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楚姒舞一貫愛睡懶覺的,等她自然睡醒洗漱好下樓,阿姨已經在準備午餐的東西了。楚爺爺跟楚奶奶并不在,阿姨說他們在外面的花園裏曬太陽。楚江跟書珺,也早早的去了公司,中午也不打算回來吃飯了。
而空蕩蕩的客廳裏,只坐着一個楚姒舞最不想見的人,而那人并沒有這個自覺。
楚牧墨手裏是一份文件,見楚姒舞下樓了,就把文件合了起來拿在手中。楚姒舞并未走進,停在距離楚牧墨好幾米的位置。
“楚楚,你醒了啊。”
他的态度,近乎于賠笑,可楚姒舞并不吃這一套,說是面若冷霜也不為過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還有,我們不熟,請叫我的全名。”
楚牧墨賠了笑,卻還是得到這樣的對待,怒氣一下就上來了,書中的文件也朝着茶幾上摔了過去。楚姒舞輕飄飄掃了一眼,上面似乎寫着“協議書”三個字。
“楚姒舞,我是你父親,你就這樣跟你父親說話的!”
“父親”二字,再一次的激怒了楚姒舞,楚姒舞也紅了眼,怒視着楚牧墨,每一個字都幾乎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我說了,‘父親’二字你不配。”
兩人劍拔弩張的看着彼此,楚姒舞憤怒的眼睛,看得楚牧墨莫名的心虛:“我來不是跟你說這個的......”
楚姒舞打斷他的話:“我們從來都沒什麽好說的。”
楚牧墨作為上位者,公司、外人面前的楚總,有幾個會這樣三番五次的頂撞于他,偏偏這個人還是他的女兒。
“楚姒舞,這就是你的教養嗎?”楚牧墨很生氣,已經開始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我是你的父親,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所以你的婚事,自然也是我說了算。”
“我不同意你跟宋家的聯姻,方家更适合你,昭明這個孩子也是心裏有你的,他會是那個宋陵安更适合你。”
回應他的只有楚姒舞的冷笑,她不知道方家給了楚牧墨什麽好處,還是他跟方家達成了什麽樣的協。楚姒舞高昂着頭看着楚牧墨,眼角唇邊帶着的都是不屑、冷笑:“如果可以,我寧願學哪吒剔肉抽血還給你,也不願你是我的父親。還有,适不适合,不是你說了算的。”
楚牧墨被楚姒舞極端的話,刺激的說不出來什麽,只能憤怒中起身離開。
離開前,還不忘帶走茶幾上的文件。
Advertisement
剛走了幾步,楚姒舞又開口了,語氣不僅是冰冷、憤恨,甚至帶了怨恨,跟她高冷如九霄仙子的仙子,差之深遠。
她說:“楚牧墨,人在做天在看,你做過的事情,并不是沒人知道的。”
楚牧墨更加的心虛了,面上甚至出現了慌亂。他心裏隐隐有了一些猜測,他害怕的事情似乎要被人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匆匆丢下了這句話,楚牧墨就匆匆離開了,甚至連之前答應要留下來要吃午餐的事也顧不上了。離開的身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
楚姒舞看着,只是冷笑,眼中帶着有些瘋狂。
她多年托人打聽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了。可她擔心今天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會讓楚牧墨生了疑心。那樣,可是會讓她的調查很難。
想到這,楚姒舞皺起了眉,這并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或許,宋懷安可以幫到她。
楚姒舞站在那裏,想了好一會兒,直到楚爺爺跟阿姨扶着楚奶奶回來了,她才恢複到平時的模樣,他們心中很完美、很貼心的孫女。
楚奶奶一看到楚姒舞,就不停的朝她招手,還叫着她的小名:“楚楚,過來,奶奶這兒有好吃的。”
楚姒舞眼睛一酸,心裏止不住的泛起了愧疚感。
她現在做的事情,對于楚爺爺楚奶奶來說,都是很受打擊的一件事情。可是,她不得不去做。
楚姒舞勉強露出溫和的笑,幾步走了過去,代替了阿姨的位置扶着楚奶奶:“奶奶有什麽好吃的啊?”
剛在沙發上坐穩,楚奶奶笑眯眯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塊仔細用油紙包裹好的糕點,是一家老字號點心店的糯米糕,也曾是楚姒舞最愛吃的東西之一。
“楚楚,這是你最喜歡的糯米糕,我偷偷留了一塊給你。不要在飯前吃啊,不然你爺爺又要說你貪吃、挑食了。”
楚奶奶絮絮叨叨的說着,把糕點放在了楚姒舞的手心。
一旁的楚爺爺無奈的笑了笑,嘆了一口氣。
楚姒舞紅了眼,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才将心間的酸澀感壓下去。她嘴角揚着笑,哄着楚奶奶:“好,我一定不在飯前吃。”
楚奶奶樂呵呵的,像個孩子一樣重複着:“嗯,不吃。”
哄好了楚奶奶,見她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楚爺爺對阿姨使了一個眼色,阿姨就半哄半扶将楚奶奶帶離了這裏,扶回了房間。
只剩他們兩個人了,楚姒舞握着那個糕點,輕聲開口:“爺爺,你是有話想跟我說嗎?”
楚爺爺似乎也有點尴尬,但還是問出了口:“楚楚,真的選定了宋家那個小子嗎?我聽說他才剛回國,也不會接手宋氏的公司,只是個作家。”楚爺爺停頓了一下,看了楚姒舞一眼,見她只是沉默着,面無表情的,也沒什麽大反應,才繼續說下去。
只是,說的話倒有些像是勸阻她。
“楚楚,我聽說方家那個孩子,比你大上個兩歲,還曾是你高中時的學長,對你......的茶館也是多有照拂的,平時也算是常客了,跟你應該更有話聊得來。”
楚姒舞輕輕笑了一下,可眼睛裏并不帶一點笑意,她直接點破了:“爺爺,想說什麽直說吧。”
楚爺爺嘆了一口氣:“楚楚,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我只是想提醒你,宋家那個宋懷安這樣極力促成聯姻,怕是另有打算。”
楚姒舞點頭,很直白的承認:“我知道,宋懷安不簡單,可以說是笑面狐貍。可是,宋陵安他不一樣。”
楚爺爺繼續勸她:“他們是堂兄弟,況且說,那個宋陵安才剛回國,你能了解他幾分?”
在這點上,楚姒舞并不想退讓:“爺爺,宋陵安他很适合我。”
說到這個地步,楚姒舞一點都沒有退讓,楚爺爺只能作罷,心裏卻對這個宋陵安産生了極強的好奇感。
“既然你堅持,那就随你吧,只是你若是後悔了......”
“不會的。”
楚爺爺話還未說完,楚姒舞就直接了當的打斷了,很是堅定自己的想法,還反過去勸阻楚爺爺:“爺爺,昨晚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宋陵安的事情,也很堅定我的想法。楚牧墨和您說了什麽,我不清楚,可是爺爺您敢相信他的話嗎?”
楚爺爺沉默了,良久才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楚楚,我知道你對他的怨恨,可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和好的,畢竟都是一家人......”
楚姒舞只是緊抿着唇不說話,眼神固執而堅定着。楚爺爺見此,只能嘆了口氣,就作罷了,自己起身去了書房。
獨自坐了一會兒,楚姒舞才起身,去拿了楚爺爺的圍棋擺在桌子上,自己一手執白棋一手執黑棋,自己與自己對弈起來。
只下了幾顆子,楚姒舞就棄了棋子,看着棋盤發呆。
秦傾說過她,說她心裏藏着事情,不純,靜不下心來,自然是下不好圍棋的。楚姒舞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言。
楚姒舞身上帶着手機,她給宋陵安發了一條消息:我想聽你說話了。
消息發過去沒多久,宋陵安的電話很快就過來了,語氣溫柔中帶着一點急切,似乎還有一點氣喘籲籲:“怎麽了嗎?”
楚姒舞說:“有事,但還不能告訴你。”
她的坦誠、直率,讓宋陵安小小的受了傷,他喘着氣平複自己:“你這樣說我很受傷啊。”他也不指望楚姒舞會有什麽回答,直接跳過了等她回答,繼續說:“我剛運動了一下,還有點喘。”
楚姒舞很坦誠:“聽到了。”
宋陵安有些小小的無奈:“你可以不用這麽坦誠的,可以說些別的。”
“說什麽?”
宋陵安給她舉了一個例子:“比如說,你在做什麽?”
楚姒舞很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下棋,圍棋,沒有對手。”
宋陵安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自己與自己下?”楚姒舞“嗯”了一聲,看着棋盤上的幾顆,着實有些尴尬。
“我還沒見過你下棋,你的圍棋下的很好嗎?”宋陵安開始有些好奇了,下棋的楚姒舞會是什麽樣的。在茶館的幾天,他見過楚姒舞看書、見過她烹茶品茶,也見過她作畫,卻從未見過她下棋、撫琴。
琴棋書畫,他也算見識了她的兩樣了。
楚姒舞實話實說:“圍棋一般。”
“琴棋書畫,你都會嗎?感覺像古時的大家閨秀。”
“都會一點吧。”
挂了電話的時候,宋陵安明顯察覺到楚姒舞沒打電話的時候那麽失落了。他知道她回楚宅了,卻沒想她會兩次給他打電話,還都是這麽的失落。
他有些心疼了,他還是希望她是那個高傲清冷的楚姒舞。
他想,他要不要提早把她帶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越寫越亂,越來越偏離自己原先設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