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宋楚兩家的晚會，楚姒舞是肯定會到場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況且，楚姒舞總有種感覺，宋懷安很危險。雖然他對着人總是微笑着的，可眼睛裏卻像是醞釀着風暴一樣。
宋陵安跟宋懷安，兩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中午的時候，書珺打了電話過來，語氣很是急切的問楚姒舞：“楚楚，晚上的宴會，你可以不去嗎？”
像是知道了晚上會發生什麽事，書珺的聲音很是急切、忐忑，似乎又像是帶着一點難過，像是預料到了答案一樣。
果然，楚姒舞拒絕了：“不可以。”
書珺似乎有點失控了，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為什麽一定要去？”說完，書珺也知道自己這樣太過了，平緩了一些跟楚姒舞道歉：“楚楚，對不起，剛才吓到你了。”
楚姒舞看破不說破，輕聲道：“沒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書珺才說：“晚上我來接你吧。”
楚姒舞拒絕了：“不用，你陪着哥哥吧，晚上應該會很忙，我有司機的。”
書珺也習慣了楚姒舞的拒絕，除非一些特殊情況，楚姒舞很少不拒絕他。書珺苦澀的想着，這或許也是一種變相的拒絕吧。
書珺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只能說：“那你晚上，路上小心。”
楚姒舞“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挂了。
那邊書珺拿着電話，笑的很是苦澀，坐在他對面的楚江看着手中需要簽字的文件，眼都沒有擡一下書珺。
楚江早就猜到了，見怪不怪的：“被拒絕了？”
書珺“嗯”了一下，語氣很是低落，說話的聲音也比平時多了些頹廢感：“你怎麽反應這麽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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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利落的在文件上簽了名字，端起旁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早就知道的結局，還要有什麽樣的反應？”
書珺洩了氣：“還是不是兄弟，這樣潑我冷水。”
楚江聳聳肩，繼續拿出來下一份文件翻閱着：“就是兄弟才會這樣說的，楚楚是我的妹妹，你是我二十多年的兄弟，于公于私我都想你們在一起。可問題是，楚楚對你沒感覺，做哥哥的我還能怎麽做？”
書珺臉上的失落神色更甚了，很認真的問楚江：“楚江，宋懷安是擺明了要楚宋兩家聯姻嗎？”
楚江臉上的笑容也淡去了一些：“那也要看楚楚同意不同意，楚楚不同意，就是雙方的合作失敗了我也不會強迫楚楚的。”
書珺還想繼續問些什麽，可有秘書在外面敲門。楚江讓她進來了，秘書說：“小楚總，宋氏的宋總來了，就在外面的等着。”
楚江不解，晚上就是晚會了，宋懷安現在來做什麽：“宋總來做什麽？”
秘書也是不解：“不清楚，宋總只說是有事跟小楚總相商，是一件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楚江跟書珺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有利的事情？他們之間的合作就是雙方都有利的一件事情，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請他進來吧。”
書珺想了下，他們待會兒要讨論的事情都是絕對機密的吧，自己繼續待在這裏可能不太好吧，委婉的問了一句：“楚江，我先出去了？”
楚江懂書珺，把手上一些還沒看的文件遞給了他：“幫我把這些文件看一下，不行的都挑出來打回去。”
書珺點頭說了一個“好”字，就拿着文件跟着秘書一起出去了。
辦公室裏只剩下楚江一個人了，楚江背靠着座椅，虛眯着眼睛想着，宋懷安到底在打着什麽主意。
宋懷安只是輕敲了兩下門，沒等楚江說請進，就自顧自地推門進來了，也很不客氣的坐在了楚江的對面。
“中午好啊，小楚總。”
噙着微笑的宋懷安，看起來總覺得像是一只狐貍，狡猾的很。楚江也輕笑了一下，默默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來，面上确實懶懶散散的着，還翹起了二郎腿來。
“中午好，宋總，不請自來是所為何事啊？”
宋懷安笑的很是無害：“就是想請小楚總一起吃個午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啊。”
楚江心裏暗罵一句狡猾的老狐貍，面上還是假笑着：“哪裏說什麽榮幸，想跟宋總吃飯的人才是數不勝數呢。”
宋懷安聽了這樣虛假的恭維話來，竟順竿爬了上去：“那是自然了，所以小楚總，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午飯？”
比起宋懷安，楚江還是覺得自己要弱上一層來，索性不跟他虛假的說這些客套話，開門見山道：“好了宋總，你來是為了什麽事，就直說吧。”
宋懷安臉上的笑容不改，眼睛裏面滿是狡诘之色：“不為什麽啊，就是為了跟小楚總吃午飯啊，怎麽不歡迎嗎？”
楚江很控制住自己想要翻白眼、暴打眼前這人一頓的沖動，心裏暗罵着：這只老狐貍。
“宋總雅興這麽好，有什麽好事情要發生嗎？”
宋懷安笑眯眯的看着楚江：“我的合作夥伴，馬上要變成我的親家了，你說這算不算事一件好事情？”
這下，楚江的臉上連假笑都不願意有了：“宋總慎言不要妄下決斷，這事你一個說了可不算，我楚家還沒同意呢。”
宋懷安也收斂了笑容，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頗為有些高傲的看着楚江：“小楚總，你想過不同意聯姻的後果嗎？這可不單是楚宋兩家合作失敗這麽簡單了，要知道之前兩家在這項合作上面投入的資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放眼C市，出了宋氏還能有那家公司能跟楚氏合作這個工程？”
楚江也收起了懶散的神色來：“我楚氏損失巨大，你宋氏也不會比我們楚氏好到哪裏。同樣的，這項合作，除了楚氏，你還能找到合作的公司嗎？”
兩人無聲的對視着，過一會兒，宋陵安才輕聲笑了一下，好似剛才的劍拔弩張并不存在。
“小楚總，聽說楚氏內部財務上出了一點問題，這個小問題，似乎是來源于您的父親楚總。我說的對嗎？小楚總。”
楚江臉色快速的變換了一下，看着宋懷安有些惱怒：“你在楚氏安插了你的人。”
宋懷安只是看着楚江笑着，卻沒事還是不是，只是問：“小楚總，這午飯還吃嗎？我可是有互惠互利的事情要跟小楚總談的。”
說到現在這個地步了，楚江還能說什麽，只能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沖動：“吃，宋總相邀怎麽能不給面子呢。”
宋懷安站起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來：“小楚總，請吧。”
楚江也站起來，略咬着牙說：“宋總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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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楚姒舞認真考慮了很久，覺得今晚肯定有事發生。
司竹拿了兩件禮服過來問楚姒舞：“楚楚，晚上你穿哪一件？”
楚姒舞回神看過去，司竹挑的兩件禮服，一件是單肩到腳裸的長紗裙，左肩上垂了一條長長的紗簾直至跟禮裙同樣的長度。另一件禮裙，較為複雜了一些，上半身是旗袍的樣式，下半身是層層疊疊的紗裙，白色印花為底，淡紫色的盤扣跟花邊。
只一眼，楚姒舞就選了第二件禮服。
妝容跟發型都是司竹給楚姒舞做得，楚姒舞不太喜歡陌生人觸碰她，所以大都是自己弄的，再後來就是司竹給楚姒舞整理的。
還沒有準備好，楚姒舞就接到了宋陵安打過來的電話。司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睹到了楚姒舞手機上“宋陵安”三個字。
楚姒舞任由手機響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宋陵安似乎在壓抑着自己的開心，輕聲說：“我在茶館。”
楚姒舞沒什麽反應，只是“哦”了一聲。宋陵安也不在意她的冷淡，溫聲道：“晚上我送你過去？”
楚姒舞對着司竹搖了搖頭，示意司竹暫停弄頭發的動作：“不用。”說完，楚姒舞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補充道：“我有司機。”
宋陵安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語氣頗為怨念：“那我有幸再當一次楚小姐的司機嗎？”
楚姒舞沒說話，想着怎麽“委婉”的拒絕他。
宋陵安繼續勸着她：“楚楚，我都已經在茶館了。既然你不願意讓我送你過去，那你帶我一起過去吧，怎麽樣？”
近乎誘哄得語氣，楚姒舞不為所動着：“為什麽？”
宋陵安張口就道：“因為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寫作的原因，宋陵安雖然沒談過什麽戀愛，但情話卻是張口就來的：“我說過的，我對你一見鐘情、見色起意。”
看着是溫潤的如玉公子，對着楚姒舞的時候，卻像是倒退了十歲，回到了青春少年時。
“見色起意”這四個字，本是貶義詞來，可宋陵安說起來像是等同于“一見鐘情”一樣的詞來。
楚姒舞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來，只能保持着沉默，宋陵安索性順竿而上，自顧自地決定了下來：“既然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現在就在茶館裏面，晚上我跟着你一起過去。”說完，不等楚姒舞說話就挂了電話。
宋陵安看着自己挂斷的手機，自嘲地笑了笑。
宋陵安，你看看自己，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怎麽辦，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