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昨晚去了哪裏?”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安容将面前擋事的人揮開,跌坐在沙發上,往頭上扒拉幾下,綁住頭發的繩子被扯下,一頭棕黃色的卷發傾瀉而下。
她撫着額頭,似乎還在辨認這裏是哪裏。
沈新林坐在她的身邊,看着迷糊不清的女孩,伸手将搭在她臉上的一縷頭發挽到耳後。
“安容,告訴我,昨晚去了哪裏?”他的聲音變得輕柔了許多,他知道安容這樣的女孩子吃軟不吃硬。
猛然将他的手揮開,站起身,就往樓上走,“別擋路!”
回到房間,安容就撲倒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便昏昏沉沉的聽不見外界的聲音睡了過去。
不一會感覺有個聲音在叫她的名字,她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以為可以安心睡下,誰知有什麽人将她撈了起來,他身後是溫暖有力的胸膛,頭被扶正,一碗湯灌進了嘴裏。
“安容,聽話,喝了它!”
聲音好聽且帶着蠱惑,從來沒有人這樣有耐心的哄過她,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部分液體沿着唇角流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抹在上面,直到她喝完為止。
然後她被安置在柔軟的床裏,蓋好了被子,沉沉睡去。
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艱難的坐起來,揉揉還有點因為宿醉而疼痛的腦袋,拿起床邊的手機,打開,下午三點半,上班時間是兩點,遲到一個多小時。
起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準備出門。
走到門邊,停下,又轉了回來,桌子上有飯菜,還有一張紙條:
安容,已經給你請假了,桌上的飯菜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安容放松的坐下來,把身上的背包放下,躺倒在椅子上,桌上砂鍋裏有一碗雞湯,因為時間太長,已經冷卻,面上飄着一層薄薄的白色豬油,她起身碰上砂鍋,沒有端起,還是收回手,轉身回了房間。
沈新林回到家的時候把電腦放在沙發上,喊了一聲安容,屋子裏寂靜無聲,沒有任何人應答,桌上的東西他走的時候是什麽樣,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麽樣,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
她房間的門并沒有上鎖,進去,裏面也是空無一人。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的情況,她又可能要徹夜不歸。
沈新林坐在沙發上,心情異樣忐忑,這大概是他操心最多的孩子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學生,卻是比學生還要付出更多職能的孩子。
他知道,這個孩子需要照顧。
就在他坐不住急着要出去找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安容,你在哪裏?”他急切的問。
“嘔……”只聽對面一陣嘔吐的聲音。
然後是一個男人瘋狂捶門的聲音。
“好了沒有,在裏面這麽久,不會是在自己解決吧!”
一陣哄笑。
她抹了抹嘴角,“別急,馬上就出來,讓你們玩個夠!”
衆人又是大笑,“等你哦!”便離開了。
“那些人是誰?你在廁所裏面?到底是哪個地方?”
聽到幾個男人的聲音沈新林是徹底坐不住了,擔心她會有什麽危險。
“西陽夜店!嘔……”
“安容,還好嗎?”他着急的詢問,那邊卻挂了電話。
不敢再耽誤時間,起身就往目的地趕去。
沈新林趕到的時候,看到安容正被一群男人圍在中間,幾個男人粗壯有力,一條胳膊紋上滿滿的深青色紋身,板寸頭,還穿着緊身一點的體恤,勒出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幾個男人正圍着穿着暴露的安容不懷好意的笑,看着她不清醒的腦袋,額頭冒出的冷汗,迷離的眼神。
沈新林擠了進去,一把将安容抱在懷裏,伸手為她輕輕拭去額頭的汗水。
她的臉頰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呼出的氣息也有些急喘。
“沒事的,沒事的!”他抱着她的身體安慰。
“哪裏冒出來的小子,難不成還想英雄救美?”
衆人嘲笑。
“兄弟,先來後到,懂不懂?想要,等會再來!”
“她是我朋友,你們要幹什麽?對她做了什麽?”
“還是認識的!”一個男人瞟了沈新林一眼,輕蔑,“細胳膊嫩肉的,以為能帶走她?”
沈新林略帶緊張的站在中間,他确實不會打架。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幾個男人嗤笑,“看是警察來的快,還是我們先帶走的快?”
說完也不浪費時間,伸手就要去扯沈新林懷裏的安容,沈新林彎腰,将安容護在身下,留着一個背面給幾個男人,任憑他們怎麽動手,只緊緊将她禁锢在懷裏。
安容迷迷糊糊的,只覺自己被某個帶有淡淡花香的人護在身體裏。
這個蠢貨,弱不禁風,斯斯文文,一看就沒有經歷過打架犯渾的事情,居然敢單槍匹馬跑來,還在這種社會混的人面前搶人。
然而沈新林雖然不是那麽勇猛,不是厲害的完美男人,可是卻能拼着命去保護想保護的人,遇到要保護的人的時候,他就是有這樣倔。
一只胳膊猛然被人拉住,安容想也不想,一嘴咬了下去,只聽一聲疼痛的驚呼,她心裏卻是異樣的痛快。
使勁掏了掏手機,給淩哥發了條消息,沈新林被打了。
言簡意赅,相信段淩馬上就會來,畢竟他也經常在這家夜店厮混。
“給我打!”男人見拉不出來,就下令。
幾個人頓時對着沈新林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你們幹什麽?敢對我的人下手!”
身後傳來寒冷到極致的聲音,幾個男人只覺背後一陣冰涼,轉身就看到段淩和幾個小弟在身後站着。
段淩他們還是認識的,這片地一大半的混混都在他的手下,打着開了個正經公司的旗號,照樣做着打架砍人的勾當。
幾個男人也不過是來夜店尋歡作樂,看到了身材好,模樣好的安容,就請她喝了杯酒,偷偷在裏面下了點藥,卻沒想到惹來這麽些個麻煩。
“誤會,誤會,淩哥,是我們弄錯了!”
段淩嘲諷的笑笑,“狠狠打,讓他們連路都走不了!”
幾個小弟聽了大哥的話,興致高昂,掰着拳頭,扭着脖子就上前揍了起來,畢竟這是他們最擅長的本職工作。
因為段淩來的快,所以沈新林并沒有受很重的傷,他扶起懷裏的安容,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熱。
“怎麽樣?堅持的住嗎?”
安容點點頭,只覺他手上的溫度一片冰涼很舒服,手不自覺的抓住他的胳膊,很涼,順勢整個人就貼到了他的身上,将整張臉的正面埋在他冰涼的胳膊上。
沈新林摟着她的腰,看了眼站在對面的段淩,“謝謝你!”
說着就扶着安容離開。
“新林!”段淩還是忍不住叫了他一聲,眼裏滿滿的期待。
可是他卻連身都沒有轉一下,留下個背影帶着安容離開了。
他怒火上竄,一腳踢開趴在腳下的人。
回到家後,沈新林就把安容安置在沙發上,剛讓她坐下,準備去給她倒杯水,她的身體就搖搖欲墜的往邊上倒去,他及時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掰正,無奈只好先把她放倒在沙發上。
倒了杯水,重新扶起她的身體,給她喂下。
“這樣會不會好點。”
安容迷蒙中眯開一條眼縫,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喝水,沈新林只好把杯子先放在桌上。
等他一放下,一只纖細的手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一用力就将他猛的壓在身下,他震驚。
只見安容歪着腦袋湊近,眼睛仍舊只眯出一條縫,“你知道我中了什麽藥嗎?”
沈新林搖頭。
“書呆子!”她數落,“我中的是□□,要和男人一塊才能解的!”
說着又往他清秀的臉頰靠近了一分,要不是知道他的臉天生就略帶蒼白,還真以為是聽了他的話吓的。
臉觸碰到了沈新林的臉,安容又是覺得涼快和舒服,便跟随本能,貼着他一邊臉,埋頭在他的肩窩之中。
“好舒服,怎麽會這麽舒服!”
她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小女生撒嬌似的語氣說話,和平時冷漠的女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沈新林驚訝,同時也讓他認識到,畢竟是個小女生,這樣的她會更可愛些。
“沈新林,你說,我這麽痛苦,你這菩薩心腸是不是該幫幫我?”
只見埋在肩膀裏的人悶聲說。
他伸手,想摟住她的背,随即放下來,洩氣,“安容,我做不到!”
她輕笑,擡起頭來,平時冷冰冰的臉帶上羞紅的顏色,添了色彩,也更像一個普通人。
“這邊熱了,換一邊!”
自顧自的說着,随即把另半邊臉貼到他的另半邊臉,埋頭在他另一個肩窩裏。
“你真是沒用,不會打架,又是個小受,人倒是不慫,就是比女人還要細心!”
沈新林輕笑,這都哪裏是哪裏啊,都開始說胡話了。
一只手摟住她的腰,一只手她的後背輕輕的撫着,這樣的安容,他卻能感覺出她的脆弱。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新林雖然是個小受,人也慫了點,可是卻超多優點的,長得好,脾氣好,學歷高,對女人特溫柔,誰都拒絕不了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