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拜師
打破世界紀錄後, 謝明哲便回到個人空間抓緊時間制作卡牌。
由于“胖叔”的名字上了全服公告，郵箱再次爆滿, 除了認識的幾家公會會長态度和氣地找他打聽卡組之外, 還有不少陌生人發消息給他，甚至有人表示：“胖叔我是你的粉絲，加油！超愛你的人物卡！”
謝明哲有些意外, 他居然有粉絲了嗎？
這幾天他的專賣店不出新卡，一直在賣之前做的10張即死牌，人氣已經有了下滑的趨勢。對即死牌不感興趣的玩家看過一樓的卡牌展示櫃之後自然不會再來。而各大公會已經收集齊了全套的即死牌，不用像之前那樣瘋狂搶購，會長們也不再光顧。池青從後臺給他的數據統計能很直觀地反應這一點——店鋪客流量一直在走下坡路。
是時候出新卡刺激一下大家了。
當然, 這一切都要等到見過林神之後，但提前準備總沒錯。
謝明哲忙到很晚才睡。
次日訂了七點的鬧鐘醒來, 下樓的時候陳霄已經收拾好了, 居然起得比自己還早。
陳霄今天換了套休閑裝，不像第一次去見陳千林時一身西裝革履就跟面試一樣正式。穿上休閑裝的他顯得更加年輕英俊，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顯然心情超好。
謝明哲走過去問道：“陳哥, 這麽早出發嗎？”
“我哥住的地方太遠，我們早點走吧。”陳霄心裏想着，早點到的話就可以多待一會兒。
工作室其他幾人還沒睡醒，兩人吃過早餐就出發了, 上午十點的時候順利抵達陳千林的住處。
陳霄帶着謝明哲來到哥哥門前，按響了門鈴。
陳千林一句話都沒問, 直接給他們打開門。兩人走進屋，發現陳千林正在畫室裏畫畫。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畫室，灑在他柔和清俊的側臉上，氣質出衆的男人皮膚白得近似透明，顏色很淺的眼眸認真地盯着面前的畫板，修長的手指握着畫筆，正一筆一劃地仔細描繪着一株植物。
他畫畫的樣子實在太過認真，謝明哲和陳霄很有默契地停下了腳步，都不敢打破屋內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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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林的眼睛依舊看着畫，道：“稍等一分鐘，我很快畫完。”
男人清冷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可聽在耳裏就是特別舒服，仿佛在天氣炎熱的時候端起一杯微涼的水，涼水滑過喉嚨，讓人通體舒暢。
陳霄一副小迷弟的樣子站在畫室的門口看哥哥畫畫，哥哥安靜地坐在溫暖的光線下認真畫畫的樣子，是他這些年來夢裏經常出現的片段，如今親眼看到，陳霄心情無比複雜，一時間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候和陳千林相依為命的那段時光。
謝明哲見陳霄沒有挪腳的打算，只好站在他的旁邊跟着一起看。
畫布上是一株栩栩如生的植物，青翠欲滴的綠葉襯托着一朵花卉，這種花謝明哲并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只覺得層層疊疊的白色花瓣非常漂亮。
陳千林給最後的一片葉子上完了顏色，這才将筆放下，起身把畫布拿去陽臺上曬幹，轉身回到客廳，說道：“過來坐吧。”
陳霄和謝明哲立刻走過去坐下。
陳千林看向謝明哲：“你們來找我，是已經做成副本卡了嗎？”
陳霄拿出随身帶的平板光腦，道：“哥你看一下，小謝做的卡，絕對會給你驚喜。”
随着光腦的打開，面前的全息屏幕中出現了三張卡牌。
第一張叫孫策，是個騎着駿馬、豪爽帥氣的男人，技能設計是範圍群嘲和短暫無敵；第二張叫周瑜，容貌也很英俊，技能是鐵索連環加火系群攻；第三張黃蓋，是個滿身傷痕的老者，自殘式輔助。
陳千林一向冷淡的眼裏，驀地閃過一絲驚喜。
之前讓謝明哲做一張副本卡，是想看看這個家夥能不能對最簡單的副本卡進行創新。結果，謝明哲居然超額完成了任務——直接做出一套副本卡組！
老師布置一道題，他卻舉一反三，解出三道題。
陳千林終于對面前的少年刮目相看。
這三張牌，從創意和技能設計上來說，謝明哲已經達到了優秀制卡師的标準。
制卡師最難得的就是思維的拓展和轉化。死腦筋盯着系統數據庫裏的技能，去搭配、設計，那永遠做不出好卡。如果能理解數據庫中技能的特色，再賦予卡牌自己的創意，這樣的制卡師，靈感将會源源不斷，制作的卡牌也會越來越豐富。
謝明哲見陳千林仔細觀察着三張卡牌，便謙虛地道：“林神，孫策的第一個技能是在陳哥的建議下做了些修改，增加移動速度和範圍普攻。周瑜和黃蓋的技能是我自己想的。數據方面，三張卡都有陳哥幫我把關。”
三張牌并不是他獨立完成，他也不想獨攬功勞。
其實不用他說，陳千林也知道陳霄肯定幫着改了數據和一些細節，否則卡組不會這麽完美。
弟弟的制卡天賦并不輸于唐牧洲。如果不是當年合同的事，或許，現在的陳霄會是職業聯盟金字塔頂端的高手。因為合同的問題，陳霄荒廢了近五年的時間……
想到這點，陳千林心底輕嘆口氣，柔聲問道：“小謝，你願意認我當師父嗎？”
謝明哲和陳霄都愣住了。
本來以為要好好求這位大神，準備了一肚子的臺詞，結果準備的臺詞一句都還沒用呢，陳千林居然主動開口問謝明哲願不願意拜師？
陳霄回過神，立刻捅了捅謝明哲的胳膊。發愣的謝明哲總算清醒過來，激動地聲音都在發顫：“願意願意！能認您當師父，我真的太榮幸了！”他站起來，走到陳千林的面前，九十度鞠躬，聲音清脆：“師父好！”
對上少年滿是笑意的明亮眼眸，陳千林難得微笑起來，覺得這家夥挺可愛的。
比起唐牧洲，謝明哲顯然要單純許多。
唐牧洲滿腹壞水，表面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實際卻心思深沉，笑容只是他的僞裝。陳千林其實不太喜歡看見唐牧洲笑眯眯的說話，總覺得他每次眯起眼睛一笑，就有人會倒黴。
但小徒弟謝明哲笑起來就很陽光，很純粹，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什麽壞心眼。直率、爽朗的少年，讓人忍不住的心生親切。
陳千林站起來，拿了一個全新的平板光腦遞給謝明哲，道：“這是師父給你的見面禮。”
謝明哲受寵若驚——沒想到拜個師還有禮物拿？
陳霄給他使眼色：“快收下。”
“哦。”謝明哲急忙接過來，“謝謝師父！”
謝明哲擁有這個世界的記憶，所以，他一看就知道這臺智能平板光腦有多麽昂貴。平板的體積跟地球時代的ipad差不多，但輕薄的程度幾乎能跟一張紙媲美，随便夾在書裏都沒人會發現，很方便攜帶。
這臺光腦可以綁定身份證，連上所有的聊天軟件，跟人全息視頻通話。光腦還能下載專用APP連接星卡風暴的個人空間，查閱卡牌資料。
比如和好朋友一起去喝咖啡，每人戴個頭盔就太奇怪了，而這種光腦的存在正好讓所有星卡玩家可以随時打開個人空間給好友展示卡牌，也是各大俱樂部開會的時候人手必備的。
一臺這樣的光腦要10萬現實晶幣，陳哥就有一臺，謝明哲早就想買了，這幾天忙着做卡牌耽誤了計劃，沒想到師父居然給自己送了一臺，實在是意外之喜。
謝明哲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師父給我送這麽貴重的東西，可我沒給師父準備禮物……”
陳千林道：“不用，你能做出好的卡牌，就是給師父的最好禮物。”
謝明哲心裏暖洋洋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覺得這個師父認得真是太對了。
陳千林道：“你們跟我來。”
他帶着兩人來到書房，打開了自己的智能光腦，進入數據中心。
謝明哲和陳霄都被眼前的畫面給震撼到——只見數據中心有一排又一排卡牌陳列櫃，如同圖書館一樣壯觀，陳列櫃裏，擺放着數以萬計的滿級黑卡，并且按照不同的俱樂部進行分類。
謝明哲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黑卡！
裁決俱樂部、流霜城俱樂部、風華俱樂部……甚至還有很多他聽都沒聽過的二流俱樂部的卡牌！
陳霄震撼地問道：“哥，這些是？”
陳千林說：“聯盟所有選手從第一賽季到第九賽季，所有在賽場上使用過的卡組，我都複制了一份圖像，保存下來。”
謝明哲：“…………”
陳霄：“…………”
沒想到陳千林居然會整理出如此龐大的數據庫！
那麽多的選手，整整九年，無數場比賽，數以萬計的卡牌，而這一切居然被陳千林全部紀錄了下來？！
前面的四個賽季，他自己就是職業選手，紀錄資料用來研究當然很正常。可是，第五賽季，版權糾紛、官司敗訴，被最信任的好友背叛，被迫賠償了巨額違約金，心灰意冷宣布退役……
他應該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才對。
換成一般人，可能都不想再接觸卡牌，陳千林為什麽還會把第五賽季到第九賽季的資料也全部記錄下來？難道這些年來，每一場比賽他都沒有錯過？每一個職業選手，他依舊在關注？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謝明哲想不明白，陳霄更不明白。
然而下一刻，陳千林便給了兩個人答案，他看着弟弟，說：“這些資料，都是給你準備的。”
陳霄脊背一僵，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給、給我？”
陳千林平靜地看着他：“我一直在等你合同到期的這一天，等你徹底想明白，對将來做好打算。如果你不想再碰這個游戲，這些資料我就留作紀念。如果你決定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來，認真地去打比賽，那麽，這些資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
“……”陳霄的眼中猛地湧起熱淚，他狼狽地移開視線，強忍住想哭的沖動，顫抖着問道，“哥，你、你不怪我嗎？”
“我只怪你瞞着我私下做決定，不跟我商量。合同的事，其實我也有責任，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盡快跟邵博解約。”
“好。”陳霄聲音哽咽。
“？？”謝明哲一臉茫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難道陳霄也跟邵博有合同糾紛？
對上他疑惑的目光，陳霄尴尬地漲紅了臉，解釋道；“我那天沒好意思跟你說，其實，我當初腦子進水，也跟那個姓邵的簽了選手合同，而且跟我哥的合同一樣，沒有明确規定卡牌版權的歸屬。”
“………”坑了哥哥不說，還想坑弟弟，那個邵博也是夠狠的！謝明哲道，“那你現在合同到期了嗎？”
陳霄點頭：“我明天就去聖域俱樂部找他，正式簽一份書面的解約協議。”
謝明哲有些擔心：“他應該不會為難你吧？”
陳霄道：“不會的，他并不知道我真正的實力。”
謝明哲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邵博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不可能那麽單純，陳霄如果是故意隐藏實力的話，萬一被他查出來，反咬一口，豈不是又要賠違約金！
謝明哲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和陳霄簽的代練合同，當時是用陳霄、謝明哲的真實身份簽約的，萬一被那個姓邵的查到，那豈不是陳霄在簽約期內瞞着他成立了代練工作室？更可怕的是，謝明哲算是陳霄雇傭的員工，真要扯皮，說不定謝明哲在代練這一個月時間內做的卡牌也能被歸到聖域俱樂部去！
想到這裏，謝明哲脊背發毛，趕忙說道：“陳哥，我們倆當時也簽過代練合同，得趕緊把合同毀掉！”
陳霄笑着說：“放心，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我工作室的所有合同都沒有錄進網上的合同中心，只是做個樣子讓你們放心而已，我早就燒掉了。”
燒掉了？還好陳哥機智！
謝明哲剛放下心來，結果陳千林突然道：“昨天的紫竹林世界紀錄，可能會留下把柄。”
兩人怔了怔，面面相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