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降頭
衛彥均發現霍庭雲臉色有點不太好,盯着窗外,不知想到什麽。
他以為霍庭雲對他們的談話內容感到不高興:“你身體不舒服嗎?”
霍庭雲回頭說道:“沒事。”但他的臉上明顯寫着“我有事”,但就是不告訴衛彥均。
衛彥均好歹是個醫生,心理學不僅學得好,實踐運用也到位。
“你這表情可不像是沒事,可以和我說說麽?我覺得你的狀态,有點像是,談戀愛了。”
談戀愛嗎?
霍庭雲輕笑,他倒是想談戀愛,看上一個年輕漂亮的男孩。
“你覺得我适合談一場戀愛嗎?”他沒否認自己想戀愛這一點,他最近也有談一場戀愛的想法。
談戀愛這種事衛彥均還真不好說,以他的角度來看,他是不建議的,但還是得看霍庭雲本人的意思,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衛彥均:“談戀愛與否首先得看你個人,從我的角度來看,我是不建議的,理由你可能比我清楚。”
“但他不一樣,他不在乎我這個,病。”霍庭雲第一次覺得提起自己的病有幾個艱難,他恨自己得了這個病,被它弄得身心疲憊。
衛彥均肯定道:“看來你已經有了人選。”
“嗯,我挺喜歡他的。”霍庭雲的視線又落在對面餐廳,“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他。”
此時,唐序白和那位女士正在談笑,不知女士說了什麽,惹得唐序白笑了起來,然後他們就一直在交談。
衛彥均:“你不相信他對你的感情還不相信他會不在乎你的病?”
霍庭雲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前者吧,我不知道他到底對我有沒有感覺,就是很奇怪,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可我又覺得他看的是我。”
Advertisement
衛彥均替他分析:“那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自信的表現,或者你可以找個時間跟他談一談。”
衛彥均的提議,霍庭雲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覺得他和唐序白目前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他們當前的關系只是朋友而已,而他連展開追求的姿态都沒有表露過來。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問題。
霍庭雲突然問道:“我也沒追過人,給我說說,該怎麽追求?”
衛彥均喝了口咖啡,沒想到自己除了充當醫生之外,還得當個知心姐姐,還得教病人如何追求人,他明明建議不談戀愛的呀。
“唔,我也沒怎麽追求過人,但談愛法則,萬變不離其宗,對對方一定要真誠,讓他看到你的心意,必要時若即若離,然後一出必擊,最後拿下對方。前提是,如果他真的對你的病情沒有任何心理上面的障礙。”抱歉,作為醫生,繞來繞去還是病情一事。
“我明白。”霍庭雲說得有點口渴,便低頭喝了一口水,恰巧,等服務員把菜上完的唐序白沒再和楊杏說話。
楊杏很會聊天,是個能說會道的女孩子,不過她的精神不太好,黑眼圈有點重,似乎長期沒休息好的樣子,看她的面相,她的桃花運應該很旺,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在她身邊大多都是爛桃花,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對真桃花的判斷。
唐序白看她的感情線其實并沒有什麽問題,這女孩成年時期有過一段感情,在工作後将會遇到她的第二段,只是出了點變故,這第二段感情遲遲未上門,正常情況,應該出現了。
他又再看了看楊杏身上是否還有其他讓感情線受阻的原因。
飯前,楊杏說要去洗手間洗個手,再回來時,她胸口挂着的一個小牌子掉了出來,有成年人拇指般大。
唐序白雙眼微微一亮:“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麽?”
楊杏摸了摸牌子,說道:“這個嗎?去年我一個同事說去問一個大師事業的事,她看完後也拉着我,也讓大師給我瞧了瞧,然後給了我這個會來桃花的牌子。”
唐序白:“你取下來,給我看看。”
“好。”楊杏取下牌子,遞給唐序白,神情有點緊張,“這牌子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它确實挺靈的,我戴上後一直有人追求,就是沒遇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唐序白問她:“追求你的人質量都如何,你可以舉個例子嗎?”
楊杏回憶戴了牌子後追求過她的人:“不如何,不是其貌不揚,就是性格有缺陷,我這人倒不是挑剔,就是有種人你看了就不喜歡,大概是女孩子的第六感?我總不能把自己的下半生随便托付一個有問題的人。舉個例子的話,就拿前段時間我舅媽給我介紹的一個男孩子來說吧。他是安平市本地人,家裏在郊區有兩套房,三十八歲,刨去長相不說,月入兩千五,一上來就說我年紀大了,結婚了就得立即生孩子,還得要求我給他生兒子,因為他媽想要孫子,這人還特別不上進,正常情況下,誰會一上來就提這些,我已明确的拒絕過他,到昨天還在糾纏我,你說氣不氣人。”
“這些都俗稱爛桃花。”唐序白捏着手中的牌,說道,“這東西不能再戴了,就是它替你引來爛桃花的,再過不久估計連桃花都不會再有了。”
楊杏吓得筷子都差點拿不穩:“這牌子是什麽東西?”
唐序白将這個穢氣的牌子扔在桌面:“知道什麽是降頭嗎?”
楊杏心裏一顫:“聽,聽說過一點兒。”
唐序白:“你大約是得罪了人,否則對方不會如此陰毒,用下降頭的方式害你。這降頭用得好,可以增進兩人的感情,反之,則是使他人受傷或者斃命。”
臉色開始發白的楊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唐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帶我去見那位大師的同事,她想害我?”
唐序白沒有随意揣測他人:“這我不清楚,你知道牌子裏面是什麽嗎?”
楊杏急忙問:“是什麽?”
唐序白:“死嬰的骨灰,也稱養小鬼。”
楊杏張了張嘴,嘴唇都在顫抖:“……我帶了幾個月的死嬰骨骨骨灰?”
唐序白表現得十分平靜:“嗯。”
已經從角落位置挪到唐序白後面一桌的唐珀和周華陽聽到他們的對話,背後發涼,冷汗岑岑。
周華陽和唐珀小聲嘀咕:“死嬰骨灰是什麽鬼呀?”
唐珀壓低聲腺道:“害人的東西吧。”他面上不顯,但是努力在回想自己的一言一行,有沒有哪裏得罪過唐序白這個大他幾個月的哥哥,應該沒有吧,應該沒有吧!
周華陽:“太可怕了,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邪術,幸好咱們認識唐大師。”
唐珀點頭:“嗯。”幸好他沒有欺負過他哥,幸好!
此時的楊杏已經沒有心思再繼續用餐了,她扔下筷子:“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唐序白:“不用擔心,畢竟這東西不是你養的,只是帶着積存穢氣而已,晚上回去用柚子葉泡水洗個澡就行。”
楊杏:“好好好,柚子葉,柚子葉,我記下來了。然後呢?”
唐序白:“這個牌子我會帶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楊杏看着牌子神情難以言喻:“好好,您拿走。”她摸了摸發涼的脖子,“難怪我近幾個月睡眠質量越來越差,每天晚上都做惡夢,睡覺時總是感心氣不順,氣喘難受,原來是這東西在做怪嗎?”
她将自己近段時間的情況一一跟唐序白說了,唐序白點點頭:“回頭我給你個方子,一副安神茶,連續喝三天,估計就沒什麽問題了。”
楊杏:“那柚子葉我要洗多久?”
唐序白:“一次就夠,當然你洗幾多次也不影響。”
楊杏現在也不問什麽桃花不桃花的,自己的小命都差點沒了,吓都得吓死。
聽了唐序白的建議,楊杏和他吃完午飯後立即回家找她媽媽,問問哪裏有柚子葉賣,還得去一趟藥店買安神藥,煎好帶回家。
替人解決一件麻煩事,對唐序白來說倒不是件難事,楊杏先行離開,他則借口有事繼續坐着,然後轉頭對後面的兩人說:“刺激嗎?”
唐珀板着臉面無表情,但紅紅的耳根出賣了他當前的情緒。
周華陽臉皮厚一點:“唐大師,好,好巧啊,哈哈哈。”尬笑。
唐序白淡淡撇他們一眼:“我們換一家餐廳吧,我沒吃飽,我請客。”
唐珀鎮定道:“我請。”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
唐序白仿佛有讀心術似的:“你們進門我就看到了。”
唐珀:“……”
唐序白突然不想走太遠,就進了對面的韓國餐廳。
“我們吃烤肉吧。”有時候他也喜歡吃肉。
完全不需要後面兩個小跟班的回應他自己就走了進去。
一直關注着唐序白的霍庭雲心裏七上八下,剛還說他跟大他幾歲的女人約會,現在卻又看到他後面跟着兩個男生,當下覺得自己年紀好像大了點兒。然後,他像只鴕鳥似的埋起了頭,不敢去看離開的唐序白。
衛彥均一直關注着霍庭雲,突然來一句:“你喜歡的人進來了。”
霍庭雲扭頭一看:“……”并沒有,他回頭瞪衛彥均一眼。
衛彥均哈哈一笑:“還真是啊,我看你一直朝那邊看。”
“是什麽?”
一道清淡的聲音插入,兩人同時擡頭,這下可好了,真來了。
唐序白果真站在霍庭雲面前,眉毛微微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