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度假副本(十)

維也納,世界音樂之都,幾個世紀以來,這裏一直吸引着無數當時頂尖的音樂家前來朝聖,他們當中許多人更是定居在這座被河流山林樹木翠綠蔥郁所環繞的城市裏。

作為樂都,這是一座被音樂氛圍所籠罩的城市,在淌淌而過的溪流、風吹樹葉搖曳聲、小鳥的清脆叫聲中,音樂家們即興演奏着他們手裏的樂器,美妙的音樂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讓人無法不駐足,享受着讓人留戀的這一刻。

就是這樣一座城市,百年來給予無數音樂家無窮無盡的靈感,不斷地鑄造着瑰麗無比的音樂之魂,讓世界為之震撼。

小博一踏進維也納就興奮到了極點。

他平常乖巧聽話,但在這裏,就像感受到了音樂的召喚,回到了第二家鄉一般。

邦妮也很高興,這裏無孔不入是令人陶醉的音樂,與巴黎相比,更是高雅別致,又是另外一道風景。

不過因為霍亂的影響尚未消失的關系,瑞德并不願意讓他們随意外出。

幾個小朋友也只能在有瑞德和斯嘉麗陪同的情況下,在居住的房子附近的地方走走。

即便是這樣,小博也心花怒放的。他還在還不熟悉指法的情況下,拿着斯嘉麗給他新買的小提琴到處晃悠。

邦妮取笑小博說他是不是想在路上偶遇哪個音樂大師,請他在小提琴上簽名。

小博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在自己的小提琴上簽上了名字。

邦妮咯咯大笑,“等以後你成名了以後,這把小提琴一定能賺很多很多的錢。”

小博摸了摸邦妮的腦袋:“那以後我把它送給你。”

瑞德在維也納并沒有像巴黎一樣擁有産業,他們所住的房子是他在巴黎就安排好的。

他不願意和別人一起住旅館,如果旅館裏有客人不幸感染了霍亂,那麽他們一家都有感染的機會。

邦妮對于霍亂不太敏感,在她那個年代,霍亂早就不是什麽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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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邦妮很快聽說這個年代霍亂傳染性極強,且沒有有效的疫苗,因此而死的人也不少,這也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的原因。

不過退一萬步來說,萬一他們當中有人感染上了,她也可以用身上那點零星的治愈系能力灌輸在那人身上,能不能痊愈另說,但保命還是足夠的。

因為霍亂的出現,讓本來應該擁擠不堪的維也納也開始空曠了起來。

當然,每日來參觀的人還是不少,可是與主辦方預計的的人數想去甚遠。

1873年的維也納萬國博覽會,在歷史上,就像瑞德一家這一次歐洲之行一般磕磕碰碰。

這屆世博會的主題是紀念約瑟夫一世執政二十周年,然而奧匈帝國決定舉辦這一次世博會的原因是想要驅散1866年普奧戰争失敗而一直籠罩在該國人民頭上的陰霾。

其實從這個年代開始,人們已經有意識地承認舉辦國際性的會議能夠提高自己國家在國際的地位和影響力,就像後世的奧林匹克運動會一樣彰顯國力。

顯然奧匈帝國也是希望靠着這樣的機會重振在國際間的聲譽。

為此維也納做了很大的努力。

各種前期準備工程,包括拓浚和疏導多瑙河河道,舊城區與市郊的改造,改善市容市貌,加寬馬路改善各種市政工程。

然而奧匈帝國再怎麽重視這次的盛會,也并沒有什麽用。

要知道後人形容這是一次“多災多難”的國際盛會。

從開幕前的洪水泛濫導致工程延誤,而在開幕九天後,奧地利的股票全線崩盤,金融危機爆發,許多人血本無歸,而在開幕一個月後,世博館的旅館內竟然出現了霍亂,甚至有這将近五個月的時間裏,有2000多人因為霍亂而死。

也不能怪瑞德小心翼翼的,看看這樣可怕的數字,就是主辦方再有心思布置所有的場館,誰還敢冒着生命的風險踏入世博會一步。

因為這樣的天災*,維也納也成為了世博會舉辦史中的經典撲街案例,入場人數太少,投入和利潤完全不成正比,虧損巨大。

于是在回憶起這屆世博會的時候,人們的記憶可能只剩下約翰·斯特勞斯所創作的悠揚奔放的《藍色多瑙河》,以及因為一個烏龍而橫空出世且開啓了電氣時代的電動馬達。

瑞德一家來到維也納已經三天了,不過暫時還沒有前往世博會展區參觀,原因是因為城裏關于霍亂的傳言不斷,弄得人心惶惶的。

不過好在他們住的地方離音樂家聚集的地方并不是很遠,音樂紛紛揚揚從四面八方隐隐傳來,驅散了不少霍亂帶來的陰霾。

有的音樂家甚至會隔空合奏或者隔空決鬥,充滿了激情與熱情的音符相互碰撞,激發出無窮無盡的靈感與想象力。

這天陽光明媚,天空就像邦妮與小博恰巧一走到拐角處,就碰上了一場隔空合奏。

音樂他們的東南方和北方傳來,兩人距離應該不是太遠。

不過這都是小博聽出來的,不然其他人都是兩眼一抓瞎,還以為是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合奏呢。

兩邊先是小心翼翼的互相試探,猶如兩個互有好感卻不知對方心意的人,随着兩人的心意交融逐漸觸碰。

一邊是溫文爾雅的貴族公子,一邊是熱情奔放的羅馬鬥士,看着不搭的兩種風格卻在音樂互相交替間合二為一,從激情四射到細水長流,漸漸淡出的合奏與潺潺流淌的小溪一塊奔向了遠方的河流。

兩人都無意相見,就此別過,就同兩個寂寞的靈魂在相互慰藉後再次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軌道。

對于聽衆來說,他們可能并不懂音樂之間流淌的微妙情感,但奇妙的碰撞将他們帶入了一場匠心獨運的音樂飨宴中。

音樂,是世界的語言。

其實他們距離其中一個音樂家并不是很遠,那人其實就在轉角處。

韋德和愛拉都很興奮,吵吵嚷嚷着想過去看看。

邦妮看出了小博心裏其實也很想去,就拉着小博一路跑過去。

小博內心有點很羞射的,他害怕打擾了這些才華橫溢的音樂家。

不過他們去的時候還是有點晚,只不過是耽擱了一小會的時間,剛才這位火熱豪邁的羅馬鬥士已經拿着他的小提琴離開。

小博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低呼:“啊,約翰。”

約翰?最近他們認識的音樂家“約翰”,不就是在輪船上教小博彈鋼琴的那位嗎?

邦妮見小博愣愣的,拉着他的手繼續狂奔,試圖追上那位音樂家。

後面傳來了斯嘉麗的叫聲:“邦妮,小博,你們不要跑啊,快回來。”

奈何邦妮人小,小短腿就是個拖累,音樂家越走越遠,最終兩人都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你确定那是約翰嗎?”邦妮喘着氣兒,這小破身體還是需要鍛煉。“他也在這裏嗎?”不過想想也對了,這裏是音樂家的殿堂,任何音樂家都願意留下來。

小博雖然自己還喘着,卻幫着她順氣:“不要緊,如果或許下次還能見呢。”

追上來的斯嘉麗馬上牽着邦妮的手,“你們都別亂跑,這裏可不是桃樹街。”

經過這樣的小插曲,斯嘉麗也不願意在這裏逗留了,拉着幾個孩子一起回去了。

“我還是不喜歡這個地方,”從街道上回到家中,斯嘉麗湊到瑞德的身邊,特意挽上了他的手臂,即便是剛剛聽到了一場美妙的演奏,對于斯嘉麗來說,都比不上她想做的事情,“在外面我們連做這樣的動作都不能。”

在奧地利的傳統文化裏,丈夫在街道上甚至不能觸碰妻子。

這讓與瑞德依舊處于熱戀狀态斯嘉麗相當不滿。

“還有這個,”斯嘉麗指着走廊上的一副約瑟夫一世的畫像,總歸她還記得她是在屬于約瑟夫一世的國度,降下了她的音量:“真不知道這裏的人是什麽嗜好,這裏到處都是他的畫像,而且每一副都是他居高臨下地睥睨我們的樣子,這簡直太可怕了。”

瑞德不由得噴笑出來,“你在家裏說就好,別到外面胡說,小心這裏的衛道士把你推進多瑙河裏。”

斯嘉麗被他的話氣笑了。

不過郁悶的心情也随之飄散。

戀愛中的女人,她的情人最妙的良方。

又兩天過後,城裏風聲沒有這麽緊,瑞德也确定了他們在周末前往參觀。

世博會選址在風光旖旎的多瑙河畔上的普拉特公園,展館周圍被葳蕤茂密的樹木環繞着,形成了一天然翠綠風景線,前往參觀的人群可以選擇坐馬車或者坐船前往。

在經過所有人的統一後,瑞德選擇了欣賞着多瑙河沿途風光的坐船,前往普拉特公園。

其實一開始讓斯嘉麗坐船,她是拒絕的。

哪怕之前信誓旦旦地發誓一路暈船過來為了去巴黎也值得,但這并不代表她願意為了這個世博會再暈一次。

瑞德實在沒忍住嘲笑她:“其實你不必擔心,這裏可不是波浪滔天的大海,多瑙河那一點點波瀾絕對不會讓你的暈船症複發的。”

斯嘉麗最終答應了瑞德,并且決定在坐船的時候再一次裝暈船。

管他的什麽公衆場合丈夫不能接觸妻子。

誰讓瑞德選擇了坐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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