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合一)
西山?
王珺耳聽着這話卻是一怔。
怎麽會這麽巧,今日父親去西山祭拜周先生,這林雅便也跟着一道去了西山,等等……西山,父親,周先生的墓,周慧。
王珺也不知怎得,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幾個詞以及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
連枝也不知郡主是怎麽回事,只是眼看着她先前還好好的臉色突然就是一變,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到王珺已沉聲開了口:“讓人去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這個時候?
連枝耳聽着這話卻是一怔,這個時候,郡主既然要出門,那麽自然是因為林家那位姑娘的事。
只是……
她想了想還是輕聲同人說道:“郡主,您今日和秦王有約,過會便到了該出發的時辰了。”
王珺聞言,倒是也擰了一雙眉。
不過也只是這一瞬的功夫,她便開了口:“你遣人去秦王府說道一聲,就說今日我有事,等改日我再向秦王賠罪……”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那個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她知道,今日她一定要去西山看一看,究竟父親和林雅是怎麽回事?
連枝見她這般,自是也沒了辦法,只能點頭應允。
她一面是吩咐人去準備馬車,一面是打發了個機靈的小厮去秦王府回話。
好在王珺今日本來就要出門,馬車倒是早早就備好了的,沒一會功夫便有人過來回話,道是“可以出門了”。
王珺見此自是二話不說便朝影壁走去。
而連枝看着她這幅模樣,心中卻還是覺得奇怪。
郡主對那對母女也實在是太過緊張了,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商戶女和商人婦,到底有什麽奇特的,竟能讓郡主如此?不過不管心中是怎麽想的,她面上也未曾顯露什麽,只是跟着人的步子一道往前走去。
……
馬車一路至西山腳下才停。
連枝先打了那面草綠色的綢布車簾,探了身子往外頭看去,而後是又擰頭朝馬車裏頭那個靠着靠背端坐着的紅衣女子看去。
自打郡主上了馬車之後就不曾說過一句話。
她心中猜不透郡主的想法,只是凝了凝神,換作如常的語氣與人說道:“郡主,已經到山腳了,咱們可要繼續趕了馬車往上頭去?”
王珺耳聽着這話,倒是終于睜開了眼睛。
經了這一路,她的面容較起先前已平靜了許多,就連那雙桃花目也恢複了舊日那副冷靜的模樣。她就這樣端坐着,而後是透過連枝掀起的那角車簾往山上看去,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王珺才開口道:“不用,我們走上去。”
連枝聞言自是忙應了聲。
她把車簾勾在一側的木夾子處,而後是率先下了馬車,待搬好了腳踏才又朝人伸出手。
王珺由人扶着走下馬車,卻未曾立刻動身,反而朝趕車的車夫說道:“你把馬車停得隐蔽些,記得,不管過會瞧見什麽人,都不要出來。”
車夫也是王家的老人了。
自然知曉規矩。
他也未曾多問,只是躬身應了“是”。
王珺見此才擡了手,由連枝扶着她朝山上走。
當年她還小的時候也曾跟着父親來拜祭過那位周先生,不過過去這麽久,他的墓立在什麽地方,倒也有些記不清了。倒是連枝,不知瞧見了什麽卻是先停了步子,而後是壓低了嗓音同她說道:“郡主,是二爺的馬車。”
王珺循聲看去。
便見那小道上的一處地方正擺着一輛青布帷蓋的馬車,馬車是用烏木所制,外頭懸挂着兩盞羊角燈,邊上還挂着一塊刻着“王”字的木牌。
正是王慎舊日用得馬車。
連枝不知王慎今日也會在西山,自是一副驚訝模樣。
王珺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麽異樣,她只是朝小道看去,眼見那處除了父親的馬車外便沒有其餘馬車……看來林雅還沒來。
只不過……
她若是這樣大大方方走過去,自然也就探不出個究竟了。
可是父親每回出行都帶着不少随從,想要瞞過他們,悄無聲息得進去,又怎麽可能呢?
她先前來時着急,卻也未曾細想,如今倒是糾結起來。
王珺這邊正糾結着,便聽到那小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蹄聲起初有些遠,而後倒是越來越近,她擡了眼看過去,便見那小道上有一人一馬正朝她這處過來。端坐在馬上的人穿着一身石青色圓領長袍,離得近了,她倒是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正是蕭無珩。
而就在王珺看過去的時候,蕭無珩也注意到了她。
眼看着站在邊上的主仆二人,蕭無珩不自覺得皺了皺眉,他也未說什麽,只是拉緊了缰繩讓原先疾馳的馬兒慢慢停了下來,等到馬匹慢慢踱步到王珺的身前時,他才垂眼朝人看去,問道:“你怎麽在這?”
王珺對蕭無珩的出現也頗感奇怪,前幾日,她讓如意遣人去齊王府送傷藥,可那看門的小厮說齊王并未回來,這幾日她也曾着人打探過,卻也未見人回府。
哪裏想到,竟會在這處見到他。
不過他的事,她也無意過多打探。
只是在聽到他的詢問後,王珺的腦中倒是閃過一個念頭,她仰着頭看着人,口中是道:“我想請王爺幫我一個忙。”
蕭無珩耳聽着這話,倒是挑了挑眉。
從小到大,這還是他頭一回聽人說起這樣的話。
他沒有問人要幫什麽忙,只是翻身下馬朝人走去,等走到人跟前,便道:“你說。”
……
一刻鐘後。
王珺頗有些不自在得坐在樹幹上。
這還是她頭一回坐在這樣的地方,離地面那麽高,她甚至連低頭都不敢。
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只是先前在與蕭無珩說了之後便被人帶到了這處地方。這是一株槐樹,應該有些年歲了,不僅粗壯,枝葉也很茂密,縱然他們兩人同坐在樹幹上也不見有絲毫不穩之處。
只是……
王珺擰頭朝被人扶住的胳膊看去,她今日因為要出門,穿得是一身胭脂色的齊胸襦裙,春日的衣衫本就不厚,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人掌心上的滾熱,就像是一把烈火炙熱得燒在她的皮膚上。
她有些不自在。
卻也知曉這會并不是介意這些的時候。
樹幹雖然穩,可她本就畏高,這裏又沒有什麽可以扶着的地方,倘若摔下去可不得了,何況她也擔心下頭的幾個随從會察覺。
想到這,王珺也只能掩去心中的不自在,壓低了嗓音與人說道:“多謝你了,齊王殿下。”
倘若不是蕭無珩,她根本就沒有法子,躲過那些人的耳目來到這處。
蕭無珩就坐在王珺的身側,自是瞧見了她臉上的為難,他知道她在想什麽,聞言,便低聲與人說道:“你父親身邊随從不少,若想避開并不容易,這裏位高又隐蔽,他們不會輕易發現的。”
卻是在同人解釋為何會想這麽一樁法子。
因為春日圍獵的那樁事,王珺心中對蕭無珩本就存着一抹信任,何況她也知道這底下都是空曠之地,若想避過父親的耳目自是不易。因此聽人這般說,自是忙接了話:“我明白的。”
可她雖然說着明白,小臉卻還是有些發白。
甚至被蕭無珩握着的胳膊都有些緊繃着,像是松懈半分便會摔下去一樣。
蕭無珩看着王珺這幅模樣,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成國公身邊的随從的确算得上武藝不錯,可憑他的本事想避開他們卻也不過是樁輕而易舉的事。
他這麽做……卻是有私心的。
這應該是自從小時候那樁事後,他們兩人頭一次離得這麽近的時候。
雖然中間還隔着一根手指的距離,可兩人的衣裳卻壓在了一道,胭脂色的紅,石青色的黑,交織在一起,既懸殊又相襯。蕭無珩能聞見她身上的幽蘭香,甚至還能瞧見她纖細而又白皙的脖頸上有一顆不易察覺的朱砂痣。
只是想起先前手掌貼着她的腰肢時,便又皺了皺眉。
她實在太瘦了,好似他稍稍用些力,就能把人掐壞了一樣。
王珺卻不知道蕭無珩現在在想什麽,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墓地上,那裏如今仍舊只有父親和他的随從。
就在她差點都要以為,她猜測錯的時候。
不遠處的小道上,終于走來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穿着一身素色服飾,身上并無過多妝點,就連發上也只簪了一支碧玉釵,正是林雅。
林雅的手上提着拜祭用的東西,臉上添着幾分輕愁,看起來倒是和她的母親越發相似了。
王珺眼看着她越走越近,明豔的小臉驟然便沉了下來。
她什麽都不曾說,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林雅,掌心也緊緊貼着底下的樹幹。
蕭無珩察覺到她身上情緒的變化,便循着她的目光一道往前看去,而後便聽見一道清雅而又低柔的嗓音:“這位小哥,我想進去拜祭我的外祖父。”
……
王慎負手站在墓碑前,帶來的元寶等物都已燒得差不多了,而他的目光卻仍舊落在墓碑上刻着的字上。
“恩師周長淮……”
眼滑過這幾個字,王慎素來溫潤的面容也變得羞愧起來,好在此地只有他一人,倒是也無人窺見他的這幅面貌。
只是聽到外頭的聲音,他卻是皺了皺眉。
“安泰……”
王慎輕輕喚了一聲,等到一個穿褐色長衫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也未曾回頭,只是問道:“出了什麽事?”
“回您的話,外頭來了個姑娘,說是來拜祭自己的外祖父。”
外祖父?
王慎耳聽着這話卻是又皺了回眉。
恩師膝下只有一女,那這位姑娘,難不成是那人的女兒?王慎想到這,負在身後的手卻是一頓,他也未曾說話,只是循目往外頭看去,眼看着一道清秀的身影,便開了口:“讓她進來。”
安泰聞聲應是。
沒一會功夫,原先攔在外頭的兩個随從撤下手中的劍。
而林雅也被請到了裏頭。
王慎耳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便轉身看去,待瞧見林雅的面容時,便是一怔。
相較于王慎臉上輕微的怔忡……
林雅的臉上卻是震驚的,似是不敢相信會在這個地方遇到人,卻是過了有片刻的功夫才回過神來向人請安,口中是跟着一句:“國公爺,您怎麽會在這?”
王慎聞言卻不曾回答,只是垂着眼,細細打量着人。
怪不得上回見時,他便覺得這個丫頭格外熟悉,只是那會,他也未曾多想,沒想到,她竟然……真是她的女兒。
林雅見人一直不曾出聲,便悄悄掀了一雙靈動的眼睛朝人看去,而後是咬着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待又過了一會,她到底還是咬着唇,問出了聲:“國公爺認識我的外祖父嗎?”
王慎耳聽着這話,倒是回過了神。
他仍是負手而立,口中卻是問道:“你不知道?”
等這話一落,眼看着林雅眉目疑惑的模樣,王慎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卻是輕輕嘆了口氣,而後才又放柔了嗓音與人說道:“你的外祖父曾是我的先生。”
林雅聞言,一雙眼睛卻是睜得很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卻是過了好一會,她才驚嘆道:“我竟然都不知道,外祖父竟然還有您這樣的學生。”
她此時扮得一副嬌俏模樣,倒真像是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等前話說完,她卻是又頹廢得低垂了臉,連帶着嗓音也低啞了許多:“不過自我出生起,就未見過外祖父,母親也很少與我說起以前這些事。”
王慎耳聽着這話,卻是一愣:“你從小就沒見過你外祖父?”
見人點了點頭,他才又皺着眉問道:“那你們這些年,搬去哪了?”
林雅聞言,臉上的神色卻又頹落了幾分。
她未曾說話,只是微垂着眼,待屈膝把拜祭用得東西放在了墓碑前,她才把原先就準備好的說辭,放低了嗓音說了出來:“我和母親,上個月才剛從姑蘇回來,當年外祖父因為不喜母親嫁給一個商人,便和母親斷了往來。”
“這些年,那人又一直攔着母親不讓她回長安,就連外祖父、外祖母死的時候,也不準我們回來。”
“這次還是我頭一回來到長安,知道今日是外祖父的祭日,母親便讓我帶着他愛吃的東西過來探望他一回。”
“希望外祖父在天之靈可以原諒我和母親。”
王慎聽着她這一字一句,卻攏了雙眉。
嫁給商人?
那人怎麽會嫁給商人?
而且聽她這話的意思,那個商人并不是她的父親?
王慎剛想問話,只是還不等他開口,便看到林雅系在腰間的一方玉佩,那方玉佩因為她半屈膝的動作只露了背後半塊的樣子。
上頭用古法的雕刻功夫,周圍一圈刻着祥雲,而中間卻是兩字——
逾明。
逾明,是他的字。
而這方玉佩是他故去的父親所贈。
當年他一直遍尋不得,沒想到竟然是遺落在了周家。
既如此,那麽……
王慎不知想到了什麽,只是目光從那塊玉佩往上移,落在林雅的側臉上,卻是過了很久,才啞着嗓音問道:“這塊玉佩——”
林雅起初并不知他問得是什麽,等到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才輕聲說道:“母親說,這塊玉佩是她最愛的那個男人的東西,這麽多年,她一直把這塊玉佩貼身保管着,每日都要翻出來看好幾回。”
“我不知道這塊玉佩的主人,是不是我的父親?”
“只是每回我問起的時候,母親卻只是垂淚,不肯多說,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多問了。”
這偌大的墓地,除了山間的清風之外,便只有林雅的細語聲……
等到說完,林雅才擡了臉朝王慎看去,清秀靈動的臉上帶着幾分期盼,就連聲音也帶着些希冀:“您既然是外祖父的學生,那一定也認識我的母親,您知道這塊玉佩是誰的嗎?”她說到這,卻又垂下了眼,指尖輕顫得撫着玉佩上的兩個字:“我想知道,他不是還在人世?”
“要是他還活着的話,怎麽舍得丢下我和母親不管?”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更是細弱得聽不真切。
王慎因為她的這番話,負在身後的手卻是緊攥起來,他未曾回答林雅的話,只是合了合眼,問道:“你叫什麽?”
“我叫林雅,小字冬兒,母親說我出生在元嘉五年的冬月,所以便給我取了這麽個字……”
元嘉五年冬月……
王慎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卻是突然往後倒退一步。
他慣來溫潤的面容此時是一片蒼白,看着林雅那張與那人像極了的面容,雙目怔忡,不知在想什麽。
他想起那生平僅有的一個荒唐夜裏。
那是元嘉四年的時候了。
那日是先生的大壽,他去周家替先生祝壽,臨來喝得太多索性便歇在那處了,等他醒來得時候已是翌日清晨了,罩着白紗的如意菱花窗格外頭是一片灰蒙蒙的亮光,他剛睜開眼便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
那個聲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連帶着當日她與他說得那番話,這麽多年,他也不曾忘卻過。
“我知王大哥是醉糊塗了……”
“我不會怪王大哥的,王大哥只當是一場夢,出了門忘了便好。”
……
那個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記得她半露的肩膀上是一片青痕。
他頭一回落荒而逃。
後來的那一個月裏,王慎也曾想過與崔柔交待此事,也曾想過要給周慧一個交待,可是崔柔懷孕了……他和崔柔成婚四年,頭一個孩子不足滿月便去世了,那是他們期盼了好幾年才得來的孩子,他又怎麽能在那樣要緊時候與人說道這樣的醜事?
再後來,他聽說周先生一家離開了。
又過了幾年,先生和師母回來了,他去見他們的時候,曾聽師母說起周慧嫁人了。
至于別得,卻不曾多說。
而先生更是因為當年他行出那樣的事,與他斷了往來。
直到去世,都不曾原諒他。
所以這麽多年,王慎才會對周先生一家格外愧疚,他心中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讓先生和師母郁郁而死。
沒想到……
當年周慧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而眼前這個和她像極了的丫頭,便是他……和她的孩子。
王慎不知道怎麽了,他只是怔怔得看着林雅,喉間就像是被一只手掐着,發不出聲。
“國公爺,您怎麽了?”
林雅眼看着王慎,卻是關切得問了一聲。
王慎耳聽着這一聲,倒是回過神來,他垂眼看着林雅,卻是過了許久才啞聲道:“我沒事……”等這話說完,他是收回了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平聲道:“我今日還有事,山間風大,你也早些回去。”
等這話說完,他也不顧人言語,卻是徑直轉身離去。
安泰等人見他動身,自是也忙跟着人的步子一道往外走去。
而林雅眼看着離去的這一行人,卻是收斂了原先面上的愁緒,她擰着一雙秀眉看着王慎離去的方向……先前看他那副樣子,明明是猜出她的身份了,為什麽他卻頭也不回得走了?難道,他根本不打算認她?
不過想起來前母親的交待,她到底也未說什麽。
只是等王慎等人離開此地,待又過了一會才起身離開。
沒一會功夫,這偌大的墓地便沒有他們的身影了,而高坐在樹幹上的王珺眼看着父親和林雅的相繼離開,卻遲遲不曾說話。
王珺的手緊緊得貼在樹幹上,雖然心中早已有過猜測,可是真得知道真相,她卻還是不願相信。她什麽話也不曾說,只是眼看着兩人越走越遠,前幾日才修繕過的指尖劃着掌心下的樹皮。
蕭無珩察覺出她的情緒,先前底下的話,他自是也聽全了,大概也能猜出幾分王慎和那個女人的關系。
怪不得小丫頭會如此緊張,還特地讓王祈去姑蘇查那些東西,想着查到的那些東西,蕭無珩想了想還是不在這個時候和她說了。
兩人無聲得坐在樹幹上,誰也不曾說話。
如今日頭正好,可他們這處被樹蔭遮蓋着,倒也有些冷。王珺合了合眼,等到勉強平複了心中的情緒才與人說道:“王爺,我們走。”
蕭無珩聞言也未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而後他便抱着人的腰肢落了地。
等站穩後,他便松開了手。
只是王珺剛剛往前走了一步,就差點摔倒。
蕭無珩見此,自是忙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他皺着一雙眉,沉聲問道:“沒事?”
王珺耳聽着這話卻沒有說話,她只是搖了搖頭,而後堅定得推開了蕭無珩的攙扶,繼續往前走,卻是過了一會,她才喃喃道:“我沒事……”
她不能有事,還有許多事情等待着她。
她不能軟弱也不能退縮,她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老齊(攬着媳婦的腰肢,附在她的耳邊笑道):吶,以後還會以為我是君子嗎?
小七(紅着臉):呸,是我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