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喵
老閻王雖然沒有直接喊“我不聽我不聽, 你怎麽解釋我都不聽”，但是那一嗓門河東獅吼：“混賬東西！”把中秋吓了一跳！
中秋将前腳立起來，盯着電話，連食物都顧及不上了。
沈繹心對中秋做了個安撫動作，換了只離中秋遠一點的手拿電話，順帶走遠了些。
老閻王還在電話那邊罵了幾句, 大概是沈媽媽顧芩走到了旁邊, 想要安慰老閻王幾句, 但是對方火氣太大, 顧芩直接吼了過去，用武力鎮壓對方。
沈繹心在另一頭莫名就覺得好笑。
他腦海中能夠想象出來沈尋平被顧芩吼回去之後認慫的模樣。
老閻王再兇，在顧芩面前, 都只能是只兔子。
果然不久，電話那頭的人就變成了顧芩：“繹心啊, 你別管你爸, 工作什麽你都多大了, 愛做什麽做什麽。就是你女朋友……什麽時候結婚啊？”
結婚？
沈繹心其實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想過如果陶嘉月搬過來, 她喜歡什麽顏色的窗簾，喜歡什麽款式的拖鞋，蹲在地上喂中秋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仰着頭夠着廚房上面櫃子裏的白色圓盤，會是什麽模樣。
但是和她一起去民政局，坐在凳子前填一張又一張的表格，坐在紅色背景牆前微笑拍照, 在紙上清晰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些場景都很美好啊。
美好的讓他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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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弟決賽，第一場是五進三的比賽，站在後臺的他很緊張。
盡管陶嘉月站在旁邊拍着他的肩膀告訴他：“不錯不錯，第五名了，離第一名就差四個人頭了。”
他更緊張了。
“姐，一般人家不都說，第五名了，不錯了，就算輸了也沒關系了？”
“怎麽會沒關系，這麽長時間沒去學校讀書，就為了拿個第五名？”陶嘉月立刻反駁。
陶小弟焉了。
陶嘉月拍過肩膀後，對着鏡頭問：“行了麽？”
電視臺就是麻煩，非要拍一個賽前後臺家屬加油鼓氣的鏡頭。
扛着攝像機的大叔瞪着眼問：“這就完了？”見過家屬加油的，但是沒見過能把加油詞說的這麽露骨又實在還這麽簡短的。
陶嘉月似是一頓，微微垂了垂眼睛，似在思考，複又擡頭：“那還要說什麽？有臺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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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後臺的門，陶嘉月摸着找到了他們幾個人的位置。
沈繹心、秦勳、以及湊過來的黎樂同學。
陶嘉月憑着律師的敏銳直覺，總覺得今天的秦勳和黎樂的相處模式似乎不太對勁？
比如說黎樂在進場之前特意買了個大桶爆米花——她說看節目怎麽能不帶爆米花？然後将爆米花塞在了秦勳的手上。
按照平日裏秦二公子的作風，早就跳起來喊，并且将爆米花再塞回去了。
結果今天的秦勳，十分乖巧的接過爆米花，一聲都沒吭。
“小弟緊不緊張？”沈繹心忙問。
“還會反駁我，上臺沒問題。”陶嘉月答。
她走過去坐在沈繹心旁邊的空位上，接過沈繹心手裏的可樂。
唔，以前陶嘉月就特別搞不懂，為什麽電影院門口買的最多的就是可樂和爆米花，現在她更搞不懂，為什麽電視臺門口也是這個樣子？
正在感慨可樂問題的陶嘉月，肩膀被人推了推。
她以為是沈繹心，冷着嗓門就問：“有事就說。”
“嗯？”沈繹心轉過頭來，疑惑的看向陶嘉月。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有些虛的聲音：“請問你是陶明星的姐姐麽？”
陶嘉月轉頭一看，一個萌妹子。
妹子看上去應該不矮，瘦長型，而且還有胸。
臉蛋也是一本正經的漂亮，黑長直，簡簡單單紮着一個馬尾，空氣劉海。
就是年齡……應該未成年。
自從陶明星上了電視節目之後，認識陶嘉月又知道陶明星的，隔三差五就會跑過來問上幾句。
“哎，電視臺那個節目上有個叫陶明星的，是你弟弟麽？”
“嘉月啊，陶小弟什麽時候上節目啊，早點告訴哥，哥還能幫他去拉票啊！”
“電視臺有個唱歌的叫陶明星哈哈哈哈……和你弟一個名字哈哈哈哈……不會真的是你弟吧？”
陶嘉月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她手裏舉着陶明星的燈牌，周圍還有好幾個舉着燈牌的孩子，看上去最多也就高中，現在聚集在這裏，都是陶小弟的小粉絲。
陶嘉月從袋裏将買多了的可樂拿出來，分給了幾個小姑娘：“這麽小年齡就出來追星？不對，陶明星還稱不上明星呢。”
“他是我男神！本命！”小女孩也沒有心機，伸手就接過了可樂，語氣卻立刻上揚了起來，眼睛都帶着光，“我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他了，唱歌真的特別好聽！我超級超級喜歡他，而且長得也好好看！你知道在圈裏唱歌好聽長的又好看的有多難得嘛！”
小女孩在一番狂熱的表白之後，立刻嘴甜的補了一句：“姐姐你也好好看！果然你們家遺傳都好好看啊！”說完對上沈繹心、秦勳和黎樂三只餓狼投過來的眼神，小女孩咽了一下口水，握緊手裏的可樂，“你們都好看……好看……”
三只餓狼十分心滿意足。
小女孩又追問道：“所以，你真的是他的姐姐麽？”
陶嘉月點頭，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天從車裏下來在拐角被陶明星堵住的場景……
這小混蛋的姐姐，誰愛當誰當去。
“姐姐，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怪他任性好不好？”小女孩話一說出口，周圍好幾個同齡孩子立馬追着點頭，都用少女溫柔地眼神注視着陶嘉月。
陶嘉月有點兒措手不及。
有一部分人類，對付得了惡棍，對付不了少女。
“其實男神這次決定參加這個電視臺節目，也是我們死命撮合下他才同意的。之前他就一直唠叨說家裏肯定不同意，說要是姐姐知道了，估計會把他大卸八塊……陶姐姐，你不要把他大卸八塊好不好？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唱歌的。”
有時候，你有一些感興趣的事，但是與學習、與前程、與未來統統無關。
在成長的階段，父母會為了不讓你走錯大方向，而抑制住你的那些興趣，将他們折斷、推後，不斷地告訴你，此刻什麽才是最對的。
然後，你便可能，永久和那些興趣，擦肩而過。
誰也不知道，此刻的一個小決定，到底能改變多少未來。
人生的旅途，妙就妙在這些不可預知。
“他要是唱的不好，我還是會把他大卸八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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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舞臺上的陶明星，雖然帶着稚氣，不夠專業，但是勝在笑容青春，嗓音動人。
他款款而來的一曲輕謠，打動了在場的很多人。
雖然最後的結局輸給了第一名，但是陶嘉月坐在舞臺下面，真的看到了不一樣的陶明星。
也怪不得沈繹心湊過來，貼着她的耳邊說：“陶小弟活的比你自在多了。”
童年那些痛苦、害怕、不安，統統都由陶嘉月承擔了。
她和母親全心全意的呵護，在造就了如今的陶小弟。
他當然要自在，他當然可以自在。
所有的一切，不就是為了他的自在麽？
從舞臺上走下來，那個被粉絲追着跑得陶明星還是陶小弟，他拉着臉站在離陶嘉月好幾個人距離的地方。
“姐，對不起，我沒拿到第一名。”
“跟我對不起幹嘛，我是家屬不得不來看你的表演，你應該和那些喜歡你、支持你的人說對不起。”
陶小弟一愣，半天才回味過來陶嘉月的意思。
陶嘉月又主動走上前，伸手将這個大男孩抱在了懷裏。
“在我這兒，無論你拿第幾名，都不存在對不起。”
晚上的慶功宴陶嘉月幾人簡單的露了個臉，然後就将場地都留給了陶小弟和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粉絲們。
臨走前陶小弟還拉着陶嘉月問：“姐，你真的不怪我任性，非要參加這個節目？”
“我只能給你的成長道路提供參考，真正下決定的只能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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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慶功宴上出來，涼風吹在臉上，感覺正好。
一晚上幾個人也是累的不行。
黎樂用手擋着臉，又伸了個懶腰：“困了，寶寶要睡了。”
“不早了，那大家都先回去吧，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陶嘉月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黎樂點了點頭，伸手拉住了秦勳的衣服：“送我回去。”
秦勳表情似乎不太對，他慌亂的點了點頭，然後沖着陶嘉月和沈繹心說了句“再見。”
陶嘉月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伸手推了推沈繹心：“你覺不覺得他們兩個怪怪的？”
“哦，他倆前幾天不小心又睡了。”
沈繹心倒是特別随意的說了出來，說完還悄悄觀察陶嘉月的神情。
“你怎麽知道？”陶嘉月很震驚。
沈繹心得意一笑：“當晚上黎樂就和我炫耀過了。”
陶嘉月：“……”這種事也要炫耀麽？
沈繹心就像是陶嘉月肚子裏的蛔蟲，立馬湊過臉來：“寶貝兒，我可沒有和任何人炫耀過哦！這種事嘛，當然還是獨樂樂比較好嘛！”
說話間就湊過來，對着陶嘉月親了幾下。
陶嘉月伸手擋住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拿着包趕人：“快去開車！”
沈繹心露出十分誇張的表情：“原來你這麽着急呀！”
陶嘉月臉蹭一下紅了起來：“開車回家！”
“哦哦哦，我懂，當然還是在家開車比較舒服，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言多必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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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老閻王擋路，警局那邊倒是很快就得了回應，剛好有個案子，請沈繹心幫忙。
當時沈繹心正對着Word發呆，他的書從打下标題《休谟與中秋、嘉月》後，就沒動過一下。
當年畢業的時候，沈繹心答應教授會将自己這些年的一些研究感悟出一本書，可是兜兜轉轉，雖然基本上每天都會動筆寫點東西，但是卻發現怎麽都欠了點什麽。
後來遇見陶嘉月，他才知道，長時間的獨處，造就了寫出來的文字與人性的脫離。
雖然說很多哲學都是在脫離人群中誕生的。
但是如果沒有人，衆多學科又是為了什麽？
沈繹心将文檔保存，将中秋的糧食喂滿，拿出手機抓拍正在吃東西的中秋，随手發到了網上，給衆多的中秋粉絲投食。
“你爸比要出去賺錢了，你好好看家啊！”
“喵~”快滾快滾！
下樓進車庫的時候，沈繹心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有什麽事沒有做。
單身太久了，有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了。
沈繹心坐在車裏失笑，拿出手機立馬給陶嘉月打了個電話。
陶嘉月正坐在辦公桌前瞪着李勝同學，明明昨天告訴自己是今天開庭，結果李勝同學弱弱地跑過來說：“陶姐，對不起，我把時間記錯了……”
陶嘉月：“……”我養你到底是用來幹嘛的？
“沒事我就先挂了。”陶嘉月接了電話第一句就是這個。
沈繹心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很委屈：“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麽？”
“不能。”
“……”沈繹心自我調節了幾秒鐘，又怕對方真的立馬将電話挂斷，立刻補充了一句，“還真有事！”
“準奏。”
“好噠！老婆，我今天要去工作了！”
沈繹心又将自己與警局的衆多牽扯唠唠叨叨的說了一遍，最後生怕對方沒聽懂，或者像老閻王一樣表示這個工作容易把本來腦子就不太正常的沈繹心同志帶的更不正常，補充了好幾條去警局工作的好處在裏面。
比如說：“以後要是有什麽內部消息，只要老婆用得上，随時出賣組織沒問題！”
陶嘉月：“……組織應該把你槍斃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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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小弟給自己打包收拾東西，他又要回家好好讀書然後考大學了。
哎。
學習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有公司提議陶小弟作為藝人出道，前提是要将學校那邊的課程暫停，這幾年先專心唱歌。
陶小弟拒絕了。
他答應了這個節目參加結束就回家好好讀書，那麽就肯定要這麽做。
再說唱歌确實是自己的興趣，也是自己擅長的一部分。
但是真的要将自己的未來統統投入在唱歌這件事上，陶小弟還沒想好。
雖然幾家公司都說現在出道是最好的時機，等過兩年就不會有什麽人認識他了。
但是陶小弟還是拒絕了。
就連陶嘉月昨天晚上還咬着牙刷問他：“怎麽這回這麽堅決？”
陶小弟深深嘆了口氣，做出一副成熟的大人模樣。
也是那一刻，陶嘉月覺得，自家養了這麽多年的白菜，終于長大了。
陶小弟去車站的那天，陶嘉月沒有和任何人說，包括沈繹心。
她沒有開事務所的車，而是陪着陶小弟坐地鐵，一路坐到了車站。
在候車室裏，陶嘉月問：“東西都帶齊了麽？”
“……我把耳機落在桌子上了！”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丢三落四的你怎麽回事？”
“我忘了……”
“身份證帶了麽？”
“帶了帶了，這個肯定帶了啊！”
“你怎麽不把你人忘在桌子上？”
“……”
車即将要開。
陶嘉月最後看了一眼陶小弟：“回去別給媽添堵，好好學習。等過段時間閑一點，我就回家看你們。”
“算了吧，等姐你閑下來，估計我大學都畢業了。”
陶小弟最後又揮了揮手，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那我就在家等你帶着沈哥回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