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安容試着毀掉過他們之間的交往,只是換來的被段淩狠狠警告,不要破壞他的事。
她聽從了,無視兩人的發展,看着段淩一次一次的向盧丹求婚,到後來兩人結婚,段淩如願從盧丹家裏得到資金,開了現在的公司。
現在她終于明白,段淩誰都不會喜歡,他根本喜歡不了女人,所以無論是盧丹還是她,在他眼裏都只是利用的對象,而她對于段淩也只是無助時候依賴的感情,是一種自私的依附。
“安容,你憑什麽?憑什麽破壞我和段淩的感情!”
她上前,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段淩能有現在的成就都是我幫助他的,是他一次一次向我求的婚,我們是合法夫妻,未來能陪伴他走的更遠的人是我,你得到了他的幫助中也有我貢獻的一部分,你哪裏來的厚臉皮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些東西,心安的在這樣的房子裏住六年!”
她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向後毫不留情的的拉扯,早在第一次聽到段淩的小弟們喊她嫂子的時候,她就已經受不了了,趕了那麽多次,是個女人都知道羞恥,而這個女人到現在還能在她眼前溜達。
“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你怎麽臉皮厚到這種程度!”
“巴着我們家段淩幾年了,好處還沒得夠,是不是等着他死了還要分一份財産!”
“你怎麽就這麽賤呢!就知道勾着男人不放,被包養很自豪是不是?!”
越說越激動,幾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臉上,頭皮像是要脫落般的疼痛,安容伸手想扯開她的手,卻不小心劃到她手腕上尖銳的金屬飾物。
“當小三什麽都有男人照應的日子很快活吧,你在我們家段淩身邊已經夠久了,你就不能換個人?!就算讓他換個人也是好的啊!”
說到最後盧丹的聲音已經隐隐帶了點哭腔,這麽多年來,每次碰到這個安容她幾乎都會動手打一頓,可是打了結果還是一樣。
她是真的沒辦法去逼走她。
安容安靜的任她打着罵着狠狠發洩着,手垂落兩側,疼痛已經變得麻木,心裏有個大口子,無論多少東西都填不滿,身邊哭鬧咒罵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遙遠,她被圍在冰封的世界,扭動一下就是玻璃般的碎裂。
盧丹每一次都是使了狠勁的,把所有不滿都報複在她身上,擰着她的身體,腳踢着,全身上下都不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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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終于用光了身上所有力氣,才停了下來,跪倒在地上捂着臉痛哭。
安容用手指梳了梳整理好自己的頭發,又将皺巴巴的衣服撫平,面無表情的靜靜地看着倒在她身前痛哭的女人。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她同情的女人的話,無疑就是盧丹,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至少她從來不愛段淩,而她卻是一個陷入感情無法自拔的人。
“我和淩哥不會再有瓜葛了!”她緩緩開口。
該還的她都還了,這三年來,段淩用她來擋住他的老婆,看着盧丹一次又一次的把憤怒發洩在她身上,她不是不知道,這樣的障眼法,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喜歡男人,包養她,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理由。
所有的帳總能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還清,而段淩也已經答應過她,這一次以後就放過她,他們之間其實都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到頭來誰也不欠誰。
安容轉身,踏着有點跛的步子離開。
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踏着緩慢的步伐,還是不小心撞到了路人。
“對不起!”她彎腰道歉。
男人微笑着說,“沒關系!”眼光卻不住的在她身上審視。
內心燃起一絲異樣的煩躁,“我要走了,請讓一讓!”
說着掠過男人身邊,往前走去,總感覺有一道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走了沒幾步,終于男人上前攔住了她,“你好,我叫嚴淳,這是我的名片!”
嚴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安容随意瞟了一眼,并沒有接過。
“我是做服裝生意的,實體店和網上店兩種形式,我們的品牌叫薩沙,銷量還算不錯,小姐你的身材特別好,長相俱佳又有氣質,特別适合做我們的服裝模特,我們的模特主要就是負責街拍淘寶服裝,展現一套服裝所表達的理念。”
“我不會當模特!”她随口拒絕。
“不會沒關系,我們這邊可以邊培訓邊上崗,小姐您太符合我們新設計的一套冰冷成熟性感女裝的style了,剛開始工資60一套,後來可以慢慢增加,希望小姐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嚴淳試着用工資來打動她,他們不缺模特,可是總是覺得旗下的模特缺少點東西,今天他終于知道了,他們缺一個氣質不同的模特,熟女裝總是用甜美來展示,怎麽能讓衣服原本的美突顯到極致!
“知道了!”
安容抽走他手中的名片,從他身旁走過。
靠着斑駁的牆,一只腳踏在牆上,沉默的望着地面,冷漠的眸子讓人不敢靠近。
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綠色樹葉的縫隙投下點點亮光,打在她的身上不算炎熱,風吹過,樹葉搖搖晃晃簌簌作響,身上的光點随着縫隙移位。
她一言不發的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食指和中指之間因為常年抽煙的習慣留下黃黃的煙漬,抽一口,吐一口,眼前清晰的空氣變成渾濁的乳白色。
沈新林下了課,出校門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靠着圍牆單薄的身影,孤獨落寞,怎麽看怎麽讓人心疼。
他走近,才發現地上已經丢了一堆的煙頭。
她全身的衣服亂鄒鄒的,頭發也打了結,臉上顯而易見的紅腫,垂在腰間的左手,一滴血從手心悄然滑落。
“手伸給我!”
他的表情嚴肅,不容人反抗的命令,還不等她伸手,就把她垂在一側的手牽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展開。
那上面蜿蜒着一條猙獰的傷痕,新鮮的血液汩汩冒出,對于安容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麽,因為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受過多少傷了。
“疼嗎?”他的臉上滿是疼惜。
“還好!”安容将手抽回,踏着牆的腳放下,站好。
“走吧,我餓了,要吃飯!”
轉身,卻被沈新林拉住胳膊,一下拉到他的懷裏,抱住,将她埋在胸膛,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淡淡的花香,讓安容沉醉。
原來人在疲憊的時候希望有個溫暖的懷抱是真的。
沈新林是第二個對她好的人,段淩的好是有條件的等價償還,而沈新林的好卻是不帶任何交易的。
“怎麽總是受傷?”他無奈的感嘆。
安容摟上他削瘦的腰,更加埋頭在他的懷裏,聞着他身上的味道,令人安定。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心疼的!”怕她聽不懂,又加了句,“我會心疼!”
瞬間的淚意沾濕了他的衣服,別人罵她,她不會哭,別人打她,她不會哭,別人扒她衣服,用□□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會哭。
很多很多她都不會哭,可是禁不住有人說一句關懷心疼的話語,孤身一人,扛着生活,艱辛了太久,偶然一句關切,心酸不已。
“還哭了!”沈新林捧起她的頭,看着滑落的淚痕輕笑。
伸手輕輕給她擦着。
“回去給你擦點藥!”
難怪段淩對他苦苦糾纏,難怪李源死纏爛打,難怪邵祺銘念念不忘。
安容想到了一句歌詞,你這該死的溫柔。
一直到回家,她不說發生了什麽,他也一直不問。
回家以後,沈新林先是拿出藥箱給她的手上了點藥,還有那些紅腫的地方也噴了些雲南白藥,做完這些煮了一個雞蛋,在她臉上輕輕揉着,安容明顯嫌棄的感受着他的力道。
等他終于弄好了,拉着他的手不解恨的咬了一口。
“嘶……”沈新林痛的臉都歪了。
“我已經給你揉的很輕了!”他苦着臉控訴。
安容輕笑出口,沈新林投來柔和的目光,笑容僵住,才意識到剛剛舉動多麽幼稚,好多年了,好多年沒有這麽幼稚過了。
沈新林也不拆穿她,把雞蛋放在一邊,“安容,戒煙吧!”
那一地的煙頭,像是殘存的毒瘤,每一支都加注了它的增長,悲傷的欲念,越發嚣張。
這大概是安容來沈新林家聽過的最多的話了。
他說,安容,喝酒對身體不好。
女孩子家胸不能随便給人摸。
以後不要去酒吧了。
戒煙吧。
她也說過,管她的事就親他,可是她親也親了,他還是照樣管,冰箱裏的酒被她收了起來,她買一次他就收一次,還總是打電話防着不讓她去酒吧,下次是不是該收她的煙了。
“好!”而這一次安容正面的回答了他。
自從遇到沈新林生活好像變得好起來。
她想她也許能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沈新林因為她的一句答應欣喜若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開心。
“那去學校裏給我當助教!”
她輕笑,“那種高等知識分子能做的事,我哪能做的來!”
況且助教不是那麽容易當的,沒有高學歷,淵博的知識,她哪裏有資格當一個教授的助教,她知道他或許用了什麽極端的方法讓她當上他的助教,給她一個安穩的工作,可是這一行也确實不适合她。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他驚訝,“你找到工作了?幹什麽?可靠嗎?”
真是比她自己還上心。
安容掏出今天偶然接到的名片,“服裝模特!”
他拿起來認真的反複看了幾遍,“薩沙?這個牌子聽說過,好像做的挺大的!”
“我就知道我們安容總能得到眷顧!”
“我快要找到工作了,你會趕我走嗎?”她突然很認真的問他。
那模樣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我說了,我就一個人住,随便你住到什麽時候,這麽大的房子,我也很孤獨!”
安容點頭,随便住,那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容是一個比較冷漠,感情淡薄的姑娘