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楚姒舞換了之前穿的毛衣緊身褲，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長大衣。大衣的口子一顆顆的扣好了，腰間的腰帶規規整整的打着一個蝴蝶結。
聽到下樓時的腳步聲，書珺跟宋陵安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恢複了暫時的和諧。
書珺率先起身走過去迎她：“我們要現在走嗎？”楚姒舞腳步一頓，沒有說話看向了宋陵安。
宋陵安适時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沒關系：“走吧，一起出去，我也要回去了。”
“嗯。”
三人一前一後地出了門，出了院子，出茶館大門的路上，偶有遇到茶館的侍女，遠遠的打了招呼并不停留。
司竹手上拎了東西，是打包好的糕點類東西，就站在大門接待處等着他們。
只拿了東西，并不多言，三人很快的就走過了湖上的九曲回廊。宋陵安看着楚姒舞上了書珺的後座、開車離開了，自己才上了自己的車，開車離開。
車上只有楚姒舞跟書珺兩人，書珺那些想問的話也不用顧及之前宋陵安在的時候。
“楚楚，楚爺爺楚奶奶都知道了宋氏要跟楚氏聯姻的事情，楚爺爺很生氣，把楚江罵了一頓。”
楚姒舞擺弄着腿上的糕點盒子，并不在意：“沒關系，我會跟爺爺解釋的。”
書珺心裏一緊，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楚爺爺很生氣，他不想你是因為楚宋兩家地合作才答應聯姻地的。”
楚姒舞笑了一下，反駁道：“不是因為聯姻。”
就這樣短短六個字，書珺就知道自己一敗塗地，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他一直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楚姒舞不會喜歡上他，也不會對一個才見過幾次的宋陵安上心的，只是因為楚宋兩家合作的才答應的。
書珺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哽住、生硬着：“楚楚，為什麽會選擇他？”
這個問題，楚姒舞倒是真的想過，卻還是沒有一個明确的答案。就好像是，她需要這個的人出現，然後就真的出現了，這個的人只恰恰好是宋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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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書珺也看過宋陵安的一些資料，跟楚姒舞拿到的那一份是同樣的：“你了解他多少，你們才見過沒幾次吧，為什麽敢确定。”
“是沒有幾次。”楚姒舞表情有些迷茫，複又無所謂了：“直覺吧，相處下來，我并不排斥他。”
她喃喃道：“我覺得他，是不一樣的。”
因為是将書珺當作了親人，楚姒舞無意識地向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書珺很是嘆息，楚姒舞上一次向他說心裏話，還是她初一的時候。
她被隔壁班的男生攔住送了情書，恰好書珺去找她的時候，為她解了圍，楚姒舞向他抱怨着自己很讨厭這樣，她都不認識他......
楚姒舞喃喃的，不慎自覺的向書珺詢問：“書珺哥，喜歡一個人會怎麽樣？”
書珺其實很是難過的，他這是在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做感情顧問嗎？這不僅是他喜歡多年的女孩兒，更是他從小看她長大的妹妹，即便他很不想承認這個。
他的聲音很是苦澀，緩慢的為她解答：“喜歡一個人有很多樣的，有的喜歡是想要每天都看到她，有的喜歡是看她開心就好，還有的喜歡，是默默的喜歡，放在心裏不願意讓她察覺的喜歡，有的喜歡是不願給她帶來困擾......”
書珺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裏面的美人兒：“喜歡一個人會有很多樣，只是看喜歡的程度了。”
楚姒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神色迷茫的看着窗外，想着什麽。
喜歡一個人，也會想要時時刻刻地黏着她嗎？宋陵安就是這樣地，自己雖然并不是很習慣，可自己也并不讨厭。
或許，很多人跟楚牧墨都是不一樣的，楚牧墨這樣的人總歸是少數的吧。
想到了楚牧墨，楚姒舞的表情就冰冷了下來，眼睛裏面強壓着一份憤怒，甚至是仇恨在裏面。
到了大宅，停車的時候，書珺眼尖地看到了楚牧墨的車子，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地看向了後視鏡，看着裏面的美人兒。
慶幸地是，楚姒舞正在出神，并沒有注意這些。
書珺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楚姒舞呢，楚姒舞就自行開了車門下了車，拎着糕點盒子往客廳走。書珺遲了兩步，跟在楚姒舞的身後。
楚姒舞才進了門，就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
“楚楚什麽時候要跟宋家聯姻？為什麽我不知道？我已經替楚楚看好了方家，方家比起宋家并不弱上多少......”
楚牧墨還在說着，他對面坐着的楚老爺子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就連旁邊坐着的楚江，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你為什麽要知道？”楚姒舞出了聲打斷楚牧墨的話，她的聲音不僅冷還帶着憤怒。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每一步都像是用了不小的力氣。
聽到楚姒舞的聲音，楚牧墨雖然知道她會來，但還是意外了一下。被打斷說話，楚牧墨是很尴尬的，再加上楚姒舞的話，幾乎不留給他一點顏面。
楚牧墨有些尴尬：“我為什麽不能知道，我可是你的父親！”
楚姒舞在離着沙發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來，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您配嗎？”
“你，你......”楚牧墨被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尴尬且憤怒着：“楚姒舞，你怎麽說話呢？我可是你的父親。”
楚姒舞很是不屑，嘴角都帶着輕蔑：“我跟宋氏聯姻的事情與你無關，請你不要插手。”
楚牧墨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指着楚姒舞：“怎麽叫與我無關？可我是你的父親！”
楚姒舞眼睛虛眯，語氣更加的冷冽：“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是你也不用再三重複這件事，畢竟你不配。”
兩人劍拔弩張的看着彼此，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楚爺爺也站了起來，沒好氣的看着楚牧墨：“楚楚并沒有說錯，牧墨你并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宋家的那個小子，确實不錯，楚楚的婚事不用你操心。”
父親都發話了，楚牧墨也只能遵守了：“是。”
楚爺爺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牧墨，你要留下來吃晚飯嗎？”楚牧墨再不像話，可還是他唯一的孩子。
楚姒舞跟楚江都冷了臉，楚牧墨裝作不知，點點頭說要留下。
楚爺爺連忙讓管家去跟阿姨說加菜，楚姒舞放下了糕點盒子，直徑上了樓，話也沒多說一句。楚爺爺知道她心裏不快活，卻還是想着怎麽緩和他們父女兩之間的感情。
書珺走到楚江的旁邊，楚江對着他打了一個眼色，兩人悄悄走出了客廳，去了外面說話。
楚爺爺跟楚牧墨繼續坐了下來，只是楚牧墨的臉上并不好看。自己的一對兒女，都不将自己視作父親，幾乎是當作了仇人一般，擱誰誰都不會覺得好看。
“你看你，自從江伊去世，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連自己的女兒都折騰成那樣，你也別怪楚楚怨你了......”
楚爺爺絮絮叨叨的說着，這些話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楚牧墨也只是沉默的聽着不發一言的，微低着頭眼睛裏面像是在醞釀着什麽。
“哎。”楚爺爺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楚牧墨：“你看你這些年做的這些事情，楚江給你收拾了多少的爛攤子，我雖然把公司交給了你們，可也不是完全不管了的。”
楚牧墨被說的有些煩躁，很是不耐煩的“嗯”了一聲。
楚爺爺見他這樣，又開始數落他：“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該斷的就給斷了，你都幾十歲的人了，楚楚跟楚江也都快要成家的人了......”
書珺跟楚江面對着面，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楚江緊抿着唇，還沒說什麽，手機微信的消息提示響了，他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緊張的神色瞬間破碎，嘴角帶着一個清淺的微笑。
他啪啪的按着九鍵，給人回了消息。
書珺也笑了，笑容帶着些無奈：“楚江，你這算不算是鐵樹開花了？還是春天到了？一把年紀了竟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會兒了。”
楚江笑了笑，也不怕書珺笑話了：“春天遲了好些年。”
書珺知道那個晚會上發生的事情，卻沒見過那個女人的樣子。他們這麽多年都是一起的，幾乎知道對方的所有秘密，這個女人他倒是完全陌生、不知道的存在。
“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春天？我跟你這麽熟，竟然都不知道。”
楚江半開着玩笑的看着書珺，笑容卻是溫和的：“她也算是你的學妹了，嗯，你也見過的，就是我們出國前，攔住我告白的那個小學妹。”
書珺驚住了，這樣算一算，也有十年了吧。
“你們是什麽時候遇見、聯系起來的？”他頗為驚嘆的看着楚江，像是不認識他一樣：“這學妹也是深情啊，這麽多年竟然還沒忘記你。”
“也就是前段時間吧。”回想起來再遇見，楚江也是頗為的感慨：“緣分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我出國的那段時間，總會想起她，覺得自己欠她一個回答，卻沒想到真的遇見了。”
書珺也是感慨：“是啊，緣分這個真的是奇妙。”
就像他，從沒有想過，二十多年的相識，比不上見過幾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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