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紅玉

最先反應過來的芙怡立即奔向了天火池，向下看去，除了奔騰的火焰似是魔鬼一般叫嚣着，無任何的的痕跡，就連一絲灰燼也不曾留下。

“倘若凡人不甚落足于天火池會怎樣？”

“天火池自上古神族消逝之後才墜落于此，雖能剔除仙骨，但對成仙之人無任何傷害，只是再無靈力而已。而對于凡人，無疑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不過，後山乃是禁地，天宮對于凡人來講可望而不可即，怎會不小心落入天火池？小公主，你這小腦袋一天到底再想什麽？”宮長老敲了敲幼時的她的腦袋，寵溺地對她笑着。

因着幼時第一次見到有被剔除仙骨的仙人，那表情痛苦萬分，自己無心問了宮長老一句，今日倒真成了現實了。六界有約，人界乃是萬物之根本，人界自有生老病死，劫數遭遇，其餘五界皆不可擅自對六界之人出手，何況她還害的一位好端端地姑娘灰飛煙滅。

芙怡回頭看見若汐神情略有快意，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神中充滿了恨意陰毒。有一瞬，芙怡甚至覺得自己眼花了，若汐姐姐怎會有那般惡毒的模樣。她揉了揉眼，卻發現若曦蹙着眉，朝她走來，“公主，怎麽辦？”

她看着嘴唇發白的若汐，她面上驚慌無比，和方才自己見着的模樣判若兩人，她搖了搖頭，心中才開始懼怕起來。“若汐姐姐，一人做事一人當，芙怡今日将她打入天火池，落得個灰飛煙滅地下場，倘若父尊發現了責問起來，你便說是本公主拉你來的結界。”

“灰飛煙滅？”若汐不敢相信地看着芙怡，忽的顏面啜泣了起來，“公主，音邈姑娘雖說心高氣傲些，但畢竟若汐早已将她看作若汐的妹妹。”

芙怡心如擂鼓，闖大禍了，“反正若父尊質問，若汐姐姐全部推脫在芙怡身上就好，父尊向來寵愛芙怡，不會為了一條凡人的命來重罰本公主的。”

“不，此事若汐也有份，若汐要不是和音邈姑娘起了口舌之争，公主就不會為了出手，若汐不會讓公主一人承擔的。”若汐稍稍收了一些淚，柔弱地盯着芙怡。

心亂如麻，芙怡看了一眼她，為今之計便是趁他人未發現之前先逃之夭夭。奔回寝殿的途中，芙怡一言不發，雖說心中擔心不已，但還是困惑連連。按理說自己與這禦龍鞭配合已有些年頭了，她只是用來做做表面，吓唬一下他人而已，即便鞭風再盛，也不可将有着靈力的人瞬間吹入池中。

似是身上有萬千螞蟻在爬動，灼燒着每一寸肌膚，音邈沉沉地墜下永無止境的火洞，無目的地飄蕩在火坑中。任身體地每一寸肌膚都被炙烤着，即便有着鑽心地疼痛，她也只是定定地躺在這虛無缥缈的空間中，任由落在何處皆是可以的。

不知墜落了多久，兀地感覺四周平穩，但火勢依舊是那般兇猛，灼燒在自己身上毫無感覺了。她起身盤坐在地上，看着四周，一股熟悉地灰燼味道充斥在四周，說不上是何種味道，但聞見便是踏實不已。

火紅的光芒倏地增強，毫無預兆，音邈被刺地睜不開眼。

“主人。”女性的聲音在面前響起。

聞聲，音邈拿下了遮擋眼睛的手，光芒褪去之後，面前一女紅衣勝血，眉清目秀，一頭墨絲順腰披下，發梢無其他裝飾，一只朱釵墜着幾顆紅玉。單是面孔就看着這女子定是女中豪傑。

含情脈脈，無疑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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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音邈沒由來的一種熟悉感，心中莫名踏實放松了下來，除了虛影與師父再無人給她這種感覺。眸中金色花朵印記忽地更深了一些。

那女子看着她，眼中欣喜無比，一把将她擁住，“主人，您終于回來了，紅玉在此處等您萬年也值了。”

“紅玉。”音邈喃喃地念道，紅玉，為何這般耳熟？

紅玉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忽然一把松開了音邈，立即跪下，供着手說道：“紅玉逾越了，請主人恕罪。”

音邈雲裏霧裏地，自她在黑荒醒來，所有事腦中全無印象，但先是仙界二殿下，又是柳若汐，如今又是這個命為紅玉的怪異女子，都似是之前就與她相識一般，亦或許自己一張大衆臉到何處都會被錯認。

“姑娘快起身，莫非姑娘之前與本人熟識？”音邈起身便将紅玉扶了起來。

眼中的金色印記的确是她，雖說不是之前的相貌，脾性也未以前頑皮。但那種屬于她骨子中的高貴之感着實就是她。紅玉看着眼前這個和當初有着天壤之別的女子，心中一股酸澀之意。

她走之後，便有人告知與她，在此處等待，總有一日她會再次歸來。她一心一意地等在此處，萬年之久，她終究是熬了過來，只是她已然将自己忘卻。

“你全部忘卻了嗎？”紅玉失望一閃而過，或許她還活着便是最好的結局。

音邈手背後，打量了眼前的這位美麗女子，“本人自在影界黑荒醒來，便将凡塵俗世一切忘卻，倒是已經有不少人像你今日這般，見着本人，便情緒激動異常，哭啼一番。本人時常在想，是否容貌太過閉月羞花了，見着都不禁潸然淚下？”

她心中輕松無比，似是見了老友一般的熟悉，平日裏對誰也不會說出口的話，她今日倒是十分想對她說，也很輕松地便說出玩笑之話。倘若這女子再喊她若詩，她便不再懷疑自己就是若詩的事情。

紅玉抹去臉上因激動落下的淚水，突然便笑噴了：“你這性子到底還和以前一樣，還是這般的自傲。”

音邈怔了怔，也收了笑臉，正色道：“錯認我的人皆喊我若詩，紅玉姑娘可也是将我看作若詩？”

“若詩？”紅玉側着臉，打量了一番，“那你如今叫甚？”

“音邈，你先告知于我你先前熟識的我是何名字？”

紅玉嘴唇顫了顫，終究沒能說出口那個她自小就銘記在心的名字，“主人并非若詩，屬下不敢直呼主人名諱，否則會降難于屬下的。”

音邈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地了，不知為何她極度不希望自己便是若詩，她想起柳若汐在身後給自己致命地一擊，便憤怒不已。平時無人看出她竟還有着靈力，她便未防她，以至于落入這天火池中。

“呼~不是若詩便好，那是誰也于我無任何幹系了。紅玉，你能告知于我，我的家人是何人？還有我以前的故事嗎？”音邈懇求的眼神看着紅玉。

紅玉猶豫不決，便帶她進了一處偌大寬敞的空間，最中心一個琉璃半柱上放置着一個錦盒。

紅玉看着音邈，眼中也略有痛苦。只是她曾答應過那人，若是有一天等到了她，她也正好忘記了過往，便不要再将有關過去的任何事情告知與她。不要再讓她修仙修神，将那一縷神力還給她，助于她再這六界之中不被他人欺壓便足以。

通過那人鍛造了的神力，無論她怎樣修煉也不會到達上仙以上的品階，但也不會輕易被他人所傷。他還曾命令紅玉只要找到了她，便帶着她遠走，遠離六界俗世，找一處仙山寶地，隐居下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