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确定合作
酒店頂樓, 自助餐廳內。
聶遠道和山岚一前一後走進來，唐牧洲立刻迎上前去：“兩位, 好久不見。怎麽會被記者跟上？”
“可能因為今晚有開幕式, 我們剛從裁決俱樂部出來，就被記者盯上了。”山岚抱歉地笑了笑，說, “師父開着車換了條路甩掉狗仔，讓大家等這麽久，實在不好意思。”
“客氣什麽，還沒開飯呢，快進來吧。”唐牧洲招呼兩人走進大廳。
大廳裏居然來了上百人, 唐牧洲在聯盟的號召力可見一斑。見人來得差不多，唐牧洲便朗聲說道：“謝謝各位賞光, 我想大家都餓了, 先吃飯吧，今天一定要吃得盡興！”
“謝謝唐神請客！”“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餓壞了的衆人立刻拿着餐盤開始挑選食物，餐廳裏頓時變得十分熱鬧。比起聯盟官方正式的晚宴，大家更愛這種私下的聚會, 畢竟沒有聯盟的高層領導在，大家也可以暢所欲言。
唐牧洲拿起餐盤剛要挑些吃的，就見薛林香臉色複雜地走進大廳。她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唐牧洲走上前去, 關心地問：“薛姐你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麽事了嗎？”
薛林香深吸口氣, 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對方。片刻後，她才下定決心，道：“我剛看見陳霄了。”
唐牧洲的眼睛陡然眯起來，壓低聲音：“你确定是陳霄？”
薛林香點頭：“小陳變了很多，但我還是能認出來，我跟他打招呼，他卻說我認錯人……”
唐牧洲輕輕皺起眉頭：“他現在在哪？”
薛林香道：“說是要去十六樓的餐廳吃飯，你想去找他嗎？”
唐牧洲平靜地說：“不用了。以我對他的了解，既然遇見了你，知道自助餐廳今天有聯盟選手聚會，為免撞上其他熟人，他肯定不會留在這家酒店——我想，他已經離開了。”
薛林香怔了怔，神色有些失落：“他裝作不認識我，大概也不想見到你吧……”
這時候沈安跑了過來，道：“師父，聶神他們叫你過去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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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牧洲輕輕拍了拍薛姐的肩膀，以示安慰，轉身和沈安一起離開。
***
電梯內，陳霄果然按下一樓，顯然不想繼續去十六樓吃飯。他像沒事人一樣笑着提議道：“我知道附近還有一家環境很好的燒烤店，小胖不是愛吃肉嗎？不如我們去吃烤肉。”
謝明哲知道他是有意避開薛林香，立刻給他臺階下：“沒問題，這家自助餐廳我們以後再來，今天就去吃烤肉吧。”其他人當然沒意見。
衆人在陳霄的帶領下過了馬路，來到對面的一家燒烤店。
店鋪的環境确實很好，裝修十分精致。陳霄找服務生要了個包間，大圓桌帶八個座位，每個座位面前都有燒烤盤，智能自動加熱，不會産生煙霧，烤出來的肉鮮美可口，灑上秘制香料後，就連對食物頗為挑剔的龐宇都啧啧稱贊：“好吃！超好吃啊！陳哥，這麽好的地方以前怎麽沒聽你介紹過？”
陳霄笑道：“怕你這吃貨知道以後天天嚷着要來。”
龐宇咳嗽一聲：“你真了解我！”
這也是謝明哲去過的最高檔的燒烤店，店裏放着優雅的輕音樂，薄薄的肉片在智能烤盤上呲呲冒着熱氣，香濃的味道萦繞在鼻間，真是讓人垂涎欲滴。除了各種肉類，很多蔬菜也可以放上去燒烤，光是醬料就有十幾種，自助取餐的模式也特別貼心。
衆人一邊吃一邊聊，龐宇是個沒什麽心眼的小胖子，覺得謝明哲會做卡，自己也能跟着沾點光，他笑眯眯地看着謝明哲說：“小謝你真厲害，一周時間做出十張原創卡，你哪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金躍緊跟着問：“小謝，你做的卡畫風都很特別，是學過美術嗎？”
謝明哲道：“我從小學畫畫，今年剛考上帝都大學的美術學院。”
龐宇佩服地伸出大拇指：“有想法，還會畫畫，怪不得能做那麽多原創卡！照我說，你也別去念什麽美術學院，你光是畫卡牌賺的錢，都比得上很多人幾十年的收入了……”
陳霄打斷胖子的話，看向謝明哲：“別聽小胖瞎說，這件事不急着決定。其實，我覺得你更好的出路是原創型職業牌手，如果你有這方面的興趣，我再幫你慢慢籌劃。”
陳哥的話正合謝明哲的心意，他立刻點頭道：“陳哥，不瞞你說，我确實想過當職業牌手。”
衆人聽到這裏，齊齊擡頭看向謝明哲。
謝明哲冷靜地說：“我能做這麽多即死牌，只是運氣好搶占了先機，這些卡牌最多賣一個月，價格肯定會跌。不管多有錢，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不如我們好好計劃一下将來該怎麽辦。”
他頓了頓，接着說：“裁決和鬼獄都開出很好的條件找我當卡牌設計師，但我不想給他們打工，我的腦子裏還有很多制卡的思路，不如我們自己幹。”他回頭看向陳霄，認真地問，“陳哥，如果我們自己成立俱樂部，你覺得可行嗎？”
陳霄有些意外，片刻後才低聲說：“成立俱樂部，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謝明哲道：“我知道這肯定不簡單，但我想确定一個目标，先朝這個方向努力。如果我能做出一套完整的人物卡組，就去打比賽試試，成績好的話再成立俱樂部。如果不行，咱們就退一步，專門賣卡賺錢也可以。”
陳霄笑了笑，眼含贊賞：“你倒是挺有野心。不過，像你這樣自創俱樂部的，聯盟也曾有過先例，一個是第五賽季的唐牧洲，創建了風華。另一位是第七賽季出道的裴景山，創建了暗夜之都。但這兩個人的後臺都很強硬，唐家是商界巨頭，裴家在政界很有威望，他們很容易拉到投資，加上自己也拿過冠軍，成立俱樂部後發展得都很好。而你，應該沒那麽大的後臺吧？”
謝明哲道：“你們就是我的後臺啊。”
他這句話說得很輕松，反倒讓在場的大家都愣了愣。
謝明哲微微一笑，接着說：“有錢有勢的人創建俱樂部确實會輕松很多，但我想，大部分選手的家境都是比較普通的，打比賽又不是拼家世背景，關鍵還是自身實力——只要實力足夠，一切都好說。”
這句話确實一針見血。如果實力強大到能拿下冠軍，根本不用發愁投資的問題，而且還會有很多選手慕名而來。只不過，聯盟競争激烈，他真的有這樣的實力嗎？
陳霄仔細看着面前的少年，低聲問：“小謝，能不能告訴我，你父母是什麽工作？你這些稀奇古怪的制卡創意到底是從哪來的？”
謝明哲重生一次，帶有地球時代的記憶，這件事萬一被人知道很可能給他帶來無數的麻煩。今天是陳霄開口詢問，以後肯定還會有很多人好奇地問這種問題，他昨晚就仔細地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其實我騙了大家，我沒有家人，我是個孤兒。”謝明哲冷靜地說。
“孤兒？”衆人瞪直眼睛，不敢相信每天樂呵呵的家夥居然是個孤兒。
“沒錯。”謝明哲神色坦然，解釋道，“我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還好孤兒院的院長對我很是照顧，讓我能學習畫畫。今年六月我參加考試，被帝都大學美術系錄取，我來帝都打工，本想攢一些大學的生活費，結果去面試工作的時候，不小心從三樓摔了下來，摔破頭變成植物人，在帝都大學的附屬醫院躺了一整個月。之前沒跟你們說實話，是不想被你們同情。”
到此為止，他說的全是實話。但這經歷實在是有些玄乎，大家都半信半疑。
陳霄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你之前說的住院，是摔壞腦袋，變成了植物人嗎？”
“是的。”謝明哲補充道，“我從小愛幻想，想到好玩的片段就畫下來練筆。這次在醫院昏迷了一整個月，醒來後，精神力反倒比以前更強，腦子裏畫畫的靈感也一直沒有斷過。”
以後如果出名了，他的來歷、背景肯定會被扒得清清楚楚——從小就愛幻想、愛畫畫，植物人蘇醒後靈感更加豐富，這個理由就是他給自己最好的擋箭牌。他把真真假假結合在一起說，變成植物人住院的紀錄清晰可查，孤兒、帝都大學美術系學生，這些身份全都是真的。別人就算起疑心，也找不到任何漏洞。
陳霄從他話裏挑不出明顯的毛病，看向池瑩瑩，後者立刻開口：“我聽我老公說起過，他們醫院的神經外科确實有個姓謝的植物人，昏迷了一整個月，前幾天突然蘇醒出院，他還說這是醫學上的奇跡，那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謝明哲笑道：“這麽巧嗎？你先生是附屬醫院的醫生？”
池瑩瑩道：“他是心內科的，就在神經內科的樓上。據說，植物人蘇醒的例子極為少見，你出院的事情好多醫生都知道，醫生們說，或許這是上天的眷顧，不然像你這種深度昏迷的病人，蘇醒的概率不到1%。”
池瑩瑩的老公居然正好是那家醫院的醫生，這下他也不用多解釋了，池瑩瑩就是他的間接證人。
瑩瑩這麽一說，在場衆人立刻打消疑慮，紛紛表示小謝運氣是真的好，摔成植物人，不但能醒來，沒變成傻子反倒比以前更機靈了，可不就是上天的眷顧嗎？
陳霄拍拍謝明哲的肩膀，感嘆道：“你一個孤兒這麽多年，也挺不容易。放心，以後有我們幾個，我們會把你當成家裏人一樣看待。”
謝明哲在這個世界沒有朋友，孤身奮戰後期肯定不行。陳哥是他接觸比較多、也能信得過的人。他的天賦太過可怕，正常人都會有所懷疑，如今，陳霄他們打消了疑慮，以後才能真正地幫他。
謝明哲主動舉起酒杯，誠懇地道：“遇到大家也是我的運氣。要不是陳哥給我機會，我根本不會接觸《星卡風暴》這個游戲，更不會發現自己的制卡天賦。陳哥，你們是我的貴人，我敬大家一杯！”
陳霄爽快地舉起杯子：“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從今天開始大家就是自己人。我這個人最讨厭窩裏反，不管将來成立俱樂部，還是專門開店賣卡，希望大家齊心協力，全力協助小謝！”
衆人很激動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謝明哲喝完紅酒，立刻切入正題：“既然決定合夥，今天也跟大家商量一下分成的事情，陳哥之前說，店鋪的收入每人拿2%提成，大家有什麽意見？”
龐宇聽到這裏眼睛都亮了：“沒記錯的話，光是今天中午店鋪的收益就就600萬金幣，給我2%那就是12萬金幣，比得上以前半個月的收入了，這也太高了吧？”
陳霄道：“小胖說得對，2%的提成确實偏高。”
謝明哲笑着說：“真正齊心的團隊，不是有錢就可以請得到的，就按陳哥說的來吧。”他想找幾個真心實意願意幫助他的夥伴，不管将來發生什麽，至少在他的背後還有這幾個人願意支持他。錢可以再賺，但信任的夥伴卻千金難求。
陳霄聽到這裏，嚴肅地看着謝明哲：“店鋪以後的收入會越來越高，把這麽大的利潤分給我們，你真的願意？”
“為什麽不願意？”謝明哲爽快地說，“給大家拿分成，大家也會更有動力。雖然我們的小店才剛剛開業，但我挺有信心的。”
關鍵是他對自己的腦洞有信心。黛玉和武松是無意中撞到了好運，但後來的薛寶釵、西施、王昭君、曹沖等卡牌，他的想法都完整地呈現出來。他的天賦還得到了聶遠道、鄭峰這些大神的認可，大神們主動邀請他加入俱樂部，這說明，他并不是自視甚高，而是他确實有這個能力可以走“原創卡牌”這條路。
海量的人物素材存放在他的腦子裏。以後，他肯定會做出更多的卡牌，他為什麽不能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為什麽不去自己開創一番事業？
以前是孤兒的時候，再糟糕的情況他都經歷過，又有什麽好怕的？
陳霄看着面前的少年坦然、自信的模樣，心裏極為震撼。既然謝明哲如此自信，又有原創卡牌的天賦，看來，自己的計劃也該提上日程……
陳霄低下頭沉思起來。
***
衆人興奮地在外面玩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天黑才回去。
小胖和金躍喝高了，直接回宿舍躺屍，池青送池瑩瑩回了家。謝明哲和陳哥倒是很清醒，他洗完澡來到二樓陽臺，果然看見陳霄正站在陽臺上抽煙。猜到陳哥有話要說，他便推開門走進去：“陳哥還不睡嗎？”
陳霄轉過身，認真地盯着謝明哲的眼睛。
平日裏吊兒郎當的頹廢青年，難得一臉嚴肅的表情。
男人的目光格外深沉，用獨特的沙啞嗓音問道：“小謝，既然你真的打算在原創卡牌這條路上走下去，那我有件事想要幫你，也可以說，是請你幫我。”
“你幫我，又說是請我幫你？”謝明哲被他說懵了，“到底什麽事啊陳哥？”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陳霄頓了頓，道，“本來……不該驚動他，但我覺得，他肯定可以幫到你。”
只是陪着去見一個人，陳哥的态度卻如此慎重，顯然是很重要的人。
謝明哲點頭答應下來：“沒問題，是去見誰？”
陳霄沉默了片刻，才用帶着一絲懷念的語氣說：“我哥哥，陳千林。”
謝明哲：“……”
你哥哥沒去世嗎？謝明哲還以為他哥哥已經不在了……
等等，千林這個名字怎麽有些耳熟？
千林餐廳？
謝明哲突然想起來，唐牧洲在游戲裏開的那家餐廳就叫千林餐廳，會不會和陳千林有關系？今天薛姐明顯認識陳霄，這麽看來，陳霄的哥哥和唐牧洲有關系的概率非常大。
謝明哲強忍住好奇，問道：“見你哥哥，什麽時候去？”
“明天吧，這件事不能再拖了。”陳霄走過來，鼓勵地拍拍謝明哲的肩膀，低聲說，“我哥是個很厲害的人，他是真正的制卡天才。如果他肯指導你的話，你肯定能更快地掌握制作戰鬥卡的技巧。只是，他離開聯盟很久，也不太……不太喜歡見到我。”說到這裏，陳霄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振作起來，微笑着說，“我會盡量說服他收你當徒弟，你先休息吧，明天早點起來，我們九點出發。”
看見男人臉上複雜的神色，謝明哲很聰明地沒有多問，點點頭：“好，陳哥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