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賀思齡來這邊已經十幾天。

這些天,秦浩每天依舊按時完成采訪任務,晚上回來後,兩個人一起吃飯,然後會去附近好玩的地方轉轉。

也有很多網上很紅的打卡地,有的賀思齡自己去,有的他抽時間陪她去。

兩人像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每天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他不能按時回來,也會給她發信息,叫她不要等。

但賀思齡每次都等他回來才睡。

這一晚,秦浩回來的很早。

外面很冷,賀思齡本想随便吃點東西,然後兩個人一起窩在床上找部電影看,但秦浩精神狀态有些不對,唇色也有些發白,她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熱。

秦浩和賀思齡身體底子都很好,在這邊幾乎沒什麽不适,沒有高反的症狀,但賀思齡還是有些擔心,穿了羽絨衣要帶他去附近的診所,秦浩沒有同意,他回手關了門,有些虛弱的摟住她肩膀,弓起身子,下巴墊在她肩上,嗓音沙啞,“感冒而已,今天跟着他們錄了一些外景,可能着涼了。”

賀思齡皺眉,扶住他,“嗓子都啞了,明天要嚴重的,我帶你去挂水。”

秦浩沒動,大半邊身子的重量都交給她,“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數,喝點熱水,睡一覺就好了,不用那麽麻煩。”

他偏頭,鼻尖嗅了嗅她耳後,輕輕貼了貼她的臉頰,“給我倒點熱水,好不好?”

賀思齡哪能說不好,她将他扶回床上,讓他躺好,下樓買了退燒藥和感冒藥,哄他吃了,又給他腦門貼了片物理退熱貼。

中間秦浩睡過去一段時間,她又跑下樓買了一份小米粥,怕太清淡他不愛吃,又往裏面加了幾根小鹹菜調味兒。

忙了好久,粥剛剛放到他床頭,人就醒了。

賀思齡坐在床邊,伸手點了他下巴一下,“你還真會挑時間,粥的溫度剛好,喝一點?”

秦浩本來很難受,睡的迷迷糊糊,一醒來就看到這張臉,心情好,頓時感覺病好了一大半,他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賀思齡忙往前面坐一點,端起粥盛了一小勺,先放在自己唇邊試了一下,鹹淡溫度剛好,才遞到他唇邊。

秦浩注視她認真的模樣,思緒漸遠,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時間沒有反應。

賀思齡假裝生氣,皺了眉,“張嘴啊,不想吃也要吃一點。”

秦浩回過神,張嘴吃掉,目光還是沒有離開她。

賀思齡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呆呆的,燒傻了?”

秦浩一下捉住她的手指,攥在掌心,目光向下,看向那碗粥,嗓音依舊有些虛弱,不似平日那麽有力,“你知道麽,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最希望你能像現在一樣,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

賀思齡怔了一瞬,端着粥的手停頓幾秒,然後将粥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被他握着的手指動了動,回握住他,“是麽,什麽時候的事,我記得你很少生病。”

秦浩笑了下,“高中。”

“那時我在C大呢,又不在家,你找我,我也回不來呀。”

“那時,就算你在家,也不一定會來。”

“我哪有那麽壞。”

秦浩眼神中留露出一絲苦意,笑着說,“那天,是你們一百天紀念日,你早就昭告天下,要好好慶祝一番。”

話音落下,賀思齡臉色微變,兩個人好一會沒說話。

她手指微動,想從他掌中抽出來,可秦浩沒有松手,将她握得更緊。

賀思齡無處可躲,只能低了頭,輕聲說,“對不起。”

秦浩手一用力,将人拉進懷裏,撫摸她瘦弱的肩膀,“傻子,跟我說什麽對不起。”

賀思齡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濕,“你那時,一定很難受吧。”

抱着她的人靜了兩秒,随後長長舒了口氣,“開始是有一點,後來習慣了,就還好。”

兩個人靜靜擁抱,賀思齡将耳朵貼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髒強有力的震動,她伸手撫上他肩頭,摟住他,“我很後悔,如果當初在一起的是我們,就好了。”

秦浩皺緊眉頭,閉了閉眼睛。

聽到這些話,他并沒有多開心,只是心疼她,也心疼自己。

他把人拉起來,讓她面對自己,兩人四目相對,秦浩注視她的眼睛,鄭重的說,“思齡。”

“你記住,永遠都不要否定自己的過去,否定過去,就等于否定自己。”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你們相愛過,他是你曾經的丈夫,是小米的爸爸,是我的兄弟,這是永遠都抹不掉的事實,你不需要小心翼翼,刻意回避,我如果介意,就不會一直愛你。”

“過去,是我們人生中的一部分,酸甜苦辣,都是我們的選擇,無所謂對與錯,我反而要感謝他,他離開你,我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愛你,照顧你。”

他用拇指替她抹掉臉上的眼淚,抱緊她,“我的痛苦,從來不是‘你不屬于我’,而是,我不能光明正大說‘我愛你’,你有家,有孩子,我不想給你增加負擔,但現在不一樣了。”

秦浩動情的親吻她的唇,沒有激烈,沒有兇猛,甚至沒有肆意攪弄她的舌尖。

他只是輕輕觸碰她的唇瓣,單純的像少年少女的初吻。

他抵着她的額頭,沉沉舒了口氣,“現在不一樣,雖然錯過這麽多年,但你還是來到我身邊了,不是嗎?只要你的現在,未來,都屬于我,就夠了。”

她眼中滑下一串晶瑩的淚,秦浩的唇壓上去,舔掉淚珠。

鹹鹹的,甜甜的。

是愛情的味道。

這天以後,似乎是因為說開了兩人之間的一個心結,他們的感情越發的好,漸漸的,賀思齡越來越離不開秦浩,常常早上他一走,她就開始想念。

想歸想,但她怕影響他工作,一直沒有在他忙的時候打擾他。

反倒是秦浩,總是趁着中間休息的幾分鐘,抓緊時間打個電話,或者發條信息,問她起來沒,吃飯沒,在幹嘛。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臨近過年。

本來賀思齡準備陪秦浩到工作結束,但因為她跟郁星禾合開了幼兒園,所以翻譯工作室那邊就準備不做了,已經跟同學說好,年底會過去一趟做一些交接。

有些資料在首都的家裏,所以她要先回家,再去一趟C大所在的城市。

這樣一來,就要提前走了。

在機場,秦浩送她,兩人在登機口擁抱。

他很舍不得,之前已經說過,他還有幾天就可以放假,回去過年,想兩個人一起走,但工作室那邊時間安排不開,只能她一個人先走。

他抱着她不松手。

賀思齡仰着的頭已經有點酸,看到身旁路過的旅客有不少已經走過去,又回頭看他們倆,就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抓了抓他的肩,“好了,松開我吧,好多人看着呢。”

他哼了兩聲,“喜歡看就讓他們去看啊,怕什麽。”

她只好由着他。

秦浩說,“好像自從我們在一起,就一直在機場分別。”

賀思齡失笑,“胡說,一個多月,只有第二天和今天,其他時候都是在一起的,哪有一直。”

“是麽,那我怎麽總覺得你要走呢?”

賀思齡摟住他,兩個人站在原地,輕輕搖晃,“只有幾天而已,過兩天你不就回來了嗎,我在那邊也只待一天,然後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着你。”

“真的?”

“真的。”

廣播已經播報,本次航班開始登機,秦浩依依不舍的松開她,又低頭在她唇上使勁兒吮了一下才罷休,“過幾天見。”

“嗯。”

“我給小米的禮物別忘了給她。”

“知道了。”

拉薩到首都也只有不到四個小時的飛機,下午賀思齡就已經安全着陸,給秦浩打電話報了平安,然後先到賀宅見小米,這一晚,她在賀家跟小米一起睡,要帶的資料在自己家,都是現成的,明天可以拿了就走。

她定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去岳城。

她有點着急,想盡快把這件事辦妥。

怕秦浩比她先回來。

第二天,賀思齡從家出發前還跟秦浩通了電話,但從那之後,他就跟她失去了聯系。

約好了三小時後下飛機她會打給他,但他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打過去,也沒人接。

秦浩有點慌了。

他已經準備訂機票回首都時,接到了消息,說賀思齡乘坐的那一班飛機降落在岳城機場時,因起落架發生故障,導致飛機偏離既定軌道,雖驚險着陸,但依舊造成多人受傷,其中還有幾人重傷。

秦浩看到那條新聞,簡直心驚肉跳,每一個字都能把他吓死,他連忙改了路線,定了去岳城的機票,馬不停蹄,當天晚上就趕到岳城。

在機場,他找到相關人員詢問傷員名單和醫院地址,他很激動,地勤小姑娘被他弄得很緊張,查了好幾遍名單也沒有找到賀思齡的名字。

秦浩火了,一把将名單搶過來自己看,依舊沒有找到。

正當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時,手機響了。

他煩躁的拿出來一看,是賀思齡。

他心狂跳,接起來,幾乎是吼出去的,“思齡你在哪呢!受傷了沒有,地址給我,我馬上過去!”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你在哪呢?”

“岳城!”

賀思齡驚訝,“你怎麽去岳城了?”

秦浩要受不了了,渾身的勁兒都沒處發洩,但他還是壓下聲音,忍着說:“你現在,立刻馬上把你位置發給我,好嗎?”

“我在家啊。”

秦浩喘着氣,好一會沒說話。

賀思齡不清楚發生什麽事,但覺得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你怎麽了?”

秦浩閉了閉眼睛,覺得要虛脫了,他無力地走到柱子旁,靠在上面。

“你不是飛岳城?”

“我誤機了,沒有趕上,改簽了明天的,到底怎麽了?”

“電話怎麽打不通。”

“掉水裏了,剛買了新的,補了卡,想着給你打一個。”

秦浩把事情簡單說了,賀思齡也覺得後怕,但好在沒有事,她知道秦浩一定吓壞了,很快安撫他,“你不要着急,先在機場附近開間房等我,我明天中午就到。”

這一晚,兩人都睡得不安穩。

秦浩吓出一身冷汗,草草洗了澡就胡亂睡過去,做了一夜亂七八糟的夢。

早上不到七點,秦浩就醒了,他也沒有衣服換,還穿昨天那一套,洗了把臉,沒有刮胡子,就準備去機場等她。

門被敲響。

保潔不會這麽早打掃,這個時間也不知道是誰,他穿了拖鞋,走去開門。

賀思齡一身風霜,站在門口。

秦浩看到她,如同當初看到她站在拉薩的小廣場上一樣震驚。

賀思齡面帶笑意,竟然還伸手打了個招呼,“嗨。”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等到中午才過來。”

所以她昨晚睡到一半,莫名其妙爬起來穿衣服,打車去了機場。

就為了他早上睜開眼睛,能看到平安完整的她站在他面前。

秦浩呼吸漸漸急促,一把揪着她衣領使勁兒把人拽進屋裏,門一關,把人死死摁在門板上,直接堵住她的唇,舌頭長驅直入,在她口中亂七八糟攪合一通,手指将她的下巴捏出青色的痕跡。

直到兩個人都無法呼吸。

無法忍受跟她分開,一天都受不了。

他粗暴的扒下她的羽絨衣,直接将她的內衣向上推到脖頸處。

賀思齡心驚肉跳,“等下等下,我身上很涼!”

秦浩已經控制不住,沒了理智,吸着那裏,口裏含糊不清,“我要讓你知道,”他嘴上用力,賀思齡抱着他的頭尖叫一聲。

“讓我擔心,要付出什麽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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