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華陽
慕白坐在影後旁的一個案上,宮娥奉上了美食美酒,歌舞便又開始了。華枋都帝樂的合不攏嘴,“二殿下,聽聞你年紀不過幾千而已,竟已晉升仙界上君,果真英雄少年啊。”
“都帝過獎了,慕白自幼無心政事,游蕩于五界之中,歷練的不少,也陰錯陽差地增加了靈力。若論修行,慕白十個也抵不上都帝一人啊!”慕白笑着說道,餘光時而不時地掃一眼音邈。
不知為何,若汐自那日被刺中以後便身體虛弱,他将靈力渡給她也無用。他只好先将解藥送回仙界,誰料手下的人在他與父尊商議事的時候來禀告。父尊起了疑心便差人查探了一下,若汐竟血書一封奏上仙尊,只求在彌留之際能陪在他身邊。此事,父尊雖怒不可遏,到底是他闖了禍,便将若汐接回仙界由宮長老醫治。
說到底,音邈到底是害了他,只是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整個琉璃閣竟無人知曉。
華枋都帝被慕白說的一陣舒心,便又命人換了歌舞。
“都帝,今日正是都帝壽宴盡興之時,怎一直看這種舞藝呢?”慕白拱了拱手,嘴角挂着不明深意的笑。
“哦?二殿下可有好主意?”都帝忽來了興致。
慕白看了一眼身後的音邈,“傳聞影後琴藝超人,慕白願抛磚引玉,為都帝獻上一曲賀壽。”
都帝略有風霜的臉上一絲贊賞,“想不到二殿下除了修行有方,竟還多才多藝啊?璃月,你可願為為兄彈上一曲?”
璃月微微颔首,“既然帝兄開口了,璃月就獻醜了。”
“諸位,慕白也獻醜了。”慕白朝璃月拱了手,目光回轉,一副熟悉的面孔正看向他,他點了點頭,玖姨微笑着回應。
說完手中一縷金霧,一只略微有些翠白色又顯得晶瑩通透,雕刻精致的簫便出現在慕白手中。
衆人皆看得驚訝,傳說天神離染甚是善于吹簫,他手中一支華陽簫雖是樂器也是一把很具殺傷力的法器。本以為神界消逝後,其餘五界很少再有神界之物出現,但仙界單是今日就拿出兩件神界寶物,令人唏噓不已。
“二殿下手中可是離染天神的華陽簫?”坐下一紅發妖君神往道。
“這位妖君好眼力,正是神界遺留的華陽一簫。”慕白道。
音邈白了一眼慕白,嘟囔道:“臭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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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邈,你可知這華陽簫的來歷?”幻音眼神也一直在那只簫上。
“不知,不過師姐,此簫有何厲害之處?”
幻音眼神變得迷離,低聲說道:“十幾萬年前,神界尚存在于世,修行之人可憑自身能力修成天神。而造物之神接二連三以身殉世來制造天地之衡,唯餘凡白天神一家支撐神界,天神膝下有二子一女,分別為九星,離染,羽珂。而離染天神善于簫,華陽簫便是屬于他的,也是神界不可多得法器。但自從神界莫名消逝之後,就再也未見神界器物。”
音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個神界存在的世界又是怎樣的?看着那只簫,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慕白不才,有幸得到這只靈簫,技藝不精,還望大家包含。”說完慕白便起了身。
清脆簫音漸起,忽高忽低,婉轉盤旋。音節低沉可聞,盤旋以後,再次低音,随即低音中偶有水滴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如沐春風。繁音漸增,如鳴泉飛濺,又如花團錦簇,更夾着一絲愉悅,逐漸細雨綿綿,似有還無。
一曲畢,衆人皆屏息凝神,一言不發。半晌,角落處傳來清脆的掌聲,慕白微微擡了頭,眼中一些意外。
衆人便朝掌聲處看去,藍衣女子端起一杯果酒,面無表情地飲了一口。身上散發出淡漠的那般氣質如暗夜中的幽蘭,竟比前案溫婉的影後也更勝一籌。
音邈雖心中震撼,但莫名地感覺他并沒有将華陽簫那種得天獨厚的音律發揮出來,仍舊鼓了掌,“二殿下果然技藝不凡,只可惜簫聲中少了些音律。”
“哦?這位姑娘何出此言?”慕白繞有趣味,往日的若詩雖琴藝脫群,但對于他吹簫之事只是贊賞,從不會說出如此的話。
華陽簫乃是神界法器,雖自己已經盡力駕馭,但畢竟只有上君的靈力,此簫仍然不受控制,在自己手中如一般簫而已,今日音邈竟這般說,他眼中一絲探究。
璃月臉上一絲難堪,轉頭低聲斥責道:“音邈,莫要胡言亂語,擾了大家的興致。”厭惡與警告并存在眸中。
“哎?影後,慕白也想聽聽這位姑娘的意見。”
都帝看了一眼角落的音邈,雖然心中也不太滿意這位不知禮數的影界弟子,但畢竟二殿下開口了,便說道:“璃月,今日為兄壽辰,既然二殿下偶遇知音,讨論一番也不是不可啊!”
玖姨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孔,心中狐疑,她雖長相與若詩無二,但這般的性子确實天壤之別。莫非她不是若詩?
璃月雖還想說些什麽,但畢竟帝兄發話了,便沒有阻止。
“姑娘可否告知于我,簫中少了什麽音律?”
“二殿下的曲子可謂是陽春白雪,毫無問題。只是這華陽簫選材優質,集天地之靈氣,二殿下沒有做到人簫合一,心意相通而已。”音邈眼中閃着些許光,認真地說道。
慕白一怔,雖她點評一陣見血,但像是忽然失去了重要的東西的感覺,愁上眉梢,她并非他的若詩。
見慕白神色有異,璃月起身喝到:“小小凡人知曉什麽!竟胡亂點評二殿下的曲藝,縱然華陽簫為神界靈器,但畢竟只是一個器物,簡直一派胡言!”
音邈沒有理會影後,又倒了一杯酒,便噤聲不語。目光偶爾看向面色難看的慕白。并非自己杜撰,在慕白吹奏之時,她只覺得此曲缺少些什麽,腦中不由地對此簫甚是熟悉。
衆人對音邈更是好奇,在如此宴席上,一介弟子竟有這般勇氣挑仙界二殿下的刺,目光不由得齊刷刷看向慕白。
華枋都帝不由地黑了臉,本來壽辰只因圖個開心便讓二殿下吹奏一曲,竟被一個影界弟子弄成這樣,影界本來與仙界不和,雖說自己的華枋仙境不問世事,但畢竟隸屬與仙界。照此下去,萬一被卷入仙影兩界之争,他豈不得不償失。
“好大的膽子,本帝給你說話的機會,你竟胡言亂語!”都帝沉着臉說道。
幻音立刻從桌下戳了戳音邈,像是意識到什麽,音邈迷離的眼看向都帝那滿臉的黑線,一驚,便立即跪下了,“音邈無心之詞,還望都帝恕罪。”
“哼!”都帝怒視着她。
就在這時,慕白忽地笑了起來,在坐的人疑惑地看着他,想都帝作揖說道:“都帝恕罪,慕白方才只是在思量自己,慕白盡力去彌補曲中不足,可還是被這位姑娘聽了出來。雖說華陽簫乃是神界器物,但慕白的确無能,與之不能互通心意。因此即便是再好的曲子,也會有美中不足的。”
音邈擡頭看了一眼他,便繼續跪着,幻音倒是為她捏了一把汗。
“哈哈哈,原來如此,本帝對這些事也不太通曉,讓二殿下見笑了。”都帝意味深長地撇了幾眼音邈,随即又同衆人舉杯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