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機啪叽砸臉，榮雪霁頓時飙出眼淚，鼻子酸麻，仿佛被誰正面給了她鼻子一拳。
手機挂在臉上，偏偏視頻還沒關，電吉他聲音繼續貼着她顴骨飄出，榮雪霁還來不及尴尬就痛得淚流滿面，雙手捂住鼻子。
“雪姐對不起。”林錫繞到沙發前面扶榮雪霁坐起來，然後就看見兩道鼻血自她人中緩緩淌下……
吃晚飯的時候，林錫格外溫柔地給榮雪霁夾菜，盡量不去看榮雪霁的臉。
榮雪霁鼻子裏塞了醫用棉花，聲音悶悶地說：“別忍着，要笑就笑吧，我受得住。”
林錫的筷子停頓了一下，忽然整個人轉過身，肩膀不停顫抖。
榮雪霁幽怨地反悔了：“有那麽好笑嗎。”
林錫不再掩飾，哈哈哈哈了好一會兒，方才止住燦爛笑意：“不……主要是雪姐剛才迷之像小學生被發現在看成人雜志，我叫你時你還渾身抖了一下。”
“我在看你的視頻！”
“我知道啊，”林錫滿眼愉悅，眼神很明亮，“沒想到雪姐會偷偷看這些。”
“是光明正大地看，然後被你吓着了。”榮雪霁分辯。
“帥嗎？”
“……”
“雪姐，我帥不帥。”聲音變低了，柔柔的很磁性，還帶了一絲促狹。
“帥！帥行了吧，哎呀真是。”榮雪霁投降了。
或許是心情大為放松，榮雪霁最近不再做噩夢，晚上回到了自己卧室去睡，白天繼續練游泳，她進步很快，有了林錫的引導，她的蛙泳算得上熟練，還學了點自由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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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練完是六點多了，榮雪霁和林錫從酒店出來到了主街道上，因為今天榮钰鶴開車出門去了，所以他們是搭地鐵過來的，兩人挎着運動包往回家方向的地鐵站走去。
迎面走來三個男生，說說笑笑的，林錫忽然停住了，榮雪霁慣性地朝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回頭一看林錫，林錫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在等待發生什麽。
榮雪霁順他的目光看去，對上了那幾個男生，他們不經意地看向榮雪霁和林錫，一時全都怔住了，裏邊皮膚最白的那個指着林錫大聲叫：“隊長？！”
榮雪霁：“！！！”她屏住呼吸轉向林錫，一時不知所措。那些男生看到她後，臉上表情從驚訝變成震驚再到暗搓搓的八卦，明顯認出了她是誰，三道目光在她和林錫之間轉來轉去，慢慢品出了味道，先前打招呼的那個男生對林錫心照不宣地笑：“隊長你可以的，瞞了多久？”
林錫反應很平淡：“你們去幹什麽。”他不解釋，那些樂隊成員卻立馬自動給嘴拉上了拉鏈，閉口不提了。
“吃火鍋啊，本來想叫你的，你手機打不通，結果現在居然碰到了，說明咱們有緣，阿駱還帶了個妹子，他人在後邊，”那個男生朝後面叫了一嗓子，“阿駱！”
後面三十米走來了樂隊第四個成員，他正跟一個女孩走在一起，聽到喊聲擡頭看了下，頓時驚訝了。
榮雪霁莫名其妙地就跟林錫去了附近一家人氣很高的火鍋店，和林錫樂隊成員圍坐在一起，加上那個妹子，一桌人開始點單點飲料，服務員給每人的小鍋點上火。
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麽發展……她心裏恍惚吐槽，臉上依然笑眯眯的，聽着林錫介紹了他的樂隊成員，一一認識了那些開學才大二的學弟。
鍵盤手秦三，就是剛才最先打招呼的男生，看着最機靈；節奏吉他手阿駱，鼓手許彥，貝斯手王小疆。那個妹子也是開學大二，只不過年紀比阿駱等人小一歲，還跟榮雪霁一樣是聲樂系的，叫田乃詩。
林錫和榮雪霁坐在一起，他一邊跟秦三他們聊天，一邊熟練地給榮雪霁調蘸碟，開飲料插吸管，或許是舉動太自然了，樂隊成員一臉我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事但我不敢說，都憋着，話題圍繞着學校開學展開，田乃詩短發戴個眼鏡，樣子樸樸素素，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眼神跟着林錫走，似乎很關注林錫和榮雪霁的互動。
榮雪霁左邊是林錫，右邊是許彥，許彥是個大個子，和和氣氣的，就是跟榮雪霁講話時貌似很害羞，眼睛很少正視她。
榮雪霁剛開始很緊張，怕他們問自己和林錫是怎麽認識的，心裏不停想理由，不過林錫的隊友不約而同地略過了這個在他們看來明明很勁爆的話題，榮雪霁松了口氣，也加入了聊天。
趁着林錫被秦三他們拉着聊天，榮雪霁偷偷問許彥：“林錫平時跟你們關系怎麽樣。”“挺好的。”許彥老老實實地說，榮雪霁聲音輕，他也不由自主地小聲起來。
“感覺你們有點怕他。”榮雪霁想問的是這個，樂隊成員明顯都很聽林錫的話，林錫在他們面前，跟在榮雪霁面前不一樣，怎麽說呢，沒有發號施令也沒如何，但整個氛圍是以他為中心。榮雪霁覺得很新奇。
許彥聽了忍不住笑：“可能是隊長平時要求嚴格，曲子全部是他在做，他是boss，很厲害的。”
诶……榮雪霁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在玩的游戲裏終極大boss的形象，策劃親兒子那種，美型強悍，一個小招就清空玩家血條。
她熟知的林錫溫溫軟軟，唯一驚到她的那次就是揍了騷擾她的游泳教練，但總體跟leader的形象相去甚遠。沒想到林錫在隊友面前是這樣的啊。
“許彥你單獨拉着榮學姐說悄悄話，夠狡猾啊！”秦三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家都看向許彥和榮雪霁，許彥被調侃得立馬紅了臉，都不知道怎麽回答了，王小疆樂呵呵的：“榮學姐，許彥是你的迷弟。”
榮雪霁驚訝：“真的假的？”她轉向許彥。
秦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搞事：“上次那個山茶大學生藝術節表演比賽你不是參加了嗎，學校論壇有演出視頻集合，他把你的都下載下來收藏了，也就看了幾百遍吧。”
許彥臉紅成黑裏透紅的車厘子，默默端起冰飲猛喝。
榮雪霁開玩笑說：“那要不要跟我合影自拍？”
秦三起哄地吹了聲口哨。
許彥正窘得要命，但明顯很期待，旁邊榮雪霁拿出手機要跟他一起拍了，林錫笑容淡淡的開口：“機會難得，不如大家一起拍一張怎麽樣？”其他人聽了紛紛點頭贊同，緣分聚餐嘛，是真的機會難得，于是林錫叫來服務員遞過自己手機，給吃火鍋的衆人咔嚓了一張合照，發到了他們樂隊的微信群裏。
照片上，林錫腦袋和榮雪霁靠得很近，伸出手臂繞過她肩膀對着鏡頭比了個耶，笑容弧度和榮雪霁一模一樣，可憐許彥這孩子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莫名有種高瓦數電燈泡的既視感。
拍完照，每口小鍋都在咕嘟咕嘟沸騰，菜品也燙熟了，大家紛紛大吃特吃，服務員端來了好幾碟蝦滑，林錫拿起一碟輕輕撥到榮雪霁的鍋裏：“雪姐，你喜歡吃的。”“嗯嗯。”“湯開了，別濺到身上。”林錫靠過去将榮雪霁的鍋調小了火，肩膀碰到了她的肩，臉挨得很近。
好幾雙眼睛都不由自主被他們吸引，榮雪霁發現了自己跟林錫正被炯炯有神地盯着，心裏咯噔一聲，在桌下用膝蓋碰了碰林錫，示意他注意跟自己保持距離，林錫卻無動于衷，榮雪霁急了，用手掐他大腿，林錫一把抓住榮雪霁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手裏不放。
居然變成在桌子底下手牽手……榮雪霁大窘，不知道林錫想幹嘛，萬一有人往桌子底下看……榮雪霁冷汗都下來了，努力想掙脫，林錫力氣卻極大，榮雪霁指尖都被他包裹住，動彈不得，她動作再大的話反而會引起注意，只好放棄掙紮，僵着不動。
林錫就這麽握着榮雪霁的手，一邊淡定掃視回去，幾道來自隊友的炙熱視線頓時若無其事轉開。
那邊秦三問阿駱：“你跟小田什麽情況？”阿駱拍了他一下：“沒情況，就是帶她認識認識你們，她唱得不錯。”“噢，你說那個啊？”“對……”“估計成不了。”秦三瞟了一眼林錫。“噓。”阿駱急忙搖手。
田乃詩在旁邊扶了下眼鏡，直接問：“阿駱學長，什麽成不了？”
她剛才一直安安靜靜的，冷不丁開口，大家都看向他們，秦三本來在跟阿駱私聊，沒想到田乃詩聽力這麽好，當即打個哈哈想混過去，結果王小疆插嘴：“阿駱你是不是想推薦小田給隊長？”
這下林錫也聽到了，正跟榮雪霁講話的他看向阿駱，阿駱騎虎難下，撓了撓鼻子說：“那個……隊長你不是說我們下一首曲子嘗試配人聲但是沒找到合适的人，我就想着田乃詩唱得不錯，你可以聽聽。”
田乃詩聽他說完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錫。其他成員也都豎起耳朵。
“誰跟你說我沒找到合适的人。”林錫輕描淡寫。
阿駱聽了傻了：“啊隊長你找到啦？是誰？”
秦三在旁邊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呆子，還能有誰？”
所有人都看向榮雪霁，阿駱恍然大悟，榮雪霁比他還後知後覺，驚訝地看向林錫，林錫給了她一個确認的微笑。
榮雪霁：“？？？”
秦三打了個響指：“要是女神來唱，這首曲子絕對爆，到時候拿它參加校慶音樂會肯定論壇要翻天。”
榮雪霁頭暈目眩：“什麽什麽？什麽校慶音樂會？”
秦三正要解釋，林錫接過話頭，緩聲對榮雪霁說：“九月底是九十周年校慶，音樂會是比賽形式，有很多獎項，可以加分的，我們樂隊打算參加，許彥和小疆大四要申請國外大學，拿獎了對申請有好處。”
榮雪霁震驚了足足好幾秒才說：“你要我跟你們一起去表演？”
林錫笑了笑：“不行嗎。”
不是……你怎麽不提前說啊，林錫錫！榮雪霁拼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震驚。
秦三和王小疆都很興奮，開口勸榮雪霁答應，還要跟她碰杯，榮雪霁手忙腳亂，林錫的眼神将秦三和王小疆壓了回去。
“雪姐，你來不來。”林錫專注地望着榮雪霁。
榮雪霁陷入糾結……主要是阿駱才推薦了田乃詩，林錫居然就這麽直接問她了。
但她總不可能拒絕林錫，事關他隊友的加分啊。林錫想她參加，她就參加吧。
“好吧。”榮雪霁點了點頭。
秦三他們頓時歡呼，秦三跟王小疆、許彥分別來了個擊掌慶賀：“有隊長跟女神在，最受歡迎表演獎有希望了哈哈哈哈哈。”
林錫眼睛彎了彎：“雪姐，我很嚴格的，排練做好準備。”
榮雪霁忽然壓力山大，今天晚上就回去找他要曲子先看一遍。
林錫轉向阿駱：“沒來得及通知你，抱歉。”他跟阿駱碰了碰杯，阿駱撓頭：“沒事的隊長，我也沒事先跟你說。”
火鍋氣氛依然熱烈，秦三已經開始跟榮雪霁科普樂隊主唱應該注意什麽了，阿駱看了看田乃詩，有點愧疚。
田乃詩中途就開始吃東西了，好像沒受什麽影響，阿駱放心了些，笨拙地安慰：“這個豆皮好吃，我給你加點。”
田乃詩道了謝，吃完豆皮放下筷子，聲音清亮地說：“榮學姐，你跟林錫學長是怎麽認識的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