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甜橙寶寶出生的那一年程辰創辦了一個以女兒小名“甜橙”命名的童裝品牌, 定位是用平民化的價格打造讓媽媽放心品質的國民童裝。轉眼, 甜橙寶寶就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 “甜橙”童裝也像國民女裝品牌“紅顏”一樣門店開遍了全國各個城市。
9月1日,全國中小幼開學的日子,這對程辰一家來說也是一件大事, 女兒終于要跨入校門了。一大早,蘇甜就給甜橙寶寶穿上白色的公主裙, 紮了個特別可愛的小揪揪。
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已經有了臭美的意識, 奶聲奶氣地說:“媽媽, 沒有小皇冠就不能成為小公主喽。”
蘇甜笑着給她戴上一只小巧的皇冠發飾,說:“媽媽忘了。”“好了嗎?”程辰在樓下喊:“第一天上學就遲到可不好啊!”
“來了來了, 爸爸,我來了……”
甜橙寶寶嘴裏一邊喊着一邊跑下了樓,飛奔到爸爸身上。
程辰一手将女兒抱起,一手摟着妻子, 一家三口幸福地出了門。
“甜橙,你已經是學生了,要自己下來走,不能再抱抱。”蘇甜一直很培養女兒的獨立性。
“不嘛不嘛, ”小朋友抱住爸爸的脖子撒嬌不肯下來。
“好, 爸爸抱。”女兒奴過分寵溺。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社會風氣變了, 原本慈母嚴父的傳統家庭關系變成了虎媽貓爸的親子關系。在媽媽教育孩子的時候,總有一個拖後腿和稀泥的爸爸。
蘇甜拍了一下程辰, 有些生氣地說:“你為什麽每次在我教育孩子的時候就瞎搗亂,孩子太嬌氣了可不好。”
“啊呀,你太緊張了,她還小,沒關系的。”他笑着說。
“你……”蘇甜氣不打一處來,合着孩子是她一個人的嗎,就她幹着急上火,好人都讓他一個人當了!她有些生氣地跟在父女倆身後。
走了幾步,發現妻子沒跟上來,程辰轉過身去向後走幾步,摟住她的肩,笑着說:“好了好了,今天第一天上學就不要計較這麽多,以後讓她自己走。”
“她不是小寶寶了,學生要有學生的樣子。”她主要是生氣,他的教育理念不和她統一陣線。
“媽媽,你也不是小寶寶了,你昨天晚上還讓爸爸抱呢,我看見了!”甜橙小朋友一鳴驚人地說道。
蘇甜:“……”被女兒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程辰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媽媽她可能吃醋了,在吃寶寶的醋,哈哈哈……”
“神經病!”蘇甜白他一眼,憋屈沖沖往前走。
開學第一天,校門口演繹着各種生離死別,隔着鐵栅欄門,剛入學的小班小朋友們哭得嗷嗷叫,家長們也在抹眼淚。
為了适應幼兒園生活,甜橙上過兩個月托班,開學前幾天蘇甜也給她做了很多心理建樹工作,包括買了一些我不怕上幼兒園等繪本講給她聽。在家裏甜橙也表現的很有信心,肯定不哭。然而環境催人淚,幾乎所有的小朋友都在哭,到了分別的時刻,她還是忍住沒哭,可是往裏面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看看站在校門口還沒走的爸爸媽媽,甜橙小朋友開始掉眼淚,飛快地跑向校門伸着手又哭又喊。
女兒奴又不忍心了,哪裏受得了女兒哭得如此傷心,皺着眉征求蘇甜的意見:“要不再讓她回家玩兩天?”
“總要有這樣一個過程的,最多一個禮拜就适應了。”蘇甜說:“你站這裏別過來,我去安慰她。”
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他只會溺愛,拖她後腿,她不指望他,只求別搗亂。
雖然女兒很可憐,但妻子發話了,霸總只能走遠幾步背轉過身去,實在是見不得女兒淚眼汪汪的樣子。
蘇甜往前走了幾步,隔着校門半蹲下身來,幫甜橙擦了擦鼻涕眼淚,柔聲說:“媽媽昨天給你讀的故事你還記得嗎?小猴子上學也沒哭,甜橙寶寶是小公主,小公主哭了就不美了。”
甜橙還在抽泣:“那你等下要來接我。”
“甜橙和小朋友們玩一下游戲,吃點好吃的,再睡一覺,爸爸媽媽就來接你啦。”
眼淚還在簌簌往下掉,蘇甜幫她擦着,說:“不能再哭了呀,哭泣驚動了壞人,皇冠就要被偷走了。”
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小人兒努力吸着鼻子克制不讓眼淚掉下來,說:“我不哭,寶寶不哭。”
“真棒!那你快進去吧,老師在等你了。今天表現棒棒,媽媽晚上給你買一個芭比娃娃。”
“那你不能騙我。”
“不騙你,來拉鈎。”
甜橙伸出小小的手與媽媽拉鈎蓋章,這才陰雨轉晴天。
蘇甜嘴上對女兒嚴厲了一些,轉身離開的時候也偷偷抹了下眼淚。其實母嬰關系最親密的就是懷孕的那些日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女兒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女兒漸漸長大,從窩在她懷裏吃奶的小嬰兒已經長成了一個會蹦會跳的幼兒,總有一天,她會越來越獨立,直到徹底離開自己。想到這裏,她的心裏空落落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剛才看你挺淡定,怎麽現在也哭上了?”程辰攬過她的肩,幫她擦眼淚。
“我沒事。”她倔強地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
走了一段路,她說:“要不要生二胎?”女兒上學了,她心裏有點空。
對于這個問題,其實夫妻兩個一次也沒好好地讨論過,他看了蘇甜一眼,不明白她怎麽忽然提出這樣的想法。他說:“你想要二胎?”
她點點頭,說:“甜橙一個人太孤單了,你我工作又忙,要是有個弟弟妹妹,小時候作伴,長大了也能走動走動,有個幫襯。”
話是不錯,他也喜歡孩子,但他是親眼見過妻子生孩子時的痛苦的,他不想讓她再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他說:“我不想讓你再受一次難。”
“痛是痛的,但疼痛是一陣子,孩子卻是一輩子的。況且又不是你痛,我痛的人都不怕,你還顧慮上了?”
“……”他看了看她,摟了摟她的肩,說:“再議吧。”
開學第一天,夫妻兩個都無心工作,守着家長微信群,眼巴巴地等着老師發一些孩子們的實時狀态,高高在上如總裁,也不得不和其他家長一樣,在群裏恭維老師吹一波彩虹屁。
一周以後,甜橙果然适應了幼兒園生活,性格外向的她交際能力十分強,已經交了好幾個好朋友了,還會邀請小朋友來家裏玩。幼兒園放學早,公司裏下班可沒有這麽早。蘇甜有時候空閑一點,就會去接女兒放學,然後帶到公司裏玩耍,直到下班一家三口一起回家。更多的時候沒那麽空,就有家裏的阿姨接回家。
這天,甜橙小朋友邀請了她的小夥伴去家裏玩,都是附近小區的孩子,也基本家境條件都很好,很多小朋友都是家裏保姆去接的。保姆們在一起閑聊,孩子們就在一旁玩耍。
小朋友們都是三分鐘熱度,玩了一會兒過家家就覺得不好玩了,甜橙小朋友人小主意大,說他爸爸的車可以當滑滑梯,特別好玩。小朋友們當然不知道車的價值幾何,想到好玩一拍即合。
程辰那輛價值一個億的跑車正好停在家裏,甜橙率先爬上車子,然後從前擋風玻璃一路滑到引擎蓋。
“真好玩。”她笑得咯咯咯。
其他小朋友也跟風,踩着豪車當滑滑梯玩。玩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甜橙小朋友鬼點子多,拿出蠟筆水彩筆說:“我爸爸的車顏色太單調了,一點都不好看,我們來給它裝扮一下吧。”
于是幾個小朋友把豪車當塗鴉板,開始了各種天馬行空的創作(其實就是亂塗亂畫),等到保姆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保姆吓的要命,回來可怎麽像先生太太交待?其他保姆怕擔責任,連忙帶着自家小主人匆匆離開。
甜橙小朋友絲毫沒有自己做錯事的意識,眼巴巴地等到天黑,看到爸爸媽媽的車子駛了進來,一路小跑地奔過去迎接:“爸爸媽媽,快來看看我畫的畫!”
小甜橙興奮地拉着父母的手來到跑車前,驚喜地說:“看,我幫爸爸裝點了一下車子,有粉色藍色黃色還有綠色,真好看。”她自己給自己拍了拍小手。
夫妻倆看着那輛被毀的車,有些發愣。
“好看嗎?快給我點贊!”甜橙寶寶表示很自豪,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
“嗯,真好看!爸爸給你十個贊!”程辰內心OS:一個億的車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開心就好!雖然這輛是他很喜歡的特地收藏的車,可是誰讓那個小搗蛋分子是親閨女呢!她開心就好!心裏有苦但不能說,嗚嗚嗚……
***
甜橙童裝運營進入平穩期以後,程辰就把這個公司讓蘇甜接手了,所以蘇甜的工作比以前忙得多。不過她很享受這種被工作需要的過程,她很感謝程辰沒有結婚就讓她回家,他一直很認可她的工作能力,這份尊重讓夫妻的感情更加牢固,有齊心協力,勁往一處使的感覺。她也始終記得媽媽和她說過的話,女人也頂半邊天,要自強不息,不要待在家裏當衣來伸手的全職太太。
她的工作忙碌了,出差的次數也多了。有時候就會面臨女兒奴獨自帶娃的經歷。比如這一次,正好是周六,蘇甜去出差了,程辰在公司也有些事情要處理,女兒又黏他,只好把她帶到公司。
甜橙說:“爸爸,我們來玩美容師的游戲,我當美容師,你當客人怎麽樣?”
“好啊。”
“那你把手伸出來,先讓我看看你的手。”電話響起來,他一邊接着電話,一手給女兒擺弄。
甜橙坐在他身旁小凳子上,把他的手翻來覆去得看,喃喃自語:“都沒有好看的顏色,讓我托尼老師來幫你打扮一下吧。”
說着拿出兒童過家家玩的指甲油幫他塗起來,程辰專注力在電話上,根本沒在意女兒給他做了什麽。等他打完電話,一瞥眼,差點吓蒙,只見自己的五只手指甲上被女兒塗上了五顏六色的指甲油,吓得條件反射地想抽回手。
“爸爸,你別動,都畫歪了!”甜橙嘟着小嘴不滿意。
大總裁心裏苦啊,一臉生無可戀,被女兒打扮得女裏女氣。
“爸爸,托尼老師畫的好看嗎?”
“托尼老師?”
甜橙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你都不懂嗎,媽媽去洗頭發的地方,他就叫托尼老師!”
“爸爸和你說,爸爸是男生,不需要塗這些的好嗎?等媽媽回來幫媽媽畫好嗎?”
“不可以,你的手指甲白白的一點都不好看,我給你畫上好多顏色才好看。”
“……”真生無可戀憋屈總裁。
正在這時有人敲辦公室的門:“程總。”
他連忙把手往身後一縮,說:“進來。”
吳婳拿着幾份文件走進來,說:“程總,這些需要簽字。”
還好,被畫的是左右,不然就慘了,絕對不能被員工看見。他單手翻着文件,細細地看着內容,沒注意到女兒忽然揚起了他的左手,笑嘻嘻說:“吳婳阿姨,你看我幫爸爸畫的好不好看?”
小朋友臉上全是期待得到表揚的天真笑容,然而總裁尴尬的當場石化了,臉色黑了,紅了……
吳婳尴尬地不知作何反應,總裁這樣看起來威信全無,而且沙雕指數滿天星,她腦補了一幕總裁娘兮兮翹着蘭花指的媒婆樣子。
最後吳婳是憋着笑走出去的,在辦公室裏一個人足足笑了三分鐘。真的太好笑了,堂堂總裁被女兒治成這樣,還要保持微笑,誇女兒畫的好,簡直了,真是今日份最好笑的事情,滿足了她一天的笑料。
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八卦過,她真的好想好想把這件事和別人分享,這樣的笑料她可以笑一年!
***
一向開懷的甜橙小朋友今天有點不開心,也不和小朋友一起玩耍,老師問她怎麽了。她說:“我看到爸爸在打媽媽。”
老師吓了一跳,心想莫非傳聞中特別有愛的總裁家庭其實沒有那麽恩愛,還家暴?老師說:“那你和老師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昨天晚上爸爸出差回來,那時候阿姨正在幫我洗澡,但是我聽到爸爸的聲音了,洗完澡就去找爸爸。”事情有點長,小朋友咽了下口水,繼續說:“我打開他們的房門,看到爸爸把媽媽壓在身下,脫她衣服還咬她,媽媽難受一直在哼哼,但是阿姨把我抱走了,臭臭爸爸,我不喜歡他了!”
老師還沒有結婚,聽到這裏俏臉一紅,有些尴尬地說:“甜橙,爸爸沒有打媽媽哦,爸爸在和媽媽玩一個只能大人玩的游戲。”
“是這樣嗎?阿姨也說爸爸沒有打媽媽,但感覺媽媽有點難受。”甜橙表示大人的世界她不太懂,很疑惑。
老師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說:“甜橙想不想讓媽媽生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想啊,這樣就可以一起玩了。”孩子眼神雀躍。
“嗯,那爸爸媽媽玩的這個游戲就是在給甜橙生小弟弟呢,甜橙不可以去打擾也不可以偷看哦,要幫爸爸媽媽關上門。”
“偷看了就沒有弟弟妹妹了是嗎?”
“是,所以甜橙要乖乖喲。”
“好,那安娜老師,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
“是,但是這件事甜橙也不可以告訴別人,是個秘密哦,說出去了也會沒有弟弟妹妹哦。”
“好,我不說。”她捂了捂小嘴。
“拉鈎。”
她快樂地伸出小手和老師拉鈎,原來爸爸媽媽是要送她一個弟弟妹妹,她是姐姐,要乖乖不打擾才能有,她把老師的話牢牢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