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妖物
陳賦宗坐在街頭的早點攤子上對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豆花發着呆。
他一夜沒睡的頭腦昏昏沉沉的成了一鍋漿糊,昨晚只是想着讓柳煙塵快點離開司令部,腦子一熱就答應要幫他去拿戒指。可他要是真的去了,他估計都看不到柳煙塵離開就已經死透了。
事到如今,他也是能想辦法找到當初封印那枚戒指的那個道士,讓他再去把戒指拿出來了。可就算找到帶過來了,他也很難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完成這件事。而且不說這個,把戒指拿出來會不會再出點別的事也說不定啊。
“老板,給我來五碗豆花,十個燒餅!”
陳賦宗正想得出神,就被一個豪爽的女聲打斷了,仔細一聽,這聲音還有點耳熟。
他轉過身去看,正是雲初子。
雲初子明顯也看見了他,對老板喊了一聲“送到這邊這桌來”,就提着自己的包袱走過來,坐在了陳賦宗對面。
“你是在這裏當兵的,真巧啊!”雲初子樂呵呵的喝着剛上來的豆花。
陳賦宗看着雲初子心裏便活絡起來了。雲初子的本事他是見過的,那礦裏死的人更多,雲初子夜裏下去都沒事,不過是去拿個戒指,這點小事對于她來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雲初子喝着豆花就感覺陳賦宗在盯着自己看,盯得她發毛,一緊張一口氣幹了兩碗,燙的她直吐舌頭。
“你看着我幹什麽?”雲初子實在忍不住了,也擡起頭想反瞪回去,可這一看,就叫她看出了問題:“你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黑,不是又招惹上什麽邪祟了吧?”
陳賦宗下意識的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像只有昨天晚上去埋了趟屍體。不過九姨太死的蹊跷,可能還真的跟邪祟有什麽關系。
見陳賦宗想的認真,雲初子也緊張起來。伸手就在自己的包袱裏翻找起來,掏出一打符紙來抽了兩張塞給了陳賦宗:“你得情況不嚴重,随身戴幾天應該就能好了。”
陳賦宗把符紙收了起來,想了想對雲初子道:“你幫我一個忙,去看看我招惹的這個邪祟到底是什麽?”
他當然不是直接把雲初子帶進了司令部,而是帶她去看了九姨太的屍體。
當陳賦宗看見屍體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肯定屍體是埋在這個地方的,他真的要懷疑這不是他昨晚埋得屍體了。
Advertisement
屍體像是被從中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張幹癟的皮緊緊包裹在骨頭在,就像是一具細細包了一層人皮的骨架。明明昨晚埋的時候還是很正常的,怎麽只過了一個晚上就成了這樣?
雲初子一看那屍體,難得的皺起了眉。上下看了一圈,自言自語的道:“這不像是邪祟啊,像是一種采人精氣補己不足的妖法。”
“妖法?”陳賦宗問道:“有妖?”
“對啊,既然有鬼,怎麽就不能有妖了?”雲初子忽然雙手結了個手結,低下頭開始念起了經,念了一會,她收了功。
陳賦宗感覺周圍似乎暖了一些,便問雲初子剛才做了什麽。雲初子說她是超度了九姨太,要不然當着亡者的面讨論這些問題,人家也許一生氣就給你一下子呢。
沒等陳賦宗再問,她就接着說:“那些動物什麽的,要是想修煉成妖是很難的,所以有一些修煉多年不得精進的妖就會想一些別的辦法,比如吸取活人的精氣助自己的修煉的,聽說這種方法可以使它們短時間修為大漲呢!”
不等雲初子感慨完,陳賦宗就打斷了她:“你是說這是妖怪所為,也就是說司令部裏有妖怪?”
“這确是是妖怪所為,但你們司令部裏有沒有妖怪我就不知道了。”雲初子無所謂的說道。說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猛地朝陳賦宗一笑道:“要不然你讓我去看看,只要你給的錢夠,不管什麽妖魔鬼怪,我都給你消滅的幹幹淨淨!”
陳賦宗滿腦子都在想妖怪的事,猛地聽雲初子這麽一說,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只覺得這事可行,想起還要去那個戒指的事,就感覺把雲初子帶進司令部是再好不過的了。
就這樣,雲初子就進了司令部。
當然,陳賦宗沒敢讓雲初子以這個樣子進司令部,還特地給她買了兩身衣服,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女子一般。
這件事他不敢瞞着顧司令,前後跟他解釋了一遍。顧司令也沒說什麽,只是囑咐他千萬別讓別人知道雲初子的身份,盡快解決這件事,別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陳賦宗滿口應了,畢竟他心裏還謀劃着另一件事呢。
他挑了一個人少的時候,帶着雲初子在司令部裏大致的走了一圈,一路上她都沒說什麽,直到靠近西南方向了,她才自言自語了一句:“這邊陰氣好重!”
陳賦宗理所應當的認為這邊昨晚剛死過人,陰氣重是正常的,也就沒多說什麽。
雲初子走到一處忽然停下了腳步,左顧右盼的張望着,看了幾圈眼睛就定在了一扇門前:“這是什麽地方?”她指着那扇門問。
這是柳煙塵的房間,陳賦宗不知道怎麽說他的身份,想了想,還是別說的太難聽了,就道:“是司令的一位朋友,前幾天才過來的。”頓了頓又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敢在陰氣這麽重的地方住着,挺有勇氣的!”雲初子忽然笑着說道:“這周圍沒別人住了吧?”
陳賦宗說是,随後二人就繼續走着,很快就到了那座小院。
“這裏曾經死過一個人,後來找了道長封印了這裏的一樣兇險之物。但活人進去還是兇多吉少,所以後來就幹脆封起來了。”陳賦宗解釋着,一方面是想探探雲初子的話,想想那個戒指到底有什麽問題。
“你們找的是騙子吧,或者就是法力不夠。”雲初子嫌棄的說道:“可能借助法陣和法器是把你說的那個什麽兇險之物封印起來了,可它招來的東西沒有除掉,還被封在裏面了,可不就是誰進誰死嗎,看着啊。”她說着,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張符,走到院門前,随手把符紙向裏面一扔,符紙瞬間燃燒起來了,一團綠火一下子包裹住了符紙,只一下消失了,連灰燼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陳賦宗吃了一驚,走上前問道。
“那張符是測試陰氣的,陰氣越重消失得越快,你也看到了。”雲初子從包袱裏拿出了羅盤,對着院子看着。
“你說這院子裏的陰氣都是被封印的那個兇險之物引來的,那它到底是什麽?”陳賦宗此時才意識到不對,如果說這院子裏那麽重的陰氣都是那個戒指招來的,那柳煙塵為什麽一定要拿到那個戒指。而且如果他真的戴着沒事,那他也肯定不是普通人,他到底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除非親眼看到。”雲初子說着,在羅盤上看了一圈:“今天風水還好,時間也還行,我進去看看。”
陳賦宗聞言正要阻攔,就見雲初子從袖子裏掏出一沓符紙,從額頭正中貼了一溜下來,那樣子別提多滑稽了。他見了差點笑出來,可見雲初子一臉嚴肅,他也沒好意思笑。
他看着雲初子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只感覺四周一下子就冷下來。自從把這裏封起來之後,他就沒再靠過這裏這麽近。
他站遠了一些,一邊盯着院門口,心裏反複盤算着:反正不管怎麽樣都不能讓柳煙塵留在這裏,如果雲初子出來說那戒指沒什麽問題,那就拿出來給他,讓他趕快離開。但如果雲初子說戒指有什麽問題,柳煙塵不是普通人,那就幹脆讓雲初子去對付他。可是,如果雲初子也打不過柳煙塵呢?
但願那個戒指沒有什麽問題吧。
雲初子出來的時候,額頭上貼的符紙全都消失了。她人倒是沒什麽事,就是神色有些不對,叫了陳賦宗一聲就匆匆離開了。
陳賦宗一見,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忙跟上去,直到回到雲初子所住的客房,他才問道:“能解決嗎?”
“能。”聽見她斬釘截鐵的說能,陳賦宗正要松一口氣,便聽見她接着說:“不過裏面封着的邪祟太多了,要一只一只的來,沒個三五個月解決不完。”
“三五個月?”陳賦宗皺了皺眉,想着柳煙塵的事便問道:“那如果把裏面封印的東西拿出來送到其他地方,是不是就會快一些?”
“拿出來?”雲初子一口差點噴出來:“拿出來只會招來更多的邪祟,而且把它送到哪?好不容易封印了,就讓它在那呆着最好。”
陳賦宗暗想這樣不行,除邪祟除個三五個月雖然不方便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問題是拿不出戒指,柳煙塵就不會走,但雲初子都說了拿出來不好,現在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今天我帶你去看的那具屍體是那院子裏的邪祟做的嗎?”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今天那具屍體不是院子裏的邪祟做的。但是司令部裏有一種似有似無的妖氣,應該是有妖物藏在司令部裏。”
“能找找嗎?”陳賦宗一聽覺得奇怪,司令部裏怎麽會有妖?
“當然能,不過你是想先抓妖還是先除那院子裏的邪祟?我一次只能幹一件事。”說完,不等陳賦宗回答,她又自顧自的道:“兩邊都有危險,都有可能死人,不過院子裏的邪祟已經封了那麽久了,再封一段時間問題也不大,還是先抓妖吧。”
“你安排吧,別鬧出太大的動靜就行。”陳賦宗暗想自己得另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