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巫祀
祈福大會一般由特殊部門組織,每年一次,許多大佬都會在這時候出現,政界的、商界的、文學界的等等。特殊門下面有兩個協會,一個是佛教協會,一個是道教協會,每年的祈福大會組織時都會因為以佛禮祈福還是以道家禮祈福而争吵不休,前者會說後面看膩了,後者會說要公平競争名額,給小輩們一些露臉機會。
今年,他們都不用争執了。
你們不是說要給年輕人機會嘛,為解決此問題,特殊部的部長請來一位年輕人,開會當天,告訴兩協會會長,咱們今年的祈福祭祀不用佛家禮,也不是道家禮,咱們請來一位巫者。
佛家協會會長:“難道是那位叫唐序白的年輕人?”
道家協會會長:“我最近也聽過他的名聲。”聽說他們下面的會員都快要失業了,一個個老主顧都想聯系上這位巫師,也不知道那些大佬從哪兒打聽的,據說這位大巫的巫術特別靈,一個方子就能讓多年不孕的夫妻起死回生,看一眼就能解決一位女孩子的爛桃花。
就連之前讓人避之不及只會用旁門左道的牧巫,也被他削去一身修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舔舐傷情,這件事告誡小輩們不要随便小瞧一個人,也不要做些傷天害理之事,誰知道哪一天就遇到比你更強大,更可怕的對手,牧巫就是一個例子。
祈福大會準備工作第一次會議召集。
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使入特殊部門的大門,一般情況下,特殊部門的大師們都會保持低調,無論他們私下多有錢,但都不敢多買一輛豪車。
今天,他們大開眼界,有人比他們更大膽,這哪位老板直接上門求人辦事嗎?不然,他們實在想不出來身邊同伴有誰這麽高調。
戴着白手套的司機下車給車主人開門,正站在樓上等着開會的衆人不免多看兩眼。
到底是誰啊?可真是高調的神秘。
在他們以為是某位老板時,結果下車的是一位背着個黑色背包的年輕人,他一身潮流裝扮,從頭到腳,與他們這些總是一身師門制服的大師們格格不入。
這年輕人是來幹什麽的?
至于坐在會議椅上捧着保溫杯的領導人陳讓,他神秘的笑了笑,急什麽急,待會見着人不就知道了。
唐序白按照陳部長的給的會議地址,直接上樓。
這裏沒有公司般的服務,沒有所謂的大門前臺,除了門口的安保之外,其餘事項都是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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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召集而來的大師們大部分都已經到了,會議現在坐滿一半人。
陳讓旁邊的位置還空着,開祈福會議,這個位置正常情況下是給祈福者坐的。
唐序白看到一衆人在看自己,他倒是淡定,目光定位到陳讓。
“來,小唐,坐這兒。”
安靜的衆人心道:這怕不是陳部家人小孩,長得還挺漂亮。
大多數人都是這麽想的。
但是看到唐序白那一刻,其中三位大師就不那麽淡定了。
“小唐,是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在中元節遇到過的湯星洲,湯道長。
唐序白還沒坐下,便道:“湯道長,你好。”
湯星洲直接離開坐位,走上前:“你來這兒是?”他不太理解了。
陳部長說道:“老湯,別着急嘛,等會等我介紹就知道了。”
許久不見的九戒大師也走了過來,笑了笑:“我就知道你這孩子不一般。”
湯星洲還處在後知後覺的狀态,最近一直在閉關,前兩天剛出來,沒來得及收集外面的八卦消息就坐飛機過來開會了,微信群裏的消息都沒來得及回顧,自然也就不知道唐序白的事跡。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程大師看到唐序白還一臉不解。
衆人都等着陳讓給他們介紹這位年輕人。
工作人員和請來的大師位陸續到場,陳部長但笑不語,唐序白也沒多說,也就和九戒大師湯道長幾位見過的打招呼而已,除了神神秘秘的九戒大師之外,其他人都沒将唐序白和不知名大巫聯想到一塊兒。
會議開始,陳讓總算解開唐序白的身份之謎。
“這位是唐序白,是我特別邀請過來的祭祀者,是一名巫者。”
剛把保溫杯碰到嘴邊的程大師差點被茶水燙到!
唐序白是一名巫者?他沒聽錯!
坐在陳部長旁邊的唐序白面上十分淡定,在陳部長的示意下,起身自我介紹。
本次會議的主要內目的是讓大家知道今年的祈福大會不再從佛家或者是道家這邊選人,陳部長有了更好的選擇,再也不用平衡兩家的資源了,他今年終于不用再一把把的掉為數不多的頭發。
有陳部長支持,唐序白也将自己的計劃打成文件讓陳部長的秘書發了下去,流程由唐序白提供,內容由霍庭雲編寫,每一個細節都十分到位,看完後,有意見的也歇了心思。
祈福大會上出個名,很容易,但不是誰都能上的。
九戒大師也看了流程單,他很期待八卦舞。
其實要說祭祀,古往今來,最專業的還要數巫者,他們本就是替部落或者國家祈福居多,他們的舞也是最為專業的。毫無疑問,他們那天遇到的會放蟲子的巫者就是唐序白,藏得很深,他們幾位有資歷的老頭在一起都沒有發現唐序白的不同。
不過,以他們那天的觀察,如果那個人就是唐序白,那他的能耐确實在他們之上,對付鬼怪那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會議結束,九戒大師、湯道長兩人委婉的邀請唐序白吃午飯,程大師也過來湊了個熱鬧,陳部長也想去,奈何他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不能缺席。
席間,湯道長好奇的問了唐序白幾個問題,随後方知唐序白到安平市還不到半年。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九戒大師還打趣道:“以後霍先生怕是不用再請咱們了。”
唐序白笑了下:“霍庭雲已經無事。”
九戒大師:“那便成。”
程大師別扭半天,才道:“小唐,你不厚道,你明明是巫卻裝成普通人。”
唐序白說:“霍庭雲當時不信這些,我自然就不能說。”
程大師了然,看來唐序白還挺重情,可惜以後就少了個可以忽悠的大老板,霍三那人的錢多好賺啊,給他一個開光的發器就能賺六位數,他是真心疼自己縮水的收入。
湯道長:“那你日後有沒有加入特殊部門的打算?”
唐序白果斷搖頭:“沒有,但如果你們有什麽需要幫忙,我義不容辭。”
程大師嘴酸道:“話說得好聽。”
湯道長給他一個白眼:“要不你也去把牧宣的修為給削了?”
對于牧宣一事,唐序白沒有多說,他覺得這事不值得一提。
與幾位大師吃過飯又加了微信後,唐序白就回去了,他訂制的祭祀袍還在趕制,下午還得去看看成品,請的是老裁縫,不是時下時尚潮流的設計師,老師傅的手藝他才更為放心。
祈福大會的準備時間只有一個月,這天,正是秋高氣爽之日。
祈雲山上正準備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祈福大會,據說今年與以往有所不同,來了很多大佬,媒體記者的攝像機随便掃過去都能看到幾個政界或者是商界名人,至于所謂的明星,在這兒裏根本沒必要提及。
上午九點整,祈福大會正式開始。
來自不同媒體的□□短炮正對着着圓形且鋪上了紅色地毯的祭祀臺。
和以往一樣,先有司儀開場,然後是九戒大師作為佛家的代表上臺致辭,然後再是道家一派的致辭,不知是不是他們有意把稿子寫短,這一次的開場比以往短了很多。
祈福大會,自然少不了祈福的法事。
大家似乎都有所察覺,今年的布置與往年有所不同。
當道家一派代表退下時,祭祀臺上有八位面上戴着面具,衣着服飾十分華麗,手持手鼓的四男四女上了臺,他們的面具上畫着不同形象的表情,赤腳分站在舞臺中央,圍成一個圈。
樂隊奏起音樂,這是一首沒聽過的曲子。
緊接着,祈福大會現場的衆人都看到,八位舞者擡起手鼓在原地旋轉,衣衫紛飛,劃出一道道美麗的痕跡。
正當大夥被吸引時,一位戴着白色面具,手持一把棕扇,身穿黑袍赤腳祭祀者上了祭祀臺。
他太與衆不同了,所有人一眼就看出他就是今年的祭祀者。
八名舞者整齊劃一的舞動着,而站在中間的黑袍祭祀者身體微微轉動,手腕帶動棕扇,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單腳站立,一只腳屈起,他擡起的腳畫出一道圓,他的頭向上擡起,兩手擡向空中,做出一個複雜的手勢,似乎在向上天祈求,或是禱告着什麽。
這是巫舞,是巫祀中的舞祭,巫者是最古老的舞蹈家,領舞的必定是一名最有名望的巫者。
此時,祭祀臺的巫舞如一縷清風明月般空靈,如一片幻化日月般虔誠,開合自如。
在場的觀衆,早已屏氣凝神,看着這別開生面的巫舞,內心湧動着一股莫名的暖流和感動,鼻子微酸,莫名的想流淚。
不知誰說:“我有點感動。”
又不知誰說:“我有點想哭。”
還有的說:“我想跪下拜一拜!”
站在臺下的霍庭雲目光灼灼盯着祭祀舞臺。
時光仿佛回到那些年,他的大巫光腳站在祭祀臺替他的國家祈福,替他為百姓祈求風調雨順,幸福安康,也為了他與上天對抗。
這是他的國師,是他一個人的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