮少留下幾個美人的。這美人兒越少,兒子去汪賢妃那裏的時候不就越多,這子嗣才能來得更快呀!”有他這麽迷戀女人的斷袖麽!母後怎麽能信了這樣沒影兒的謠言?

西太後噎得差點兒沒把眼淚鼻涕都一口咽下去。她見景仁帝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急得胡亂擦了把臉:“定兒,你是不知道呀,這整個宮裏都傳遍了!有鼻子,有眼睛的!說汪賢妃受傷,就是因為撞破了你們才被你打的。新陽侯實在沒臉見人,這才去了朝天觀!”西太後的消息已經是轉了幾道手的,這中間也不知道是哪個有想象力的二道販子對此進行了合理的聯想和分析,得出這個看似非常有邏輯的推論。

“什麽?傳他斷袖也就算了,怎麽還傳他打了卿卿?他都這麽努力地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卿卿是他的寶貝了,怎麽還有人能信了這種荒謬至極的謠言?!”

景仁帝簡直想不通,更讓他生氣的是,他養了那麽多的人,包括紫雲在內,都是吃/屎的?這消息都傳到西太後耳朵裏了,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景仁帝的怒火開始升騰,等他抓到那個造謠生事的混蛋,一定要把他/她五馬分屍!

“母後!你放心,兒子喜歡的是女人,最遲明年,就讓您抱上孫子!兒子這就去查,一定把這個造謠生事的混帳家夥給抓出來,當着母後的面把他/她拔舌抽筋,讓他/她死無葬身之地!”景仁帝越想越生氣!他打卿卿?他怎麽舍得?造謠的人實在是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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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西太後不是不還心存懷疑,他怒氣沖沖地回了桂宮,第一個召見的就是紫雲!

且說肖貴人,今兒該她輪值,她可一整天都沒閑着。一大早起來,就讓碧桃把那血燕盞給泡開了,炖上冰糖。連那泡燕盞的水也沒舍得倒了,濾幹淨了毛,用來洗了臉。想着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哪怕氣色能好上一分呢,也多了一分得寵的機會不是?

到了吃過晚飯,司寝司的姑姑們就來了。肖貴人也是懂事的,提前就裝備好了小荷包:“姑姑們辛苦了!”

這都不過是例行公事,可該看的還是要看,洗了澡,确認了肖貴人無暗疾,無異味,可以侍寝。肖貴人這才笑了:“今兒時候還早,姑姑們用點兒茶水點心。”這時候,肖貴人可不小氣,都是自掏腰包,對這些姑姑們好吃好喝好招待。

可這邊幾位姑姑剛坐下,茶水還滾燙沒喝到嘴呢,那邊就有小太監一路小跑來傳:“皇上讓肖貴人立刻到桂宮!”

幾位姑姑都是一愣。肖貴人更是大喜過望,這屋子風水實在太好了,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呢,皇上對她就已經等不及了。可是……這會兒天還大亮着呢,這就要進被子了嗎?哦……肖貴人立刻羞紅了臉。

倒是那些姑姑,到底是司寝司的,經驗豐富:“請問,皇上可是讓肖貴人着衣前往?”雖然按例是裹了被子去,可這個時辰,不早不晚的,皇上只怕有別的安排。

那小太監一愣,這才想起今兒是肖貴人當值。忙道:“自然是着衣前往。”

肖貴人一路上都喜氣洋洋地,皇上想要自己陪他用膳的吧?可到了桂宮一看,腿一下子就軟了……皇上滿臉的黑,高高在上位坐着,身邊站着紫雲,這滿地跪的都是人,她一哆嗦,也跟着跪下了。到底出什麽大事了?!

汪桂容和小寧,這會兒還不知道大禍臨頭,正在跟白草扯閑篇呢。

經過汪桂容的蒸餾鹽水殺毒,她的傷口已經比上午要好一些了。白草的千捶膏也準備好了,小寧剛給敷上,汪桂容就覺得麻涼麻涼的,好像立刻傷口就沒那麽痛了。

汪桂容心頭一松,估計這回死不了。她看了一眼白草,這家夥鞍前馬後的,也該賞!她剛要開口再當大土豪,也賞一百兩,一想,不得了,自己今天才拿到的那點兒銀子經不起這麽花啊!忙改口道:“不知那張玉全今兒好點兒沒有?”

白草一聽,又來勁了:“這張玉全也算命大福大,托了娘娘的洪福,又合了小官的醫緣,剛才小官來的時候,他剛醒,聽說娘娘救了他,好一頓哭,說要來給娘娘磕頭。小官死活給勸住了。不過,小官估摸着,怎麽着也要十天半月的才能起身。”

汪桂容一看白草那眉飛色舞的得瑟樣兒,心裏油然升起一種崇高的自豪感!說不定,未來祖國醫學秘方有幾個就是因為她救了這個毒太醫白草才保存下來的呢!

可白草再怎麽能擺活,她也不能一直留下他閑聊天啊。她可沒打算做個甄嬛傳裏的梅姐姐,跟個太醫搞暧昧……

白草一走,室內又寂靜得可怕。汪桂容突然對自己有點兒生氣。以前沒有景仁帝的時候,自己在芙蓉宮,不是過得快活得很嗎?怎麽這才幾天功夫,自己就變了個人一樣?這會兒,她人在玉堂殿,可是這腦子裏就一直沒停過。一想到景仁帝要跟肖貴人做那不可言說之事,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裏塞了好幾個大啞鈴……墜得慌。

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看看小寧:“你不是說要飛錢嗎?這會兒有功夫,你去吧!到我該寄的時候,你可記得提醒我!別讓我混忘了。”汪桂容又抖了下小機靈。

小寧一聽,心裏感動,娘娘還替她記挂着飛錢這事呢。可娘娘現在這樣兒,分明是記挂着皇上呢,自己陪着,只怕還好受些。剛要說改日再去,腦子裏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當即道:“那奴婢去去就來。”

此時,桂宮裏,景仁帝看着滿地的人,實在是犯難。現在牽扯到這個事件的人,除了小寧都到齊了。連白榮妃和洪德妃都被傳了來,只是給她們幾分體面,沒讓她們跟宮女太監們跪在一起,而是單獨放了兩個座位在旁邊。

他頭痛地啊,此事怎麽會牽扯到那個大腦袋小寧呢?按說,他要查謠言的來處,最先就應該抓了小寧來問個清楚。

可是……卿卿那麽信任那個宮女,這麽抓了來,要這小寧真有問題,卿卿該多難過;要是這小寧沒問題,自己把小寧給弄傷,弄殘了……卿卿還不得哭死。而他更怕的是,去抓小寧,卿卿非要跟了來……豈不是讓卿卿的傷更重了!這絕!對!不!行!

他打定了主意,開始審問。

“絲琴,你說你聽見小寧說了這話,可紫雲說小寧當時還在睡覺,你怎可把一句夢話當真,四處傳謠?!說,你是受了何人指使?!”

呃……這頭一句話就讓絲琴跟紫雲都懵了。皇上這是打算從絲琴這兒發落了?那個罪魁禍首小寧呢?這是沒事了?!這太昏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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