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在旦夕

邦妮是被熟悉的能量流出感給喚醒的。

女孩的意識還有些迷糊,大腦随即泛起了一陣陣尖銳疼痛,身體輕飄飄的根本不能協調,就像是被困在一陣茫白晦暗的迷霧中。

這幹擾了她的判斷,但反射性地,如同在喪屍戰場上鍛煉出來的千萬次反應般,她試圖控制那奔湧而出的力量之源。

可……這也只是徒勞。

邦妮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感覺,只有末世最初,她的治愈系異能剛覺醒的時候,力量才像現在這般不受控制。

她在哪裏?

她怎麽了?

大腦裏出現了一些血色凄然的畫面,但下一秒就被疼痛穿刺,支離破碎地落入了黑暗中。

意識在清醒與昏沉之間掙紮,能量依舊無止境地流出。

女孩憑着一股強大的意志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視角有點……奇特。

她并不是穩穩當當地站在地面上,而是……從上而下的俯視?

天!花!板?!

那她的身體……呢?

這是一間有着十九世紀複古風格的套房。

偌大的房間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布置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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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鋪着柔軟的深藍色羊絨地毯,哥特式的石雕壁爐此刻并沒有燃燒,塗着清漆的黑桃木家具上雕刻着繁複精致的紋路,兩面一高一矮鑲嵌着寶石的鍍金穿衣落地鏡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主卧裏擺放着一大一小兩張黑桃木床,繡着金銀絲線深藍流蘇幔帳垂直落地,遮蓋了一部分的視線。

此時夜幕已降臨,四盞落地白紗罩燈讓房間恢複了一絲光線,給彩色的菱格玻璃窗與深藍色絲絨窗簾帶來幾許暖意。

與卧房裏華美的格調格格不入地,是地毯上、床單被褥上、枕頭上那一灘灘的血跡。

殷紅的血花觸目驚心,主卧裏人來人往,嘈雜聲與破碎的抽泣聲交錯。

随着邦妮意識的恢複,這些聲音漸漸地立體了起來。

從邦妮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見每一個進出房間的人焦急萬分的表情,他們不斷地将紗布、棉花、熱水、毛巾等拿進來。

光線并不明亮,有人又拿了幾盞煤油燈進來,瞬間提高了整個房間的光亮度。

這裏并不是她所在的世界,科技還很落後,甚至還沒有用上電。

房間裏更是沒有任何的電器。

難道她穿越了?所以她已經死了?

大腦總算有幾分清醒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邦妮終于意識到治愈能量的流出是因為什麽。

溫暖的白光源源不斷地從邦妮的手心流出,一點點地籠罩着歐式黑桃木大床上的小女孩兒。

那張蒼白柔美的小臉蛋上明顯帶着死氣,原本柔順的鬈發散落在枕頭上,毫無生氣。

微弱的氣息顯示着主人的生命正處在最危險的邊緣。

小女孩是堕馬後整個人處于昏迷狀态,盡管被治愈系能量滋養着,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兒沒有太大起色,她一動不動地,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看上去冰冰冷冷的。

小女孩的情況似乎讓邦妮的整顆心髒都揪了起來。

這種難受,就像是求生的本能被壓抑着,窒息了一般。

既然她已經這樣了,為什麽不用她的能量将女孩兒救下呢?

随着意識的恢複,邦妮又重新掌握了對治愈系力量的掌控。

她能感知到自己身上剩餘的力量并不多,但過去的經驗告訴她,救回女孩應該是足夠了。

“米德為什麽還沒有來?”

一聲吼叫撕裂了整個房間吵鬧的氛圍,瞬間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一直坐在床邊緊緊握着小孩兒的手的邋遢男人怒氣沖沖:“我一定要宰了他,我發誓——”

太過兇殘的語氣,讓人根本不敢吭聲。

靜默了幾秒鐘後,一個堅定而柔和的女聲響起:“別這樣,親愛的瑞德先生,米德大夫一定在趕來的路上,這還不到一刻鐘,你別這樣,會吓着邦妮和斯嘉麗的……”

下一秒,被稱之為瑞德的男人用雙手捂着臉,悲戚的嗚咽帶着一絲顫抖,透明的淚珠随即從他的指縫裏滑落。

“……我就該親自去将他請來的,我為什麽不……”

他的情緒牽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女人們都忍不住用帕子沾染着眼角。

“邦妮,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媽媽愛你……”坐在床邊給小女孩壓着染血紗布的女人留着眼淚,喃喃道。

随着時間的流逝,房間裏漸漸彌漫着一股絕望哀傷的氣息。

米德大夫帶着他的助手總算到了,無關緊要的人都被趕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小女孩的母親斯嘉麗與剛才開口勸阻瑞德的梅蘭妮,兩人都曾經在戰争中有過照顧病患的護理經歷。

瑞德本來堅持要留下來,但最後因為太過于悲痛,被黑媽媽等幾個黑人奴仆給架了出去。

米德大夫查看着女孩的情況。

她的情況顯然不太好,整個人依舊處于昏迷的狀态。

不多說話,米德大夫指揮着斯嘉麗和梅蘭妮解開笑女孩的騎馬裝——之前誰都不敢輕易移動她,他從藥箱裏拿出了一管粗大的針筒,直接紮在了小女孩身上。

四人正配合着做急救工作,米德大夫告訴斯嘉麗和梅蘭妮,小女孩要立刻做手術。

在他們進行手術的時候,之前一直漂浮天花板上的邦妮,控制着自己的靈魂飄落在了床邊,也在用自己的治愈系能量維系着小女孩兒的生命。

邦妮知道,有自己的這一股治愈力量加持着,小女孩兒絕對不會死掉。

更何況,小女孩和她有一樣的名字,就像冥冥之中有什麽牽引着兩人。

在雙方的努力下,女孩的情況漸趨穩定。

将縫合工作交給了自己的助手後,米德大夫走到了一旁,抹了抹鬓角上都豆大的汗珠。

一直硬撐着的斯嘉麗渾身一顫,被身後更為瘦弱的梅蘭妮一把扶住,這才沒有摔到地上。

“她、邦妮……她怎麽樣了?”斯嘉麗的聲音沙啞,勉強開口道:“她……會好起來吧?”

“手術很順利,斯嘉麗小姐,邦妮小姐的情況并沒有想象中不好,而且她的生命力很頑強,我相信她會好起來的。”

米德大夫的歲數不小,這麽一場手術下來,已經精疲力竭。

他疲憊地說道:“但這幾天還是很危險,所以我會留下來。”

這一天晚上,小女孩的情況時好時壞,所有人徹夜不眠地守着她。

一有風吹草動,斯嘉麗和瑞德就會叫喊着米德大夫。

清晨的時候,小女孩兒盡管依舊昏迷,但身體情況已經好了許多。

她挺了過來!

幾乎所有人都喜極而泣。

瑞德握着米德大夫的手:“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得看她自己,巴勒特先生。”米德大夫也不能确定,“而且她剛剛進行了手術,所以我們還得觀察幾天。”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她的姓名,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米德大夫并沒有過分樂觀,但也沒有太過悲觀,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的。”

斯嘉麗和瑞德一夜沒睡,此刻臉上皆是倦容,臉色幾乎和床上的小女孩兒一樣的蒼白。

邦妮也是一夜無眠——其實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還需要睡覺。

此時她不需要持續像上半夜一樣持續地給小女孩注入能量,整個人在房間裏飄飄蕩蕩地。

太陽早已升起,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讓整個房間都亮堂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邦妮注意到了房間的角落裏有一絲不尋常。

縮成一團的小小身影,可憐兮兮地抵在牆角。

等等——

邦妮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兒,又轉頭看向角落的面容。

一模一樣的?這是怎麽回事?

緊接下來的幾天,米德大夫一直留守在巴勒特公館,直到确定巴勒特家最受寵愛的小女兒沒有了生命危險以後才離開。

然而,沒有了生命危險的小女孩卻并沒有醒過來。

這些天來,瑞德·巴特勒一遍又一遍地詢問米德大夫,他的女兒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米德大夫只能保證邦妮一定會醒過來,“但這只能靠她自己。”他不厭其煩地說道。

而真相只有依舊處于靈魂狀态的邦妮才知道——

這個小不點靈魂還扒拉着她的小腿不放,你家女兒能醒過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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