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禍不單行

柳煙塵在柴房裏等了一宿,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想着錢班主這個時候怎麽也該醒過來了,可為什麽就是沒有人來放他出去呢?

他想着會不會是錢班主還沒有醒,難道那個女人還做了什麽其他的?

就在柳煙塵胡思亂想的時候,錢班主已經轉醒了。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半響才緩過神來。屋中有一個人在旁邊守着他,不過此時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他沒有叫他,而是自己靜靜的躺了一會。明明剛剛睡醒,可為什麽會覺得這麽累。就好像扛着大包跑了好幾個時辰一樣,連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其實說來,他根本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他獨自一人好端端的在屋裏坐着,忽然感覺冷風吹過來,很不舒服的感覺。他看見是窗戶開了一道縫子,才站起身準備去關窗戶,脖子就忽然一麻,然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皮一沉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戲班子的人聽了他的說法,依然不知道此事是不是柳煙塵做的。錢班主卻是信任他,說肯定不是他,讓他們馬上把他放出來。

既然班主發話,他們也不得不從,忙将柳煙塵放了出來,帶到了錢班主面前。

昨晚事出匆忙,也沒得洗個臉,所以柳煙塵的臉透白的皮膚上帶着幾道黑紅的血道,看着十分礙眼。

錢班主又細細的問了柳煙塵一遍昨晚的經過,還是昨晚的說法,可錢班主卻是信了,讓柳煙塵先去洗臉。

其他人其實本來不是那麽确定是柳煙塵做的,如今錢班主都說相信他了,他們自然也就不再提這件事,大家都散了。

柳煙塵洗了臉換了衣服,便又回到了錢班主的房間,又為他診了一遍脈。這一會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并無大礙,可他知道,這實際上是傷了元氣。他知道那個女人對錢班主做了什麽,只得去找了一些藥材為錢班主補身子。

錢班主很是欣慰,想着自己其實也沒對柳煙塵有多好,大部分時間都是想着讓他替他們掙錢,而他卻對自己這般好,他心裏愈發喜歡這個生得好看的後生了。

可他這些動作落到其他人眼裏,卻成了另一種意思,他們仍然沒有打消對他的懷疑,他這樣一來,他們只覺得他是心虛。

柳煙塵确實是心虛,他不太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他知道那個女人是來找自己的,因為自己在這裏而傷了這裏的人,他終究是不能不在意的。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而且他也要快點找到他的戒指,這樣才不會影響到別人。

打定了主意,他便在唱完今晚的戲之後,偷偷溜出了戲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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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趁晚上去司令部,直接把戒指偷出來。

他繞到了西南角的外面,這裏倒是沒有守衛,可牆實在是太高了,且不說爬上去要費些功夫,這樣也很容易被發現。

左思右想,他圍着司令部繞了一圈,也沒想出個辦法來。看着眼前守衛森嚴的大門,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正大光明的進去,就說是來找顧司令的。可來找他需要一個什麽理由呢?總不能實話說了,而且如果讓顧司令知道這件事,他也沒機會能去拿戒指了。

躊躇之時,他索性想開了,自己現在連司令部都進不去,還想什麽拿戒指的事情,還是先進去要緊,只要能在司令部呆上一段時間,總會有機會去拿戒指的。

打定了主意,他便走上前去。守衛的大兵剛攔下他準備盤問,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陳賦宗從門口急匆匆的走出來。

“陳參謀!”他想也沒想,便上前攔住了他。

“你來這裏做什麽?”陳賦宗疑惑的看着他。

“我,我是來找顧司令的。”他想不出什麽好的理由。

“司令不在,你回去吧!”說完,陳賦宗就要離開,他似乎很着急的要去什麽地方。

“那,司令去哪了?”柳煙塵等不得那麽久,那個女人已經找到他了,他必須快點拿回戒指才行,否則戲園子裏不知道還有誰會受到傷害。

陳賦宗聽了腳步,皺微微的了皺眉,似乎不太想說,但還是回答道:“去礦上了。”

“我,可不可以進去等他?”柳煙塵睜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很認真的看着他。

“司令一時半刻不會回來,你還是先回去吧,過幾天再來!”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想向裏面走一步,就被直接攔下來了,一點餘地也沒有的不讓他進去。

他沒有辦法,只得先離開。可這一趟不能無功而返,他總要想出一個辦法才行。

又圍着司令部繞了一圈,繞回了西南角的牆外,算着也不過再有一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又白白浪費了一日。

看着高聳的牆頭,他決定冒個險。一手扶住牆,腳下一蹬就竄上了一步。這牆自然比那日布滿青苔的崖壁好爬的多,他幾下便攀上了牆頭。小心探出頭向裏面看了一眼,見下面果真如他所預想的一般沒有人在,他松了一口氣,正要爬上牆頭,遠處的守兵一下子就發現了他,喝了一聲,就向他開了槍。

他躲閃不及,子彈劃着他的身體而過,在他的臂膀上畫出了一道血痕。身體受了力道,腳下也是不穩,他一下子就從牆頭摔了下去。

這一下摔得不輕,但他也不敢多停留,拼命掙紮着站起身向隐蔽的大方跑去。幸而這周圍沒有守衛,那些大兵從其他地方跑過來需要一些時間,就是這些時間讓他順利的跑了個無影無蹤。

他覺得自己跑的足夠遠了,才敢停下來休息一會。臂膀上的傷不重,細細的一條,也不太能看出來是槍傷。

休息了一會,他見天快亮了,便向戲園子走去。

他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換了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好,便響起了敲門聲。

“柳老板,您在嗎?”是戲園子裏的雜工。

他匆忙将一切藏好,便去開了門。

“有事嗎?”他問。

“班主讓我來看看您,您安然無恙就好。”雜工年齡不大,見到柳煙塵沒事,臉上也帶起了笑。

“出了什麽事嗎?”柳煙塵心頭一沉,暗想是不是司令部的大兵知道他是誰,追到這裏來了。

“是大成哥出事了。”雜工聽了這句話,神色一下暗下去了:“他不知道被什麽人殺了,死在自己的屋子裏了。”

柳煙塵聽聞,背後頓時出了冷汗,他沒想到僅是過了一天,那個女人又來戲園子害人了,自己今晚倒不如不去司令部,也沒拿到戒指,也沒能救得了人。

“我去看看。”他說着,便向大成的房間而去。

大成就是之前懷疑柳煙塵,又把他關到柴房裏的那個壯漢。

他才一進房間,屋中的其他人的目光就一下子集中到了他身上。他也沒在意,直接上前去查看大成的屍體。

一根銀針整根沒入了後頸,與之前傷害錢班主的手法相同,是同一個人所為。

“煙塵,你昨晚沒看到什麽嗎?”錢班主的身體還沒恢複說起話來還是有點沒有力氣。

“我昨晚睡得早,什麽都沒看見。”

“從柳老板的房間到這裏比到班主的房間還近啊,我們還以為你能看得見呢。”一個唱旦角的陰陽怪氣的說道。

屋中的人中,除了錢班主看着他的神色還算正常,其他人都是滿臉的懷疑和憤恨。

“是啊,昨晚柳老板救了班主卻被大成懷疑了,還住了一夜的柴房,今日自然是沒有力氣再來救大成了。”旁邊的人也随着附和起來。

柳煙塵不知該怎麽解釋,左右衡量着該不該說自己昨夜去了司令部的事,起碼陳賦宗是看見了自己的。可若是說了,卻又有其它麻煩了。他想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還是不要說去司令部的事。

“我昨晚唱了一整出戲,有些累了,所以早早睡了,什麽都沒看見。”他垂了垂眸,看了一眼大成的屍體。

周圍的人還在一句一句的陰陽怪氣的質問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翻來覆去的就那麽幾句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一個眼尖的忽然看見他臉上沾了一塊灰,便道:“柳老板失去哪裏睡了,把臉都睡上灰了,咱們柳老板的床鋪可改洗洗了。”

柳煙塵聽了,伸手就往臉上抹去。他旁邊的人一個手快,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陰笑道:“柳老板着什麽急擦啊,是想趕快毀滅證據嗎?”

“我沒有。”柳煙塵說着,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可那人卻抓得緊,二人拉扯之時他一下子就扯到了傷口,不過是皺了一下眉,又有眼尖的過來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臂膀。

傷口被結結實實的按住,他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一邊的衣服就被扯開了,一道傷口赫然出現在他的臂膀上。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抽氣之聲,緊接着就有人喊道:“兇手就是他,是他殺了大成!”

柳煙塵一時反應不過來,被人按住的身體被扭曲了一個方向,眼睛正好看見屍體邊的一把匕首,刀鋒上帶着一點點血跡。

真是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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